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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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三国-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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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军措不及防,竟被冲得纷纷倒退,自相践踏,死伤无数。两翼交州军,却是士燮之子士袛、士幹,见状急麾军从两翼围裹上来,把鲁智深的四百人圆阵团团包住,却是冲突不入。原来宋时兵甲制作,原比汉朝先进,宋江占梁山多时,屡败官军,也整备不少,加上有金钱豹子汤隆维持,其实甚是犀利。但因恐被汉人学去,故极少用。柴进因要得功,又想交州地方僻远,不怕刘备得知,故将随军五百套与鲁智深五百步军。那精制铠甲,原也非无弱点,但突用之下,自然大起功效,交州军虽围住,冲突不入,士气却是渐渐不如。这时那鲁智深并一百精兵将正面敌人冲得大步后退,却似造了一个凹槽,当即转戈向右,似一把刮刀倒卷回来,所到之处,交州兵将尸横遍地,硬生生又闯出一条血弯道。士燮在山头,看鲁智深以一百人在盆地中左冲右突,反复搅转,四围数千之兵竟是望风披靡,不由胆战心惊,以至目眩。
    柴进在这边山坡之上,看鲁智深渐渐疲了,便令点起狼烟,同时分派两员偏将,各引八百军,从两边抄到士袛、士幹后面夹击,自引余部,冲下坡去,便听杀声大作。士袛、士幹正在设法围攻鲁智深后路,见三路敌军从坡上冲下,腹背受敌,阵型大乱。这边士壹见状,急回军往战,士燮在山头原留下万余兵以为后应,此刻便纷纷投入,两军在盆地之中扭作一团,柴进、鲁达虽然兵精将勇,毕竟人数占劣,因此也讨不得便宜。
    忽地四下里锣声乱鸣,无数蛮兵如江流汇集,直入参战。交州军大惊之下,军心立乱。士燮谓士珛道:“事急矣!我等当速率本部亲兵杀出,以定军心!”于是纵马率亲卫兵将,杀下山坡。才到半途,山脊上一彪军突起,为首一将身长七尺九寸,环眼圆睁,背后旗大书:“梁山五虎将天雄星豹子头林冲”,直从背后掩杀下来。士燮卫军怎料得后背竟出敌人,立时土崩瓦解,直溃下山。士燮见林冲追杀而来,不敢招架,伏鞍而逃,方到谷底,斜刺里杀出一队蛮兵,为首摩沙高呼:“士大人,今日为了俺哥哥,只好拿你送礼了!”士燮正在叫苦,一人大喝:“蛮子休得伤我父亲!”杀出一员小将,手使月牙戟,挡住摩沙。二人大战三十余合,摩沙渐渐不敌。此时士燮已向山后逃窜,林冲见势,放马奔下,直追过去,那员小将弃了摩沙,来敌林冲。两人矛戟并举,战约十数合,林冲大喝一声,音若雷霆,那小将先战一阵,已然力怯,又见自家军马混乱,不由心慌手慢,被林冲右手持蛇矛逼开月牙戟,左手轻舒猿臂,把那小将拦腰抱住,擒过马来。此时盆地之中,交州军已然群龙无首,四面丘陵,又没个逃处,只是惶惶乱跑,各军将自顾不暇。士袛、士幹等保护士燮夺路而走,士珛从小路走脱,士壹被鲁智深打倒马匹活捉。三万余交州军,阵亡五千,降者逾万。缴获战马七百余匹,甲杖不计其数。原来柴进见士壹出战诱敌,便知其意,一面唤蛮王摩罗引军潜进包抄,一面叫林冲带精骑五百,抄到盆地之后,看这边狼烟起信,迭次杀出,又故意叫鲁智深引五百精兵诱敌大军出动,反客为主,待其士气衰败,各路再起,因而大获全胜。这是柴进在梁山拜吴用为师,学得不少韬略,因此有此计略。
    当晚安营扎寨,推过俘虏来问。那员小将原是士燮次子士徽,推入帐中,只是破口大骂,直立不跪。鲁智深赞道:“好汉子。”柴进又令推过士壹问道:“将军今日被擒,可愿屈服?”士壹冷笑道:“若非蛮人造反,我二人之位当易也!可恨这帮蛮子,往日施恩不吝,一朝如此背信弃义!今日既然被擒,要杀便杀,何必多说!”林冲闻言起,亲释叔侄二人之缚道:“二位义士,我等安敢得罪?”扶到自己之座上。士徽、士壹只不作声。柴进令送入酒肉,二人自取来吃,却还不说话。
    正僵间,人报有人求见。柴进、林冲二人出帐看时,却又是一个青年将军,见了二人拜道:“二位将军,请恕家父一命!”林冲问:“请问将军是谁?”那少年道:“我乃士壹之子士匡也。今日家父阵前被擒,我孤身入此地,愿替从一死,只求能放了家父。”柴进看了林冲一眼,道:“你若能降,我便放了你父亲,并保你为官,如何?”士匡道:“我叔伯父子镇守此地二十余年,岂有降者!今愿身受万剐,以替回家父一命。”柴进道:“我若不放汝父,反将你杀了,若何?”士匡凛然道:“我既身入此地,岂有顾惜命哉!只是将军若如为如此无义之事,纵然得九州之地,须臾必覆亡!”柴进感叹道:“交州之地,一门父子皆如此英烈,岂有他也!”便对士匡道:“公子请进帐再叙。”
    进得帐来,柴进吩咐给士匡送上酒茶,教与士壹、士徽同坐,一边道:“士威彦镇守交州二十年,威名远震,我等不胜钦佩。只是今日汉贼曹操把持朝政,时欲篡逆,我主刘玄德为匡扶汉室,起兵聚义,交州乃大江之背,故势在必得。今日奉命入公等境地,实属无奈。只是公等请思想,交州地界如此,东有孙吴,西有刘璋,焉可保净土?莫若齐聚刘皇叔旗下,共捍大业,岂不为美?”士壹道:“承将军厚爱,只是未得兄长将令,不敢贸然说话。”柴进点头:“说得是,今晚不才喧宾夺主,便请诸位且尽一醉。明日我亲自送回。”吩咐把盏。士壹父子叔侄三人便也不客气,宾主相饮,尽夜方散。
    至明,柴进又吩咐取士壹、士徽战马、铠甲、兵器,同士匡一起送出营门之外。柴进对三人道:“我等心意,望告知令兄,我等翘首以待。若是无意,则战前一决生死,亦无怨恨。”三人感激涕淋,再三拜谢而去。
    回到帐中,鲁智深问道:“柴大官人莫非爱他忠义,所以放回?”柴进道:“此其一也。士燮在交州二十年,结好各方,恩施百姓,惠及蛮人,民望甚大。今我等以军入境,若单靠强力,虽得其地,难保安稳。且我等之意,实欲要重振梁山,这交州地方广大,好一块基业,若不能安抚其民之心,安能得为我用?我特释二人,为收其心耳。这也是当年诸葛亮平南蛮之计。”鲁智深笑道:“当年?大官人莫非忘了,今日诸葛亮还未能入蜀呢。”柴进一怔,旋即哈哈大笑。柴进又吩咐将前二次交战生擒交州军一万四千余人,愿留者编于军中,其余尽皆发给口粮释放,任其回乡归队,有伤者并给医治。所放九千余人,皆感恩戴德而去。
    再说士壹等三人归回本军,见过士燮,言了此事,并说柴进仁义。士燮沉吟不语。又有数千本部被俘士卒,熙熙攘攘,各归营盘,遍说北军之恩。士燮正在犹豫,人报交州刺史赖恭、苍梧太守吴巨到来,士燮惊道:“此二人与我素来不睦,今番前来,有何用意?”正是:才感彼将薄云义,又见此间嫌隙人。不知赖恭、吴巨此来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柴进平定交州地,吴用计间孙刘姻


    原来这交州刺史赖恭与苍梧太守吴巨,皆是刘表委任之人,与士燮分庭抗礼,一向少有往来。士燮闻二人此时前来,心道:“必有不轨。”令请入。
    赖恭、吴巨入帐,见礼坐下。士燮问道:“未知二位来此何干?”赖恭道:“闻知威彦兄与北军交战失利,请问下一步当若何?”士燮道:“自然当重整人马,决一死战!”赖恭、吴巨对视一眼,吴巨道:“只恐北军凶悍,我交州人马难以抵挡。”士燮道:“是何言!我父子兄弟割据交州二十年,偶有闪失,岂能便将基业送人!”赖恭道:“威彦占据诸郡,权深位重,何不归降刘皇叔,不失富贵功名也。”士燮拍案而起:“二位既如此说,可自去投降,我亲引本部,与北军决一死战!”时士壹、士珛等在侧,欲降他火气,不得其便,便看赖恭、吴巨拍手道:“威彦兄果然豪气不减!我二人恐公胆怯,特作戏言相激耳。今公既下决心,我等当以本部军马相随。”于是告辞而去。
    二人辞去,士壹道:“此二人分明是挑动哥哥与北军火拼,好坐收渔利,哥哥如何竟不知了?”士燮叹道:“我非不知此二人卑鄙,但坐镇交州日久,一朝束手,受制于人,怎是能受?”士壹道:“我看那北军将帅都是仁厚之人,若是归降,也未见不可。”士燮看他一阵,道:“且先再战,更做他法。”士壹不敢再劝,只是默默。
    于是士燮令人去后方诸郡征集人马,连同随身将士并收罗溃散军卒,凑了二万六七千人,连日整顿。数日之后,闻荆州军将向南攻番禺,士燮便一面令人告知吴巨、赖恭,自引大军,赶去拦截。两军会于番禺北三十里。赖恭、吴巨亦各引本部军数千前来,列队于士燮阵后。
    两下旗门各开,柴进背后旗“汉定南校尉柴”,提枪出道:“对阵士大人请答话!”便看对面大旗书“汉绥南将军交趾太守士”,士燮浑身披甲,手提金刀出马道:“柴将军有礼。”柴进道:“士大人,我主刘皇叔之意,早已申明,大人据交州多年,民心皆顺,正当引众同讨国贼,兴复汉室,何必如此顽冥?”士燮道:“汝无故犯我疆界,屠我人民,尚有许多可说?”柴进正色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士大人此言便是不妥,既为汉家城池,则兴汉者当据之,何言侵犯?且将军可自去打听,这一路南来,我已令取民间一物者,定依军法,于途秋毫无犯。古人云得民心者安天下,将军可知?”士燮并不答话,只是转马回阵。片刻,士徽持戟出马挑战。林冲便要迎敌,柴进止住,自出马道:“公子,前日营中欢宴,今朝沙场对敌,我本非你敌手,要战便来!”士徽满面羞惭道:“柴大人恕罪,实是吴巨、赖恭挑动我父。”不战而回。林冲、鲁智深在军中,立时擂鼓出击,当头的却是前二次交战中收编的交州本地士卒,一时呼兄唤弟,喝爷叫子;偏生士燮军中,又有不少被放回的俘兵,交头接耳,立时崩溃。士燮遏制不住,见大势已去,只好与兄弟子侄一同奔逃。交州军纷纷投降。柴进几是兵不刃血,全歼士燮军马。
    当晚,士燮等投到赖恭、吴巨营帐之中,恭、巨令请入,置酒相劝。酒到半酣,忽然赖恭掷杯,帐后突出刀斧手,将士燮兄弟父子尽数擒住。士燮挣扎不起,质问道:“汝何故害我!”赖恭哈哈大笑几声,转脸道:“汝不识天命,敢抗刘皇叔之军,今我等擒了汝去做见面礼,岂不美哉!”士燮怒骂道:“原来汝这厮挑动二虎相斗,却存如此卑劣念头!吾死为厉鬼,当生啖汝肉!”厉声大骂。赖恭、吴巨冷笑不止,令将士燮等押入后帐,所部亲兵数百人,尽被屠戮。止有士徽,其时在帐外看马,闻帐中事变,心知不妙,急从后门越营而出,左思右想,径直投奔柴进去了。
    次日一早,赖恭、吴巨引精锐亲兵百余人,将士燮、士壹等兄弟父子十数人,尽押解赴柴进帐中。便看辕门口兵甲横陈,煞是威严。二人胆战心惊,低头入辕门,看大帐之前,柴进高坐其上,鲁智深手持禅杖立于一边,威风凛凛。赖恭、吴巨慌忙见礼道:“交州刺史赖恭、苍梧太守吴巨,见过柴将军。”柴进道:“二位此来如何?”赖恭道:“因士燮不仁,抗拒皇叔天兵,因此我等擒了他,前来献俘。”柴进看了一转,哈哈大笑:“好极,好极!”笑声未落,一拍掌:“拿下!”两边突出精兵,间杂蛮人,立时将赖恭、吴巨并所部士卒制住。赖恭惊问:“柴将军,这是为何?”柴进怒指道:“汝等挑动士大人与我交战,却又以诡计擒他,以图自家功名,真是背信弃义之人!”传令:“推出斩首!”吴巨大叫道:“且慢!我乃刘玄德故人,汝不可杀我!”柴进挥手道:“速速斩了报来!”刀斧手将二人拉出,须臾,血淋淋两颗首级送上。柴进吩咐号令辕门,“以为后来不义者见”,一面令林冲引兵一千,去将吴巨、赖恭兵营收复。一面亲将士燮等释缚,延入内帐,士徽早在等候。柴进对士燮道:“威彦公,不才意思,想来义彦已告知,今日这赖恭、吴巨以卑劣奸计陷害威彦,故而杀之。我主刘玄德确为匡扶汉室,需君之援,还望君不吝鼎立。”士燮道:“这吴巨是刘玄德故人,柴将军今日杀之,于皇叔面上岂不难看?”柴进笑道:“皇叔大志仁厚之人,若知吴巨此等行径,必不怪我。这个士大人不必担心。只望能同匡汉室。”士燮寻思片刻,起身离座,率诸子弟拜道:“柴将军恩义并举,在下等愿从柴将军,以随皇叔大业!”柴进大喜,急忙扶起,于是吩咐摆酒,尽情欢宴。半日之后,林冲回来,赖恭、吴巨兵虽多,群龙无首,尽皆投降。柴进便将前番俘虏交州军并赖恭、吴巨部下,尽数发与士燮。一边请士燮派人晓谕交州各郡,十日之间,举州传檄而定。柴进一面令人上报刘备,一面密报宋江、吴用。
    且说吴用自柴进南进,日夜与宋江等待消息。这天得到柴进密信,拆开细看,宋江看得喜上眉梢,吴用却微微皱眉道:“柴大官人这次南进,虽有大功,却亦有两处不妥。”宋江惊问:“哪两处?”吴用道:“其一,与摩罗结拜之时,柴大官人许是怕刘备见疑,故不敢与林冲、鲁达一起结拜。其实就真个结拜了,以柴进定南校尉职衔,也只为安定疆域,有何不可?如今这般推辞,反显做作,欲盖弥彰也。且依刘备意思,交州平定之后,当以柴进留守而鲁、林调回,若不结好蛮王,这江山哪能得稳?此一不妥也。再则,赖恭、吴巨虽非良人,何不留下,以为相互牵制,且到时能借彼之名,收士燮反叛刘备,为我所用。今日一次便将二人杀死,倒叫士燮忠于刘备了,以后周旋余地甚少。况杀了吴巨,刘备亦不喜也。”宋江道:“诚如此,如之奈何?”吴用道:“这第一处,我有计谋,可以弥补过去。这第二条已然做下,悔也无用了。”便写密信一封,遣神行太保戴宗火速送与柴进去。
    这边刘备得知消息,也是欣喜非常。诸葛亮道:“交州既定,则后方多一基业。只是我与孙吴虽为盟约,这攻城夺地,难说信义。柴文引以五千人而能定交州,才干非凡,可加官令其镇守。”刘备道:“只怕他坐大。”诸葛亮道:“彼以吴巨、赖恭奸诈而杀之,足见其胆魄;至于坐大,这交州边鄙之地,若要据关自守,想来非文引所愿。若有更作异图,须待大势定后。大势若定,则朝廷安惧哉?且今日主公虽占荆州,毕竟地方微薄,犹乏将帅之才,今有柴进,可足用也。”刘备点头称是。
    柴进自平定南疆,日夜等候消息。不数日,戴宗赶来,送上吴用密信。柴进看了,连连点头:“还是吴学究高妙。”写回书去迄。又过数日,刘备处令来,以柴进为定南中郎将,领苍梧太守,督守交州七郡。士燮为交州刺史,兄弟子侄,各封郡守县令,皆以旧制。以摩罗为校尉,摩沙为都尉。又令林冲、鲁智深引本部军回荆州,并令士徽引交州军七千,至荆州听令。柴进安排定,却将林冲、鲁智深二人所带二千梁山本部军,换一半到自家这三千军中。林冲、鲁智深又在交州召集了二千余土兵,编入本军,浩浩荡荡,返回荆州。这边柴进等大队走后,专门置酒,请蛮王摩罗、摩沙来痛饮,席间陪笑道:“前次结义,非我不愿,乃是因为我主公刘玄德心中多疑,林冲、鲁智深二位将军是后投奔的,我们若一起结拜,恐怕主公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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