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你自己又看不到,遮着干吗?”
大概是我奇怪的逻辑让她有点头晕,不过我要的就是这样效果。所谓的诡辩,其精髓不过就是让人陷入逻辑上的混乱罢了。不过张佳眼睛有点红,我担心自己太过着急了。
“算了,我印象里,你的鼻子和嘴巴长得比张曼玉王祖贤还要漂亮,一时色起,想欣赏一下而已,不肯就算咯。哎,我们一起去外面采果子怎么样?你不吃早饭的?就当保护我吧。陪我一起去吧。万一我死在外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不是亏大了?”
我半拉半推地把她弄到了外面,山野美丽的景色让她也一时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我做了几次深呼吸,坐在台阶上。
“你不是说出去找野果吗?”
“其实,这么好的景色对我来说太珍贵了。野果什么时候都有得吃,下次再见朝阳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说得有点落寞。
张佳在我旁边坐下,叹了口气道:“我来这个世界之前,刚好和父母吵了一架,到现在都很后悔,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们了。想想以前那么任性就想哭。”
“哭吧,我不介意的。”
张佳搡了我一把,眉目间传递的是什么神情?我无法解读,不过看着很舒服。
“哎,你多大啊?南方人?哪里的?”
“小姐,问别人之前,礼貌一点的做法是先报自己的资料。”我朝她笑笑,道,“比如,我叫乔林,年方二十有二,上海人氏,祖籍绍兴,敢问小姐芳龄几何?家住何方?”
张佳听到后面已经哧哧地笑了,果然是个美丽的早晨。
“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恶心死了。我是河北人,河北衡水。”
“衡水白干?呵呵。”
“你听说过?”
“当然,我去山西旅游的时候路过衡水,有个美丽的女孩在和我聊了一个晚上之后在那里下车,所以就记住了。”
“哦?难怪。你是不是很色?”
“不是。我不过是爱美而已,因为自己长得丑,所以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
“我现在就很丑。”张佳小声嘀咕着。
“听我说完。我知道只索取美丽却呈现丑恶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相貌是天生的,父母给的,但是内在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所以我就拼命看书。苏轼不是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吗?我就想靠自己内在的气质,来回报这个美丽的世界。”
听自己说着,差点都陶醉了。其实我并不是那么阳光的人,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看书不过是习惯成了自然。若说真的有什么目的,也轮不上刚才的那些回报之类。
“所以,你看,你才丑了几天?我都丑了二十二年了,我也没有找布蒙着自己啊。还有,听我说完。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美!另外,你还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即便你脸都没有了,光是这气质,就能让别人自卑很久。”
张佳被我说得把头埋得很低,看来我的话还是有点煽动力的。不过刚才把自己说得那么丑,她居然都没有反驳,让我不太舒服。除了妈妈老是说我长得丑,我真的觉得自己蛮可爱的。
“对了,我发现你这个人很霸道的呢!你老是不让我说话!”她突然抬起头,盯着我,脸上的布已经留在了膝盖上。
此时,我的目光若是有一丝退避,或是惊恐,她的内心或许就永远有了阴影。不过,事实上,我找不出目光游离的理由,尽管有道疤,这么近的距离看,她还是美艳不可方物。
“呃……有吗?你是什么星座啊?我是天蝎的。”
“双鱼,怎么?”
“很配呢!都是水像星座!而且网上说我们的配合度是百分之一百啊。”
“真的假的?你又岔开话题!”
“不骗你,你可以自己去网上查啊!”
“这里怎么查?”
……
这个美丽的早上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如果不是我困意袭来,连走回床上的力气都没有,那就更完美了。印象里,好像自己是往后靠的,有一股力,柔柔地托住了我的后脑,免得被再次砸成傻子。本想说“谢谢”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我就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她一个人在吃野果。
“好啊,你吃饭不叫我。呵呵。”
“见鬼了,你怎么又醒了?”
“倒,你好像很不希望我醒啊!”
“不是啊,一天醒两次,你会不会因为睡眠不足再变成傻子啊?”
“我只睡了半天?啊哈哈哈哈……”我完全不相信她在骗人,她也没有必要骗我。看来我复活有望,不会是因为武炳坤死了的缘故吧?还是因为自然而然,它本来就要好了?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该是抛物线的形态,起点到高潮到衰落。之前那么担心,有点庸人自扰。呵呵。不过,如果我再过半天才能入睡,那生物钟混乱得就更厉害了……
“吃点果子吧。本来没想到你晚上会醒的。明天早饭没了。”
“下午去采来的?一个人注意危险啊,你几级?”
“四十多,具体忘记了。不玩游戏那么长时间。”
“呵呵,那自保该没什么问题了。唉,如果我的能力还在,这个世界上的魔兽,除了龙,其余都没什么好怕的。哦,对了,你埋岳宗仕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三把匕首?白色的,有点绿光。”这么长时间,居然把那么宝贵的东西忘记了。
“哦,那种匕首?我把地上的所有武器都埋在附近了。那不是普通的匕首吗?”
“那是龙牙匕首。用龙的牙齿打造的,锋利无比。”
“很贵吗?”
或许他们冰岛没有这种东西吧,这么久了,若不是提起汉唐的发家史,人们也不太会讨论龙。
“因为龙比较稀有,而且,迄今为止没有人能杀得了龙。龙威难犯。”我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考虑,没有把我们屠龙的事情告诉她。不知道是直觉上认为有隐瞒的必要,还是因为撒谎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啊?那我们快去拣回来吧。”
“也不急于一时,明天吧。我们一起去。”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了一股不安。如果是葛洪在,他一定会鼓励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我又实在找不出不安的理由……
异世血雨 第四三章 鸟吟花开遥相忘 狂魔声震小石潭
更新时间:2008…9…26 22:04:11 本章字数:7151
本来担心早上不一定能醒过来,不过或许真的是上天佑我,朦胧中我听到了鸟叫,也闻到了清晨的气息。
张佳还是趴在桌子上,留了床让我睡,这让我很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们又聊了不少。我也知道,张佳父母中年得女,从小娇惯溺爱。幸运的是,张佳自己颇为懂事,偶然任性胡闹,总知道改过。否则,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或许就是一个凋蛮千金。如若真的那样,我宁可和野外的魔兽死混在一起。
“醒醒,天亮了。”我轻轻地唤醒她,趁着我醒的时候,得去把龙牙匕首找回来。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伙伴。同时,也是杀人保命的好助手。金庸笔下的韦小宝大人,以他的三样法宝死里逃生,终至一等公爵。我现在若有他的三分之一,虽然是个废人,保命或许还有希望。
“哦,你这么早就醒了啊。”张佳在我的呼唤下,总算揉着眼睛醒了。
“快点吧。我们还要去找匕首,你还记得埋在哪里吗?有没有什么记号啊?”
“呀,好像忘记了。当时又没有想过要再挖出来。”
“哦。没关系,新土旧土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她脸色不是很好,有点担心她总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会着凉。
“没、没事。等我换盔甲,你先出去吧。”
“我来帮你拿。呵呵。”
我很好奇,武士的盔甲到底有多重。盔甲以重量划分成轻甲,中甲和重甲。轻甲是浪人一系穿的;中甲是医生一系穿的;武士穿的都是重甲。我作为一个牧师,虽然可以穿中甲,但是一旦着甲,法师的技能就不能施用了。而且中甲对我来说也太重,所以我喜欢穿法袍。在卡城的时候,为了掩饰,我也一直穿着牧师长袍。
一上手,就感觉到了份量的沉重。一个弱女子穿在身上,那是多么累啊!不过重甲的防御力最高,对于正面与敌人冲突的武士来说,一副好的盔甲,等于大半条命。不过,这副盔甲,有些不对的地方……
“那里离这很远吗?我不忍心看你穿这么重的盔甲跑太远。”
“还可以,不是很远。我一直都是穿这个的啊。那次你伏击我的时候,怎么不体谅我穿这么重的衣服跑那么远路?呵呵。”
张佳显然很高兴我能关心她。不过,她的话让我想起一件事。那夜伏击,我的法袍被汗水和露水打湿,感觉很不舒服。主要是露水!我之所以会觉得这副盔甲不对,就是因为刚才我捧起它的时候,盔甲微微有些湿!在房子里,应该是干的,所以,昨天夜里,她穿着盔甲出去了……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联想到昨夜的不安,我很自然地把她和匕首连在了一起。她窥测我的龙牙匕首?我一时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喂,松手啊,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换衣服了。”
“等等,我想,既然远就不要去了。反正我拿了也没有用。还是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你看,你照顾我以后,我身体都发臭了。”
上天啊,我已经再也经不起朋友的背叛和隐瞒了。如果你还要这么折磨我,请先给我打造一副铁石心肠吧。我不敢去探证匕首的下落,如果她真的要,那就送给她吧,反正我已经成了废人。而且,若不是因为匕首的近身攻防,外加我已经拿着习惯了,我更适合用法杖。
“附近有条河流过,水流也不是很急,不过这里再找不到你能穿的衣服啊。”
“没关系。我泡在水里的时候,可以顺便把衣服搓掉。等干了就能穿了。或者不换也可以。”
“恶心!那万一你在水里睡着了怎么办?会被淹死的啊。”
“那只有找点藤蔓绑住我了。”
“哦。这里有麻绳。”
“那快走吧。最好能让我自己走回来。被你一拖,就白洗了。”
山路崎岖,尤其是这类似原始洪荒时代的山路。我很快就走得满头大汗,张佳却似如履平地,还时不时嘲我两句。本来,和佳人一起上路,可以因为聊天而在精神上缩短路程。不过匕首的事竟成了我心中的阴影,对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张佳见我魂不守舍,也不为怪,只是不再找话题聊天。一时间,山路变得更加漫长难行。
总算来到河边,也领教了女孩子对事物的特殊感观和特异的表达方式。这哪里是条河?明明就是一条山泉,难怪会出现在半山腰。顺着溪流又走了百十来步,才发现有个稍大一点的小瀑布,下临小潭。一弘秋水,飘着几片落叶,缓缓往下流去。水不深,却有几条巴掌大的鱼,丝毫不惧人。
此情此景,让我觉得恍然如入幻境。正是柳宗元《小石潭记》中的景色,横列在我眼前。没有理会张佳,径直脱去衣物,跳下水潭,发出一声怪叫。清晨的山泉还是颇为冷洌,好在职业技能开发之后,身体也有了一定幅度的增强。虽然我也是废人,不过和石头被砸,打回原形的人还是有所区别。我和他们是两种极端。
对岸有块巨石,突出直至潭心,恰似一张鹰喙。潭水不深,我走到中心,也不过淹到锁骨。靠着鹰喙,放松身心,体会水的流动。
“喂,有女孩子在,你也不收敛一点?”张佳在岸上叫到。
“哈,非礼勿视,真正的淑女自己会判断看不看的,哈哈。”其实要我当着女子的面脱衣服我还是很不习惯。刚才纯粹是得意忘形,即便在华夏,男女混浴,我也是扭扭捏捏,入水才敢脱尽衣物。
张佳显然不敢和我共浴,只是靠近水边,用脚探了探水,叫道:“这么凉啊。你不会生病吧?别到时候又给我添麻烦。”
我身体一向不是很好,在沙漠的那场大病,差点要了我的小命。不过说来也怪,地牢里终日不见阳光,空气浑浊,缺乏运动,睡觉也没有注意保暖,居然连小感冒都没有过。现在刚刚开始品尝重获自由的甜酒,怎么会想到什么生病?
我冲她叫道:“下来吧,你是武士,身体本该比我好啊!哈哈。”
“去死!”
“切,我又不是占你便宜。在卡尔塞克特,都是男女混浴的。”
“胡说,你以为我没去过啊!”
“真的,大概你去的时候还没有!不过我在那里的时候,真的有一座很大的靠河的浴室。男女混浴的。”
“别无聊了。大家都是文明人,哪有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张佳顿了顿,又道,“我们又不是没开化的日本人,男女混浴。”
我无意和她争辩开化与否的问题,直接用杨思远的话答她:“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淫者见之以为淫。你是哪者?”
张佳被我说的无话,居然捡起岸边的小石子扔我。
“哎,哎,当心啊,别砸到鱼嘛,人家和你又没仇!”
“真的有鱼啊!”张佳本就穿的是到膝的筒裙,不顾淑女风范,踏进了水里。水猝然漫过膝盖,筒裙蘸水,贴在大腿上,激得她又跳了回去。
我在潭中大笑,原本心中的阴晦一扫而空。如此美丽的地方,若真的像张佳说的,著书立说,永不言兵,也是人间美事。匕首云云,张佳既然要,就随她去吧。
“喂,乔林,你还背不背得出《小石潭记》?”
“小姐,你是Z大中文系的才女啊!你都忘记了,我怎么背得出。”
“唉,初中的课文,哪里记得那么多啊?我只记得‘潭中鱼可百许头’,下面的记不清了。”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彻,影布石上,怡然不动;俶而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你不是背得挺溜的嘛。继续啊。”
“这里的景色和文中的相辉映,所以我想起来一段,其他的忘记了。”
“胡说八道,不过,你记性倒是很不错啊。”
“唉,我是喜欢才能记住。”
“你在牢里写的诗词,我都读了,否则我也不会肯去看管你。为什么?你也算是才子,要弄得凶神恶煞一样,还杀人越货?”
我怀疑自己真的是才子,不过我肯定自己不是凶神恶煞,也没有杀人越货。不过,事实上,我参与伏击他们,杀了她的伙伴,抢了他们的石头。或许,人人都以为在为正义而战的时候,敌人都是凶神恶煞。
看到她还在等我的答案,我只得道:“为了兄弟。”
“江湖意气,你也逃不过吗?”
“不光是江湖意气。我的信念是人们可以愉快的生活在一起,相互帮助,重新获得以前的文明。到那时,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即便没有五日一风,十日一雨,大家也能怡然自乐。我可以持鞭教学,向我们的后代,描述极乐净土,描述我们的世界……”
“所以你要用别人的血去写这些美丽的景像?”
话题居然跑到了这里,我的心又沉重起来。我们自以为是为人类未来奋战的义士;在旁人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在被害人眼中,居然是凶神恶,杀人越货的强盗。
“其实……当时……我很迷茫,自己也不知道该干吗。后来找到了这个目标,有了自己的信念,刚开始为信念而战的时候,就被抓了。在狱中,我读《心经》,想找到以后的路怎么走。现在,我想,大概会在这里终老。余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