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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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 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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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商议定。就有人来回:方家那边派人请,说是老太太和大老爷来了,叫大少爷赶紧回去。

    方老太太,就是方初祖母。

    夫人听后,看着方初道:“你的麻烦来了。”

    方初神色淡然,毫不惊慌。

    他吩咐了一番,便带着圆儿去了方家。

    方家别院,原本因为住的人少而显得空荡荡的。现在方老太太等一干人突然到来,显得拥挤起来。根本住不下。方老太太听说方初的院子空着,便让严氏别收拾正屋了,说她就住三孙子那儿,三孙儿若回来正好,他们祖孙住一处好说话。

    方初在这一辈孙男中排行第三,所以老太太这么说。

    严氏为难,想方初这么大了,跟老太太住一块也不合适啊!

    可是老太太发过话后,就命方纹和林亦真姐妹带人去整理行装、布置屋子,她则将方瀚海夫妻叫进里间,又将丫鬟仆妇都遣出去,这才放下脸,一派威严,对着方瀚海就是一通训斥。

    她道:“你当家这些年,长大出息了!”

    方瀚海忙跪下,赔笑道:“娘先歇口气,要教训儿子,等歇一晚上精神了再来。儿子也不敢瞒着,把所有事都告诉娘。”

    这番话不但没有令老太太消气,反而勾起她一腔怒火,质问道:“你不敢瞒着?你瞒得我日子还少了!瞧瞧你干的好事:把自己儿子手剁了,还赶出族,你还是个人吗?”

    又冲严氏道:“你不是厉害的很吗?怎么由着他胡来?”

    方瀚漫是个忠厚老实人,觉得二弟此举定是为了方家利益,然这样做实在无情,也叹道:“二弟,这件事你实在太不该了。”

    严氏跟着方瀚海跪下,只流泪,也不分辨。她巴不得方瀚海被婆婆训斥,但他们是母子,她是儿媳,要恪守妇道,即便心里有天大意见也不能在此时火上浇油,却也没有劝阻。

    这就够了,表明她也受了委屈。

    虽然没有仆妇在旁,方瀚海还是觉得很尴尬。

    因道:“母亲,当日我言辞确实苛刻了些,但由此也可看出:一初的心意有多决绝。既如此,儿子不能不为他将来考虑打算。”

    方老太太道:“要他断手出族,是为他打算?”

    方瀚海点点头,很认真,丝毫不见敷衍。

    方老太太“呸”了一声,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为儿子打算?你要是打算了,他现在能在外漂着?再者退亲的事也办得糊涂:要是谢大姑娘没错,你让一初陪她一只手,就能平息她的怨愤?就能让外人不指责方家?一派胡言!谢家只怕更怨恨一初。要是谢大姑娘有错,那我方家退亲就天经地义,管他外人怎么说!”

    方瀚海痛心道:“母亲,我并非真要他断手,当时之所以提出那样的条件,只是为了试探他退亲的决心和对郭织女的情义。既要让谢家看到他这决心,也让郭家看到他这决心。我原想:谢大姑娘见他退亲之意坚决,应该主动退亲才是;若谢家宁可让一初断手也不肯退亲,我便要重新估量谢明理和他女儿了,也会再做打算。结果那孽子听了我的话想都没想,就把手给剁了,我是拦都拦不及。——这是多大的决心!儿子当时心疼难忍,知他定是对谢大姑娘失望之极,才如此决绝。儿子决定倾方家全族之力,也要帮他娶到郭清哑!”

    方老太太红了眼睛,颤声道:“他一只手都没了,郭家能看上他?”(未完待续。)

第485章 感激

    方瀚海道:“郭织女在流言漫天的情形下,都没有回避他。”

    接着,他将方谢两家退亲后,郭家种种反应、郭织女种种反应都细细说与母亲听,“韩家虽然一直有求亲意思,郭家始终没答应。”

    若他知道清哑曾对方初说“你连手都剁了,真要费这么大的心机欺骗我,我也认了。”这样的话,恐怕会更加觉得自己算无遗策。

    严氏也心中一动,似有所悟。

    方老太太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何不先退亲,再慢慢图谋,总好过要他断手。若是我方家,是怎么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一只手残废了的人。总之,就是你没脑子,所以才弄巧成拙!”

    方瀚海道:“这不都是一初当年帮谢二姑娘,和郭家结了怨嘛。若不用非常手段,郭家和郭织女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他的。至于说手残了,那郭织女不同寻常女子,只要看清一初决心和真心,是不会在意这个的。端看她几次退亲,就可以知道了。”

    方老太太蛮横道:“我不听!你分明是做错了事,为了敷衍我,才想出这一篇话来。有什么比我孙子的手更重要?”

    方瀚海道:“你孙子一辈子的幸福呢?”

    方老太太问:“什么意思?”

    方瀚海道:“方谢两家纠葛,别人只看到谢大姑娘受的伤害,怎知我儿子心里的痛!闹得这样结果,若是随便为他娶一门亲。他这辈子都不会开心的。与其这样,不如破釜沉舟,让他得偿所愿。郭织女的人品样貌和才干。都值得他付出,也值得方家付出。”

    方老太太没词了。

    可是,她心里终究不能接受方家能力卓著的孙子少了一只手的事实,耿耿意难平,觉得方瀚海强词夺理、推卸责任,还想斥责他。

    忽然她道:“你还想娶郭织女呢,现在她人呢?”

    这下。换方瀚海不吱声了。

    他也知道清哑失踪的后果,正头疼呢。

    不是头疼如何决定——他已经做出决定了,和韩老爷一个想法。方家也同样不能娶不清白的女子为媳——他是头疼如何打消方初娶郭清哑的念头,因为方初绝不会放弃清哑的。

    方老太太便振振有词地责道:“你说的那些,眼下都不用再说了。一初这手算是白白断了。我方家宗妇,绝不能是一个失去名节的女子!任她有多大的能耐也不行!”

    方瀚海避重就轻道:“一初被出族了。”

    方老太太道:“你马上让他认祖归宗!”

    方瀚海也有此意。忙道:“是。”

    又踌躇道:“可是要一初放弃郭织女。恐怕……”

    方老太太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时候怎么不拿出长辈作派了?你要他断手的时候不是威风的很吗!”

    方瀚海咕哝道:“你孙子那性子,你还不清楚吗!”

    严氏也担忧不已,愁眉不展。

    她很痛惜清哑,却也觉得此事无可转圜。

    当下,老太太叫儿子媳妇都起来。一起商议此事。

    商议结果,都觉得不能硬来。需缓缓图之。

    等方初来后,方老太太亲眼看了他断手,比之前感受又不同,那真是挖了心肝一样,再也不管任何情由,一边哭,一边痛骂方瀚海。

    一屋子的男女老少都被她引得哭了。

    方初百般安慰祖母,道:“当日父亲提那条件,另有深意,是孙儿冲动愚钝,未能及时领会,所以才造成这后果。”

    方瀚海听了倒愧疚起来,暗自伤感。

    方老太太道:“他有什么深意?他就是糊涂!”

    方初忙道:“祖母千万别这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父亲若不是为了我好,怎会舍得那样对我。我如今很感激父亲呢。”

    方老太太道:“你傻呀,还感激他?”

    方初正色道:“是真的。”

    众人听了都疑惑万分。

    好容易劝得方老太太止住哭,她便要方初搬回来住,说已经和他父亲说好了,让他认祖归宗,重新回方家做少东。

    方初摇头道:“祖母,树大分枝,孙儿既然已经离开方家,就该一心一意努力,创出一份家业来,也不枉父亲当初一番苦心。孙儿这么说,并不是就不认方家了,孙儿走到哪还是方家子孙。”

    方老太太道:“方家这么大家业还不够你忙的?”

    方初道:“那不一样。”

    方老太太道:“怎不一样?”

    方初道:“方家不止我一个孙子。二弟,堂兄堂弟他们,都是方家子孙,方家这家业还怕没人掌管?我这一去,正该让他们出头。”

    便不是为了自己的志向,他也不能认祖归宗,因为他已经卖身为奴,若是回归方家,将来做了家主,那岂不是将整个方家都拱手送与他人?这万万不行的!

    竟然不肯回来了!

    方老太太等人面面相觑,觉得事情严重了。

    方老太太瞪了方瀚海一眼,示意他说话。

    她想:“这事是你惹出来的,当然该你来说。”

    老太太狡猾的很,要儿子先探探孙子的口气,免得她贸然开口和孙子说僵了,没了转圜。方瀚海开口就不一样了:若说得动方初,她跟着推波助澜,再添一把火;若说不动、说僵了,她便出面打圆场,可谓“进退自如”“进可攻退可守”。

    深得母亲真传的方瀚海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只得挺身而出。

    他便问方初:“你不愿回来,可是为了郭姑娘?”

    方初摇头道:“不是。儿子当初离开时,就发誓要闯出一番事业,不负祖宗期望,不负父亲教导。”

    方瀚海道:“好!我还是你父亲吗?”

    方初道:“当然是!永远是!”

    方瀚海道:“既如此,我和你娘要为你择一门亲事……”

    方初打断他话,道:“儿子除了郭姑娘,不会娶别人。”

    这是他第一次公开表露了要娶清哑的心思。

    以前,他即便对她倾心,却从未生出这样的念头。

    因为他和清哑中间横亘了太多阻隔:曾经的仇怨只能算小事;他断了一只手,他被方家出族了,和谢吟月一场退亲更是闹得沸沸扬扬;除了这些,清哑身边还有个优秀的韩希夷,各方面都比他强,清哑嫁给希夷会更好。

    如今不同了,韩希夷竟然和谢吟月搅和到一起。

    他愤怒极了,怎肯再退缩!

    方瀚海道:“郭姑娘已经失踪了。”

    方初坚定道:“她一定会回来的!”

    方瀚海道:“就算回来,我方家也不能娶她!”

    方初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父亲。

    ********

    早上好朋友们!(未完待续。)

第486章 狐狸(二更求月票)

    方瀚海不闪不避,也看着他。

    不等儿子说话,他又道:“这缘故,就不用我说了吧?韩家的决定你应该听说了,韩希夷之前是如何对郭姑娘的,现在怎么样?”

    方初硬邦邦道:“他是他,我是我!”

    方瀚海道:“若为父不答应呢?”

    方初抬起右手,问:“父亲可要我把它也剁了?”

    严氏惊叫一声,捂住了嘴。

    方老太太更是手脚都软了,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方瀚漫急忙上前抱住侄儿右手臂,说“初儿不可胡来!”慌乱中他却忘了关键:方初只剩了右手,就算有心,可怎么拿刀剁呢?

    方瀚海瞪大眼睛,指着方初哆嗦道:“你……孽子!”

    方初却微笑着,带着些撒赖的口气,道:“这一次,就算父亲提出这样的条件,请恕儿子也不能从命。因为,儿子已经出族了!”

    ——所以,他管不着他了!

    最主要是:再把右手给斩了,他怎么照顾清哑呢?

    他可没那么傻,冲动了一回,怎会再来第二回呢。

    方瀚海看着儿子,又欣慰又憋屈:欣慰儿子的从容和坚定,比之前更加成长了;憋屈儿子这样有恃无恐、理直气壮,都是他当初一番“苦心”造成的,他向谁说去?

    他便看向母亲,摆出“你都看见了,我已经尽力”的神情。

    严氏等人被他父子剑拔弩张的对话弄得一颗心高高吊起,又随着方初撒赖般的一番话重重回落。都松了口气,一齐擦汗。

    方老太太尤其惊愕,她总算明白方瀚海之前所说不是虚言。更不是强词夺理——这个孙子,为了郭清哑完全疯魔了!

    她忍不住道:“初儿,你不可太任性。这不单是你自己的婚姻,还牵涉到方家,牵涉到你的弟妹,甚至你将来的儿女。”

    方初道:“所以我刚才说,感激父亲让我断手出族。父亲当日决定。可谓深谋远虑:我是被方家断手出族的不孝子孙,不管我娶谁,若是荣耀。可以归方家;若是耻辱,则与方家无关。”

    原来是这么个感激法!

    方瀚海想:“我是深谋远虑,可不是为这个。”

    方老太太恨恨地瞪了儿子一眼,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严氏终于忍不住了。示意方纹等姐妹避进内室去。

    等她们走后。她很认真地问儿子:“我们不是要棒打鸳鸯,我方家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家。我问你:你真能不在意郭姑娘的清白?无论别人怎样嘲笑她,你都能做到始终待她如一?”

    方瀚海道:“不可能!一天两天可以,一月两月也可以,一年两年你也能坚持,三年五年呢?十年八年呢?没有男人可以忍受这点!”

    方初斩钉截铁道:“我可以!”

    方瀚海道:“那是你还没有经历过。”

    方初道:“经历又如何?不经历又如何?像谢吟风那样的女子才是真正不贞洁、水性杨花;似郭姑娘这样,就算有不测,也非她本意。何来不清白之说?你们不重心性重皮囊,本末倒置!”

    方瀚海气得笑道:“你不重皮囊、不重*色*相?若郭姑娘是个粗鄙丑女。你会喜欢她吗?”

    方初道:“就算是个丑女,以她的行止,也不会显粗鄙。”

    方瀚海道:“那也不会好看!”

    他在脑海里自动描画,把清哑设计的新款礼服套在一黑丑矮胖的女子身上,不禁一阵恶寒,对儿子的理论和想法嗤之以鼻。

    方初却想:“若她的魂魄附在一丑女身上,我定然还会爱她!”

    方老太太见他父子如同佛家参禅一般,说什么“心性”“皮囊”起来,觉得扯远了;又不肯再逼方初,恐怕伤了父子祖孙的情分,眼下和孙子久别重逢,还是先述亲情,反正郭清哑还不见踪影,方初又不是立刻就要娶她,不用太着急。

    因此她道:“好了,都不要说了!郭姑娘生死未卜,说这个也无用,还是想想怎么救人吧。郭家对方家可是有大恩情的,咱们要尽一切力量救她。唉,可怜的孩子,怎么这样命苦呢!”

    方初眼睛一亮,感激道:“祖母说的是。祖母深明大义!”

    方瀚海腹诽老母:太狡猾了,把恶人让他做,她自己卖人情给孙子。他之前不就是尽全力在帮郭家吗,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方老太太被方初濡慕的目光瞅着,浑身舒泰,笑眯眯地招手叫他坐到自己身边,拉着他手叹道:“我都听说了,郭织女是个好姑娘,不仅有才情,还心性高洁、心怀大义。我孙子眼光就是好……”

    方初也听得浑身舒泰,开心不已。

    然方老太太说到这却刹住了,原因是她只顾投孙子所好,却忽视了这话有些矛盾:若方初眼光好,怎么看错了谢吟月呢?

    眼珠一转,她便有了答案:知人知面不知心!

    因此她又道:“吟月那丫头原也是不错的,可惜经不得挫折,这一经历便暴露了本性。所以说,你们小人儿要多多经历世情。有些人,顺风顺水的时候看不出本性,非得关键时刻才能看出来。”

    方初点头,道:“正是。眼下郭织女正遭遇磨难,若是孙儿退缩,岂不表明孙儿之前所为是有所图谋、虚情假意?”

    方老太太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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