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是我的优势？”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同样的道理，才有很多个体寻找代替者去参加战斗。”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假如你是一名农夫，你肯定知道，在春天播下种子，经过精心的耕作，到了秋天的时候肯定会有收获。如果哪一天，你突然发现，即便播下种子，即便精心耕作，即便风调雨顺，也无法肯定到了秋天一定能有收获。那么，你还会在出天的时候播下种子吗？”
“这……”
“也正是因为通过经验获取的、对未来的肯定，让你在春天的时候播种，并且辛勤耕耘几个月。可是当经验不管用，当未来变得不确定的时候，你就会放弃播种。对我们来说，现在的处境就是如此。”
听到这，楚天疆明白了过来。
“对我们来说，在四维宇宙空间里，未来是确定的，至少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而我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可是现在，未来变得不确定，没有人知道未来是个什么样子，因此大部分人很难适应。”
“也正是如此，你们感到失落，甚至产生了畏惧。”
阿利一愣，说道：“你说得没错。可是对你们来说，未来本来就是不确定的，所以你们敢于起挑战极限，用自己的努力去影响与改变未来。”
楚天疆沉默了，这确实是事实。
“说得简单一些，我们生活在结果当中，而你们生活在过程当中。”
“这……”
“对我们来说，每一刻都是结果，因为我们可以选择想去的时间段，可以在那里享受到果实。对你们来说，真正的价值并不在于收获时节，而是在创造的过程当中，而这也正是你们的优势。当然，我说的不仅仅是人类，而是所有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通过自然进化产生的智慧文明的个体。”
楚天疆没有否认这一点，因为对每个人来说，生活就是一个过程。
当然，阿利的这番解释，也解开了楚天疆心里的疑团。
“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们就出去吧。”“出去？”“只有回到太阳系，你才能见到她们，对吧？”
第七章 重逢
子空间的出口就在太阳系里，而且就在毁灭了的地球附近。
导致地球毁灭的，正是月球。
按照阿利的说法，在人类文明内战的最后一次战斗中，索雅集中了全部实力，通过超能力牵引月球，让月球压垮了空间世界的第一区，然后导致其他九个区崩塌，只是索雅没有预料到敌人的反击，结果月球摆脱了地球的引力束缚，成为了一颗行星。问题是，月球的一部分脱落了下来，并且撞击到了地球上。结果是灾难性的，因为地球已被掏空，所以几乎一半毁于这次撞击。更要命的是，地球在撞击之后，公转速度降低了大概十分之一，公转轨道半径因此缩小。哪怕地球的外形仍然保持完好，因为离太阳更近，温度升高，所以也不再适合人类居住了。
“你是要她们，还是她？”
听到阿利通过意识说的话，楚天疆把目光转了过去。
“如果你原因的话，我可以让她们全都复活，也可以只创造一具身躯，让她们在一个身躯里复活。”
“有区别吗？”
“毫无疑问，一具身躯的质量要比七具身躯好。”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只是这样的她，肯定有七种人格。”
“这……”
“关键是看你的意愿。”
“我不能做主，得由她们决定。”
阿利一愣，似乎没有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她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好吧，既然你想这么做，我也不反对。我先把她们的意识信息收集起来，然后储存在你的身体里面。”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阿利的意思。
“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打扰我。完成之后，我会提醒你。”
“没问题，我有足够的耐心。”
阿利没再说什么，还闭上了眼睛，似乎进入了深睡眠状态。
楚天疆耐心的等待着，这个时候，他必须有耐心。
虽然阿利是来自四维宇宙空间的大文明智慧个体，掌握着极为先进的科学技术，但是尼科尔她们的意识在很早以前就溃散了，即便信息永不消失，也已经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转换了无数次。即便以阿利掌握的科学技术，他也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来搜集、整理与恢复这些耗散在微宇宙空间内的信息。再说了，阿利现在的智慧是建立在两百亿人的基础之上，也就无法把他掌握的科学技术完全发挥出来。加上微宇宙比子空间更加宏大，所以让尼科尔她们复活将是一件更加困难的事情。
到底过了多久，楚天疆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只是肯定不会是几个小时。
当阿利睁开眼睛的时候，楚天疆知道，他成功了。
“准备好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却不知道。
阿利也没有多说，只是举起右手，指向了楚天疆。随着一道白色光芒闪过，楚天疆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意识空间。
河谷家园！
对，就是楚天疆与尼科尔她们动手建造的河谷家园，还是未建成的那样子。
她们都在，尼科尔在城堡附近，正在处理路边的花草；蕾切尔在河滩上，趴在一张椅子上晒太阳；马雅与凯莉在处理一些建筑用的工具；伊莎贝尔在准备晚餐，克洛伊与米歇尔在谷仓附近忙碌。
这是一副很熟悉的场景，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楚天疆知道，这个虚拟世界来自他的记忆，而且是由他的潜意识产生的，因为尼科尔她们最熟悉这个世界。
想到这，楚天疆突然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老公……”尼科尔首先看到了楚天疆，并且飞快的跑了过来。
尼科尔的喊叫声，惊动了蕾切尔她们，其他六人也立即跑了过来。
楚天疆控制住情绪，迅速迎了上去，首先抱住了尼科尔。虽然只是意识上的感觉，但是那么的真实。
“你……你去哪了，怎么……”
“尼科尔，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之前……”尼科尔一愣，随即就从楚天疆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神色也立即变得万分紧张。
这时候，蕾切尔她们也赶到了。
“大家小心，威廉姆斯……”
“不用害怕，威廉姆斯已经死了。”
“什么？”
“我杀了他。”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怎么就你们七个，蕊蕊呢？”
“她……”
“我在这里。”
楚天疆闻声看去，钟蕊蕊从城堡里跑了出来。
显然，阿利不但把七只“花蝴蝶”找了回来，还把钟蕊蕊给找了回来。
这个时候，楚天疆也收到了阿利通过意识发来的信息。他还找到了安娜的意识，只是安娜不愿意复活，而且他也觉得安娜不应该复活。楚天疆也知道，安娜是正常死亡的，而且活到了一百多岁。
“老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尼科尔替大家问了一句。
“说来话长，我们先回家吧。”
回到城堡里，楚天疆把战胜威廉姆斯之后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因为尼科尔她们都只是意识，而且暂时栖居在楚天疆的身体里面，所以她们能够直接获取楚天疆的记忆，不需要楚天疆说得太多。
“也就是说，我们曾经死过？”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重点。现在的问题是，你们已经复活了，而且我也是在死亡之后复活的。”
“重点是什么？”蕾切尔问了一句。
“我想你们回来，回到我身边。”楚天疆扫了一眼，知道尼科尔她们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面对更大的挑战，未来也是不确定的。”
“我们不会因此离开你。”尼科尔靠在了楚天疆的肩头上。
楚天疆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会再次让你们离开，只是我们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而且得由你们来做出决定。”
“什么选择？”
“如果像以往那样，你们各有一具身躯，那么你们都不可能很强大。相反，如果你们愿意在一起，共享一具身躯，就能变得更强大。”楚天疆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听从你们的决定。”
“能让我们考虑一下吗？”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蕾切尔仍然是那个直来直去的性格。“老公已经说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面对更大的挑战。如果我们复活了，却无法帮上忙，那我们还不如就留在这里，或者不用复活。既然我们已经活了过来，就应该跟老公一起战斗，而不是成为拖累与累赘。”
尼科尔点了点头，随后马雅等人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蕾切尔的观点。
“我们已经错过了一万多年，错过了那么多的事情。”蕾切尔把目光转向了楚天疆。“老公，你认为怎么好，就怎么办吧。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跟你一同面对艰难险阻，什么样子根本无所谓。”
“如果由我来决定，我就不会来这里了，而是直接面对活过来的你们。”
“那我们选择在一起。”蕾切尔很是爽快。“怎么样，你们没问题吧？”
显然，没有人表示反对。在这个大家庭里，蕾切尔的话一向很有分量。
“蕾切尔，我觉得，最好让大家都说说。”楚天疆暗自叹息，哪怕过了这么久，蕾切尔仍然没有变。
“有什么好说的？”
“随便说说吧。”楚天疆呵呵一笑，说道，“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反正用不着马上做出决定。”
与以往一样，尼科尔什么都没做，反正她没有什么雄心大志。
马雅很有主见，只是她这次的立场跟蕾切尔一样。克洛伊、米歇尔与伊莎贝尔一向不会拿主意，大多数时候都是随大流，而凯莉是蕾切尔的坚定支持者，绝大部分时候都会无条件的支持蕾切尔做出的任何决定。
“我……我想留下来。”钟蕊蕊打破了沉默。
楚天疆朝她点了点头，让她说出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只是想留下来，或者去别的地方，我……”
蕾切尔立即恶狠狠的盯着钟蕊蕊，似乎把钟蕊蕊当成了叛徒。
“我能理解。”楚天疆笑了笑，说道，“你可以去我创造的子空间，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再出来。”
钟蕊蕊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没别的意见，就这么决定吧。”楚天疆知道，其他人不会提出别的想法，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
“不用急，我们可以在这里呆上几天。反正都过去那么久了，也不在乎这几天。”
“这么说，你是想补偿我们了？”蕾切尔立即来了兴趣。
“对，必须补偿我们。”凯莉立即附和。
这下，气氛立即变得热烈起来。楚天疆有点哭笑不得，他真没想过补偿的事情，只是想跟家人过几天平静的日子，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哪怕，这只是一个由意识虚构出来的世界，但是家的氛围，让楚天疆很是放松。
第八章 现状
数日之后，楚天疆回到了现实世界里，而跟他一起回来的只有一个人。
阿利没有替楚天疆做主，只是把用来塑造身躯的材料交给了楚天疆。当然，楚天疆知道该如何让尼科尔她们的意识进入到这具躯体里面。虽然阿利提供的不是纯粹的星核，但是也与融合了星核的质能体不大一样。这是一种星核与质能体的结合物，不是普通融合，而是从基本层面上结合到了一起。
用阿利的话来说，这具身躯能够赋予尼科尔她们远超普通质能人的超能力。
楚天疆没想过让尼科尔她们并肩作战，更不想让她们去冒险，所以对阿利提供的有限帮助没有提出异议。
至于这具躯体的具体样子，楚天疆也没有替尼科尔她们做主，而是让她们自行决定。
结果没有让楚天疆感到意外，七个人在相貌与体形上的特点都得到了体现，相貌上更像尼科尔，还有一些马雅与伊莎贝拉的影子，身材上更倾向于蕾切尔，只是同样能够看到克洛伊、米歇尔与凯莉的影子。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正是七个人地位的体现，即尼科尔与蕾切尔与楚天疆的关系最亲密。
当然，楚天疆尊重了钟蕊蕊的选择，让她进入了那个亲手制造的子空间。
“怎么样，喜欢吗？”
“还不错吧，只是……”楚天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妻子”，说道，“问题是，我在跟谁说话呢？”
“我，或者说是过去的我们。”
“你？”
“你可以叫我尼科尔，其实我们都觉得，这是你最喜欢的名字。”
楚天疆有点无语，不过也没有否认，因为他一直最喜欢尼科尔。
“其实，我们现在已经是一个人了。虽然性格的融合不是那么彻底，如果你喜欢，我们仍然可以表现出各自的特点，但是并非你想像的那样，我有七种不同的人格，我其实就是一个人。”
楚天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怎么样，现在干嘛？”
楚天疆耸了下肩膀。“你准备好了？”
“叫我的名字。”
“尼科尔……”
她笑了笑，随即就靠到了楚天疆身上，神色举止与尼科尔别无两样。
“你们亲热够了吧？”
听到阿利的话，楚天疆与尼科尔同时回过神来。
“要去火星看看吗？”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还真想看看现在的人类文明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已经在太阳系里了，但是地球的轨道内移，离火星更加遥远，所以在地球轨道上根本看不到火星。
数分钟后，楚天疆与尼科尔跟着阿利来到了火星附近。
此时的火星，与以前的火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从远处看的话，更像是一个长满了脓包的大橘子。
靠近了，看得更清楚。
火星上的“脓包”其实是由质能体笼罩住的生态圈，大小不一，最大的直径接近一千公里，而最小的只有几十公里。每一个生态圈都是一个单独的世界，由同样用质能体制成的管道连接。每一个生态圈内，都有一套完整的生命维持与循环系统，能够产生适合人类居住的生态环境。
当然，所谓的环境，更多的是为了照顾人类的生活习惯。
从理论上讲，在实现了质能化之后，人类已经不需要依托于环境了，即便直接暴露在宇宙空间内，也不会有任何不适。只是，并非所有的生物都实现了质能化，而人类在生活中需要其他生物陪伴，至少在精神上需要。
“这里只有一亿人 ？”
阿利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火星上有很多生态圈，理论上能够容纳更多的人，但是建造与维持这些生态圈的质能体全部来自木星，而且人们希望有更好的生活环境。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太阳系也不是人类的理想栖居场所。”
“看上去，这里好像不设防。”
“现在，没有任何外来因素能够对人类构成威胁，而且生活在这里的人，都经历过那场内战，也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没有必要在这里组织军事力量。”阿利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事实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