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军的工事固若金汤,难怪王光夏对部下吹嘘说:“这是铁打的程道口。新四军来攻,此地就是他们的坟场。”
面对嵌入根据地结合部的程道口的几千顽军,包括运东县委武装在内的周围数县抗日武装,均无力对付这股强敌。这伙顽军在根据地内伏击我当地方武装,捕杀我抗日干部,残害根据地民众,狂妄嚣张不可一世。包括运东县委在内的周围各县纷纷向上级报告这一严重态势。各县抗日武装纷纷要求上级打掉这股敌人。报告像雪片一样飞入新四军军部,新四军军长陈毅拍案而起:“龟儿子王光夏,屎都拉到我们头上来了。不久以前,日伪追剿他们,是我们不顾伤亡主动派出部队掩护他们,龟儿子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不除掉王光夏不足消我心头之恨。”他命令,调集各路新四军老部队,坚决去消灭反动顽固派王光夏。命令一下,新四军军部一道道电令发出、一队队传令骑兵飞向各地。霎时,战斗在淮河两岸包括远在皖北的、皖东的一支支新四军老部队接到军部命令,有的结束休整,有的摆脱鬼子的纠缠的,有的放弃正在攻打的碉堡,急行军长途奔袭,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目标——苏北程道口。接到命令的部队均在三天之内按时到达程道口附近。这些老部队有的来自新四军三师,有的来自四师,几千人马浩浩荡荡汇成一股钢铁洪流。多年不见的老战友互相打招呼,拥抱握手。这次攻打程道口由军长陈毅亲自指挥。好几千人马集合完毕,战旗招展,迎风猎猎。战士们枪上林立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远处战马嘶鸣。地上整齐地摆放着众多的轻重机枪和各种口径的火炮。他们在等待军长的检阅和讲话。在新四军军史上,由军长亲自指挥的战役还不多见。由此可见此次战役的重要性。陈毅军长跨着战马在几位参战的新四军指挥员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一位新四军首长——战役前线指挥,向将士们大喊:“立正,敬礼。”部队齐刷刷向军长敬礼,骑兵跨下的战马昂着头,似乎也在给军长敬礼。陈毅军长看着这些小老虎似的可爱的战士们,他庄重地举着右手,边从战士面前走过边给战士们敬礼。检阅完毕,他站在有几张木桌子摆成的台子上,给同志们讲话:“同志哥,前方程道口就是顽固派王光夏盘踞的据点,这帮龟儿子企图凭借坚固工事、仰仗手中精良的武器,赖在我游击根据地结合部不走,断我交通,防碍我物资人员的往来,并袭击我抗日武装,枪杀、活埋我方干部,龟儿子铁了心要跟我们作对。我们要发挥我铁军的光荣战斗传统,坚决拿下程道口,砸碎这个硬核桃,活捉王光夏!”战士们振臂高呼:“坚决拿下程道口,活捉王光复!”
在统一指挥下,新四军各支老部队加上各数县抗日武装参战军民近两万人,。各地方武装打援的打援,阻击的阴击,监视的监视,奔赴各个预设阵地,掩护主力部队攻打程道口。我新四军主力部队完成对程道口的包围后。突击部队从各个方向向程道口攻击,被包围的敌人从各种明暗堡里向战士们射击密集的子弹,程道口内的敌炮兵连续发射炮弹,一颗颗炮弹在突击部队中炸响。新四军开炮还击,敌人的炮火被压了下去,炮兵们又向敌碉堡发炮,敌人的碉堡一座座被炸飞。敌人负隅顽抗,程道口内不断冲出顽军预备队,阻击新四军战士们进攻。仗打得异常艰苦,双方激战了六、七天,顽军的预备队用完了,敌人被打残了,但依然顽抗。陈军长决定集中兵力和火力,采取重点进攻的战术,向心突击。新四军集中兵力,全力攻其一点。敌人的火力被压下去后,突击战士们游过最外层水圩,用刀把上裹有汽车内胎皮的大砍刀,奋力砍到顽军的铁丝网,占领敌人碉堡阵地。后续部队在水圩上架起数座木板桥,部队从桥上顺着突破口源源不断地进攻。在程道口内的指挥的王光夏,见外围数道工事被突破,手中的预备队也已用完,预感到大势已去,他声嘶力竭地命令:“给我顶住!顶住!”自己却带着数个亲兵从事先挖好的秘密暗道逃走。新四军健儿冲进程道口,互相问:“抓到王光夏没有?”战士们搜遍每个角落连王光夏尸首都没有看见,余下人等除了被打死,全部生俘。俘虏内还有一位泗阳县顽县长等一班顽泗阳县县政府人员。陈军长笑了笑:“把那位县长带过来,我要看看,这县长大人长得啥模样?”泗阳县县长等人被带了过来。陈军长问为首的一个中年人:“你就是国民党委任的泗阳县长?叫什么名字?”那位中年人用当地泗阳话说:“报告陈军长,我叫王乃汉,被贵部俘虏也是我的幸事,我早就想结束这颠簸流离,寄人篱下的生活了。”后来经查,这位泗阳县王县长刚上任不久,且无恶迹,经教育释放。解放后,一直在泗阳县某中学教书,*中死亡。
短时间内在宿迁境内聚集几千新四军将士,还有各县大队、各县区小队近两万人参战。支前任务相当繁重,马林书记号召县委各级干部党员全力做好后勤工作,运东根据地各庄子推米推面,赶做煎饼,赶烙大饼,赶做可口的饭菜。人民又组成运输队,上前线;又组织担架队,抢运伤员。张英华则带领县抗日游击总队在新四军程道口前线指挥部统一布署下,来到程道口战场的北翼与友军一道,保障战场北翼的安全,警戒监视宿迁城内日军。程道口战役自始至终日军均无动静。日军乐于坐山观虎斗,且附近各县城日军也均未出动,让新四军和国民党顽军在程道口前后激战一个星期之久。
运东县委宣传科费瑞芳科长受命包干一个村的支前活动,整整七天,跑前跑后督促,有时见人手不够还要亲手干活,一直没有合眼,两眼深陷,布满血丝,人也瘦了一圈。坚持到战役结束,她又困又累连走路都打晃,当听说程道口战役胜利消息后,爬到一家老百姓的床上呼呼大睡一天,不吃不喝,怎么叫都叫不醒。急得这家大嫂团团转:“别是睡过去了吧,这我怎和马书记交待哟?”费瑞芳睡了一整天又加上一个半夜,才被饿醒。这家男人到前方支前还没回家。她在床上喊:“嫂子,我饿死了,有吃的没?”这家嫂子听见喊声从隔壁床上爬起,又心疼又抱怨地说:“我的好妹子,你可醒了,我却吓死了。”费瑞芳调皮地说:“怎么,我梦中说胡话了,把你吓着了?嫂子你就这么胆小啊,男人不在家,看把你吓成这样?”那位大嫂端来煎饼和刚热好的菜说:“你这个鬼丫头,快趁热吃吧。你睡得死死的,不吓人才怪呢!”费瑞芳笑咪咪地接过饭菜,大吃起来。吃完后说:“嫂子,麻烦你拾掇拾掇,我还得睡觉。”说完,又爬上床呼呼大睡。第二天早晨,张英华受命从战场撤回,带着小警卫周桂林来寻费瑞芳,两人进屋,费瑞芳还在熟睡。周桂林借故出门玩去了张英华坐在床前,笑着对费瑞芳说:“起身了,懒虫。”费瑞芳这才醒来。费瑞芳脸也没洗,眼圈也已熬黑了。张英华指着她说:“几天不见,小美人也变成老太婆了。”费瑞芳起来,抱着张英华,撒着娇道:“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张英华捏着费瑞芳的脏鼻子说:“干革命工作还能怕累?这种情绪要不得。”费瑞芳说:“我确实累得快不行了。”她看着张英华的脸,对他说:“英华,假如我现在变成老太婆你还爱我吗?”张英华说:“你就是变成丑八怪我也爱你,谁叫你痴心不改呢!”费瑞芳搂紧张英华,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张英华连忙松开费瑞芳:“快起来,县里多少工作还等着我们呢。”费瑞芳下了床,洗洗脸,告别房东大嫂,跟随张英华回到运东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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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敌工部长苏子安焦急地等
再说敌工部长苏子安焦急地等待马林书记等县委一班人,直至程道口战役结束,县委等人回到驻地,才来得及商量万区长之事。苏子安把县城有关万区长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对于万区长的叛变,作为敌工部长,苏子安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在保安圩等待县委领导人期间,已经妥善布置好党的地下组织和所有与万区长熟悉的抗日干部人,注意隐蔽,提高警惕,以防受到损失。在县委会议上,大家普遍认为万区长不大可能叛变,这是敌人的一条毒计,敌人是另有阴谋。针对这一情况,苏子安提出一个行动方案,目的是试探敌人,还有就是证明一下万区长是否真的叛变革命。苏子安把这一行动方案说与县委几个领导听,大家觉得可行,马林书记责成苏子安具体负责实施。
苏子安带领敌工部的几个身手不凡的人员,秘密潜入宿迁城。他们几个化妆成贩运东土大布的小商贩,推着一辆独轮车,各人把短枪藏入布中,到运东顺河集,渡过运河,正要进城时。被守门的日伪拦住。“三和洋布店”金掌柜早已在圩门口等待,见苏子安被敌人拦住检查。金掌柜走过去,装作生气的样子喝斥苏子安几人:“说好早点到,为什么来得这么晚?”苏字安说:“掌柜的,这兵荒马乱的,老百姓织点土布不容易,好容易才收齐这么点布,所以来得晚了些。”金掌柜抽出香烟给鬼子伪军每人一支,又逐个把烟点上,讨好敌人说:“老总,这几个人是我的老客户,布店的土布早已卖光了,正等这些货上架呢。”伪军嘴上叨着烟,吐出几个烟圈,不紧不慢地说:“谁不认识你是有名的‘三和洋布店’的金掌柜,可这几个是从运东共区过来的,我们必须检查。”敌人看过这几人的良民证,就要翻动车上的布匹。车上有短枪,苏子安见哨兵要翻布检查,朝金掌柜挤挤眼,金掌柜连忙对敌人说:“你们可别把这车布匹弄脏弄乱了,否则我卖给谁?”他从兜中捣出几个大洋交给检查的伪军,“这点小意思给弟兄们和皇军晚上喝酒。”伪军接过大洋在手里掂了掂,对鬼子说:“这是城里有名的‘三和洋布店’的货,熟人熟事不必检查了,否则把布搞脏了人家没法再卖。”他拿着手中的大洋朝鬼子的眼面前晃了晃,“晚上下岗我请皇军喝酒,洋河产的酒,让太军尝尝比较比较,是我们的酒好喝,还是太君的清酒好喝。”鬼子见晚上有酒喝,也就不再检查了。把手中的枪一收:“开路开路地。”苏子安几个这才进了城,推拉着小车了,吱咕咕的来的“三和洋布店”。到了布店,苏子安听金掌柜的伙计反应,万区长还在街头流浪。店内的地下党听说万区长叛变,都气愤不已,所以没有人接济她。苏子安说:“我这次来,就是要试一试,看万区长是真投降还是没投降。”
万区长自从被敌人假释放后,她想回到运东去,可她想:不能,敌人放了她,就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敌人肯定是在跟踪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如果返回运东,敌人暗探也会跟踪而去,党的组织将又会受大的损失,所以她宁愿在街头乞讨,宁愿饿死在宿迁城里,也不能冒然回去。敌人放自己出来,这是敌人在利用自己,决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俗话说“烈火炼真金,日久见人心”身处逆境中的万区长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组织和同志。
苏子安布置好任务后,自己在一临街的茶楼底层坐下,从这里可以透过窗户把街面上看得一清二楚。他要来一壶茶,刚喝到一半,见万区长从街南蹒跚走了过来。万区长拄着一根木棍子,衣服褴褛,头发凌乱,面容脏黑而憔翠,只有那双因饥饿而深陷的眼睛,还露出一丝坚毅的光茫。苏子安一阵心酸,万区长人还未到三十岁,简直成了一个四处讨饭的脏老婆子。苏子安发出暗号,把放在茶桌上的礼帽戴在了头顶,只见不知从哪儿冒出两个人,不由分说架起万区长就跑,在暗中监视的敌人便衣特务,见有人架着万区长急奔,马上捣出枪来追赶,并高喊:“女共产党被人抢走了。”大街上枪声四起,乱成一片。等到特务们抓到万区长,架她的两人已无影无踪。特务们上报日军宪兵队。敌人下令,关闭城门,全城搜查那两个可疑之人。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苏子安明白了,万区长并没有叛变。他离开茶馆回到“三和洋布店”。那两个同志也摆脱了特务,先后来到布店。敌人已经*,正挨户搜查。金掌柜把苏子安和那两个同志安排到二楼楼顶上的阁楼中,三个人隐藏在阁楼内的杂物堆里。金掌柜锁上阁楼的小木门,对他们三人说:“先委屈几位一下,等敌人折腾完后,再想办法出城。”金井中佐见大白天放跑了两个*分子,他左右开弓地搧了带头喊叫“女共产党被人抢走了”的那个特务几个大耳光,训斥这些特务无能,八格牙鲁地骂个不停。金井为什么这样发火,是因为他使用的这条计策彻底失败了。特务们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是被自己的手下不小心给搞砸的。他下令重新把万区长抓起来。万区长重又被敌人投进了宪兵队大牢。
金井下令全城*,搜查企图抢夺女*万区长的那两个人,不惜动用全城日伪军、伪警察,维持会和所有特务,要把宿迁城翻个底朝天,妄想抓住那两个*分子。宿迁城内老百姓又遭罪了。街道边小商小贩的货物被扔得满街都是;旅馆、饭店、茶楼、澡堂更是人人过目,无一遗漏。敌人到普通老百姓家翻箱倒柜。水缸、米缸被砸被毁。各沿街的大小商铺也在劫难逃。几个伪军端枪由特务带着闯入“三和洋布店”,特务大声叫喊:“掌柜的出来。”金掌柜笑着出来说:“各位老总,我们可都是街面上的熟人。”特务说:“熟人也要查看‘良民证’。”伙计们把良民证拿给特务检查,特务逐个对照,把良民证交还,对金掌柜说:“我们也要上楼搜查。”金掌柜陪笑道:“老总们执行公务,我们理当支持,这些共产分子实在让人过得不安生。老总们自己上去看看吧。看完之后,我这里刚进的上好苏州锦缎,每位老总来丈把,给各位家中的太太做身衣裳。”特务们见有了好处,也就不好意思再上楼了。再说这翻来翻去也费力气,就顺坡下驴道:“你这也是规矩商铺,今天不查了,不过遇到面孔生的人一定要到上面举报。”金掌柜说:“那当然。”汉奸特务每人拿得一块上好锦缎。这白捡的好布料,谁不喜欢。于是又到别处搜查去了。
金掌柜见敌人走远,上楼开锁,苏子安几个人才松了口气。第二天,见敌人搜查不紧了,遂准备出城。他们几个来时从东门进城,如果再从东门出去,怕引起敌人怀疑。苏子安决定从北门出城。“三和洋布店”的金掌柜,花钱从特务手中买来三张通行证,又牵来一头毛驴,又在驴的背上放了两匹绸缎布料,由金掌柜亲自护送直往北门而来。
到了北门,金掌柜上前和敌人解释,他指着骑在毛驴上的苏子安说:“这位是新安镇的阔少,到县南乡埠子集走亲戚,顺便到本店购点布料。此人胆小,怕老总为难,让我跟来和你们说一下。”说完递上三个人的通行证,骑在毛驴上的苏子安朝鬼子汉奸点头哈腰,又对两个随从说:“给老总们意思意思。”一个同志捣出一些皱七皱八的纸票子,塞给站岗的伪军。伪军小声地骂:“他妈的,越有钱人越抠门。”那伪军看过三个人的通行证,手一挥,“快走快走。”苏子安走时又朝敌人点头哈腰。金掌柜把三人送出北圩门。这三个绕道井儿头,返回保安圩。
被捕的万区长的爱人叫高天华。在万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