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大家相安无事,谁都没点破这事情,刘管家就找帐房,令他再去找老爷多要一笔,帐房也是心黑就答应了。
晚上的时候,刘管家又躲在暗处,想看看老爷是什么态度,要是好的话就再来第三次,这可真是作死了。
结果等到半夜,就看到有两个人来了府上,正是文颜文武两兄弟,俩人进了陈名士的屋子,也没听清俩人说什么,但是这俩人出来的时候,揣着了两个包裹,这可令刘管家有些想不通了。
怕被人发现,刘管家就回到自己屋子,却忽然发现了一具纸人包裹的尸体正在自己屋中,可把他吓坏了,也不知是谁要害自己。
再一看那尸体,刘管家登时认了出来,正是宛如!
刘管家就以为是老爷用这宛如的尸体栽赃陷害,自己一琢磨,心说绝不能善罢甘休!就把尸体给送“回”到了陈名士的屋子里。
还不解气,邪火压心,刘管家还用猪血在宛如的手掌上刻了两句话,通州不可去,你为什么要害我。
那时候陈名士刚刚睡着,也没发现这些。
那两句话前一句是警告老爷,示意老爷说自己什么都知道,不要再弄这些歪门邪道来做弄自己。
后面那句,其实是他想用来吓唬吓唬老爷胡乱弄上去的,结果机缘巧合,等那陈名士看到了以后可真是惊慌失措了。
管家听到老爷屋子里一阵惊呼,想去老爷门前探探口风,但是老爷恶语相向,刘管家也就回了自己屋中。
刘管家在暗中观察着老爷屋子里的动静,发现老爷从屋子里急匆匆出来了,那时候那帐房也正好出现,看样子要找老爷再次要钱。
老爷情绪很不好,和那老帐房吵了起来,没几句话就掏出一刀来,刺向了那个帐房!
刘明认都吓傻了,心说幸好自己不是去要钱,只看到老爷把帐房的尸体放在了一个麻袋里面,刘管家赶紧躲了起来。
连夜逃命出去待了一整天,心里有气有恨,刘管家一咬牙就想着回来和老爷坦白,没准老爷一时心软就会放过他,自己全部家当也都在府里,就这么走了实在不甘心。
哆嗦着回了陈府,但老爷不在了,杀人现场也被清理干净了,而他左等右等都不见老爷回来。
刘管家就猜老爷很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自己又开始鬼迷心窍了,他可是看到了老爷杀人的一幕,要是老爷回来了就拿这事再去勒索他一次!
几个晚上都没睡好,再加上这么大的诱惑在眼前,刘明的内心完全都被银子给迷住了,根本想不到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钱,只要能多拿点钱,命算什么?
到了白天,左等右等,陈名士没有回来,刘管家这就知道,夜未归,昼不现,这老爷绝对是逃命了。
自己发财的机会可来了!1
第65章:无心做蛊
这可是个大好时机,如果说老爷就这么走了,那这府内的钱财可就都交由自己管理了,来回打听,发现大奶奶也不在家。
刘管家乐不可支,就对内宣称老爷出京游玩了,自己开始暗自支配起了陈府的全部家产。
知道一些真相,但是怕官府来查,刘管家就偷偷去了一次京直隶衙门,和陈华勾搭上了,那天白长生看到的一个人影闪进衙门,也正是刘明。
刘管家和陈华一商量,陈府万贯家财俩人平分,但是前提是这个案子不能发,陈师爷答应了,但是那时候白长生已经来告案了。
俩人都觉得很棘手,这时候陈华就安排了歹人要去暗杀白长生,这些事情都是刘明打听来的,陈华并没有告知于他。
而且刘管家还听说,陈师爷和老爷陈名士好想要一同去那通州,但是陈名士这么逃命了,可是让陈师爷大为光火。
当然,刘管家没说出自己要挟老爷的事情,但怎么看那师爷都觉得这人城府很深,对自己也有恶意,也就没敢怎么多和他接触了。
随着案子越来越大,很多人都失踪了,文颜文武都不见了!刘明就觉得这案子越来越棘手了,唯恐被告发,万一被发现了,到时候自己也难免的要被问罪。
那师爷对自己不怀好意,到时候很可能自己就是一个替罪羊!
刘管家这就想趁着夜深跑路。
不成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被吴老三给抓了个正着!
吴老三也不知道把刘明放在哪里好,府衙暂时还要等武城兵马司来人才行。
不然这刘明恐怕会被师爷陈华灭口。
连着又问了几次,对于师爷陈华,刘管家确实不怎么了解,这人不过是个贪财的鼠辈而已。
“把你到底放在哪才合适?”
吴老三自己念叨着,转念一想灵光乍现,那唐无心的唐府可是个好地方,这就嘿嘿冷笑对刘管家说了自己的主意。
刘管家一听自己竟然要去唐无心那鬼屋,登时吓得屁股尿流,鬼龙王人眼珠的故事他也听过,怎么能不怕这人。
哭爹喊娘,任凭刘管家百般求饶,吴老三也没动摇,拉扯着刘明就去了唐无心的唐府大院。
“我老眼昏花,不能当鱼饵啊,鬼龙王肯定不喜欢吃我这种口味呀,别把我给他,我求求你了青天大老爷哟。”
刘明一路哭喊,吴老三看这人样子,心说早干什么去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等着武城兵马司来人,这管家刘明就可以和那张三李四一同到案了。
一路擒拿着刘明就来到了唐家大院,叩门而入,此时刘管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吴老三还没吆喝喊人,就看到一个人,背上插着一把尖刀,披麻戴孝就这么飘了过来。
正是唐无心。
兴许是那白衣罪裙太长,拖拽在地上使人看不到脚底,这唐无心看到眼里就是这么“飘”着来的。
吴老三就着这凄白月光,心中咚咚打鼓,这人越来越邪门了,以后可得防着点此人。
唐无心阴测测飘了过来,骨瘦如柴指节如刀,也不说话,就这么望着自己面色很是不善。
“咳!”
吴老三嗓子发紧,咳嗽了一下刚要表明来意,就看到唐无心伸手挥了挥示意他不要说话。
明月当空,短松柳挥。
“又送来一个?怕我不够吃的?”
唐无心一脸的惬意,抬头望月,刘管家这么一瞧眼前人,话都没说一句就晕了过去。
不够吃?难道···
吴老三看刘管家晕了过去,也不怕他跑了,赶紧迈步向前,张口就问张三李四现在何处。
这要是让这老头给吃了,那可热闹了,吴老三暗恨自己大意,想不到这人竟然真的是个食人恶鬼。
唐无心笑了一下,那牙口张开,黄斑斑的牙齿让吴老三一阵反胃,只听唐无心掐着嗓子说道:
“放心吧,吓唬吓唬你们罢了,那俩人没死。”
吴老三还是不放心,就要看看张三李四,没死可不行,要是缺胳膊少腿了也不像样子。
刚说完,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一回头去看,就看到管家刘明爬起来了,朝着门外就要跑。
原来之前这刘管家是诈晕,想着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逃命,吴老三冷笑一下,心说有三爷在这擎天撼地还能让你给跑了吗?
“呔,给我回来!”
吴老三大步迈前就要捉住那刘明,可还没近前,自己却是整个人都傻了。
吴老三身经百战,阵前杀敌,仵作验尸,可眼前这一幕还是让自己两腿忍不住的发颤,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看到那唐家大院前,两尊之前没注意的黑木桩,竟然活了!是两个半人半鬼的东西,全身涂成了碳色,让人以为是木桩。
此刻这两个妖魔四肢扭曲,完全没有一点活人的样子,趴在了地上,手脚并用连爬带扑就冲了出去。
一把将那管家刘明给擒拿在了手上,刘明一抬头就看到两个恶鬼来抓自己,哀嚎一声,肝胆欲裂,闭眼一倒,这回是真晕过去了。
那俩妖魔抓着刘明,扔到了吴老三面前,吴老三连连后退,唯恐避之不及,但那俩妖魔好像对自己没有恶意,反而冲着唐无心恭恭敬敬跪倒在了地上。
磕头而拜,然后回到了刚才那个地方,身子那么一卷,又成了两个柱子。
肢体扭曲地弧度完全超乎常理,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动作,整个背都和脚掌贴在了一起,一身的漆黑,两个眼珠子猩红怨毒,嘴里吐着恶臭气息。
吴老三惊的无言,回头看着唐无心,那唐无心摸了摸胡子点点头,好像很是满意这两个妖魔的行为。
“姓唐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吴老三寒声喝问,这等妖魔邪祟唐无心饲养在院中,看着就像是宠物一般,真是令人畏惧又厌恶。
唐无心上前,昂首而道: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嘎嘎嘎嘎。”
那笑声让吴老三无比反感,但听他这么说吴老三只能手里紧紧捏着官刀,步步慢近,上前观瞧:
只看到月光抚地,那两个妖魔假扮成的肉木桩,分立在唐府院内。吴老三眯着眼睛细细去辨认,虽然两个妖魔全身无比漆黑,但那面容长相吴老三还是认了出来,脸都绿了,倒吸一口凉气道:
“嘶···这是···张三李四!”1
第66章:文颜之妻
吴老三赶紧问唐无心这是怎么回事,那天把张三李四送上门的时候,这俩人分明还是活生生的两个人,怎么现如今竟然成了···这是什么东西?
唐无心嘎嘎怪笑着:
“这是蛊人。”
“蛊人又是什么东西?你把他们弄成这样,怎么上堂听审!”
吴老三气地跳脚,这张三李四可是重要的嫌犯,成了什么蛊人,这可怎么办。
唐无心幽幽开口道:
“放心吧,他俩上堂听审的时候,我会让他俩复原的,只是这一段时间这样子而已,况且这蛊人可非一般巫毒之法,大可放心。”
这让吴老三如何放心得了?
但是怎么问这唐无心何为蛊人,唐无心都闭口不谈,只是说放在这里就好,那管家刘明也一样,绝对在上堂之时宛若常人无异。
吴老三嘬着牙花子看着唐无心,这到底放不放在这里?要是不放在这里也没地方好安置了。
又问了几遍,那唐无心却不搭话了,上前拽着刘管家的脚就要回后院,吴老三把心一横,暂且放在这算了。
看唐无心没搭理自己的意思,吴老三也不喜欢这地方,实在太过邪门,这就赶紧出来了。
出来之前,吴老三却听见身背后唐无心又开口了:
“说死九个,就不会少一个,也不会多一个,他们的手段就是这样,你只看到了表面上我的狠毒,殊不知那断命师又是何等的草菅人命。”
吴老三一下子站住了,皱着眉头看着唐无心的背影赶紧问他怎么知道这些,那唐无心只说是偶然间得知的这一脉传承。
别的不能多说,让吴老三安心办案就可,那白长生可能会有“危险”,再不去的话可就错过好戏了。
吴老三一听,唐无心果然知道些什么,但听他所说,白长生有危险?这可不能耽误,赶紧星夜兼程赶奔到了温柔乡。
结果一到温柔乡,上楼进来就撞破了白长生和花嬷嬷的“奸情”。
白长生听到这里,一脚踹过去,破口大骂:
“你管这叫奸情?老子是被迫的好不好!”
“你看看,果然有事!”
吴老三一脸“我说对了”的表情。
白长生发泄不出来,翻着白眼坐下来开始和吴老三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那蛊人一说,白长生倒是从旧时传闻中听说过,乃是用巫毒下蛊,炼化活人驱使为奴,本以为是个荒野传闻,想不到那唐无心居然真的做到了。
这人不仅心狠,而且诡异难当,日后面对此人当要留心一些了。
刘管家不明就里,就想着发横财,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也是活该,被鬼迷了心窍死活不顾,到了堂上自有他的公道。
俩人站起来,看外面天已经蒙蒙亮起了,看看地上噤若寒蝉的花嬷嬷,吴老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该如何处置?
“七天一个疗程···”
白长生在一旁幽幽这么说了一句,吴老三一听,拍了一下脑袋:
“我怎么没想到!”
紧跟着从衣服里掏出了那之前给白长生服用过的“假死之药”,这人先不带不回去,就把她安置在这里。
也就这两天了,等上面来人再来拿她。
花嬷嬷不明就里,也不敢反抗,被吴老三喂了药丸没过一会就睡下了,俩人赶时间就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出来就看到台阶上挤的满满全是人脑袋。
大伙全都凑来了,但是没敢靠近,都在这小声嘀咕着。
“一下来两个,花嬷嬷好胃口。”
吴老三咳嗽一下,说了句:
“咳···花嬷嬷有些累了,这几日都不用打扰她,让她在这睡一阵子缓缓,谁也别进去了。”
哗然大惊,所有人都变了颜色。
有个人当即拱手道:
“二位壮士好。。。饭量!”
···
白长生和吴老三出去的时候脸都是抽搐的,这名声传出去可真好听了。吴老三没管,说了句该去看看季礼还有那个宇文无双就走了。
胡同口,几个身影一闪而过,白长生和吴老三都没有发现。
等到俩人分别,白长生漫步而行,正琢磨该去哪里,结果走回到了那文颜文武的院前,那院子里传来阵阵啜泣的声音。
白长生嘶了一口气,这是谁在哭?
赶紧进院子去看,只看到院子里有个妇人,长得还算标致,正靠在那蚕丝织布机上面啜泣不已,这应该就是老三口中文颜的妻子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白长生上前打了个招呼,那妇人正哭着,也没留神有人进院子,看到是个年轻人,怯生生问是谁。
白长生慌说是衙门口的人,那女子一听,登时放声大哭,果然她就是文颜的妻子文氏。
白长生就知道这里面有事情,细细打听,那女子啜泣之余,说了件惊天的事情:
自那天遇到吴老三之后,文氏压根不信文颜会被官府之人看中,暗自去衙门打听了一下,得知文颜很可能已经死了。
这一下文氏彻底失去了主心骨,伤心欲绝,终日以泪洗面,每每看到丈夫的遗物,还有眼前的小屋,可真是撕心裂肺。
刚回来就和丈夫天人相隔了,这份丧父大痛如何能忍?
怎么也住不好了,文氏悲伤之余,就想着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文氏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就雇了一辆马车回到娘家了。
可一到了娘家,文氏大惊,怎么呢?这文氏的娘家本来也是穷苦人家,平日杯水车薪渡日,隔三差五还油米不济。
但是文氏这次一回到家中,却看到家中的器物全都换成了名贵的物件,桌椅板凳都也都是鸡翅木镶金边的,象牙筷子雕翡翠。
老太太和自己的兄弟们阖聚一堂,还雇了个厨子做饭,那桌上有酒有肉,大鱼大肉好不馋口。
文氏以为家中逢了贵人,赶紧去问,娘家人一看是她回来了,脸上堆着笑给她请了上来。
要知道平时文氏回来,娘家人都是冷眼以对,说她嫁了个没出息的男人,让全家人都抬不起头。
文氏不明就里,听大家解释这才知道,家中确实遇到了贵人,这个贵人就是文颜!
文颜托人从北京运会来了一个包裹,包裹一打开,里面珠光宝气,足足有五百两银子之多!
这才有了钱换的这些家具摆设,那包裹里还写着一张纸条,上面说之前冷落了文氏如何如何,余生一定要让她富贵如何如何。
文氏大恸,跟大家说了文颜犯案死了的事情,这些东西很可能是赃银,但是家人都已经把这花了,知道这可能是赃银也都犯难了。
总不至于再还回去吧?娘家人初为富贵,也是心狠,就把文氏轰出来了,文氏流离失所,没有办法又回到了北京。
自己之前是前脚走那包裹后脚到,文氏也猜到了这银子肯定来路不正,不然哪来的贵人会施舍这么多给文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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