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1941- 第29部分

　　　

……（本卷结束）　……



无限杀戮
第四十一章　逃逸


　　　　金羽隐隐有些后悔，他没想到这幸存的小鬼子枪法这么好，加上对方四只眼睛同时盯着自己，连续换了不下三个隐匿身形极佳的地方，却竟然连露头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金羽潜伏下去的地方是个环形土丘，中间长满狗尾巴草和蒺藜草，从远处看过来就像联成一体似的，不会发现这里有一个环形的凹槽。金羽此时就趴在这环形凹槽里已经足有五分钟了，五分钟里他动也不动就是防止鬼子发现自己藏身的地方。现在每过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这里离林州县城通往三里庙的公路只有五里左右的路程，而公路上行人不断，偶然的枪声也许不会被发觉，但时间长了难保会引来别的鬼子！到时候想要逃脱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乌黑的枪管缓缓压过蒺藜草的枝蔓，全身都处于亢奋状态下的金羽甚至都听见枪管和蒺藜草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金羽屏住呼吸，手臂缓缓地、慢慢地一寸寸地把枪管向前延伸着。直到伸出草外，再缓缓地来回滚动，压出一道很细微的视野口。
　　　　顺着枪管金羽的眼神飞速地扫了一眼前方的动静，就这极快的一眼，金羽却已经看清了鬼子所处的位置！
　　　　依然没变！
　　　　金羽也不得不佩服小鬼子的忍耐力，竟然能有这么大耐性这么长时间潜伏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要是换了他这会一准早挪动了位置，还会傻傻地等着别人去打？
　　　　可金羽却不知小鬼子想法却和他截然相反！这名鬼子大小经过不下数十场战役，可谓对敌经验极其丰富，经过这长达十几分钟的鏖战，这鬼子对金羽的枪法有了初步认识，那就是对方是个生手！可手中的枪支火力强大，精准度很高，一旦目标过大就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反过来讲，要是潜伏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掩饰好的话，这么远的距离是十分安全的，对方生涩的枪法根本不可能打到自己！而对于金羽转变策略拉近双方的距离，这让这名鬼子更是忍不住想笑出声来！这么近的距离，只要金羽一显露出来，他有十足的把握一枪击毙金羽！
　　　　章五此时也觉察出端倪来，掏出盒子炮也跟着趴伏在挎斗摩托的后头，只露出个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瞪着前方。这小子鬼的很，知道对方的枪法虽然比自己的主子差点，但要是自己站出去照样被对方一枪击毙！所以这家伙很精明地躲在铁挎斗的后面，只是不断地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大声告诉前方的鬼子。
　　　　金羽伸出手轻轻地拉动枪栓，退出空弹壳，实弹上膛。乌黑的枪口在密密麻麻的草丛掩护中摇摇锁定远处依然静卧不动的鬼子。
　　　　高度绷紧的神经让金羽全身都高度紧张，汗水顺着眉毛缓缓下流，爬满整个面颊。好似一条条毛茸茸的虫子不停地在爬，这种让人简直要抓狂的瘙痒感让金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伸手抓一下。但金羽还是忍住了，木匠掉线单眼微眯一眨不眨地固定着不远处鬼子精确的射击位置！
　　　　没有任何预感，没有一丝风声，彷佛瞬间刺破空气中的层层阻挡，高速旋转的炽热的子弹嗖的一声钻进匍匐在土丘之上的鬼子头颅！
　　　　土丘之上的鬼子临死都没意识到，这名枪法差劲的阻击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蹲在挎斗摩托后头的章五一霎那间的失神，冷不丁地嗷地一声跳了起来，竟然跳上未熄火的摩托疯狂向公路逃窜！
　　　　金羽握紧拳头兴奋地挥舞了一下，随即也发现章五逃跑的身影，立马站起身举枪瞄准，可惜打偏了！
　　　　推掉弹壳时才发现枪膛里五发子弹已经全然打完，金羽顾不得子弹上膛，掏出腰间勃朗宁就是连续扣动扳机！
　　　　可惜的是，此时处于急于想要逃命的章五简直疯狂的无以附加，摩托油门一拧到底，橄榄色的挎斗摩托像离弦之箭一般咆哮着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狂奔，十三发勃朗宁子弹竟然无一例外被打偏，等到金羽重新换好弹夹想要再次瞄准射击的时候，章五驾驶的挎斗摩托已经窜上公路，眨眼间逃脱出勃朗宁手枪的有效射击范围之内。
　　　　金羽懊恼地猛挥了一下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关掉保险重新收回自己腰间，顺着高低不平的沟壕像土路上那两名鬼子的尸体走去。
　　　　两支三八大盖，二支王八盒子，几十发子弹。再加上两包哈德门香烟。几块大洋，就是这两名鬼子身上所有的东西。金羽毫不客气地全部收为己有。
　　　　看着手里的三八大盖金羽有些犯了难，带走？明显是个累赘。不带走丢在这里不是又给了鬼子祸害百姓的工具么？
　　　　金羽一咬牙，砸了！
　　　　附近废弃的青砖很多，而且烧的变形的青砖比普通青砖硬度更大。金羽随便找到一块足有捶布石大小的青砖，双手抓紧三八大盖的枪杆双臂上扬就要猛砸下去。
　　　　“等等！”
　　　　金羽听到喝声扭头一看，远远地跑来一健硕的青年，还跟着几个比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手里都拿着长刀、铁棍、扁担之类的东西，匆匆地赶了过来。
　　　　金羽笑了笑，随即把手中的三八大盖放下，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道来。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附近那个村庄的普通老百姓，手里的家伙五花八门说明这些人只是为了救人而来。而在此之前金羽基本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那就是这些人的到来和鬼子追逐的女孩有关。
　　　　本来还对这两支三八大盖的去处苦恼的金羽顿时被冰释，这些枪送给这些善良的老百姓不是多了一份安全保障么？
　　　　领头的人就是被追击女孩的哥哥，叫徐亮，几经寒暄之后，金羽讲明自己的身份之后，金羽就被这群朴实憨厚的相亲不由分说地众星捧月般几乎是挟持着跟着回到北窑村。
　　　　盛情相邀之下，金羽也盛情难却，再者说，那个逃走的伪军万一回到林州县城带领鬼子前来，倒霉的只有这些无辜的老百姓，这是金羽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于是金羽索性留了下来，万一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北窑村遭受到鬼子们的报复，自己在这里好歹也能抵挡一阵。
　　　　两支三八大盖枪和王八盒子手枪金羽都送给了徐亮，交代他把这几把枪交给村里几个靠得住的年轻人，最好是会使用的。本来金羽还担心这几把枪就是送给这些人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谁知徐亮悄悄地告诉金羽，其实村里早就暗地里成立了民兵护卫队，早先林州县大队没有撤离林州之时，村里的民兵偶然还跟着大队执行一些任务呢。对于这种枪很熟悉。只要有枪在手就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可县大队离开之后，只剩下他们这些手里只有些大刀之类的冷兵器的民兵，再加上鬼子的扫荡越加的毒辣，民兵也就基本上名存实亡了。
　　　　金羽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含笑着点点头。
　　　　晚上金羽就住在徐亮的家里。
　　　　徐亮的家是那种很传统的北方房屋，三间正房，一间用于煮饭的灶间。
　　　　屋子不是别的地方那种很常见的土坯房，而是用很多废弃的奇形怪状的青砖再加上土坯混合建成，外面疙疙瘩瘩显得很难看，但这种方式建造的房屋比纯土夯实的土墙要坚硬的多，也比较耐久远。
　　　　居中的正屋收拾的干干净净，虽然屋子里没有什么很显眼的家具摆设，但收拾的井井有条，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在经过灶间的时候，金羽见到了那名被鬼子追逃的女孩红姑。
　　　　红姑正在灶间做饭，娇弱的身子窝在灶间像只猫儿一样，但一点也不显得瘦弱，举止间反而觉得全身都蕴涵着一股健美气息，一条乌黑的发辫歪在瘦弱的肩头，黑黝发亮。火红的灶火烘衬的小脸格外的红润。
　　　　锅里煮着的就是她中午挖掘的红薯，透过木质的锅盖，红薯熟透的香味弥漫开来，慢慢传遍整个小院。
　　　　红姑正专心致志地烧着火，猛地觉察到有人窥视自己，一扭头却发现金羽正歪着脑袋往屋里看，顿时一张俏脸红晕飞霞。，怯生生地对着金羽一笑，马上扭过脸去继续拨弄着灶间的篝火，不过明显的动作已经慌乱。
　　　　“兄弟，吃饭了！”
　　　　金羽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对着红姑笑了笑，扭头应了一声徐亮，转身进了北屋。”屋里唯一的八仙桌已经看不出是何年月的，擦得黝黑发亮。上面摆满了吃食。不过除了徐亮不顾金羽的阻拦执意宰杀的那只鸡外，其他的都是一些现在能见到的东西，鸡蛋，炒熟的红薯嫩尖，几个杂面饼子，外加一壶不知徐亮在哪家踅摸来的白酒。
　　　　金羽对着徐亮苦涩一笑：“徐哥，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些东西你让我怎么吃？”
　　　　徐亮知道金羽话中的含义，憨厚地笑了笑，拉过金羽使劲按在上首的座位上：“吃！尽管吃！冲着你今个救了俺妹子，俺就是把这条命给你也不妨事！”！！求推荐、收藏！票票好少！呜呜！（*^__^*）嘻嘻……叩谢！投十张送您把勃朗宁玩玩！
　　　
第四十二章　惊梦


　　　　金羽依然没有动筷，桌子上摆放的这些东西放在他那个年代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没有人会吃这些东西！可在这个兵荒马乱、战火不断的混乱年代，这些东西简直是地主家才能吃得上的珍馐佳肴！
　　　　徐亮的家庭条件金羽大致已经了解，徐亮的老婆刚刚坐完月子，里屋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家里所有吃的有营养的东西都给了他老婆下奶，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正在哺育中的女人来说是何等重要？自己怎能吃的下去？
　　　　对于徐亮的热情金羽很感动，但还是执拗着端起那只有四五个鸡蛋的盘子和那整砂锅的炖鸡送进徐亮老婆居住的东屋。
　　　　徐亮随即跟了进来，拦着金羽不让他把东西放下：“兄弟，你这是啥意思？这些东西算个啥？就是给你吃的！给我！”
　　　　金羽侧过身执拗地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对着徐亮的老婆笑了笑：“嫂子我侄子还小，这些东西你赶紧吃了，大人受罪没什么，可不能让孩子也跟着受苦不是？”
　　　　“兄弟！你，你这，看不起你哥是不是？”憨厚老实的徐亮急的满脑门子汗，固执地要再次端起那些东西出屋。
　　　　徐亮的老婆也是个很普通的农家妇女，按照北方农村的规矩，这个时候是不能出屋子见客人的，可她也没想到金羽竟然也不顾礼仪闯了进来，怎么说金羽的身份也是自己小姑子的救命恩人，再者看到金羽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把这些东西留给自己的孩子。徐亮媳妇也跟着说道：“大兄弟，您是俺们一家的恩人，这些东西你吃就行了。孩子有奶，没事的。”
　　　　徐亮见老婆插话，也想跟着再说，金羽气的一瞪眼，放下东西就走出里屋。
　　　　“徐哥，你再这样我立马离开这里！”金羽摆出脸色给徐亮看。
　　　　“好！兄弟，啥也不说了！喝酒！”徐亮这个老实头有着北方人特有的憨厚朴实，同时也有农村人的木讷，感激的话说不出什么，端起锡壶把金羽面前的酒杯到的溢满杯沿。
　　　　席间，两人边吃边聊，虽然这些都不是很么好东西，但金羽早已在奶奶家的时候就已经习以为常，也吃的有滋有味。
　　　　说起今天发生的事，徐亮气的直咬牙，他从红姑的口里得知引来那两名鬼子的伪军就是自己以前的发小章五。想不到章五离开这里之后竟然丢宗弃祖做了日本人的狗，徐亮更想不到的是，当初毒打了这混混一顿之后，竟然会给自己这个家招来这么一尊瘟神！想到逃脱的章五肯定还会回来，徐亮顿时一脸忧愁，杯中酒下的也快了许多。
　　　　金羽也知道纵虎归山的后果，可章五毕竟是逃脱了，现今之际是想着如果应付过去这个畜生再来报复。从徐亮的话语中听出来，章五和徐亮的仇已经结的很深，小人得志的章五依仗着鬼子这座靠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次自己一下干掉两名鬼子，虽然章五没有看清自己的相貌，可章五本来对北窑村就有嫌隙，自己杀死鬼子的地方又离这里不远，再加上当时遇到劳作的红姑，章五不趁着这个机会报复是不太可能的，说不定这个人渣今晚就会引着林州的鬼子来这里！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两人各怀心事慢慢地谈论着，在徐亮的介绍下，金羽对林州县城的地理形势和一些主要乡镇，鬼子据点的位置，有了一些初步的认知，这对于他以后的行动无疑是大有益处的。
　　　　据徐亮说，他所在的这个村子叫做北窑村，隔着公路遥遥相对的是南窑村，两村其实就是一个村子只是后来才被分开而已。沿着公路一直向东，就到了旧县，旧县是个地名，也是个离林州最近的城镇，寻常他们贩卖点农产品基本上都是在那里直接购买或者交换。旧县以南是柳林镇，是林州县城最南端的一个城镇，也是被鬼子看做重中之重的一个重要据点，那里直接常年驻扎着一个中队的鬼子兵。
　　　　至于林州县城以东的其他地方，徐亮摇摇头，表示不是很清楚，因为隔着正坐林州县城，他们寻常根本没机会去那里。不过徐亮提起的另一个信息到引起了金羽的兴趣。
　　　　从北平有开往青岛的火车在林州经过！
　　　　对于这点金羽有些怀疑，因为他记起早年间应该没有火车在这里经过，而是经过现今的河北境内的邯城而后转向鲁泉再进驻青岛，怎么会从林州经过？
　　　　不过金羽想到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当今的社会况且存在很多潜规则，何况几十年前的历史不会被人遗忘很多东西？林州县城是一处极其重要的一处战略城市，但放眼整个华北战场来说，林州的重要当然要略逊一筹，比不上青岛鲁泉这些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的重工业城市。一些事实被掩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个地方叫什么？”金羽咬了一口杂面高粱饼子，粗糙难咽说不出的难吃。
　　　　“钞关。在林州县城以北五公里，哦，那个地方其实叫钞关大桥，鬼子的火车就在卫运河上的钞关大桥经过，呵呵，俺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那铁家伙，冒着黑烟咣基咣急的，满是轮子还跑的飞快。”徐亮有点喝多了，憨厚粗糙的脸泛起酒红，双眼开始痴迷，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金羽从来没喝过白酒，而且徐亮不知在哪踅摸来的这个时代的白酒显然是经过窖藏的，酒香醇厚浓郁，这一锡壶的白酒大概也就八九两之多，但两人不知不觉见竟然喝了见底，金羽的脑袋也晕眩的厉害。
　　　　最后一杯足有一两，热情好客的徐亮不由分说地灌进金羽的喉咙，本来就晕乎乎的金羽这下彻底昏倒了，来此之前做好的打算也随着不可抑止的晕眩遗忘的干干净净。
　　　　黑色，漫无边际，无边无沿的漆黑！
　　　　鬼子的刺刀在莹莹月色映射之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甲板上，瘦弱的像猫儿一样的小虎子萎缩在冰冷的桅杆下瑟瑟发抖，只发出微弱的抽泣声。
　　　　刀锋在一寸寸地逼近小虎子孱弱的小身躯，鬼子狰狞的面孔发出令人齿冷的狞笑，在漆黑如墨的河水中愈发诡异。
　　　　清凌的河水变成一种恐怖的红色，水流猛然间好像变得跟沼泽地一样，黏稠，掣肘，寸步难行！
　　　　金羽拼命地向前游动，可用尽全身的气力依然只在原地踏步！
　　　　可远处的油轮却越来越远！
　　　　一声微弱的惨叫传到金羽的耳边却像是晴空万里忽然响起的炸雷一般，金羽就那么无奈地、绝望地，看着鬼子的刺刀一下捅进小虎子孱弱的身体！
　　　　声音乍然而止！
　　　　“小虎子——”
　　　　金羽忽地惊醒，摸去满脸的汗水，趁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看着屋里简陋的摆设，身下的土炕，好大一会儿才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