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邀月苏醒过来,看到眼前遍地尸骨,看那老人诡异高强,虽然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也十分戒备。
可老人并没有对她出手,只是叹了一口气让她好生过活便飘然而去了,去了哪里邀月也不知道。
她想起了自己带着的孩子,虽然死了,但那也是她的亲生骨肉,邀月不顾一切回到了季礼府上。
可那时候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了,很多人都来了季府探望,有官兵有押差,更有无数的旁人纷扰,邀月不能再出手了。
恨也无奈,邀月只能暂时撤走,这时候她了解到自己的孩子已经被送到了府衙。
也许这样的话,自己的孩子还能入土为安,反而是跟着自己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要抛尸荒野,邀月便放弃了寻回自己的孩子。
她把注意力转移了,把全身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告御状的上面。
她要报复,她要让九子一脉的所有人生不如死!
所以她打听了一番,要想动用绝对的兵力来铲除九子一脉的传承,那必定只有找到军机处。
所以她乔装打扮,化身成了告状的寻常妇人,路拦惊马头顶御状!
可她想不到,那轿子里坐着的,可是大管家!
这大管家怕是早都收了山西各部官员的贿银,用以遮掩山西所发的事端,所以邀月这一步棋,必定毫无胜算。
果然那轿子里坐着的大管家闻听有妇人告状,说自己的孩子被制成了干尸,正是九子一脉行的祸端,大惊失色之余更觉此事纸包不住火了。
唯恐被牵连,大管家惊怒之余令属下将邀月当街鞭挞一番,轰出城外!
邀月生无可恋,却又无法抵挡众多大管家贴身的高手,被擒拿在了地上,鞭挞了几十鞭子扔出了城外。
此时她不仅仅是绝望愤恨,更是生无可恋,只想着自杀了此残生。
她甚至不想再多做尝试,因为在她的心中,这天下的乌鸦可是一班黑的!
拖着满身的伤痕,邀月生不如死,被扔到了东直门的门口。
她刚刚举意自绝之际,陡然间想起了一个人,正是白长生!
白长生也住在东直门!
邀月心中浮起了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竭尽全身的力气爬去了白长生的家里。
可那个时候的白长生已经搬离了拐子胡同,更是早都到了山西,邀月一无所获。
看此地重修旧宅,邀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街坊的口中却是知晓白长生居然成了京城的大名人。
而且还听说最近兵进山西迷山之中,意欲铲除九子邪魔!
那个时候九子一脉已经在白长生和吴老三的搅合下分崩离析了,也早都有各祭坛的管事对他恨欲癫狂。
所有人并不知道白长生的具体情况,只知道他乃是京城人士,这便派下人马来这京城报复,想要找到白长生的家人。
白长生的家人没有找到,却是在他的旧宅里找到了苟延残喘的邀月!
早前邀月的来历并没有引起九子一脉的注意,更不知道她和白长生早有瓜葛。
而邀月也同样惊惧,躲了这么久还是被发现了,可她连挣扎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句话都不说只求速速毙命。
那九子的恶人没有找到白长生的亲人,却找到了叛徒,虽然蹊跷但也没有多想,带着邀月这就回去了。
就在半路途中,这伙人押送着邀月紧赶慢赶还是少了半步,一纸信鸽传书,这信居然是教主亲手书写来的!
这可让一伙歹人大惊声色,赶紧细细品读起来,只见那纸上写了一段话,意思是大道崩,隐于世,司机出动。
这是让他们放弃折返山西,另寻出路再谋大业,一伙人错愕无言,知道事发了,这教派怕是保不住了。
更令他们惊奇的是,书信之中,好想教主早都预料到了邀月会在他们手中,吩咐道不可为难,放过她让她自寻出路。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但教主的意思很明确,这山西的情况也很凶险,确实是不能回去了。
无奈之下一群人只能放了邀月,作了鸟兽散。
邀月在旁一直都听着,知道九子一脉即将被铲除了,内心没有半点欢喜,而是迷茫。
魂不守舍颠沛流离,邀月背负着满身伤痕,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想过死,却不甘心了,因为九子一脉已经溃败了。
她想过生,却生无可恋了,因为自己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没人知道,这其实就是左不虞的最后一招,他就是想让邀月保持这样的状态,直到她遇见白长生!
邀月浑浑噩噩回了城里,来到了白长生的旧宅,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可就在那宅子里,却是发现了一封信。
那封信是给自己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在这里的,但是信封之上,画着一尊九子鬼母。
邀月颤抖着双手把信摊开,只看到信纸之上写了一个消息,摇月看完,再次痛不欲生。
原来有人早都知道了她的身份,虽然九子一脉溃败了,但还是有余孽尚未铲除干净。
这群余孽不甘心就此作罢,于是趁着最后被朝廷一网打尽的时候,裹挟着邀月的父亲,逃离了山西,现在正藏在一处秘地。
到底还是一伙穷凶极恶的歹人,即便是濒死也要挣扎一番求得活路。
这群人倒也聪明,平日里没有显山露水,只是在最后一刻才浮出水面,他们俘虏了邀月的父亲,正是为了要挟邀月!
他们虽然有心重开教派,但同样对白长生抱有无比的憎恨,所以他们传信邀月,务必等到白长生折返京城之际,刺杀此人!
邀月心智彻底迷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再京城里捧着那封书信流离失所似是行尸走肉一般生无可恋。
可那毕竟是她的父亲,邀月悲苦之余,终于是下了抉择,这也才找到了白长生想要刺杀他。
邀月不是无情女,奈何人间讨鬼迟。
当看到白长生的那一刻,邀月就像白长生一样,都动了恻隐之心,她不知道应不应该下手。
自己的父亲已经沉沦了,即便是救出来又能怎样?
可白长生是铲除九子一脉的功臣啊!何况还是自己的旧情郎!
就是因为这份迟疑和纠结,邀月一直等到了今天,才终于痛下主意想要出手。
刚才那一击,她压根没想取白长生的性命,只是想骗自己,骗自己出手,骗自己说自己无能为力没有成功。
而白长生手中唐门密卷,才是她的目的,如果不能把白长生杀掉,但带回了这个卷轴,怕是也能换回自己父亲的性命。
这卷轴上记载了百家之长,蛊毒之计,要是给了他们,必定会讨得欢喜,虽然可能令贼子复苏,但在情急之下邀月也根本无从顾及过多。
所以她还是出手了,即便她不忍心。
白长生看着眼前的女子,声泪俱下,全身剧颤地控诉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除了苦楚,只剩余恨。
邀月很多的话其实不是在跟他说,而是一种自我的宣泄,天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怎样可怕的境遇,却能一直隐忍到今日,实属不易。
非人的遭遇造就了非人的心性,邀月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把自己心中的话都说出来。
她出手了,她也说了原因,她想让白长生知道自己的无奈,她想让白长生放手那卷轴,给自己和自己的父亲一条生路。
“所以,给我这个卷轴,给我!”
邀月趁着间隙擦干了眼泪,苦怨的神情一扫而空,转为坚决的神色,这表明了她的态度。
这卷轴她必须拿到,因为她下不了手杀白长生。
“不,我不能给你。”
白长生听完邀月的控诉,内心最敏感的柔软似是被针扎一样痛苦,但他不能放手这个卷轴。
这里面记载的东西何其惊天,手段又何其毒辣,凭空能造就一身高强武艺,这要是落到九子余孽的手中,那必定要掀起另一股滔天血浪。
他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绝不能。
“给我啊!白长生你不要逼我!”
邀月哭喊着,面容都扭曲了,发丝贴合在脸上挂干了泪痕,撕扯了心绪。
她本是美人,但眼下却是如夜叉附体,可增可怖。
歇斯底里的叫喊并没有让白长生动摇,却让他无比的揪心,摇了摇头,转过身去迈步要走:
“我意已决,这卷轴我不能给你,你若执意出手,那必定要从我的尸身上取走,你的父亲我会想办法,但绝不能纵容九子余孽。”
白长生的语气彰显了决绝,还有正气凌然,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迈出了必死的一步。
身背后歇斯底里地叫喊,邀月尖叫着咆哮着再也无法控制,手一抬,寒芒立起!
“嗖!”
“噗!”
千钧一发之际,真叫那说时迟那时快,只看寒芒追魂,尚未透心···
一刀贪天狼,大简为繁万夫不挡,是为贪刀!
三爷驾世临凡,普渡长生!1
第274章:举杯邀月(捌)
三爷贪刀既出,势如破竹,那烈火焚天的势头就像是铺天盖日而来的恶鬼,让人退无可避。
邀月哀嚎一声,想不到被人拦了这样一道,那追心的寒芒也随着三爷这一刀化为乌有了。
贪刀过于凶伐,即便邀月功夫在身也无法抵挡,只能手一脱力把悦而推在了地上,自己也向后面摔了过去。
全身的弱点都暴露了出来,悦而又已经躺在了地上,吴老三这一刀取的位置忒也刁钻了,根本不给人半点缓和的余地。
那刀头力道不减,砍过来直取要害,看来一出手就是要取了邀月的性命,毫不留情,方向直奔脖颈儿!
“嘿!”
吴老三怒目圆瞪,铁打的汉子钢锻的心,他和白长生患难与共,可不管什么旧情人小媳妇。
刚才他就听到了地道台阶中传来的对话,本是来送饭的,拎着饭却看到院子里没人这就觉得奇怪了。
而且那院子当中居然露出来一个大洞!
吴老三毕竟是官差出身,这就留心了,一路摸索着走过来,蹑足潜踪没有让里面的人听到什么动静。
越听越惊奇,吴老三也觉得这事情不简单,看邀月虽然不忍,但还是要执意出手,这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以贪刀拦截。
打地洞上面劈下来,这台阶又如此狭窄,哪里有什么可以退避的地方,邀月眼瞅着就要横死当场了。
可那邀月的前面还站着白长生啊!
看到吴老三祭出杀头刀,想都没想就挡了上去!
“老白你疯了!”
吴老三刀头荧光喷火,正是竭尽全力,却看到白长生挡在了邀月的前面,惊地大喊起来!
这要是一刀劈准了,白长生必定人头分离,吴老三赶紧卯足了全身的力道,把那宝刀向着侧边狂甩过去。
“喀嚓!轰隆隆!”
出刀之际本就毫不留情,此刻又是竭力退避逆转锋刃,这一刀砍过去真是有着九死一生之险。
可吴老三还是成功逆转了方向,把刀横砍在了地道的墙上,这一刀劈过去整个地道都崩塌了,被凶伐的锐气硬生生震碎了墙壁。
紧跟着只听见“哗啦啦”一阵碎石的坍塌的响声,白烟骤起,让人看不清当中的情况。
“嗖!”
一道身影在白烟中穿梭出去,略有迟疑,但毫不停留,打白烟中化为一道精光,翻墙掠角就这么遁走了。
自然是邀月无疑,看来是借着这个机会逃走了,地道崩塌起的白烟给了她绝佳的掩护。
吴老三本想去追,但他更着急白长生,赶紧捂着口鼻挥着白烟大喊道:
“小子,死没死!”
“没死。”
那白烟里,站起来一道身影,一身狼狈不堪的白长生语气轻缓,但听得出很踌躇。
“行,没事就行,真是不要命,你在这等着,我去把那娘们抓回来,严加审讯!”
吴老三一瞧白长生没事,当即操刀在握想要追击邀月,确实刻不容缓,因为从邀月的语气里,这九子一脉尚有余孽!
决计不能轻饶,吴老三这厢起身要追,可白长生却在他身后拉扯住了衣衫,沉声道:
“算了。”
“小子你疯了!真让这娘们冲昏头了?都想杀你了难道你还要饶她不死?九子一脉有多恶毒你还没见识过吗!”
吴老三气急大骂,他对九子一脉深恶痛绝,就他的经历而言这也不足为过。
可白长生不这么想,邀月已经足够惨了,他实在于心不忍。
“放她一条生路吧,毕竟她没有拿到这唐门密卷,也没有妄作杀孽。”
这话里透出了惋惜还有一股子悲苦。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邀月不是歹人。
就是因为白长生今天这份善心,为日后的种种下了一个弥天之祸。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旁人觉得这很傻,那都是因为“置身事外”这四个字。
但白长生可是和邀月有着一段情,这段情不了了之也不知道多少年都让他无法释怀。
自那日见了旧日情人,虽然猜到了些许,可哪怕再怎么痛恨也无法狠心出手。
这就是情,让人恨,让人痴,更会让人犯错。
再联想到左不虞对邀月做的一切,白长生攥紧了拳头,他怒火中烧!
要不是左不虞已经死了,真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而造成如今局面的人,白长生只能迁怒于娄冥。
如果能将他绳之以法,白长生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即使他现在已经不再爱恋邀月,但人情使然,这份大恨他绝难释怀。
拉拉扯扯之下,吴老三只能眼巴巴看着邀月翻墙逃走,想要再追怕也是力有不逮了。
“呔!”
吴老三啐了一口痰,跺了一下脚,回头看看白长生那没出息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这巨大的响声自然惊动了屋子里的吕不辰,吕不辰慌忙从屋子里跑出来,睁大眼睛高喊怎么回事。
“悦而呢?她俩没事吧?”
吕不辰一跑出来就看到白长生吴老三在那拉拉扯扯,而两个女子都看不见了。
白长生和吴老三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呢,悦而的地位可不比邀月低,怎么刚才也没见她从地道里出来?
“坏了,怕不是那一刀劈到她了?”
吴老三倒吸一口凉气,白长生也是着急,俩人趁着浓烟散尽,赶紧朝着一地废墟里观瞧着。
只看到一只手臂,染血粘灰,软塌在断石碎砖的瓦砾中,没有半点生气。
“嘶···”
白长生心里咯噔一下子,这悦而可没什么功夫,别是死在这了!
“快点救她出来!”
白长生大声喊着,跟吴老三手脚并用把瓦砾推开,只看到悦而的脑袋上鼓起了一个大包,看样子是晕倒了。
但气息尚在,幸好如此,白长生松了一口气,跟吴老三把悦而抬出来,吕不辰忙不迭招呼着,大呼丧尽天良竟让美人受辱。
三个人慌忙把悦而抬进了屋子,靠在床上白长生粗浅地把了一下脉搏这才放心,不过是受惊之余撞到头晕过去了,应该无大碍。
“没事就好,她要是死了咱们谁也别想好。”
吴老三都惊地一身冷汗,擦了擦额头这才缓回心神。
“行了让她休息会,咱们出去说。”
白长生和吴老三退步出来,吕不辰自告奋勇要在这看护美人,说等她醒过来第一眼一定要看到自己。
没功夫搭理他,俩人来到了院子里,这唐门大院经过这么一番躁动倒也是平添了几分活人气息。
“老三,外面怎么样了?”
白长生拨弄着身上的灰,心思纷乱不止问着吴老三,吴老三这也才想起正经事,赶紧开口道:
“外面现在可是乱了套了!大事不妙啊!”1
第275章:大事不妙
白长生赶紧问道:“怎么回事?什么乱套了?”
“现在外面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城里呢,光我今天出来就发现有好几个人跟着我,半天才甩开。”
白长生听吴老三这么说,想了片刻,这情况他猜得出来,现在那三个巨头应该快疯了,越是这样越好。
又想到了什么,这就问道:“什么人跟着你?”
“这倒奇怪了,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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