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钱氏将自己和无双打扮很漂亮很贵气,信心满满地来了。
楚明扬和楚无双俩人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楚福儿,心说,穷命鬼,乱叫什么,没见一院子的周家下人,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
太奶陪着周家两位太太在屋里坐着,方氏带着楚悦儿出去迎接。
楚满粮和楚赵氏今天都穿着绸缎衣服,楚满粮是藏青色绣着万字不断头滚边的锦袍,头上还插着一根白玉簪子。楚赵氏则穿着墨蓝色绣着缠枝花衣裙,梳着圆髻,银簪换成的金簪。
楚建业是土黄色松竹袍服,头上也插着玉簪,钱氏则是大红色牡丹叠花衣裙,梳着圆髻,上面插着两根簪子,一根金簪一根金镶玉簪子。
楚明扬一身月白色儒衫,头上还绑着同色的布帕,很有点小秀才的样子。
楚无双依然是粉色衣裙,只是款式绣花与那件又不同,这件衣裙上绣着是黄色小花,尤其是裙摆,那层层叠叠的小花,像是人站在花瓣上般,更显女孩的娇艳美丽。
这群人往那里一站,立刻将方氏娘几个比下去,人家光鲜富贵靓丽,自家穿着粗布短褐不说还打着补丁,显得很是穷困潦倒。
周家下人看着这群贫富差别极大的老楚家人,都在小声的嘀咕着。
方氏并没有因他们这身富贵而觉得自惭形秽,反而大方得体淡淡地上前打着招呼:“大伯大伯娘,二堂弟二堂弟妹,你们来了。”
楚满粮和楚赵氏又被这称呼弄得心烦意乱。
钱氏笑嘻嘻的走上前,亲热地拉着方氏手道:“大嫂,我们来看看你们。”
楚无双也装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婷婷地走到楚悦儿的身边,亲昵地拉着楚悦儿的手说:“悦儿姐,您吓坏了吧?”
“我大姐很勇敢,没有被吓到,再说,即使被吓到,这都过了许多天你们才来看,是不是有些晚了啊?”楚福儿毫不客气地说。
钱氏的脸有些挂不住,刚要转变话题,就听楚福儿又说:“娘,探望人不是要拿礼品吗?咱们去韩家庄都带着礼品呢,为啥二堂婶他们来却空手啊?这样做是不是很没礼貌?是没将探望之人放在眼里还是另有目的啊?”
这话让周家下人都忍不住笑起来,胆小的抿嘴笑,胆大的则笑出声。
楚满粮一家则脸色涨红,是呢,怎么将这茬给忘了,让周家人看见该怎么想啊,尤其是楚建业,更是懊悔不已。
“好了福儿,来者就是客,咱们虽然穷但也不要将那点礼品放在眼里,可不能跟那些没礼貌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人学,只要咱们谨守礼仪,做事让人尊重就行,知道吗?”楚悦儿温言细语地说。
小女孩的话让周家下人肃然起敬,尤其是那句谨守礼仪做事让人尊重,这可是体现人品的重要标签。
屋里的两位周太太也都听见了,周老太太对太奶又增加一份尊重,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楚家老太太也是品行高洁之人。
周家大太太则没有想到,穷苦人家的女孩能说出这番话,看样子方秀才的女儿很有学问很有见地,有这样娘的影响,小小人儿才会勇敢机智有见识有担当吧,她将心底的轻视收起几分。
楚福儿很想给自家大姐鼓掌,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呢,看看看看,说话绵里藏针还让人无地自容。
楚无双没有听懂楚悦儿的话,但是看到爹娘脸上的尴尬,知道这话说的一定不是好话,就要上前推楚悦儿,却被钱氏一把拉到身后,还用眼神警告她不能冲动。
楚赵氏口吻不悦地道:“老大家的,你怎么不让我们进屋,口口声声说懂礼貌,这就是懂礼貌?”
“大奶奶,不是我娘不懂礼貌,是二堂婶拉着我娘说话的,怎么怪到我娘身上了?您偏心您家儿子媳妇,可也别冤枉我娘,我娘可是我爷爷的儿媳妇,要说我娘,那也是我爷爷说,咱们可是隔着房头呢,”楚福儿小脸气鼓鼓不服气地说。
周家下人又是一阵笑声。
方氏知道大女儿小女儿在护着自己,就笑着说:“大伯娘,懂不懂礼不在于几句话,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您们快进屋坐吧,”说完,就要将他们往太奶屋里引。
楚赵氏见方氏门边站着两个丫鬟,就知道周家老太太应该在方氏屋里,便满脸怒气地说:“客人在你屋里,你怎么让我们去别的屋?”
“大奶奶,您怎么这样不懂礼貌啊?大爷爷和二堂叔都是男的,我娘屋里坐着的可都是女眷,就这样冒失失地进去,像怎么回事啊?”楚福儿白了楚赵氏一眼说。
当然,院里又响起笑声。
钱氏装成很贤淑的样子说:“你大爷爷和二堂叔去你太奶屋,我们就去你娘屋里,拜见一下周家老太太周家大太太吧。”
楚福儿终于将她们来此的目的给挤兑出来,她一脸不解地说:“你们不是来看我大姐的吗?”
钱氏忙解释:“不是看见没事了吗,再说,你家来客人,我们也该拜见一下,这是礼貌懂吗?”
“可你们怎么知道是周家奶奶来了呢?刚才我们谁也没说啊?”楚福儿一脸的莫名其妙问。
周家下人今天可是开心了,这不笑声又响起,还比先前的大,就连方氏门口那两个丫鬟也捂嘴耸肩。
周老太太和周大太太在屋里也跟着笑起来,太奶满脸的宠溺笑着摇头说:“这个小丫头净乱说。”
“外面马车上有周家标志,”二堂叔脸上带着怒火,用眼睛警告楚福儿道。
楚福儿假装刚刚明白,点头说:“哦,这样啊,那请几位长辈先进屋坐着,我去给周奶奶通禀一声,看她们有没有时间接见你们啊。”
周家下人没想到这个小奶娃,对于大户人家的规矩很了解,不由得对这贫困的老楚家起了好奇之心。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自然不好硬往那屋里闯,楚赵氏和钱氏脸拉得老长,再也没有刚进院那趾高气扬的气势。
在进屋时,楚明扬用身子狠狠地撞楚福儿,楚福儿早看出他的意向,一闪身躲开,他咚地撞到门框上,疼得龇牙咧嘴还不敢出声。
方氏带着楚悦儿去厨房端水,楚福儿则站在门口偷听。
屋里传来楚赵氏的咒骂声,不过声音小,听不清。
楚福儿撇撇嘴,然后慢慢地在院子里溜达。
一个小厮好奇地上前问:“你不是要去给我家老太太通禀吗?怎么不去呢?”
楚福儿老神在在地说:“客人来了总要先喝点水吧,然后再跟主家说会话吧,再说,他们是来看我大姐,还没跟我大姐寒暄呢,这些事不办完就喧宾夺主,那可是很不礼貌的,我们家可不能帮着他们犯这么低劣的错误。”
院子里又是一阵笑声。
那个小厮还很夸张地捂肚子拍大腿。
楚福儿翻了个白眼,接着在院子里闲庭信步。
第三十九章又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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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福儿在前世由于是孤儿,养成第一个习惯就是规避风险。
长大后,在网上听到个讲座,是谁讲的给忘了,但是有一句话她记着,那就是风险管理。
啥叫风险管理,楚福儿理解:在人的一生中,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困难或者祸事,那么在它们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尽量避免别让它发生。
为什么有些人成功了可以一生顺遂,有些人却中途受挫或突然被降临灾祸打倒,因为后面这些人忘了,在人生中不仅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还有安危相易祸福相生一说。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管理风险,为的就是以后生活顺畅,不断地将险情提前排除。
今天楚满粮一家人赶来,无非是想借周家对于自家的感激之情,与周家趁机攀上交情,假如让他们成功,以他们的品性,不仅不会领自家的情,还会反身狠狠地踩上一脚。所以,她才将楚赵氏和钱氏的行为及心思暴露出来,让周家下人看的明明白白,以防她们打着自家旗号借势,这也是风险管理的一种方法吧。
周家的粗使婆子一直在厨房烧水,方氏与楚悦儿进去就可以端出放着白糖的水,可是她们半天没有出来,应该发愁怎么对付楚赵氏和钱氏要见周家两位太太的提议吧。
被楚福儿猜对了,方氏正愁眉苦思:周家人是来感谢自家孩子的,如果被楚赵氏钱氏利用,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怎么办?这不是让人为难么?
楚福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往自家房里走去,她反复琢磨,觉得还是提前说明比较稳妥,即使楚赵氏和钱氏以救人之恩,提出什么额外要求,周家两位太太清楚两家的关系后,自然掂量该怎么回绝,同时也不会对自家有什么看法。
她对着门口的两位丫鬟笑了笑,在丫鬟们的猜测眼光中进了屋。
两位丫鬟以为她想通了,是来通禀呢。
楚福儿进屋后笑嘻嘻地施礼,周老太太见是她,不由得笑了起来,逗弄着问:“你是来通禀的?”
楚福儿摇摇头,小声说:“周奶奶,我不能让您为难,我知道她们来的目的,她们是想借着您们心中的感激之情跟您们套磁的。”
两位周太太怔楞一会后,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周大太太边笑边抹着眼泪问:“啥叫套磁?”
楚福儿这才想起,套磁是前世京城方言,她忙解释说:“套磁就是套近乎,就是没话找话跟人搭讪,就是找借口想跟您们搞好关系的意思。”
两位周太太笑声更大,太奶也跟着笑起来,还指着她笑骂:“你这个小人精。”
楚福儿很认真很卖力地说:“周奶奶周伯娘,她家是她家,我家是我家,我们可是隔着房头的,我们是爷爷的孙女,不是大爷爷的孙女。”
在笑声中,楚福儿迤迤然地又走出屋。
门口两个丫鬟也在偷笑,看样子应该偷听到谈话了。
方氏和大姐端着水走过来,脸上踌躇着脚步迟疑着,看样子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发愁该怎么面对呢。
“娘,别担心,我已经跟周奶奶她们说好了,即便她们提出要求,跟咱们家也没有关系,”楚福儿跟在方氏身边安慰说。
方氏微笑点头,眉宇间依然含着担忧。
刚进屋,楚赵氏就很生气的训斥:“怎么这么慢,端个水也没个利落劲,一会周家人走了哪有空说话啊?”
方氏将水放到炕桌上,温声说:“大伯娘,您要是找周家有事,就去镇子上找吧,今天周家是我家的客人。”
“你个丧良心的,这是我们看得起你,想着借你家地盘跟周家说说话,你还嘚瑟上了,”楚赵氏气的手臂乱挥,差点将碗扫到地上,但也将碗里的糖水泼洒一炕桌。
“谢谢大伯娘的看得起,但是我家穷,这地盘还真没法让你借,”方氏倔脾气上来了,耿硬地说。
楚赵氏就要伸手打人,被二堂叔拦下,陪着笑说:“大嫂,您就帮帮忙,帮着介绍一下,小弟想跟周家合作些生意,这不就不请自来了。”
方氏不怕硬的怕软的,这不,二堂叔这样一说,让她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二堂婶也趁机上前安抚说:“大嫂,您也别跟娘生气,这些年,娘啥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总不过是太关心你,太在乎你才着急的,你可别跟娘计较,再怎么分家,她也是大哥的娘,也是你的婆婆。”
方氏将手从二堂婶手里抽出,轻轻地掸掸衣袖说:“二堂弟妹,娘啊婆婆的,那已经成为过去,我现在可没有婆婆。公公因为病还没娶妻呢,您可别乱说,省的被人笑话。”
钱氏被噎得一梗,说不出话来。
楚赵氏气的又要动手打人,方氏一甩衣袖扭身往外走:“你们来看楚悦儿我欢迎,要是借机想提出什么要求让周家答应没门,二堂弟要是想跟周家合作买卖,那就请去镇子上登门拜访,还是蚂蚁走沙盘—各行其路吧,”说完,就跟丫鬟似的站在门口,不在言语。
楚悦儿放下碗,刚要往外走,就被楚赵氏拉住说:“悦儿,你快去给我们通禀一下,我们要见周老太太。”
楚悦儿将手臂拽出说:“大奶奶,您这是找人打架的还是想跟人家攀交情的,我要是按照您说的话,您可是会被人家下人赶走的。”
“我是跟你这样说,你不会好好跟人家说啊,你个死丫头,真是蠢死了,”说完,还用手指用力杵了一下楚悦儿的脑门。
楚无双在旁边嘻嘻笑着嘲笑说:“悦儿姐姐可能被绑匪吓傻了。”
楚福儿刚想说话,就被楚悦儿牵上小手往外走,边走边说:“您刚才要打我娘,又无缘无故责骂我,我为什么要帮你去通禀?真是笑话。”
楚福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姐这气人的本事也很了不起呢。
楚赵氏气的就要追出来打楚悦儿,可是被楚建业死死拉住,他现在真后悔将娘带来,这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嘛。
楚满粮也被这娘几个变化惊到,刚分家就这么难管束了,那么以后岂不骑着脖子拉屎?
“老大家的,你进来,我们可有老大消息了,”楚满粮开口说话。
方氏有些犹豫,她担心在周家人面前被打丢人。
楚福儿大声说:“娘,你进去吧,如果大奶奶打你,我就大叫,让周家人帮着将大奶奶轰出去。”
楚赵氏气的发抖,可是又不敢大骂,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楚福儿。
楚福儿看到她眼中的恶毒,心里有些担忧,随即又大声说:“大奶奶,您是不是又想雇佣地痞流氓砸我家啊?您要在再这么做,我们可就报官。”
“你个小死崽子,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砸你家了?”楚赵氏被人揭发心中的计谋,有些恼羞成怒。
“王小芽家不就是您雇佣地痞砸的?王家村都不想让您们在这住了呢,”楚福儿冷哼地说。
楚赵氏一下哑了声,那可是她的奇耻大辱,也是她最恐惧的事情。
方氏也没进屋,强掩住心中的慌乱,站在门口问:“大伯爷,建宗现在在哪?”
楚赵氏像是发泄怒火和愤懑般,幸灾乐祸地说:“建宗不仅将那卖田的银子花光,还欠下巨额债务,哼,等他带着债务回来,你们就得去街上流浪,到时,要是表现好,我没准会施舍你们一顿饭吃。”
“楚建宗是您生的儿子吧,怎么听您的话,像是外面捡来的,我们流落街头,您看着很是高兴啊,”楚福儿气的发抖,冷言讥讽道。
方氏却被那巨额债务吓得脸色苍白,身子打晃,楚悦儿和楚福儿忙上前扶住她。
“娘,您不是说过,谣言止于智者,您怎么也被一句没影儿的话吓到了呢?”楚悦儿慌忙劝慰,心里却打起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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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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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福儿豁然明白为什么分家过继那么顺利了,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老爹的消息,为了摆脱那债务,急急地将老爹过继给二爷爷,只是,那个消息准确吗?
小舅跟自己计划里好像没有这一出,难道真是老爹很配合,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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