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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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知劲草-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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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家的儿子,走投无路后经地下党介绍,秘密加入游击队。两个熟人在一起战斗生活成了好朋友。张东奎所在的游击队名称叫“运东农民自卫队”。是当时运东地下县委掌握的一支秘密武装,有三十多人,负责除奸除霸,打击地方反动势力等任务。活动在运东及泗阳、沭阳交界的广大地区。运东的地主武装和国民党地方武装多次清缴,游击队多次险象环生,却顽强地生存下来了。游击队的生活相当艰苦,缺少武器。张东奎来时只分到一支梭镖,算作武器。游击队几乎每天都在野外活动,不敢进庄,缺衣少食。夏天忍受蚊虫叮咬,冬天缺少棉衣棉鞋。冬天部队站岗放哨,一件棉袍几个人轮换穿。站岗放哨的游击队战士冻得直跺脚,只能坚持个把时辰,就得轮流换岗。两年后抗日战争爆发了,山东八路军黄克诚部南下支援新四军,张东奎所在的运东农民自卫队奉命编入该部,张东奎也被编进七旅十九团三营四连二排当战士,张东奎从此和战友张茂昌分手,以后再未谋面。张东奎后来听说,解放战争后期,张茂昌随解放大军南下,一直随部队打到云南国界线上,后转业分配到云南省公安厅工作,以后此人又可能调到安徽省公安厅,张东奎也只是听说而已,一直未曾谋面。张东奎随新四军七旅转战豫、皖、苏等广大地区,因作战勇敢被提升为副连长。在一次秋后对日寇作战中,张东奎所在的连奉命派出尖兵排为大部队开道,副连长张东奎亲自带领尖兵排的尖兵。他率三名战士行军在部队的最前面。他们几个尖兵穿着草鞋行进在田梗上。秋后的豫东农村玉米刚刚成熟,有的玉米田里玉米秸杆已被收割,成大捆的玉米秸杆被堆放在田间地头,田野里露出一根根被削尖的玉米茬子。在尖兵行进的前方,还有望不到边的玉米杆子,没有被割倒。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周围雾气弥漫。前面大块玉米田里,立在田野里密密的玉米杆子像是一堵堵高墙,望不透。张东奎带领几个尖兵穿草鞋一步一滑地在田梗上艰难前行,待行至前方玉米地二十来米处,突然从大片的玉米地里冒出一大批鬼子,朝这几个尖兵射击。张东奎和这几个尖兵,互相掩护边打边后退,不顾走什么田梗上了,就在满是玉米茬的田地里后撤,尖兵的草鞋跑掉了,也顾不上拣起,玉米茬子戳在脚板上,也不觉得疼痛。尖兵们在后边撤,鬼子在前前撵。这几个尖兵,好不容易才接到后面的大部队,部队随机展开反击,打跑了鬼子,要这几个尖兵的脚都被玉米茬子扎烂了,副连长张东奎也不例外,两只脚上无一块好肉不说,左臂还负了伤,战斗期间也没觉着,全然不顾,事后才觉得钻心地疼。无法走路不说,左胳脯也抬不起来了。领导批准,张东奎和这几个尖兵到设在洪泽湖里师部医院疗伤。

  几年的行军打仗,张东奎无暇去想家中之事。住院期间,耳边听不见枪炮声,他却想起家来了。他在洪泽湖中的师部医院里给老家乡*运东县委写了一封信,要求县委严办本家堂叔老二、老三、老四这几个作恶乡里、欺男霸女的贼人,并请县委回一封信,把自己家中的情况告诉他。县委马林书记接到工作在主力部队张东奎的来信后对张英华说:“这老二、老三、老四号称庄里三虎,横行乡里,早该严惩。你看主力部队上的张东奎同志来信了。”张英华说:“张东奎同志家里的事,我早就听说了。就是这老二、老三、老四把张东奎同志的母亲逼走,霸占其家中田地,打伤了张东奎同志的二弟,他的二弟至今还是一瘸一拐的生活,已经不能恢复了,虽然上学,但行走极为不便,这都是三只虎作的罪恶。”马林书记又问:“东奎同志家里情况现在如何?”张英华回答:“现父子俩已被三只虎所逼,原来的地方住不下去了,迁到大南庄住了。还听说东奎同志的父亲在大南庄庄头盖两间茅草棚子,张父仍然做点豆腐走村串户叫卖,父子俩的生活相当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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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题外话:作者电话号码:0527…88891138

马林书记沉思了片
马林书记沉思了片刻,深深地说:“我们地方上有责任照顾关心抗日军属的生活,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他对张英华说:“这样吧,你去处理三只虎的事,我要亲自去看望一下张东奎同志的老父亲。”张英华接受任务,亲自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到了后庄,首先发现三只虎中老二。张英华来到老二面前:“老二爷|(按照姓张的辈份,张英华晚一辈故此称呼),三爷、四爷呢?”老二说:“是烧包大侄啊,老三、老四不在家。”张英华又问:“你先前做贼的那些恶事我都知道了,你现在痛改前非跟我干怎么样?”老二的腿有些发软:“烧包大侄子,我都近五十的人了,该在家享点清福了,哪能跟你去行军跑路?”张英华道:“不跟我干是吧?”他从警卫员周桂林后背上抽出一把大砍刀,用手拭着刀锋:“我这把大砍刀好久没闻到血腥味了,今天就拿你试试。”他命令战士:“把他捆起来。”几个战士上前把老二捆住。老二已经吓瘫在地,战士们把他拎了起来。张英华把老二带至庄南边一处乱树林中,老二一边被拖走,一边高喊:“烧包大侄饶我一条狗命吧。”张英华只是不理。在乱树林中,警卫员周桂林喝道:“跪下!”老二腿早就软了,听这一声喝斥“扑通”跪倒。周桂林举起那把大砍刀,只见刀光一闪,老二人头落地。杀完老二,张英华又带人在庄中挨家挨户搜查老三、老四,没有搜到。张英华只得带人撤走。

  这老三、老四听说二哥被杀,吓得躲了起来。张英华晚上又来后庄,还是没有找到老三、老四二人,又撤回。一连几个晚上,张英华带人都没有逮到兄弟二人。这兄弟二人在外头躲藏未敢回家,躲藏了几天几夜,老四受不了了,对老三说:“三哥,这躲来躲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回家,该死那怪命短。”老三害怕:“老四,那张烧包杀人不眨眼,要不你先回家去一趟,探点风声,如果无事,我再回去。”老四说:“那我就回家一趟。”老四趁黑摸回家中,到家即被埋伏的战士们活捉,第二天也被战士们处决在庄南的乱树林中。      

  老三在野外等了一夜,浑身都被露水打湿了,冻得上下牙直打架。一大早看到庄中出来一群人,绑着老四上刑场。他吓得头也不回,往南逃窜。一直跑到洪泽湖边隐姓埋名,靠给渔船上抬鱼为生。几年之后,直到日本鬼子投降,解放战争前期,国民党孙良诚部占领宿城,接着国民党整编十一师、整编六十九师先后来到宿迁。进驻两淮的国民党军整编七十四师也向苏北压来,新四军主力北撤山东。在南湖底抬鱼为生的老三才敢回家。暗地里为国民党当地还乡团做事,娶了妻子,生一女儿。解放初期,阵压反革命时,经群众检举老三主动交待自己过去曾亲手杀害十四条人命,后被政府*。

  这边马林书记找到张东奎的老父亲和东奎同志的二弟。老父亲经过这么多的磨难,已经微微驼背。益东奎二弟一瘸一拐,帮着父亲做些家务。父子俩在两间简陋的茅草棚中生活。马林书记上前握着老人家的手说:“大爷,我代表县委,看望你老来了。”老父面无表情,机械地摇晃着手。马林书记对他说:“大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大儿子张东奎同志还活着,在我们共产党部队工作,还当上了副连长。”听到大儿子还没有死,老父眼里湿润了:“东奎没有外死外葬,还活着。”二儿子听马书记说话,扔下手中的活高兴地说:“大哥没死,我们要有出头之日了。”马林书记说:“是啊,只要我们都活着,我们穷人才有希望啊。”二儿子找来凳子让马书记和老父坐下。马林拉着老父的手说:“大爷,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逼得你家破人亡的你那几个堂兄弟,已被我们*了。”张东奎的父亲眼泪掉了下来,嘴里哆嗦着,半天才说:“老天哪,你睁开眼看看吧,恶人遭到报应了。”

  马林书记回来后,他找来当地区里的同志说:“你发动地方上的同志们,把张东奎同志的房子加固一下,他家的两间茅草棚,雨天不挡雨冬天不挡寒,另外东奎同志的二弟被恶霸贼人打成了残废,干不了重活,你们把他安排在区里干些管帐的工作。”在县委的关怀下,张东奎的家翻盖成了三间泥墙草顶的土屋,总算能遮风避雨了。张父就去把在外躲避多年的老伴接了回来;二儿子又被安排到区上工作,一家人重新过上了团聚的生活。

  马林书记这才给张东奎回了一封长信,详细说明了家中一些情况,并在信中勉励张东奎在主力部队安心工作,英勇杀敌。这时张东奎经过数月治疗后已经康复出院,并回到原来的老部队,由于作战部队转战频繁,张东奎接到家乡县委的信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接着再说周桂昆。周桂昆那晚连夜送走好友张东奎,又在天亮前悄然返回家中,摸回屋睡倒在床。家人和邻居全然不知。第二天,周桂昆照常做事。不久周桂昆听从组织安排,调到别处工作,从事党的地下活动,抗日战争爆发后,任运西某区区指导员,后宿北邵店区形势恶化,运东县委考虑到周桂昆工作经验丰富,且又是党内年轻的老同志,县委把他从运西调到县北,任邵店区指导员。县北宿新公路沿线,日伪据点密布、贼人特务活动猖獗。

  邵店区委随区小队行动。敌人力图消灭挤入敌这块模范治安区的共产党力量,不断追剿。区委一天要转移数个地方,有时区委一班人前脚刚走,后脚敌人又追到了。敌人始终消灭不了共产党邵店区委及其区小队。区委领导区小队也绝不让敌人安闲,别看白天敌人猖狂,到了夜晚就成了区小队的天下。周桂昆带领区小队夜里朝敌人据点打冷枪,摸敌人的岗哨,据点内敌人机枪步枪乱射一气,敌人停止射击,游击队的冷枪又打了进来。敌人又得射击壮胆,闹得敌人整夜睡不着觉。等敌人发觉上当,放松神经,索兴不打枪了,任你游击队怎么放冷枪吧。待敌人第二天醒来,抗日传单已经贴到敌人的据点里。周桂昆又找来个别伪军家属,朝据点里的伪军喊话,劝他们改邪归正,不要自寻绝路。搞得汉奸伪军人心惶惶,个别良心未泯的伪军经区委的宣传,便以探家为名主动找到区里表示作区委的内应。

  敌人见搞不挎邵店*,便派特务来拉拢区里的不坚定分子,想从内部搞垮区委区小队。区小队队长蔡小烧能打仗,但他喜好喝酒,区里每转移到一个地方,他都要悄悄吩咐手下比较听他使唤的战士,想办法从地主家搞点酒来。当然,蔡小烧喝点酒也不算什么缺点,但有时蔡小烧高兴了,自己就能把自己喝醉,极大的影响了区里的行动,尤其是在这险恶复杂的环境里,喝醉酒将给区里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有一次,区小队得到情报伏击敌人,打了一个小胜仗,打死了几名伪军,缴了几条枪,蔡小烧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劳,便叫手下,从一户地主家搞来一瓶洋河酒,又让人炒了两盘熟菜,自己一瓶酒喝了下去,喝完呼呼大睡。区里让人找他开会,他也无法参加,碰巧敌人来袭,枪声激烈,敌人从四面八方要包围庄子,区里决定趁敌人合围之前,从敌人包围圈的空隙中突出庄子转移。区里的同志急忙来喊蔡小烧,蔡小烧哼哼两声,又歪头大睡。同志们急得淌下了汗。周桂昆只得把喝得烂醉的蔡小烧隐藏在事先捣好洞的大草堆中,并派一个战士趴在他一起,然后用草把洞口填上。

  区里所有的同志们都脱离敌人安全撤出了庄子。合围的敌人没有捉住一个同志,就放火烧庄子。有个敌人顺手在那藏人的那个大草堆上面扔了一个火把,干草堆遇火呼拉拉地烧了起来。敌人前脚刚撤出庄子,乡亲们便冒着生命危险,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把蔡小烧和掩护他的那名同志从火堆里给救了出来,留下来的那个同志,为掩护蔡小烧把他压在自己身底下,结果那位同志被烧伤了,蔡小烧这才醒酒,捣出枪,四处问老乡:“敌人在哪?我们的人在哪?”引得乡亲们一阵嘲笑。为此,蔡小烧没少挨区委书记鲍宏其和指导员周桂昆的批评,蔡小烧当面点头表示坚决戒酒,可是只能撑几天,又偷偷喝上了。区委书记鲍宏其和周桂昆研究:如果区小队长再这样下去,可能会给区里带来灭顶之灾。经区上领导批评劝说无效后,周桂昆经区里同意,向运东县委打了报告,请求撤换蔡小烧。

  蔡小烧听得区里要撤换他,他又独自喝起闷酒来,借着酒兴,他的思想发生转变: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们共产党不留我,我就去投靠日本人。打定主意,他叫来贴身手下:“你出去把门关好,在门外给我站岗,任何人来也不许开门,有人要问,你就说我喝醉睡觉了。”他见手下关好门出去了,便把门紧紧插上,从后墙上的窗口钻了出去。逃到日伪的邵店据点,到据点外吊桥旁,站岗的伪军发现了他,拉开枪拴喝问:“什么人?”蔡小烧说:“我叫蔡小烧,是*邵店区区小队队长。”站岗的伪军一听,连忙叫另一个伪军跑入据点报告。据点里的鬼子听说上门来见的是蔡小烧,连忙命令伪军放下吊桥让蔡小烧进来。蔡小烧见到鬼子说:“我是真心来投,现在不讲什么条件,事情紧急,我还得从速赶回,回晚了恐怕会引起怀疑。如果你们相信我就放我回去,你们派人跟我接头,暗号是两声猫叫。”接着蔡小烧把区队的驻地透露给鬼子伪军,并承诺如果太军相信他,他可以把区小队整个人马都拉过来投靠。鬼子将信将疑,最后还是相信了蔡小烧的话,放蔡小烧回去。

  '蔡小烧离开邵店据点,沿原路返回,从后墙的窗户又钻回屋中,装睡。发生这一切,也只是在两三个小时之内的事。有位同志来找他,贴身守卫不让进,两人争执几句,恰被回到屋中的蔡小烧听到,他起身开门,装作才睁开惺忪的眼,问:“什么事?”这才开门工作。

  据点里的鬼子放走了蔡小烧,马上打电话给城里报告金井中佐,金井命令情报队张苗田赶到邵店,准备和蔡小烧接触。张苗田在鬼子几辆摩托车的护送下来到邵店据点。

  晚上,蔡小烧还象平常一样布置任务,回来后躺在床,却翻过来转过去的睡不着觉。半夜里,听见屋后窗户底下有两声猫叫。他大声咳嗽了一声,起身下床,披上外衣,打开屋门。门外的贴身手下问:“队长,你有什么事?”蔡小烧说:“我要到屋后解手(大便)。”他绕道屋后见几条黑影正贴在后墙等候。蔡小烧把几人拉到远离房屋的无人之地,黑影中有人自我介绍:“我是张苗田,是皇军特高课宪兵队情报队队长。城内太君金井中佐特命我前来与蔡队长接洽。蔡小烧与特务们低声密语,双方讨价还价之后几个特务消失在黑夜里。蔡小烧又回到驻地,贴身手下问:“蔡队长,你出去解手怎么这么久,遇到什么事了吗?”蔡小烧敷衍道:“这几天火大,老拉不下屎,多蹲了一会儿。”邵店区区长鲍宏其与周桂昆这对搭档一般情况下都住在一个屋子。区小区长蔡小烧率领区队就住在他俩附近,大家都挨得较近,有什么紧急情况大家很快能互相知道。

  这一晚,是农历下半月,半夜后,月牙儿才高高挂在夜空。区里和区小队上半夜又转移到另一个庄子,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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