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混沌树昭显于天际之间,白长生再次尝试着将唐无心和狗宝的因果挂于脉络之上,但是混沌树颤抖过后因果崩坏。
“遮蔽天机?”
白长生小声念叨着,也想起了这个手段,看来很多世外高人都会这一手,为的就是不被人洞悉因果造化。
这倒是个好手段,白菖生一直都想得到,但却没时间去细细体会这个法门。
眼下正是个好时候,白长生静心吐纳,将断命传承的篇幅昭显于天际,开始细细体会。
找了好一会,翻找到了“断道”一篇,白长生在这一部分当中发现了一个手段,名为“陷法”,里面讲的正是遮蔽天机的好手段。
赶紧细细观瞧了起来,白长生越看越奇,喜上眉上。
这“陷法”的手段果然巧妙,不仅可以把自己的因果痕迹隐匿于混沌虚无当中让人无法窥视,而且还可以借此蒙蔽敌人。
如果对方执迷于推演自己的因果,便会陷落在虚无当中,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引敌入瓮,当敌人陷入了陷阱当中,便无法自拔了,而关于自身的一切过往因果,也会不自觉的被白长生所洞察,更能提前警醒有人要图谋不轨。
掌握了这手段,那以后遇到了什么险难,也算是有了依仗,白长生赶紧开始熟悉起了这陷法的技巧。
刚刚初窥门道,白长生便开始沾沾自喜了,看来世外高人掌握的手段,自己也开始慢慢有所体会了。
正当他按耐不住心中窃喜之际,直觉所致,胸腔那里传来了一阵揪心的刺痛感,整个人都扭曲了脊梁!
那刺痛的感觉好像是烧红的钢针,刺进了心头最敏感的地方,让人痛不欲生。
正片混沌也开始扭曲溃散,白长生弯腰跪在了地上,失声大喊!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兀的这般疼痛?
惊恐万状之际,一个不好的猜想跃然于心头,让白长生肝胆欲裂:
“反噬恶果!”1
第237章:中堂大人
“啊!怎么会这样!”
白长生弯腰弓背,全身疼地好像是被刀剜斧凿一般,此刻心神大乱,再没半点镇定自若可表。
这难道就是断命师的反噬恶果吗?不曾想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
在这份剧烈的痛楚之下,白长生再不敢有半点侥幸,用仅存的一丁点儿理智讲那黑洞出口显化出来,连滚带爬钻了进去。
“啊!”
白长生一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当中,可心头那份悸动的感觉还是没能消散。
虽然不疼了,确实让他万分后怕,要是再迟疑片刻,也许自己就出不来了,要是死在了混沌当中,那现实当中的自己会不会一并消散?
白长生不敢去假想。
“这也太可怕了。”
白长生侥幸地拍着胸口,依旧慌乱,想不通这反噬恶果为什么会出现,难道是因为自己了解的越来越多吗?
也许吧,自打习了断命的传承,所掌握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越来越复杂,尤其是现如今连反推演的手段都掌握了。
也曾想过会不会出现反噬,但因为一直没能出现,所以心存侥幸。
看来一切都是注定的,自己也不能幸免,白长生摇了摇头,想到了自己的师父,是不是也曾经历过这些。
对呀,娄冥!
他不是也掌握了断命师的手段吗?那他怎么没事?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难道我比他弱这么多?一点点挫折都扛不住吗?”
白长生小声说着,然后攥紧了拳头,他可不甘心接受这个事实,既然别人能熬过去的,自己一定也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绝不,我要做刀俎,鱼香肉丝谁爱做谁做!”
白长生挥舞着拳头,对着周围不存在的敌人叫嚣着。
那无言的沉默里,好像连空气都发出了阵阵嗤笑。
说是这么说,白长生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先不要进那混沌当中了,等找到合适的办法再说,贸然进去怕是自讨没趣。
这也就从屋子里出来了,随便吃了点东西,桌上吕不辰还苦口婆心劝说白长生让鬼奴退散。
胆子这东西也是天生的,不是什么人想练就练得出来的。
白长生从棺材铺出来,交代好哭天喊地的吕不辰照顾鬼奴,然后就来到了吴老三的家中。
隔着老远,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鼾声大作,看来老三之前一夜未眠,现在还在酣睡。
白长生进了屋子,只看到吴老三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衣服都没有脱。
旁边还散落着一些吃剩的干粮,整个屋子里除了腥臊恶臭再就没别的好味道了。
按理说之前朝廷的赏赐也不少,吴老三不说买座豪宅阔府也能安家落户,可他还是住在这样的破地方。
小胡同里,小宅小院。
看来那些赏赐都让他挥霍在了八大胡同里。
那些地方,没有一个不是销金窟,就算是万贯家产到了那地方也肯定要一穷二白。
吴老三还能有地方住算是不错了,白长生摇摇头,又看到了墙上四面都挂着春宫图,这吴老三好雅兴。
“老三,起来起来,走,忙正经事去了,回来再做你的春秋大梦。”
白长生捅了一下吴老三的腿,把他唤醒。
吴老三咂巴着嘴,嘴里嘟嘟囔囔,在睡梦中好像正是气吞山河一扫仇敌的酣畅时刻。
被人一惊扰就醒了,眼睛睁开才认出来是白长生。
“干嘛!”
刚起来,起床气还没散干净,吴老三没好气的道。
“走,我知道该找谁能打听到那白衣人的真相了。”
白长生也没功夫跟他矫情,这个人也是他再来的路上无意之间想到的。
吴老三一听,骨碌一下就坐了起来,到底还是眼前事重要些,听白长生说完,吴老三伸了个懒腰一扫倦容,这就提着刀出来了。
俩人一路走一路聊,半路上白长生却拉扯着吴老三要再去一趟唐门大院。
“去那鬼地方干嘛,不都去了好几次吗,你还真对鬼屋一类的地方上瘾了是怎么着?”
吴老三吹胡子瞪眼睛,看着白长生一脸的埋怨。
白长生还是执意,俩人这就半路改道去了唐府。
那天来是来了,但是鬼奴现身,白长生也没时间去多做理会,更没有细细勘查现场,今天倒是个好机会。
那院落依旧,尘不扬。
两个人推开古旧斑驳的院门,进了唐府就闻到空气中传来陈旧腐朽的气息。
这地方也不知道多久没来过真正的活人了。
白长生感叹着,也开始扫看起了周围,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什么要紧的东西。
“走吧,差不多得了。”
吴老三天生对这类地方没好感,催促着白长生,白长生却不着急,挥挥手让吴老三跟着自己去后院。
俩人一到了后院,只看到一地的灰烬,正是那晚白衣人焚烧黑棺后留下来的余烬。
白长生点点头,走到那灰烬的边上,从腰间那下来一块方布,小心包裹了一些灰烬,然后揣进了怀里。
“你拿这玩意干嘛?就馒头下饭啊?”
吴老三越来越觉得白长生邪门了,也不知道过几年是不是就跟他那缺腿的师父一般无二了。
白长生没有多做解释,只说是有用,然后在后院里扫看了几眼俩人就出来了,这地方有的是机会来,不急着一时片刻。
俩人从宅子里出来,再没有作停留,直奔目的地。
那个目的地,正是武城兵马司,九门提督所在的地方。
既然唐门大案牵扯甚广,那知晓其中内情着绝非寻常人等,这九门提督掌管着无数朝廷机要,找他肯定没错。
何况曾经白长生曾得到此人授意,如有需要来找他,必定会有所答复。
带着吴老三俩人就到了武城兵马司的前面,可一到了近前,俩人却有些诧异了。
这武城兵马司怎能如此戒备森严?
只看到门前站立三排大奖,赫然威武,白银亮甲,刀光锃亮,各个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难道遇到什么大事了?”
吴老三小声嘀咕着,白长生也是觉得不安,这类直隶机构的门前这么多兵丁把手,肯定是有事或者大人物造访才会如此。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再回去吧,白长生咬咬牙就过去了,抱拳拱手要表明来意:
“在下十八胡同···”
“来者何人!!!”
白长生话还没说完,刚刚凑了过来,只看到那一伙官兵就围了过来,打俩人一出现就留心了,一凑过来根本不由分手就要拿下。
怎么会有如此敌意?
白长生也很诧异,被吓了一跳,还没待他说完那人就喝令着官兵围堵住俩人。
吴老三一瞧这架势,要打架那他乐意奉陪,一点没含糊就把刀抽了出来,横握在前毫不畏惧:
“要打架,找三爷,包你满意!”
吴老三这句话可是火上浇油,一伙官兵听完,眼珠子都喷火了,直要开打:
“找死啊这是,给我拿下,押入死囚牢!”
那为首的官兵还未问清楚俩人来意就已经定下了死罪,看来这武城兵马司绝对是逢了大事,不然断不会如此森严。
正是一触即发之际,耳听到武城兵马司的大院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训斥:
“干什么呢这是!还有没有点眉眼高低了?”
这话一传出来,好似是惊天一笔,所有的官兵脸色急变,赶忙跪倒在了地上,匍伏如臣。
白长生闹不清楚怎么回事,只看到一个人从大门处出来了,穿得何其富贵,还没来得及等他看清那人面貌,就感觉有人玩命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白长生也才看清楚,眼下武城兵马司的门前,站着的人,只有他一个!
拉扯着自己的人,正是吴老三!
看吴老三脸色何其慎重,白长生不敢大意,一下子也猜到了来人必定是有惊天来历,老三是让自己跪下。
那还敢多想,赶紧把头低下跪了下去,白长生也是不敢喘大气。
俩人还没交谈,只听那人已经从门中跨步出来了,而他的身旁,好像还有一个人,俩人正在对话:
“我就说嘛,你呀,抽空管管你这附近的阿猫阿狗,什么人都在门前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嘛。”
“呵呵,中堂大人有心了,我自当提纲挈领日后多加留意。”
!!1
第238章:放着我来
白长生冷汗如瀑,心说要是没有吴老三拉扯自己,怕是要惹了大祸了。
这大清朝,称得上中堂大人的,又能和九门提督如此闲聊的人,还能有谁!
那个人的名字,是个禁忌,无人敢提及,就连市井的幼童都不敢肆意叫嚷。
谁家里的孩子夜晚哭闹不止,家中的娘亲便会说再哭下去“那个胖大官”就会来把你抓走。
这个人的名字,是一种象征,权力的象征。
已经超越了任何凡人,时年的北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大清朝的真正的掌权人,除他无二。
大家院落,都会有官家,料理一切事物,而纵观整个朝廷,其实也不过是一处更大的宅院。
这个人,便是大清朝这个“宅院”里的“大管家”。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甚至在某些时候,连那“一人”所作出的许多抉择,都要被这大管家所左右。
这人是谁,大家都知道,但没人敢提及,想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想除之而后快的人更是多如牛毛,但从没有人得手过。
不仅是这样,那些有“想法”的人,最后都失踪了,去了哪里没人敢去猜想。
这人不仅权势熏天,更是腰缠万贯,白长生甚至听说过,这人的家产超越了内务府所有的库银!
这内务府,可是把管着皇家的财产。
但是和这人比起来,就连皇帝都曾经打趣说没他有钱。
这是句玩笑,更是一句警告。
但乾隆爷还是留下了他,因为他衷心,他是这世界上最忠于乾隆爷的人,没有之一。
正是因为他贪,所以他忠。
忠奸之臣,权倾朝野,这人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不知道铲除了多少逆党,也不知道拔出了多少心腹仇敌。
他是个贪官,名垂万古,他是个忠臣,忠心耿耿。
他的城府高过了前门大街的城楼,但他的心眼却容不下一杯清酒,这就大管家。
站在白长生面前的大管家。
此时白长生和吴老三大气都不敢喘,俩人都没有说话,吴老三更是面色铁青。
老三为人粗糙,但他平生最恨贪官恶吏,可眼前这人,吴老三力有不逮,他恨不能将这人除之而后快。
俩人都没说话,只看到一双脚站在了白长生面前,正是大管家的脚。
“哎?这就是那个开棺材铺的吧,看着好眼熟。”
大管家站在白长生面前,好像在打量着白长生,白长生冷汗连连,心说自己的名声怎么都传到这人耳朵里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算了算了,逆人之后,留着也就留着吧,反正也没出息,我说你呀,以后少跟这人有交往,他来你这干嘛?”
那另一个人,正是九门提督,听到大管家这么问自己,九门提督也看了一眼白长生,沉吟了一下道:
“来我这里,自然是找我有事,中堂大人就不要多操心了吧,那件事可还没闹清楚呢。”
那大管家好像被这句话给激怒了,咬咬牙却又发作不得,这中堂的称呼只是他名下最不起眼的几个官衔之一。
连军机处都是他兼着,可九门提督绝口不提,这是刻意的,无形之间降了自己的阁,可见九门提督也是城府极深之人。
“得了,你呀你,少见见这类人吧,我回去了,我可告诉你,她那事,必须得听我的!”
“那就各有天命了。”
俩人不明所以,说完话那大管家就走了,根本都没正眼瞧过白长生,甚至没让他抬头。
这是种轻虐,白长生听也知道,尤其是当他说自己父亲乃是逆人的时候,白长生甚至想站起来和他打上一架。
可白长生忍住了,像吴老三一样,俩人目前的地位,根本无法撼动这个位极人臣的人物。
而关于自己的父亲,看来到了一定身份的人,都有所耳闻,只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出现在自己生活里呢?
如果自己的父亲真是谋逆之人,为什么他们还要留着自己呢?
白长生呆滞着,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而随着大管家走的,还有武城兵马司门前的那群官兵。
原来他们都是大管家的人马,不过是随着主子暂时驻守在这里。
吴老三一下就明白过来了,那群人刚一离开,吴老三就跳了起来,指着那群人远去的背影好一阵骂街。
“什么玩意!狐假虎威的一群畜生,总有一天三爷我把你们全都弄死!”
吴老三喋喋不休,白长生也站了起来,叹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裤腿上的灰,没有说话。
九门提督看着脸色青红皂白的白长生,语气一松:
“你怎么来了,让你看到了这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来是有事找您。”
白长生想起了正事,这就和九门提督说道,九门提督却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
朝着附近的地方扫看了几眼,白长生和吴老三在那街边暗角里,看到了不少人影在闪烁!
这是细作,大白天明目张胆在武城兵马司盯梢,还有王法?
吴老三登时就拎着刀过去了,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可没等他上前九门提督就拦了下来:
“老三,别给自己找麻烦,咱们进去说。”
吴老三跺了一下脚,却也只能作罢。
旁边白长生看到这一幕,大概也猜到这群细作应该都是那个大管家的人马,看来关于这人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
果然权势熏天,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这人实在棘手。
两个人这就随着九门提督进了院子。
抄手游廊亭台楼阁,鸟语花香假山叮咚,这武城兵马司取了城中繁华至极处的宁静,悠然自得。
殿角飞燕,五蝠临门,每一处细节的搭建都彰显了工匠斐然于世的超凡手笔。
十三进十四处,单有一处是留给刑法之人,这也是官家特例,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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