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没说话,在沉思。
“道专员公署去请愿。”小鲁迅提议道。
“行,很好!”林雨立刻赞同,说:“请愿,一方面,我们可以向专员陈述我们的要求和理由,另一方面,我们向专员诉说李济民在校种种恶行劣迹,要求惩办李济民。”
“猛张飞、大炮,”小鲁迅说“我们去操场等同学。”
到了去操场的门口,小鲁迅说:“张飞,你把住这道门,不让吴仕道拦门堵住同学去操场集合。”他和大炮去操场。
“同学们!”林雨鼓动道:“李济民无缘无故开除郑济他们四位同学。他们倒地犯了什么罪?!学生去请愿。”他高声喊道:“你们不要去请愿!”
猛张飞拉开吴仕道,他还要跑过去堵门,猛张飞怒火腾起,把他一拉一推,“去他妈的!”他没站稳,便从石阶高处滚下去了。
郑大炮放炮,高呼“打到李济民走狗吴仕道!”
“打到走狗吴仕道!”同学们的怒吼声响彻云霄,吓得吴仕道爬起来,立刻就逃跑。
同学们看到吴仕道那副狼狈相,便哈哈大笑起来,大炮说:“呸,真不是东西!”
林雨来到操场,小鲁迅给他一张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今晚做好准备,明天早餐后上街*示威。林雨一看笔迹,就知道是谁“不知道他们?在学业上,我们都看到他们勤奋好学,成绩优良,博得全校师生的称赞;在品行上,为人正派,急公好义,笃信行仁,真可谓高山景至,得到师生好评。”
林雨越说越激动,声音愈说愈高,愈说愈气愤:“同学们!学校是为国家培养人才的,而李济民却摧毁人才,丧心病狂,将品学兼优的同学开除,只要良知的人,有正义感的人,对李济民这种倒行逆施的罪恶,都会义愤填膺,切齿愤恨的。”
“同学们!”林雨举臂高呼道的“对李济民的暴行能容忍吗?”
“不能容忍!”愤怒的喊声如信江滚滚怒涛呼啸,如霹雷轰鸣,响彻云霄。“找李济民算账去!”同学们的怒火被林雨一席话点燃起来了,熊熊燃烧。
“同学们!”林雨大声说:“到专员公署去请愿,要求专员惩办凶手!要求严办李济民!”
“要去请愿的同学,到操场排队!”林雨挥动手臂,高声叫道:“请愿去!”
愤怒的人潮,向操场汹涌奔去。高喊着:“请愿去!”
“同学们!”训育主任吴仕道看到学生要去请愿,他吓了一跳,学生去请愿,这无疑叫他卷铺盖滚蛋。他急忙跑到去操场那道门口,用身子堵住,死活不让开。
郑济派人送来了字条。小鲁迅看后说:“按纸条上说的做。”林雨、张飞、大炮他们都同意这样做。
大炮说:“林雨,还是由你向同学说一说。”
“同学们!”林雨说:“只要我们团结紧,人多力量大,就能逼使李济民低头认罪。我们一定要请愿,上告李济民*学生,强烈要求惩办凶手!请愿时间等待通知。现在请同学们排好队,接到请愿通知,就按现在排好的队出发。”
排队演习后,同学们走了。
第二章 吴仕道发表起狗论 高慕迅笔伐刽子手(1)
吴仕道跌跌跄跄逃回宿舍,关上门,跌到在床上,费了很大的劲,才使呼吸平稳,心跳平和,慌乱的思想冷静下来。
“走狗?”他忽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走狗,不错,我是走狗,李济民是我的主子,我是他养的狗!”
“走狗有什么不好,”吴仕道说:“我是李济民的走狗,李济民是教育厅长的走狗,教育厅长是省长的走狗,”他笑了起来,是说:“你看,走狗可多呢。不过,狗摇身一变成为主子。是狗又是主子,怎么区分?”
吴仕道队学生叫他走狗很感兴趣,他想即使官至宰相,还是走狗,他是皇上的走狗,是最高级的走狗,不过,做走狗也要有做走狗的本事,没有做走狗的本领还做不了走狗呢。这几年来在李济民手下做走狗,的确得到不算少的好处,当上了训育主任。在他来说,真可谓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了。他还是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的。他家是乡下的土财主,他父亲供他上了高中,鬼混道毕业,没考取大学,便在乡里花钱买了一个民政干事做。没做上一年,他的位子被别人抢去了,只好失业在家。过了半年,颇感无聊,便去省城找一位在省府做事的远房亲戚,托他帮自己找份差事干。他到了省城一打听,他那位亲戚一年前就离开省城了。他投靠无门,举目无亲,便流落街头行乞过日。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他遇到李济民,真所谓物以类聚,他俩一见如故。于是,他便做了李济民手下的走狗。由于他尽忠尽职,才爬上训育主任的位置。他要千方百计保住这个职位,因为他饱尝了失业的痛苦。即使做走狗,也不能丢掉这份工作。他要动脑子出点子,帮助主子度过难关,自己的位子才能保住。
吴仕道要赶紧把学生请愿的事报告给李济民,好让他想出对策,阻止学生去请愿。
“校座,”吴仕道说:“学生明天要到专员公署去请愿,总得想个法子阻止学生上街游戏,不让事态发展才好。”
“你看,想什么法子好呢?”李济民转动着他那机灵的眼珠子,一边问吴仕道,一边在想对策。
“学生和老师都一致要求学校收回开除郑济他们的成命,惩办周文。”吴仕道献计道:“校座,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说出你的想法,看看行不行。”
“校方来个收买人心,稳定时局,伺机报复,不开除他们四人。至于周文推给徐教官,是他的人,由他处治。”
李济民未置可否,他想如果这样,他不是彻底失败了嘛。此例一开,以后他又怎么治校?不管怎样,我不能受制于人,让人牵着鼻子走。
“这样吧,”李济民对吴仕道说:“吴主任,我们采取一拖二推三分散的办法对付他们。拖,就是要他们派出代表来谈判,我们提出苛刻的要求去抵消他们的要求;推,把责任推到宪兵、县政府;散,要三青团道学生中间去破坏他们的行动。要他们把一部分学生拉过来,并反对他们,造成学生中两派对立的局面。并且派人去恐吓威胁一部分老师,要他们中立。”
李济民说出自己的对策后,对吴仕道说:“这些都由你来办,要快,迟了就无济于事。” 。。
第二章 吴仕道发表起狗论 高慕迅笔伐刽子手(2)
2
吴仕道知道李济民要他道前沿去冲锋陷阵,去做替罪羊,也知道这是做走狗的难处和职责。但是,他感到李济民办事,没有脚踏实地,只顾自己一面去想。你难道不知在学生中有几个人会听三青团员的话?!
怕事的老师无需恐吓,不怕事敢参与闹事的老师,恐吓也无用。李济民的对策无济于事,要落到可悲的下场。
吴仕道召开了三青团骨干会议,按照李济民的指示做了布置,提出每个骨干要拉到五个同学不去*的任务。
散会后,他们去活动了。他们一回到宿舍就被控制住了,被软禁在一个房间里,有同学看着,不许他们走动。
吴仕道没看见一个人来汇报,不知他们到哪儿去。他埋怨他们太没用了,办得了办不了,都该回来说一声,不知他们道哪儿去玩了。
他正在焦急之时,郑老师走了进来。吴仕道看见郑老师走进来,心里暗暗叫苦,他是学校老师中最难对付的人,他在县城声望高,是厅聘的教师,深受师生敬重,专员县长都敬他三分,前些日子传闻专员要郑老师做信江中学校长,现在他来了,就把我钉住不能动了。我还得小心应付,得罪了他,事情就更难办了。
“郑老师,您还没有休息。”吴仕道恭敬地说。并且忙给他泡茶,递烟。
“吴主任,”郑老师说:“你去告诉校长,愈是避开学生,事情也就愈遭。他必须认清形势,否则就不好收场。”
“您说得对,”吴仕道说:“俗话说得好,自己家里的事,坐下来谈,和睦兴旺嘛。”
“你们是无事生事,”郑老师说:“我听上边的人说,对学生的行动没有在追究,上边只要不再闹事就算了。你们为什么开除学生,把事闹大,能怪学生吗?上边不会责备你们多事吗?”
“是,您说的极是,”吴仕道:“李校长没有考虑那么周到。”
“吴主任,”郑老师说:“你还是辛苦跑一趟,把我的话告诉李校长,供他参考。”
“好,我就去。”吴仕道听了郑老师的话,心里害怕,他赶快道李校长那儿去了。
他想,李校长失策了。如果上面没有追究,你何必开除学生,无事找事呢?出事了又不能处理好,这怪他刚愎自用,即不解上边的意图,又不了解学生的能量,只是就自己一变去想,岂有不失败的?郑老师的话,他听不进去。他能听老师的话,那就好了。不过,管他听不听,我要去传话,不要辜负郑老师的一片好意。
吴仕道去找校长了。
就在吴仕道去找校长的时候,郑济和林雨两个人避开学校里的特务,悄然来到教师住宅区,去找高老师,要他写一篇揭露、抨击李济民*学生的文章。他俩一走到高老师门口,就听告示在朗读他刚写好的文章:
“无耻呀,真是无耻!”高老师连声斥责:“做校长的,竟然通知特务来抓自己的学生,那简直如禽兽,无耻到了极点。他是穷凶极恶的刽子手!比刽子手还要卑劣!”
高老师内心充满了义愤,也感到内疚,作为老师无力去救助学生,眼看学生被屠杀宰割,这使他备受痛苦,感到无脸去见学生,他本想辞职,离开学校。后来他感到这样做是懦夫,是逃避。
“不能走!要用于斗争!”他愤然的说:“就要在这里与他们斗,哪怕是微弱的呐喊,也是好的。决不让他们过太平日子,决不让李济民之流顺顺当当地为所欲为!”
“揭发他们,对!揭露他们避害学生的罪恶!”他兴奋的说:“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罪恶,激起公愤,使大家共同声讨,口诛笔伐!”
“对!”郑济和林雨走了进来,郑济说:“高老师太好了!我们正需要这样做,让大家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就无法欺骗众人,连上边也要责备李济民。”
林雨说:“我们来你这儿,正是要请高老师写一篇方面的文章。”
“你看,我正在写《屠伯们的残酷心肠》。”高老师说。
郑济说:“老师正在写稿子,我们不打扰,等老师写好了,我们来拿稿子。”
郑济和林雨走了。高老师的行动受到进步学生的欢迎,他认识到子的呐喊,正是正义斗争的需要,他高兴了,点燃一支烟,奋笔疾书起来。他把满腔的义愤化为声讨屠伯们的檄文。他手中的笔,像锋利的解剖刀,一层又又一层的往里剖开,直到把屠伯们的伪装全剥去,把他们那丑恶的黑心全暴露在人们面前,让人们看清他们狰狞面目,险恶用心。这就会激起主持正义的人们的义愤,声讨李济民罪恶行径,就能得到道义上支持。
高老师放下笔,又点上一支烟,像是经过一场搏斗似的战士,靠在战壕壁上休息。他抬头看见挂在对面墙上的鲁迅先生画像,他的精神又抖擞起来了,继续战斗。他仔细推敲每句话,斟酌每个字,要使每个字每句话都像闪着寒光的刺刀,能刺穿屠伯们残酷的心。他先是轻声读着,思考着,后来,他便高声朗读起来,就像在大众面前指着李济民的鼻子当众解剖,当面斥责。让人们看清,“他们竟以青年的血化成头上的乌纱帽,喂肥他们像肥猪一样大腹便便,他们的鑫不仅冷酷而且狠毒,他们害人的手段极其残忍而狡诈,他们无耻之极,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做出来。为了残害每个有为青年,就给他们戴上名目繁多的罪名,然后加以杀戮,分着血喝。他们哪里有人性?全是*。”
“但是,他们是否意识道了,古往今来,中国外国,以此成大事者有几人,到头来的结局,他们可知道,全是可耻可悲。一杯黄土,唾骂千古,如此而已。”
他读者,读者,心头的忿恨,都觉得溶进字里行间了。但是,又觉得溶进字里行间的怒火还不够炽热,他想加点什么,使其强烈些。
他疾恶如仇的性格,倒给他自己带来不少的灾难,吃了不少苦头。尽管如此,但岁月的推移,却没有改变他的个性一分一毫,反而更加弥坚。只要看到丑恶的人事,他就要弄清楚,就要呐喊,就要掷去投枪,飞去匕首,与之搏斗一番。他的武器是一支毛笔,对听到的看到的丑恶的人和事都要进行剖析,然后写成杂文,投寄进步报刊发表。有时他怒对枪口,不怕失业挨饿,总是坚持战斗下去。
今天上午,高老师特地寻找到李济民,劝他收回开除学生的成命。李济民不同意,并且恐吓高老师,他指着李的鼻子说:“你是什么东西?你是赌场读大学,妓院拿文凭,做哈巴狗起家,靠害人当校长。你贪污学生伙食钱,克扣老师薪水,你丧尽天良,陷害学生。劣迹斑斑,罪恶累累。你的上司要你稳定时局,而你偏要挑起事端,掀起*,有你的苦果吃。你别妄想一恐吓,就能把人的嘴堵住不说真话,不揭发你的恶行劣迹!你阵天真,别做梦哟!”
高老师把校长的警告当成耳边风,毫不在乎。一回到家,就拿起笔来便写《屠他们的冷酷之心》的杂文。他写的杂文正应当前斗争之需要。他知道此次*是地下共产党领导和组织的。他虽然不赞成采取*示威的方式去同野兽拼斗,但他还是甘愿为学生摇旗呐喊。
高老师一边读刚写完的杂文,便思索便修改,定稿之后,又通读一次。就在他通读全文时,郑济和林雨推门进来,来拿文章了。他见郑济和林雨进来,就要去关门。郑济说:“不碍事,外面有暗哨。”
“高老师”郑济说:“您的杂文写得深刻而有力,一针见血,揭露无遗。”
“你们听到了。”
“听到了。”郑济说:“我们学生自治会决定,请您将此文投寄到上海《文汇报》,让它发表出来,使更多的人知道屠伯们的冷酷之心。我们还想将此文印成传单散发,您看成不成?”
“可以。”高老师将文章交给了郑济。
郑济拿到文章说:“正是一枚重磅炸弹。”
“还不深刻。”高老师说。
“高老师,”林雨以征求语气说:“同学们要求罢课,上街*,到专员公署请愿,要求惩办凶手,答应不开除学生,我们希望高老师支持。”
“*,请愿,”高老师说:“在毫无*可言的中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收获很少,代价太大。”
林雨说:“您说的极是。但是,同学们上街*,使屠伯看到众人的力量,让他们知道众怒难犯。”
郑济解释说:“我们通过*请愿,一则可以把李济民欺上瞒下、贪赃枉法,*学生,逼害老师等诸种罪行,公布于世人面前,让社会认识他们是什么东西;二则争取社会贤达,群众的支持,对他们增加社会压力;三则让李济民的上司知道,李济民把上峰的指令当成耳边风,上峰要他维护稳定局面,而李济民校长偏要挑起事端,使社会*,必然要遭到上峰的斥责。”
“说的好!”高老师高兴地说:“我一定支持你们!不过,对刽子手要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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