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水问:“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王涯说:“其实你知道我就是黄泉彼岸花妖再世,却故意说是黄泉彼岸花妖要对我夺舍。张清水,你在算计和利用我。”
张清水说:“不过是一起合作各取所需罢了,你想多了。”
闭着眼睛的王涯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说:“张清水,你的手在抖。”
张清水咬牙叫道:“一只千年花妖躺在你的床上威胁你,你不怕?”她想抡起摇控板砸到王涯这妖媚子的脸上,砸扁这张妖美的脸,但是她不敢。近距离的威胁让张清水的情绪有些失控,明知道王涯目前还需要她暂时不会取她性命,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惊怒。王涯在威胁她,甚至极有可能向她下手拿捏住她。她竟把自己陷在进这进退维谷的境地!
王涯闭目养神不再作声。她已经得到她要的答案。张清水承认她就是那朵黄泉彼岸花妖夺舍重生。
她心里明白不管自己前世是什么,不管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间的,她有着人的身体、情感,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她选择来到这个世间的方式不对,没有通过轮回转世干干净净地做个彻底的人,而是取代了王家那孩子来到世上的权利、保留了妖力和前世的记忆才成为如今的模样。凡事有利有弊,一身妖力让她强大更有自保之力,也让她面临更多的危险。不过即来之则安之,脑袋掉了都才碗大的疤,她还能让自己一身妖力逼死不成?没事妖里妖气地吓吓张清水也不错,谁叫张清水一肚子坏水和算计!心念一动,王涯坏心眼又起来了。她轻飘飘地冒出句:“张清水,我肚子饿了,很久没吃人肉了。”
张清水吓得手一抖,脑子一热,手里的摇控板“呯”地一声重重地砸在王涯的脸上。下一秒她就看到王涯坐了起来,鼻血啪嗒地往下掉,眼睛布满妖异的红色。张清水吓得翻身下床朝门口飞蹿。
王涯从床上弹身而起一个跃步冲到门口一把按住正将手按在门把手上想开门的张清水身上,张嘴就咬在了张清水的肩膀上。
张清水刚冲到门口就感到一身妖气的王涯扑到了自己背后,跟着肩膀传来牙咬的剧痛。她的脑子里浮起现被王涯拉进黄泉的那些人被黄泉彼岸花妖瞬间化成枯骨,吓得拼命挣扎,可王涯的手劲极大,她竟然无法撼动丝毫。张清水想到那些腐朽的白骨,想到王涯发起狂来会把自己也会变成那模样,吓得身子都软了,她惊恐地喊一声:“王涯,”身子瘫软地往下滑。
王涯一把扶住往下瘫滑的张清水,鄙视地轻哼一声:“出息!”左手捂住流血的鼻子,右手把瘫软的张清水扶到床上,拖长声音叫道:“吓你的啦!”抽出纸巾捂住流血的鼻子,埋怨道:“你可真能下手!”
张清水坐在床上手紧紧地抓住床单,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犹自后怕。
王涯把纸巾揉成一个小团塞住鼻子,她拨了下额前零乱的长发,抬眼朝张清水望去,见张清水吓得脸色苍白咬住唇眼里包着泪还不敢出声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受了气还不敢作声反抗的小媳妇样顿时乐得不行,她戏谑地笑道:“张大美女,你的冷静自持呢?”
张清水颤栗着望向王涯,已经明白过来。她狠狠地斜剜王涯一眼,颤声气道:“这样很好玩吗?”
王涯傲气地挑起下巴,说:“你要是不把我看成是一只妖,你能吓成这样?自己吓自己还怨我了?”
张清水真想暴打王涯一顿,但她深知自己打不过、惹不起,气得只能紧紧咬住下嘴唇用凌厉的眼神杀向王涯!
王涯轻哼一声,懒得再逗张清水。她看了下时间,便让张清水打电话问老唐他们什么时候带她爸回来。
张清水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搭理王涯,转身就往床上爬。
王涯又说:“张清水,我想吃人肉。”
张清水用力地握握拳,愤怒地回头狠瞪王涯两眼,抓起手机给老唐打电话,很快,电话通了,她刚听到老唐喊了声:“小张啊!”紧跟着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王成安的声音:“清水,清水,你怎么不出来玩啊,坐船可好玩了,还有好多好吃的,还有鱼……”
张清水的声音一软,用一种透着哭腔的声音说:“我出不去,王涯不让我出门,还打我……她还把我的肩膀咬痛了,说要吃人肉……”
“啊……这这这……你……清水不怕,我打她,你让涯涯接电话!”
王涯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他们的对话,额头顿时浮现起一头黑线。
张清水面无表情地把电话递给了王涯。
王涯接过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王成安那充满稚气调子又装作十分严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涯涯,你怎么不乖呢!咬人是要打屁屁的,你要是欺负清水,爸爸就把你的屁屁打肿,像二哥弹我的小鸡鸡那样弹你的小鸡鸡……”
王涯一脸铁青地掐断了王成安的电话。她想拍死她二叔!叫他没事用弹小鸡鸡吓唬王成安,这脸都丢尽了!
张清水咬紧嘴唇全身颤抖地看着王涯,憋了整整两分钟,最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着扑倒在床上,笑得直握起拳头捶床。
王涯气得不行,扔下一句:“又哭又笑,黄狗撒尿!”转身出了张清水的房间。
待房门关上,张清水止了笑,在床上坐直身子,将垂在额前的头发压到脑后,接连几个深呼吸连稳住剧烈波动过后的情绪。她微喘着气,在心里暗道一声:王涯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跟她相处久了迟早也被折腾成疯子。
王涯也很郁闷,她回到房间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不就是妖气重了点,长得漂亮了点,妖媚了点,有这么吓人么?看刚才把张清水吓成什么怂样啊。她打死也不会相信张清水的胆子小,那女人敢单挑鬼家的五行鬼,敢谋封家的东西,胆子能小?拥有妖气的自己在张清水的眼里就变得这么恐怖?
王成安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王涯即使明知老唐他们不会害他仍有点不放心,她等到夜里十二点半才听到王成安回来的动静。她听到门外传来王成安的叫声和对面房间的敲门声:“清水,清水,我们回来了!”
王涯走到门口打开门,便看到黄岐和老唐都在,黄岐正掏出房卡,吊带小睡裙外裹着浴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张清水便打开了门。
王成安看到张清水打开门,献宝似的举高手里打包的袋子,说:“清水,我请你吃好吃的,不给涯涯吃,她坏!”
张清水瞥一眼立在门口的王涯,对王成安说:“好。”转身离开门放黄岐进去。她的身子刚一侧开,王成安欢呼一声就奔进了张清水的房间,他迈出去两步又似想起什么,赶紧停下步子扭头看着张清水,一脸小心地说:“妈妈说不可以随便进别人的房间,特别是女孩子的房间一定不能随便进,进门前要先问可不可以进,清水,我可以进去吗?”
老唐拉住王成安说:“王兄弟,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要早睡?”
王成安说:“有!”
老唐指指手表说:“十二点半了。”
王成安想了想,打开拎的袋子取出一个打包的盒子,说:“有好吃的不给涯涯吃她会伤心的。”把取出的那盒抱在怀里,其余的连袋子一起递给张清水,转身走到王涯身边,说:“以后不许欺负清水!不乖!爸爸打你!”轻轻地拍了下王涯的手,扭头对张清水说:“清水,我已经打过她了!”又把打包的那盒宵夜递给王涯说:“给!我去睡觉觉了!”
王涯接过宵夜,说:“去吧。”她送王成安回房,在房里巡视一圈,没见到有异样,这才出了王成安的房间,一出门就看到老唐站在张清水的门口等她。她问道:“有事?”
老唐说:“今天出去给你买了点你可能用得着的东西,你等我下。”他说完转身回房,没多久就提着一个黑色袋子出来递给王涯,说:“一些制作符禄的材料。另外就是我们得到消息说鬼家的人今天已经到了南宁,我们有人盯着鬼家那边,你不必太担心他们。不过你的生辰八字已经被他们漏出去,天机子能够根据你的生辰八字推算到你的大概位置,南宁已经不能再呆。你休息两个小时,再准备下,凌晨五点我们就动身离开。”
王涯想了想,问:“如果我出手料理几个鬼家的人,脱身的把握有多大?”
老唐的脸色一沉,说:“最好不要!我知道你有那能力对付鬼家的人,但现在盯着你的不止是鬼家,你一旦与鬼家纠缠上,就极有可能被后面赶来的人堵住。”
王涯轻笑一声,说:“好。”提着老唐给的东西转身回了房。
老唐目送王涯回房后也转身回了房。他有件事没说,鬼婆婆也来了。如果让王涯知道鬼婆婆来了,以王涯的冲动性格和跟鬼婆婆的仇怨,说不定王涯真会仗着自己一身妖力直奔鬼婆婆去。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有事,今天把周末的更新都放上来了,下次更新在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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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睡去了!
第三十章 路遇鬼孩
如果不是鬼家的人她不会落到这么惨的境界;到如今鬼家的人还死咬住她不放,不给鬼家的人一点颜色看看那还真不是她王涯的性格。王涯对上次杀去鬼家却连大门口都没摸着就被迫遁进黄泉一直耿耿于怀;至今回想起来都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太伤感了!
王涯回房后打开老唐给她的袋子见些常见的制作符禄、符纸的材料。她把袋子一搁;便直奔酒店外的绿化带在大树下挖了一大堆泥土拎回房间。
王涯先摆开阵式画了一大堆符纸;又用桃木、枣木分别制作了几个符牌,这才把之前弄回来的土先大致过滤挑选一次;然和上水以及朱砂、香灰等各种材料捏成泥娃娃。
王涯盘膝坐在酒店的地毯上一直忙活到凌晨五点有人来敲门才起身。她把门打开就见到老唐站在门口,老唐刚说出句:“该出发了”一眼瞥见王涯的衣服上都是泥;屋子里更是飘出一股子檀香味,探头朝屋子里一瞅,赫然看到房间里的地毯上像排兵阵列式的排列着三排好几十个高不过拳、身上绘满符纹的泥娃娃。他叫道:“你一宿没睡?”满脸诡异地瞅着王涯,只纳闷这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王涯看了下时间,说:“麻烦你去把我爸叫醒,我收拾下就出发。”说完便关上了门,不管老唐、张清水怎么催怎么敲门就是不开门。直到五点四十分,王涯才洗了澡换上身干净衣服拎着她的小皮包神清气爽地出门,说:“走吧!”
张清水狐疑地瞅一眼王涯,抬手顶住那即将合上的房间探头朝里一看,只见屋子整整齐齐的,除了满屋子檀香味和地毯上还沾着不少泥垢外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正想抬腿走进去,就听到王涯说:“张清水,我如果是你,我一定不会进去。”
张清水问:“王涯,你搞什么鬼?”
王涯的嘴角一抿,笑道:“我还真就搞鬼了。”
黄岐轻轻说了句:“王涯,这家酒店是我家的。”
王涯“啊”地说了句:“那正好,黄岐你最好叮嘱你们负责管理这家酒店的负责人,告诉他千万不要开这扇门,这一扇门隔断的可是生死两界,要是有人闯进去死了人我不负责啊!”说完拎着小皮包心情愉悦地往外走。
老唐跟在王涯身后问:“王涯,你到底做了什么?”
王涯说:“我在我的身上挂了道匿气符牌,摆了个替身娃娃在房间里。如果他们要推算我的行踪,说不定呢就会推算到这替身娃娃身上。这房间里呢,放心,它没连着黄泉,我也没那本事把黄泉一开一个月!”说完狡黠地冲老唐眨眨眼,径直走到电梯口按了下楼的电梯。
老唐不自在地将视线从王涯的身上移开,他摸着鼻子在心里暗骂声:“这个妖孽!”
王涯下楼后发现酒店门口停着一辆丰田越野车,旁边还站着几个疑似酒店的工作人员。其中有个三十多岁、非常有精英气质的男子看到黄岐过来急步奔到黄岐跟前打招呼,说:“黄小姐,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安排好了。”
黄岐客气地说了句:“高总,麻烦你了。”她顿了下,说“从现在起1712号房禁制任何人进入,如果公司有人进入1712号房,你马上走人,出现什么事故将追究你的全部责任;若有员工擅自进入,后果自负,公司不作任何赔偿。”她顿了下,又说:“如果有人来强行让人开打房间,你让他们自己破门进去吧!同时警告他们一句,擅自进去后果自负,记得录音和录相。”
高总应一声:“是”小心地问道:“可以问是为什么吗?”
黄岐面无表情地从他的面前走过。
老唐坐到驾驶位上开车,张清水坐到副驾驶位上。黄岐坐在驾驶位后面的位置,王涯后座中间,王成安坐在王涯的右手边,几人上了车之后便径直驶出酒店朝城外开去。
张清水坐在副驾驶位上说道:“王涯,你画的图纸我正在安排人加紧查找确切位置,相信过不了两天就会有线索。”
王涯轻轻“嗯”一声,闭上眼睛养神。熬了一夜高强度、极其耗精力的“工作”,她有点抗不住。
老唐从后视镜看一眼王涯问:“王涯,我们有没有离开,他们一问酒店工作人员就知道了,你留在酒店的布置还有用?”
王涯说:“别人我不知道,鬼家的人一定会进去看的。鬼家的人进去看以前为防意外还会先派小鬼进去查探。”
老唐问:“你到底在酒店里留了什么?”
王涯说:“过几天等酒店的人通知黄岐不就知道了?”
黄岐有点郁闷地低声说:“早知道就不安排在自家酒店住了。”
王涯也没有问老唐他们去哪,安心窝在车里补睡眠。她不是不担心张清水、老唐他们谋算她,而是她知道他们即使有算计也不会在现在对她出手。如果现在要出手,那在之前就已经出手了。
迷迷糊糊中王涯做了个梦。她梦到自己变成一株开在忘川河畔、黄泉路旁的黄泉彼岸花,她看着一个个亡魂从她的身旁走过踏入黄泉,她看到它们回想起生前的记忆,无尽的悲欢呈现在它们身上,最后都只能是无奈,不管生前有多少欢乐亦或是有多少悲伤,在回忆起前生的那一刻,都是那么的无奈和伤悲。许多游魂迷失在黄泉徘徊在黄泉,它们留恋人间、不甘心入地府投胎转世却又无法回到人间,它们痛苦而迷惘于是想尽办法引诱踏上黄泉的魂灵,想拉它们留在黄泉,黄泉路上徘徊的亡灵陷在自前的记忆与幻想中,一遍遍、一幕幕地上演心中最刻骨或最渴望的幻想,写满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它们的伤感感染着她,她想抚平它们的悲伤,却只能一次次看着它们伤悲、看着它们的无奈,也同样无奈。隐约中,她总感觉自己的身体中还有一个存在,她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有一个存在住在自己身体里、与自己一样扎根在黄泉,她们同根所生分享同一株生命。她们相依而生,相生相伴,却从未相见。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似乎也在三途河畔、在黄泉边在她身上上演。有途经黄泉的道人和僧人都曾与她讲法传道却没能化去她心头的悲伤与那无着落的眷恋。佛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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