“吧唧吧唧,这有什么稀奇?我们仙家有不同的脾气本事,你们人也生而天赋各有不同,但无论是谁要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都需要一段刻苦的修行呢”
少妇张点了点头,很是认同猪猪侠的说法,然后道:
“没错,那段日子里,他对我说了很多说起老院长在小时候对他们的好,从三四岁就开始教他们读书写字。小孩子本贪玩,开始时还把读书写字当作一个游戏,很开心的去做,但是后来就腻了,于是老院长就开始打他们了”
我又叹了一口气。在考神的经历里,不能说老院长就是错。他本身就是大学漏子,对于大学生和知识有着超乎常人的向往,督促自己孤儿院里的孩子好好学习搏一个美好的未来也无可厚非。可也不能说那些没听老院长的话,不好好学习的孩子就错了,他们终究只是孩子而已
至于考神,他一开始或许是为了报答老院长的恩情,也可能他确实天生就对学习考试一类的事情有着绝强的天赋,不过无论原因是什么这都已经不得而知了,他终究还是成了某种牺牲品。
莫非要归结于,体制问题?
少妇张又道:
“他告诉我,老院长在他们三四岁的时候就放弃了其他孩子,转而专心培养他,而他也确实争气那时孤儿院的条件不好,孩子们都营养不良,老院长想给他补补脑,就省吃俭用的买来黑芝麻磨成糊,去山上跟农人要来核桃砸给他吃,所以他从小学到高中,吃了十多年的黑芝麻糊泡核桃,一见到这两样东西就热泪盈眶,一方面是感激老院长,另一方面是吃伤着了。”
正在往嘴里吸溜黑芝麻糊的猪猪侠差点呛着。这东西,吃个一天两天还算新鲜,十天半月也可说是补充营养,可是要是连续吃上十年八年,除了可以体现老院长的苦心之外,也是挺反胃的啊!
看来要成为一代考神,也要付出点代价才行啊。
我感慨道:
“所以,这第一层幻境里才会有这么多的婴儿,他们的身体里才会全是黑芝麻糊,他们的大脑才会是核桃而他们互相之间啃咬成长,或许就是考神学长这么多年努力学习,不落人后过程里紧绷的怨念吧”
至于那个机械而又狂热的东西,我没有刻意去说,因为黑爷刚刚告诉了我,那就是传说中的心魔。而心魔一物,生长于人或者鬼的心中,在愤怒、恐惧、猜忌、苦闷等等负面情绪之中滋长,并且有着操纵人心的力量。一旦当着众人的面说破,那么大家的心防就会产生空隙,容易让心魔有机可乘。
所以许多有经验的出马仙在看事儿时,碰到被心魔迷了的人,一般不会当面对亲属说明情由,而是二话不说上去就抽上三个嘴巴子。心魔虽然无形无相,但也是魔的一种,很怕正气和煞气,所以往往抽了几个嘴巴子人就瞧好了。
少妇张说到这里,就不再继续跟我们说考神的事了,她可能陷入了一些回忆不能自拔。不过说到这里已经够了,我能大致能够理解当初考神是怎么过来的了。
随着猪猪侠把巨型怪婴剩下的残肢断臂吃完,黑芝麻糊舔干净,最开始我们来到这间幻境屋子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烟消云散了。猪猪侠拍了拍肚子,满意的笑笑,伸出手指在我手上点了三下,我只觉得又麻又痒,然后就没有感觉了。
“小弟马,你是凡夫命吧?小猪猪我觉得你不错,虽然原则上我辈仙家不跟凡夫命的结缘,但是因为你我今天才吃到了这么香的东西,算我猪猪侠欠你一个人情,刚才我在你手上留下了我的记号,以后若是有需要可以请我上身,当然泔水不能少啊!”
说完,付宇鑫两眼一番,猪猪侠就这样走了。
我一边抚着付宇鑫的胸口,想让他尽快转醒过来,黑爷一边对我说道:
“你小子运气还不错,那只猪很喜欢你呢!”
我苦笑道,他可能只是想还我一个人情罢了。可是黑爷却说,那只是一个说辞,他愿意让你请他上身,就算真的有人情因果也要冒一定的风险,更何况还只是这样扯淡的理由呢。
可能我这个人天生比较受猪的亲近吧。
付宇鑫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我那怪物解决了没有。
我便原原本本的把猪猪侠上他身之后的事都跟他说了,包括猪猪侠用他的嘴巴吃泔水,还一边听故事一边把巨型怪婴的尸体当零嘴子造了。听了这些,即便以付宇鑫节操之沦丧,下限之深沉,也往那一蹲,一顿排山倒海般的狂吐。
而就在他吐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所处的这个圆形怪屋好像不再是静止不动的了,它的地面再逐渐向上升起。
四周那圆形的墙壁沉了下去,越来越少,我们随着地面慢慢上升,而之前我就说过了,这间屋子是没有天花板的,屋顶以上是无尽的黑暗。
很快,我们就被盯上那团黑暗吞噬掉了,就连脚下踩着的地板都看不清了。我赶紧掏出手机来照明,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仿佛光亮一出现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
我们三个互相呼唤着,但我们的声音经过黑暗的过滤也变得那么诡异刺耳。
“常流我好恨”
“常流我半夜上你家找你”
我真的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什么了,有些慌了。我只能拉着少妇张和付宇鑫的手,尽量不要走散,希望这样能让我们在这片黑暗中安全一些。
可是我越来越觉得,我拉着的那两只手,怎么那么凉、那么湿、那么软又黏糊呢,就像章鱼的触手一样。
察觉到不对劲之后,我第一时间放开了手里的东西,可是这样我就孤身一人了,更加孤独害怕
奶奶的,大家都在黑暗里,谁也看不着谁,你俩别吓唬我啊。
这时,我的心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正常的声音。
熟悉的没溜儿,熟悉的霸道,是黑爷。
“小子,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谱,这就不行了?”
黑爷一开口可把我乐坏了。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不怕有困难,也不怕没朋友,怕的是在关键的时候没有能帮你度过困难的朋友。
而黑爷这老妖怪既然在这时候开了口,很显然是有办法的。
“黑爷,瞧您说的,我才活了几年啊,哪有您老人家道行高深,这个时候您就别绷着了,倒是给我出个招啊!”
黑爷的脾气就是喜欢戴高帽,你把他捧得越高,他也就越给你面子,这是我跟他认识之后慢慢摸索出来的。我狠狠地捧了他一下,他有些飘飘然,很痛快的对我说道:
“其实这一关,还没有上一层的那些阴傀有技术含量,无非是用阴气蒙蔽你们的五感罢了,根本不值一提!今天老子就再教你一个法术,你且把先前让你随身携带的术材都拿出来吧!”
我高高兴兴的把家布什儿都拿了出来,黑爷半捆了我的窍,这便准备施法了。
。。。
第39章七星阵外灭明灯
在东北出马仙的体系中,人最开始都是迷迷茫茫,对灵界之事不通不透的。仙家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给弟子以磨练,慢慢蹿开他们的窍穴,使得他们可以更好的上弟子的身捆窍做法,也能增强弟子对灵界的感知。
可是黑爷捆窍与旁人不同,他从没有蹿过我的窍,他捆窍时我也没什么不适,永远是自然而然的。
而这回他捆的是我的灵台,这已经不属于一般出马仙捆窍的范畴了,而是更接近于道士们修炼元神的体系。用黑爷的话说,捆灵台可以让我更好的接收他身上的法力,这比捆了死窍却只能蛮打要好得多。像付宇鑫请来的那些仙家,他们不一定是完全不会仙家法术,不过受限于弟马的肉身和自身的道行,施展不开罢了。
黑爷捆我灵台的窍,更多的像是把他自己变成发动机,让法力源源不断的输送给我,让我借由他的法力施展法术。本质上并非他施法,而是更高一级的授之以渔了。
“小子,你不要害怕,你若是怕了,马上就陷入被动了。现在你们所遇到的这片迷雾,不过是那个小四眼儿用阴气造出来的,有蒙蔽你们五感的效果,不过暂时还不能解除掉,你可知为什么?”
我摇摇头,懵逼的说不知道。黑爷这回似乎真想教我点东西,也没计较我的笨,耐心告诉我说:
“这片阴气黑雾里,有一丝执存在着”
“执”,从某种意义上讲真的是很强大的东西,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沾上一点点,那没有**力大神通的高人,还肯折损道行帮你,那基本是脱不下这块狗皮膏药的。君不见现在雯雯还在小旅店里躺着呢,如果不躺着她一定会算到心力衰竭的。
“执”究竟为什么强大的这样不讲理,黑爷给的解释是,毕竟是从人心里孕育出的东西。
黑爷继续跟我说道:
“虽然理论上,以你目前的水平和我残存的道行,执是很难清除的。但是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使用工具,现在那小四眼行事完全是靠本能,他就像个动物,而我们是人,所以就算硬拼不过我们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他就比如接下来我要教你的这个阵法!”
先前黑爷让我准备了一堆道士做法的工具,开始我还不是很理解,真以为他是为了让我好报销才搞的。现在我才真正明白过来,原来黑爷打算让我用道士的法术。
在华夏玄学界,有这样一句话:南茅北马。南茅也就是指茅山道士,在南方道门独大而北马指的就是出马仙了,所以在山海关以北就是咱们自家大仙的天下。南茅北马,若是修到深处,都有得成大道的机会,不过在现今社会已经很少有人能达到那么高的道行了。
而黑爷作为一个东北特产的仙家,居然还懂道士的玩意儿,不得不说很是神奇。
“想当年在七丈原,诸葛武侯夜观星相,自觉寿命将尽,可是复兴蜀汉的大业未成,他那时候不能就这样撒手人寰。诸葛武侯有经天纬地之才,擅长奇门八卦阴阳互易之术,也算是玄门中一位高人,所以他用了七天七夜,冥思苦想,终于琢磨出了一个阵法”
我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七星阵!”
黑爷笑笑,继续道:
“不错,正是这七星阵!要知道当时是三国时期,道门还没有大兴,后世的很多阵法都没有成型,诸葛武侯能凭借胸中所学,创造了七星阵,已经算是逆天之举了,而这个阵法也的确是为了逆天而生,起作用只有一个向天借命六十年!”
人的寿命其实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位于地府,另一部分则在天边!在地府的那部分,被记载在生死簿上,鬼差们严格执行着。而在天边那一部分,就是天之北的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依序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在玄学界普遍认为,北斗七星是天上的七位星君。易经中有记载,根据人出生时辰的不同,人的生命被分属于七位星君掌管,个人根据自己的出生时辰即可找到自己的本命星君。
而当年诸葛武侯就是因为跟掌管生死簿的地府沟通无果,所以才打起了天上星宿的主意,妄图用七星阵沟通天上星君,强夺北斗七星的生命能量,强行续命。
不过这终究是逆天而行,莫说是对天上星宿的亵渎,便是天道亦不能容,所以才有了魏延踩灭续命灯之事,一切在冥冥中自有定数。
“所以黑爷,你今天就是要教我布七星阵咯?”
“七星阵终究是逆天的产物,虽然理论上威能无限,但是也只有研究价值,谁要是学着去布那纯粹是作死不过神佛们常说,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万事万物总会有那么一线生机。七星阵虽然是逆天之阵,不可能成功,但是魏延进了营帐踩灭了续命灯,破了七星阵的一角,也算是抢救出了这阵法的一部分,没有被天道当作逆天之物来排斥,这就是今天我要让你点起来照亮这片黑暗的一盏灯!”
因为当年诸葛武侯营帐中这盏灯的灭,才有了今日在黑暗里我能点起的一点光明,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天道循环。
不过既然这招好使,那就来吧!
黑爷先让我把准备的术材分门别类的摆放好,其中有:折叠式供桌一个、香炉一顶、香一把、朱砂笔一根、煤油灯一盏、黄裱纸若干。
“本来引起这盏灯,需要把术材放在没有阳光的静室里七天七夜,只有这样才能祛除术材上残存的灵力波动,更容易成功,不过现在事态紧急,讲究不了这么多了!”
黑爷说完话,我就看到我的手上又泛起了熟悉的黑光,我知道这是黑爷把他的法力传输到了我的身上所致。
黑光带来的不光是黑爷的法力,还有黑爷对于这法术的记忆,所以我自然而然的掐了个手诀,熟练的开始念起了咒来。而这咒文是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
很多人以为道士画符,只要弄根朱砂笔,随便画画就成了,其实不然。武当山道教修的是天人合一,成仙之道,而龙虎山则是以符箓为开山立派之本,并不比修仙的武当山逊色。由此可见,符箓之道该有多么博大精深。
道士画符很是繁琐,从念咒到下笔,前前后后要念叨上好几十遍的咒文真言,这些真言有净手的、净笔的、加持神力的什么都有,没经过正规训练的人根本记不住。
不过有黑爷的帮助,我用极快的速度就把念咒这一部分都搞定了。
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我的双手,我拿起了朱砂笔,挑起一张又一张的黄裱纸,让它们浮在空中,然后甸饱了朱砂笔,用极快的速度在空中画符,七张不同的符箓一气呵成。
而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黑爷又让我掐了一个诀,并且念了一段很长的真言,念到最后突然手掐剑诀,朝着七张符箓指去:
“吾奉三山九侯先生敕令荡魔真武大帝急急如律令!”
然后就见虚空中,黑光慢慢凝结成了一道小小的印鉴,在每张符箓上点了一下,那道符箓就开始冒出红色光芒了。
黑爷带着些得意的对我说:
“嘿嘿,小子多学着点吧,只有打了道教神仙官方印鉴的才能算是正统道门符箓,否则只能算是野符,威力不大!这七张已经算是正统道家符箓的精品了。”
我知道他跟我说这些,无非是想忽悠我出马,也不搭他的茬,按部就班的把七张符箓贴在了煤油灯上,又在灯上点了三下,煤油灯自己就亮了起来,周围的黑暗也被照亮了许多。
黑爷叹道:
“遥想当年诸葛武侯以经天纬地之才创出七星阵,多少玄妙的心思终究敌不过天命,唯有阵法外围被魏延踩灭的一盏灯才得以再现人间,惜哉当年这盏灯由明转灭,又因它之灭,世间再无诸葛孔明,所以又称灭明灯。或许只有这样贯穿千古的厚重之灯,才能照亮所有的黑暗吧小子,听了诸葛武侯的故事,你有何想法啊?”
“关我毛事。”我淡定地说。
。。。
第40章把往事说完吧
黑爷秘传给我的灭明灯果然有效,只消掐诀念咒,一道黑光闪过,灯就自然亮了起来。
这片把手机光芒都吞噬干净的黑暗,就这样被照亮了!虽然灭明灯灯光较为昏暗,能照亮的也不过方寸之地,但是在这片融合了“执”的黑雾中,已经难能可贵了。
我借着灭明灯的灯光,在黑雾中搜寻着少妇张和付宇鑫。好在他们两个的心理素质都还不错,置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黑雾,耳边还尽是扭曲的鬼哭神嚎,他们居然镇定的原地坐了下来,没有走出去多远,这让我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少妇张刚才似乎都吓哭了,眼角还能看得到泪痕。付宇鑫这傻小子没心没肺,见我提着灯来找他了,嘿嘿傻笑,问我道:
“道友,你这灯厉害啊!这片黑雾里全是冤孽,我问了好几位仙家他们都啥招没有,你家仙儿能给他照亮了,牛啊!”
我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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