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道长有何话尽管说来,我定当帮你。”痨病鬼显然是听到我愿意帮他救人,此时是尽力满足我。
我说:“只是我若能将新娘子抢下来,但是我们无路可走啊?而且我也不可能带着新娘子回阳吧?”
是的,我们如今困在了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有看见能走出村子外的道路,而且那新娘子是阴魂,我们不可能带着一个阴魂回家吧?
痨病鬼说:“道可进村之时,可有看见一个看路的老头?”
“看路的老头?”我一听,有点蒙了,想了想,于是说:“我记得进村的时候,突然被一口大棺材拦住了去路,那时候倒是出来了一个老头。”
“对,我说的就是他,他就是看路的老头。”痨病鬼说:“那看路的老头其实就是我那侄子的爹,而你们所说的那口拦在路中间的棺材,那就是阳路。棺外直走是阴路,入棺才是阳路啊。你们只有走进棺中,自然就出了这个村。”
“啊?”这一次不仅把我给惊讶住了,就连一旁久不作声的陈兴勇也惊讶的叫出了声。
是的,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谁会想到进棺材就能出村啊?如今回想起来,还真是如痨病鬼所说,因为当时被棺材拦住了去路之时,出现的那个老头儿就问了我们是赶阴路,还是赶阳路?
我们当时说的是赶阳路,然后那老头儿就将棺盖打开,让我们进棺。只是因为我以为那老头儿是欲要对我不利,所以这才没有相信他。如今想来,原来那老头儿竟然没有骗我们。当然,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那老头还会是新娘子的爹。
如今细细想来,当时那老头儿一脸的苦相,就好像是有什么苦衷似的,敢情是家中女儿被人抢走了啊。
当下,我心中已经明朗了起来,一切都恍然大悟,只要从密道绕至街头,进入棺材之中就能出村了。
只是,想到要救那新娘子,到时青头鬼一定还会追上来的,而我又不能随便将阴魂带至阳间游荡,心里就为难了起来,我说:“谢谢老先生指明道路,只是我若救下你侄女了,如何才能保住她不再受那青头鬼伤害啊?”
我原以为这事痨病鬼也有计策在心了,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老家伙竟然露出了一脸的苦色,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这个老头还没有好计策,您是道长,您一定有办法保护她的,还请道长救命呐!”
说到这里,痨病鬼还扑嗵一声跪在了我面前,磕起了头。
虽说痨病鬼只是一个阴魂,但是那也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呀,我哪能当得起他这般大礼,而且先不说他给我指明了逃离此地的明路,单是我看那新娘子被推进轿中时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也是会尽力去救她的。
所以,当下我就急忙叫他起来,我说:“罢了罢了,老先生就快起来吧,这事儿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痨病鬼见我答应了,这才高兴的爬了起来,颤颤危危的猛咳嗽了一阵,这才连连道谢。接着,他将带我们带进了内间存放药材的库房,只见库房之中满是药材,他将其中一个柜子移开,就露出了一个黑洞。
“道长,从这一路往前行,就能直通街头。老头儿在这儿就拜托道长了。”痨病鬼点上一个火把递给了我们,抱拳相送。
我点点头,叫他放心,我自会尽力,然后便和陈兴勇往密道里钻了进去。
密道倒是有一人之高,但并不宽,根本进不了板车,所以刘顺的尸体是陈兴勇背着进入密道的。
密道并不长,走了大约不到五分钟,我们就看见前方透出了一丝光亮,知道那就是出口了。
将火把弄灭,二人便从洞口走了出去。
一走出密道,发现这洞口是直通在一栋房屋里的,只是我们将头一伸出来,就看见了一个老头儿坐在椅子上抹着泪。
乍一发现屋子里有阴魂,我吓了一跳,不过定眼一看,坐在屋里抹泪的老头儿并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棺材旁给我们指路的老头儿,也就是痨病鬼口中所说的新娘子她爹了。
有惊无险,我也就放松了下来。这时,那老头也发现了我们,有些惊诧的望着我们,问道:“两……两位大……大人,你们怎么从这里出来的?”
我说:“别叫大人了,我们只不过是阴阳先生假扮的。我问你,你家女人是不是被青头鬼给抢去了?”
老头一听,顿时就跪了下来,泣道:“道长,救命啊救命啊,小女的确是被那王鬼头给抢去了,还请道长能救我小女啊。”
我示意他起来,我说:“你的事我听药铺那老头说过了,就是他叫我们帮你救人的。你在此稍等,我这就去帮你救女儿。”
说完,我就叫陈兴勇也在此处等着,而我则一个人跑出了屋,朝之前遇到迎亲队伍的地方跑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抢鬼亲
屋外就是一口大棺材,此时的棺材又如同起初一样横着摆放在街道上,将街道整个给拦住了。
从棺材旁穿过,眼前的青石街道上如之前一样冷清,空荡荡的无一人影,长长的古老街道上阴风阵阵,卷着烧为灰烬的草纸钱扬的是漫天飞舞,阴森诡气。
此时我也不敢耽搁,顺着青石街道就往前跑去,约摸着跑了有一两百米的样子吧,接着就看见前方漫天飞扬的草纸灰烬之中,一顶大红的花轿停在了那儿。
大红花轿跟前左右两旁各站着一人,穿着一身唐装,戴着帽儿,看守着花轿,除此二人之外,倒是不见多余的鬼魂,显然青头鬼还在街道尽头处的药铺门口等我呢。
看到这里,我倒是放心了不少,若是多几个阴魂守着,就不太容易了。
因为担心青头鬼发现我离开了店铺就返回这边,所以我顺着街边的房子就摸了过去。很快,我就来到了轿子近边的房屋下,打眼一看,只见站在花轿旁的那两个穿着唐装的阴魂并不是鬼,而是两个纸人。
看到青头鬼就留下两个纸人看守着新娘子,我就笑了,要知道阳间扎好的纸人虽然烧到阴间后化为魂体,但是却没有真正的鬼厉害,必竟这玩意儿就是一个鬼魂的仆人,不像鬼魂那样有着怨气。
当下我就从包袱里掏出两道灵符,直接就朝那两个纸人冲了上去。当我还到近前时,这两个纸人这才反应过来,欲伸手来掐我脖子,不过我一道灵符往其中一个纸人脑袋上一拍,它就冒起了黑烟,“轰”的一声燃了起来,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另外一个纸人一看同伴烧了身,吓得转身便跑,速度飞快,转眼间就跑出去好几十米远。见追是追不上了,我也只好将灵符收入怀中,赶紧掀开花轿,让新娘子出来。
花轿本就是纸糊的,我手往前一捅,就捅出一个大窟窿。里面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我干脆双手将纸糊的轿子一撕,轿子的一面就全被我给撕开来了。接着,我就看到一个哭得面带梨花的女子,吓得颤颤巍巍躲在花轿中的一个角落里头。
她见到是我,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倒是少了几分惧意,想来是把我当成了无常了。
我说:“出来吧,我是来救你的。”
女子一听,满脸的激动,赶紧从轿子中钻了出来,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我望了一眼那个纸人消失的空荡荡的街道,知道那纸人是去给青头鬼报信去了,不久他们就又赶过来。于是我对那新娘子说:“别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不久他们就会追上来了。”
说完,我拉着新娘子就转身往街口往回跑……
新娘子的女十分的冰凉,拉着她的手就犹如握着一块寒冰一样,透骨的冷。不过,说实话,她算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鬼了,长得精致漂亮,特别是如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让男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怜惜之情。
这也好在她是鬼,要是换成活人,说不定我牵着她的手,不免动情。
跑了一会儿,我就看到前方了街头棺材旁的老头和陈兴勇,他们见到我后,就迎了上来。特别是那个老头儿,已是热泪盈眶,抱着女儿就哭了起来,说都怪爹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女儿也哭了,抱着老头喊着爹,父女俩哭得很伤心,让人闻者落泪。阳间有弱者被强势之人欺压的,没想到这阴间也有这等仗势欺人之事,实为可悲。
老头儿哭了一会儿,然后松开女儿,便一头跪在了我面前,磕着头道着谢。那女子也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我望了一眼身后,虽然青头鬼还没有追上来,但是这也是迟早的事儿,于是赶紧扶起他们父女二人,说:“你们不必如此,我只是一个阴阳先生,如今虽然能从青头鬼手里救出人来,但是等会儿青头鬼追上来可就没办法了。”
老头是早已知道了我们不是无常大人,所以没有太多惊讶,但是那新娘子很惊诧的望了我一眼,眼神中对我的感激之情更浓了。
老头听到我这般说,也着急了起来,接着苦着脸求道:“道长,你能不能带我家小女先逃离此地?”
带她离开这个村子倒是可以,但是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呢?我走的是阳关大道,阴魂自然不能跟着我,天亮后还得替她找一安身之所。
或许,有人会说,把他们父女俩送去阴间地府就是了。其实,我们今晚进入的这条街道根本就不是阳间的路,而是无意中走进了阴间的路上来了。之前陈兴勇就曾说过,无人村早就成了废墟,整个村子一片荒芜,根本就不可能还有房屋与街道。也就是说,这里就是阴间,我总不可能把一个阴魂带上阳间去吧?阴阳两界有着自己的律法,人死就该留在阴间,阴阳有别,我又怎么可以因为念其可怜被恶魂欺负,就把她带去本该她去的地方呢?
这就好比在阳间,难不成有人被恶人欺负,我就让他死去,去阴间逃避恶人欺负么?显然,这是不行的。
听到老头儿这么说,我还没开口,那女子就哭着拉着自己的爹说:“不,我不离开您,如果真没有办法逃去的话,我也宁愿被王鬼头抢去,也不愿看到爹因我而被王鬼头所害。”
见到那女子为了怕自己逃离后,自己的爹自到伤害,宁愿被恶人抢去,我心中自然十分感动,也十分的无奈。显然,这对父女俩早有了绝望之心。
我说:“如今可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那青头鬼我倒是能对付的了,只是其帮凶太多,我也无能为力啊!”
我说的是实话,有心想救这对父女,若是只是一个青头鬼,我倒真不放在眼里,可是其帮凶太多了,我一人根本就不可能敌众。
在民间,一些阴阳先生给人驱鬼,进屋见到是青头鬼,多半就转身离去,让苦主另寻高人,这是为了保身。也就是说,青头鬼本来就不容易对付,何况还有一帮众魂相助。
老头儿满脸绝望无奈,叹了口气说:“可恨那王鬼头,生前便是村里的土霸王,死后奈何其一外村兄弟烧来大量纸人,于是他帮手多达几十人,村中无人不受其欺负。”
说到这里,老头儿很是气愤难平,显然平时受其欺负不少。
看来,人分善恶,鬼亦分善恶。有的人生前为恶,死后还是恶性不改,就不怕受阴间律法么?
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问道:“既然那青头鬼生前便是一村霸,死生到了阴间怎么没有下那地狱,遭那恶报呢?”
老头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原本是该如此,可是奈何在他生前良心尚存之时,他与朋友在大雨天路过一栋破败的地藏王菩萨庙中时,见庙中地藏王菩萨佛像上方屋瓦破了漏雨,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将自己的斗笠取下戴在了地藏王菩萨的头上,为菩萨摭雨。当天夜里借宿之时,其朋友睡在地藏王菩萨佛像前的供桌上,而他则睡在了菩萨供桌下。如此一来,他便种下了善因。后来死了到了阴间,阎王念其为菩萨摭风挡雨,所以功过相抵,只让他等待数十载便可投胎转世,唉!”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过来,敢情这青头鬼还有这等造化。这也算是因果吧,正所谓,你睡供桌他睡地,他入轮回你遭罪。这个善果冥冥之中一早就在为菩萨摭雨之时种下了,他生前虽有做恶,但是却也种下了大善,所以这才能免去地狱刑罚,让其能在阴间自由等待转世之日。
不过,像他种下这种善因,若是他后来也不为恶的话,说不定下一世还真会是一条好命。只不过,一切都被他自己给毁了,这也是造化。
当然,此时青头鬼的前世今生我可管不着,眼下要紧的是要想一个对付他的办法。因为那青头鬼已经从街道远处朝我们冲了上来,一大帮鬼魂,来势凶凶,显然极为生气。
老头儿父女也看到了追上来的青头鬼他们,吓得脸色大变,急问我该怎么办?
这时,陈兴勇突然开口说:“我想到了一个对付那恶鬼的办法!”
第一百九十章烧纸人
此时那青头鬼已经眼看着就要追上来了,我们都急得团团转,突然听到陈兴勇说有办法,于是我们便问他是何办法?
陈兴勇说:“那恶鬼不是阳间的人给他烧来了很多纸人帮手么,我们也可以给老伯烧纸人做帮手啊。”
我一听,这办法倒是的确很好,但是如今上哪去找那么多纸人来?
我说:“可惜此处没有纸人可烧,此法根本没用。”
这时,那青头鬼已扑到了我们几十米开外了,散发着怨气,双眼对我满是怒意。
“道长,你们快跑吧!”老头儿满脸绝望的说道。
“那你们怎么办?”我说。我敢肯定,我们这一离开,这对父女肯定就得遭罪了,女子又得被那青头鬼给抢过去不可。
那女子哭泣着说:“道长不用管我们了,快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我从没有见过有鬼魂如此重情义,危难来临不拉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反而让我们走。说实话,内心一阵感动,但同时我心底也明白,就算我留下来也没用,只会丢掉自己小命。
“先生,咱们快走吧!”陈兴勇也急了。他说:“我们快点赶到刘家村,那儿有家扎纸铺,兴许还能赶在他们拜堂成婚前派下救兵重新将人抢回来。”
老头也说:“道长快走吧,若道长有心救我,就按这位小哥说的办吧,派下救兵来解救我们父女吧!”说完,老头儿拐杖对着路中间的棺材盖敲了三下,棺材便竖立了起来,棺盖打开,他便催着我们进去。
再说那青头鬼,此时已经冲到了我们几步开外,正欲朝我们扑来,指着我厉声喝道:“别想跑!”
“等着我们,我一定会派救兵下来的!”见事已然不可违了,我也只好对着老头儿一抱拳,问清老头的姓名之年,便与陈兴勇一头钻进了棺材里……
一进棺材,之前街上那众厉鬼的声音就突然间消失了,眼前一黑,朝前走了几步之后,眼前就亮了起来,头上方的半空中挂着的是一轮明月,月光下是一片荒凉的杂草地,脚下一条小路延伸向远方,那边一片黑乌乌的房屋显然是一处小村庄。
陈兴勇指着远方那一片黑压压的房屋兴奋的叫道:“先生,那就是刘家村!咱们终于走出来了!”
“是啊,终于出来了!”我也长松了口气,望着这浓浓的夜色,还有那远处的高山,耳边听着时不时鸣叫着的虫鸟声,让我知道这的确就是阳间。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身后并不见什么棺材,而是一片废墟,证明着身后以前是一处小村庄,一些土坯房子还留下低矮的残戈断壁,杂草丛里尽是横七竖八倒塌了的房梁门架,无尽的荒凉。
望着身后这片废墟,恍如我们之前所见到的古香古色的街道都是一场梦一般,如今犹如梦醒,一切都化为了虚无似的。
一旁的陈兴勇指着身后那片废墟中的村子说:“先生,这才是无人村,之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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