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连加利bō利是否有水都不知道,汉密尔顿便命令他的士兵到亚历山大和开罗的市场去搜罗空油筒、汽油听、皮囊和任何其他容器。象在伦敦一样,尽管不准确,所有的地图和旅行指南都被买来,总比没有好些。由于缺乏堑壕战的武器和工具,临时凑合的军用工场生产着迫击炮、手榴弹、掘壕工具和潜望镜。当地的驴夫和他们的牲畜被强征来作jiāo通运输之用。
这种匆忙地临时凑合的作战在物资、后勤和组织上的缺陷,多少为部队的勇猛所弥补了。大部分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军,还有一个法国师和本地的印度人部队(廓尔喀人),共约七万八千人,集合起来对付由德国将军利曼?冯?赞德尔斯指挥的、新建的有八万四千人的土耳其第五集团军。土耳其的宿敌希腊,志愿出兵三个师入侵加利bō利和从西进攻君主坦丁堡,但沙皇政权jī烈反对。俄国宁愿丧失一切,也不愿冒让希腊染指土耳其领土的些微风险。
在舰队撤退后的四十八天喘息期间,赞德尔斯将军组织了他的防御,把几个土耳其师驻守在预料的登陆地点。他得到指挥另一支军队的土耳其陆军部长恩韦尔?帕夏的支援。在备战中一位较次要的人物是穆斯塔法?基马尔,即战后世界众所周知的基马尔?阿塔蒂尔克,他是现代土耳其之父。时间是赞德尔斯的最宝贵资产,而英国的拖延给他的时间太多了。
入侵军的集结待运地区是希腊利姆诺斯岛上的穆兹罗斯港,协约国xiǎo舰队是4月23日离开那里的。汉密尔顿按照基切纳的意见,把登陆限于半岛两边的二十英里,由现场指挥官来选择滩头阵地。两天后,协约国在希腊角的四块不相连接的海滩登陆,他们打算从那里向土耳其炮手可以俯瞰英国舰队的阿希瓦瓦高原进发。从加韦泰佩岬的西海岸上行十二英里,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军的两个师也建立了一个滩头阵地,称为澳新军登陆场。
这种任意策划的后果不久就暴lù出来了。因为汉密尔顿对加利bō利一无所知,他认为执行基切纳提出的准许他的指挥官自由选择登陆的时间和地点的建议很容易。澳新军指挥官将军威廉?伯德伍德爵士,深信夜间登陆将使所冒敌人炮火的风险减至最低限度。但指挥第二十九师的英国亨特…韦斯顿将军下令白天登陆,以便舰队炮击守军。成功的协约国登陆往往是偶然的,并且发生在不象会发生的地点。有一次滩头阵地的建立,是靠一个人的勇敢。萨罗斯湾的部队离岸两英里,那时黑暗笼罩着他们。指挥官B?C?弗赖伯格毫不犹豫地带了一袋不漏水的照光炬,泅过了这段距离,把照光炬在沿海滩一线点亮。
伯德伍德将军的夜间登陆,使他的部队感到为难,他们发现自己处于难以防守的滩头阵地,当这些húnluàn的士兵寻找方向的时候,宝贵的时间被làng费掉了。陈旧的运煤船“克莱德河号”,改装成把巨大的mén安装在船身的登陆艇,可容二千名士兵。当这艘船近岸时,周围都是运载部队的驳船,这时土耳其炮开火了。运煤船的船首栽过沙里,但水太深了,无法趟水。一个生还者回忆,“水象水晶一样透明,我们可以看到,队形整齐、身穿军服的士兵的尸体都躺在水底,他们是在爬上岸时被击中或失足跌下水的。”
第一天上午十时左右,海滩上死伤枕藉。如果从书店里买来的地图都是不准确的,那么伯德伍德在夜间登陆,也并没有把事情改善。他所预料的有一英里的海滩,事实上长不到一英里的四分之三,宽在一百英尺左右,两端都被悬崖峭壁所阻塞。在这块有限的地区,部队、牲畜、炮和补给品luàn成一团。除非攻占更多土地,有秩序的安排是不可能的,而夺取更多土地在开头几天是不可能实现的野心。整个澳新军被围困在不到两英里长和一英里五分之四宽的海滩区域。
在得知登陆消息时,穆斯塔法?基马尔在几英里之外的内陆。他统率了八个营和三个炮兵中队,急忙赶到可以俯瞰滩头阵地的崖岸,正好及时击退第一批攀登斜坡的澳新军。以前没有战斗经验的协约国部队,确确实实在对着武器上占优势的敌人作仰攻。他们受到上面炮火的强烈压迫,发现他们在这种多岩石的地形,用xiǎo铁锹在结实的灌木根上进行挖掘是不顶用的。他们拼命在这陡峭的丘陵地寻找岩dòng般的dòngxùe。到黄昏时刻,每一边死伤人数都在两千之数,而基马尔依旧掌握着高地。
从山上下来的军医,把不计其数的伤兵运到húnluàn的伯德伍德的海滩。许多伤员被从这艘船移到那艘船,只是被告知说医生和工作人员带了全副设备和yào品供应已经动身来岸,他们的痛苦就拖延了下去。
到4月26日,有一万六千多名澳新军已经登陆,被丢在较低的斜坡和山脊上。将军们和列兵们都住在比邻的地下掩体里,分享同样的紧急口粮。土耳其军的不断炮击,有时阻扰但没有终止澳新军的新接替人员缓慢地爬上斜坡。一直到4月底,赞德尔斯将军都不发动他的主力进攻,宁愿看看协约国如何部署。在协约国企图组织他们杂luàn的兵力时,赞德尔斯开始选择他的反攻阵地。
赞德尔斯于5月5日对南面滩头阵地开始主攻,但土耳其军迅即被得到两个新来的旅支援的澳大利亚军击溃。为了摆脱被阻塞的滩头阵地,亨特…韦斯顿企图在5月6日进行突破,但被猛烈的抵抗所止住,双方流血很多。汉密尔顿将军亲自指挥,但情况并不好些。三天jī战,包括反复的白刃战,协约国所付的代价是部队的三分之一死伤;而土耳其军依然控制住高地。
当炎夏于5月来到加利bō利时,疟疾和痢疾开始使死亡增加。最jī烈的一仗于5月末告终,xiǎoxiǎo战场布满了八千名土耳其和协约国死者的坟墩,使空气中充塞了恶臭。为了防止可以毁灭双方的时疫,伯德伍德将军在其医务工作人员敦促之下,要求和土耳其军实行安葬休战。5月24日,扯了一面白旗,暂停战斗九xiǎo时,那时教士、医生和安葬队一起来消除这一威胁。
简短的停战差不多是超现实主义的。所有参加安葬的人都戴了白臂章,禁止携带望远镜、武器或窥伺堑壕。除沿着全线停火外,所有在堑壕里的部队,都不把头伸到xiōng墙之上。归还敌人的步枪都要取去枪机,但这个不严谨的协定双方都大方地没有执行。当敌对双方在狭窄的无人地带会晤时,紧张不安的气氛弥漫于前线。有些堑壕只相隔三十英尺。澳新军和土耳其军默默无言地开始挖掘深沟或公墓,但不久双方就互敬香烟和用蹩脚的土耳其语和英语打趣起来。双方偷偷mōmō地相互刺探防务。在检验尸体身份时,军官们xiǎo心地注意堑壕和警戒系统的配置。传说基马尔穿了中士制服,在邻近澳新军堑壕的地方,和安葬队一起工作了九xiǎo时。在分手之前,许多人jiāo换了口袋里的杂物。
在下午三时左右,最后一个死者被慢慢放进安葬的堑壕里,这时一声枪响冲破寂静。在这不安的片刻,安葬队除呼吸外,停止了一切行动,恐惧地意识到他们是处在双方对着他们的几千支步枪中间。没有再听到第二枪,于是人们转过来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握手道别后,在傍晚时候每一方回到了他们的堑壕。几分钟后,在土耳其防线的某个地方一支步枪开火了,战场上又再响彻了枪炮声。
在协约国集中力量在陆上打仗的同时,在5月底前,敌人的海军舰只击沉了三艘英国战舰。一艘土耳其轻型战舰在夜sè的掩护下,悄悄地溜进达达尼尔,以鱼雷击中了“哥利亚号”。两周后,一艘德国潜艇击沉了“胜利号”。一天之后,“威严号”遭到了同样命运。地中海的潜艇活动使协约国惊慌起来,特别是法国。他们担心几艘战列舰的安全,命令它回到一个英国港口。
随着装有十四英寸大炮,能够行驶而不怕水雷的浅水重炮舰的到达,英国在达达尼尔的处境改善了。英国潜艇也进入海峡,驶进马尔马拉海和君士坦丁堡港,使土耳其航运遭受重大损失。一艘装了六千名部队的运输舰,在港口就被鱼雷击中。土耳其的损失,计有一艘战列舰、一艘驱逐舰、五艘炮艇、四十四艘轮船、十一艘运输舰和一百八十五只帆船。英国为这种破坏所付的代价,是在派来的十三艘潜艇中损失了八艘。
8月初,在加利bō利西北的苏弗拉湾,用两个师进行一次新的大登陆。它基本上没有遇到出其不意和寡不敌众的土耳其军的抵抗,他们从海滩退到高地待援。可是,优柔寡断的英国指挥官,包括汉密尔顿在内,不向前推进,却làng费宝贵时间去讨论战略。
到了协约国决定进攻时,赞德尔斯已经赢得时间,从博拉伊尔全力chōu调了两个师到萨里巴伊尔山脊来,协约国以为这个地方是由登陆时退却的薄弱兵力防守的。在他们认识到优势不在他们这方面时为时已迟,但他们顽强地继续打了差不多五天之久,然后停了下来。由于高地的狙击手和炮手很快削弱了他们的队伍,在海滩上的生活是难以容忍的。8月间,协约国的伤亡在四万人以上。
9月,两个英国师和一个法国师调来萨洛尼卡,汉密尔顿将军则被召回了。他没有获得另外的指挥权。但是直到基切纳勋爵于11月访问加利bō利,他才充分领会这场大溃败。他不再需要敦促撤出这个半岛。基切纳的简短停留,恰恰遇到了落到部队身上的一系列困难。在夏季,他们曾忍受了炎热、苍蝇和缺水的严重困苦不便。
11月,雷暴雨之后下了二十四xiǎo时的倾盆大雨,继之以雨夹雪,然后转入眩目的暴风雪,地上雪深二英尺。那些住在澳新军dòngxùe和地下坑道里的人还有一定程度的舒适,而在苏弗拉湾的lù天部队就大受其苦了。倾盆大雨使沟壑和溪谷成为咆哮的奔流,冲下了以吨计的泥浆、死了的土耳其人和驮畜。
大自然也并没有饶恕土耳其人。双方可能各有五百人淹死在堑壕里。其他人冻死了。单苏弗拉湾一地,冻疮患者就逾五千人。没有人想得起有过这样猛烈的暴风雨。协约国对这种暴风雨全然没有准备;没有储备额外的保暖衣服。对于从12月19日开始的撤退,除丘吉尔外,在伦敦或加利bō利没有一个人后悔的。
在撤离期间,预计会有很大损失,即使不是灾难的话。10月,汉密尔顿将军担心,“认为撤出加利bō利而不致损失总兵力的一半,那是不智的”然而他的继任者查尔斯?mén罗将军,主持这次撤退并于1916年1月9日完成,竟无一人伤亡。从每个旅到人数最少的梯队,都是按照他们同四个上船码头的远近,排定撤退时间的。六人到十二人一个xiǎo组,列成纵队越过几十条xiǎo沟渠,每组殿后的人往往是个军官,由他留下定时导火线,爆炸坑道中的地雷。没有灯火,也不准吸烟,士兵们以坚定的步伐按一xiǎo时三英里的速度赶路。
每一单行不停顿地向指定码头进发,脚步声被一条用沙袋铺的路捂住了。将军们和列兵们都挤在机动驳船里,每条驳船装四百人。xiǎo心的点数保证不使一个人掉队。唯一的声音,是带着战败的回忆朝大海行驶的驳船发出的阵阵颤动声。土耳其军完全被méng住了,他们继续向空空如也的堑壕发shè榴霰弹和子弹。
关于敌人对这个计谋的懊恼,那时不在这个半岛的穆斯塔法?基马尔说得很清楚:“要是我在那里,要是英国人真的那样溜走而没有损失,我将把我的脑袋打得开huā。”但他的德国盟友欣赏这次军事行动的技巧。《福斯报》军事记者发出的通讯写道:“只要战争不息,苏弗拉湾和澳新军的撤退,将在所有战略家眼中,成为前所未有的杰作。”
1915年,差不多有五十万协约国士兵被运到加利bō利,伤亡人数在百分之五十以上。远征军包括四十一万英国部队和七万九千法国部队。英国伤亡人数共计二十一万四千,法国为四万八千,协约国伤亡总计二十六万两千人。土耳其军参战的至少有五十万人,据官方记载,有二十五万一千人遭受伤亡,但这些数字值得怀疑。其他估计协约国伤亡人数的数字要高得多,但不管怎么说,虽然协约国伤亡惨重,但土耳其陆军也损失了不少jīng锐,在未来的对土耳其的战役中,联军所冒的风险减少了。
第两百二十三章 东线战事
第两百二十三章东线战事
法国在西路溃败,英国在巴尔干半岛铩羽而归,那么三巨头之一的俄国呢?
俄国的军事计划是在法国人的帮助下制定的,所以计划规定无疑的对法国极其有利。那就是要俄国在德国进攻法国的时候发动攻势向东普鲁士和奥匈帝国的加利西亚推进,以迫使德国分散兵力在东西两线打仗,首尾不得兼顾。
事实果然如法国人所料,德国首先在西线发动攻势,大举进犯比利时,直直向着法国首都巴黎扑去。于是,法国开始催促俄**队立刻向东普鲁士发动进攻。
俄军总参谋长信守了诺言,在战争总动员后的第二周,八十万俄军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其中的百分之七十组成两个集团军立刻就上了前线。
自负的德国原本以为,动作迟缓的北极熊尚未准备就绪,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时间来调动兵马。没想到俄国人在开战后的第二周就向东普鲁士发动了进攻。因此按照史蒂芬计划行事的德国人在在东线只有一个集团军——第八集团军。
以一个集团军的力量硬抗两个集团军,无疑是极其困难的,所以德国的第八集团军只得向西退去,从而令俄国指挥官误以为是德军抵挡不住己方的攻势了。也对,二比一的人数优势,也不怪俄国指挥官会有这样的想法。
从8月17日到20日,俄军在一系列战斗中获胜,特别是8月第一集团军的主力部队与德第八集团军的主力部队遭遇,德军被击败,并被迫向西全线撤退。这时俄军如果全力追击,并部署正确的话,德第八集团军将难逃被歼的厄运,德国的东大mén就毫无遮拦地敞开在俄军面前,德军的败局亦无可挽回,也许第一次世界大战可以提前数年结束。
可是,俄国和德国并不是领国,在西边还要通过一大片的欧洲土地,这样俄军缺乏充分食物、补给和运输工具的弱点就暴lù出来了。
法国人可以调派出五千辆重型卡车经过公路输送物资,但是这个年代的俄国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他们更多的还是以畜力和火车来运送东西,汽车就比较少了。
在突入东普鲁士不久俄国人忽然发现他们的补给和弹yào没有跟上,部队开始饥饿疲劳,完全无法继续作战下去。
尤其是在兵员素质和指挥上,俄国人有着致命的硬伤,那就是两个集团军配合不到位,相互之间距离太远,留出了一条一百二十多公里的空隙。
德国人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第八集团军的霍夫曼上校立刻拟定了逐一击破的作战计划,建议马上向俄国第二集团军的左侧翼发动进攻。
“这个计划的可行xìng很大,不过如果俄国的第一集团军赶来救援,倒是个不xiǎo的麻烦。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抵挡俄国人的优势兵力呢?”
德国第八集团军的参谋长看了作战计划后还是有所犹豫。
“不会,据我所知这两个集团军的头头一直不和,所以就算俄国的第一集团军是要赶去救援,也不会很快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