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远倏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贺拔瑾瑜。
他昨晚刚知道覃初柳是镇国公二公子的女儿,所以他的眼睛才会和覃初柳的那么像。
至于面相……他们为什么长的像呢?还有元娘,他的长相与元娘也十分的相像。
等等,元娘……
“皇姑母……”沈致远惊诧地喃喃自语。
若不是回京之后见过皇姑母,他简直都要忘记还有这么个人存在了。
贺拔瑾瑜和沈致远在隆盛酒楼里谈了什么覃初柳毫不知情。
她回到家就开始心猿意马,有些期待晚上的到来,又有些害怕。
那晚贺拔瑾瑜差一点擦枪走火,今日里他又如此的失控,和往日他镇定自若的形象完全不同。她心里也有些没底,若是他今晚又对她动手动脚可怎么办?
她今天也见识到了,他若是激动起来,根本就是不管不顾,她恐怕根本制止不了他。
男人,果然都是容易冲动的动物,饶是平素里装的多稳重,私下里也都是一个德行。
覃初柳很快总结出这一结论来。
“柳柳,该吃饭了”,这时候,元娘推开房门来唤她出去吃饭。
看到覃初柳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面颊绯红,还以为她病了,赶紧上前来探她的额头。
“可是哪里不舒服?怎地这般烫?”元娘担忧地问道。
她能说她想到了少儿不宜地画面了吗?自然不能。
于是覃初柳坐起身挽住元娘的胳膊,撒娇道,“这京城的夏天太热了,我有点不大习惯,吃过饭后我和娘一起午睡,娘给我打扇子吧。”
元娘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头发,“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话虽如此说,元娘的眼角眉梢却全都是笑意。
覃初柳挽着元娘刚走到门口,忽听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紧接着,便听院外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柳柳可在,是我。”
“是谁?”元娘疑惑地问覃初柳。
覃初柳眨了眨眼睛,仔细地想了一下才想起是谁来。
“黎叔……”覃初柳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地拉着元娘的衣袖,“指定是皇上要见我了。”
说着,她欢快地跑去开院门,院外站着的果然是黎叔。
“咱家是来宣皇上口谕的。”黎叔道明来意。
口谕也相当于圣旨,自然不能怠慢。
覃初柳把黎叔请到院子里,黎叔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元娘。
眼前的女人和另一个人的样子完全重合,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这……”黎叔指着元娘,“这位是?”
覃初柳心里咯噔一下,她刚刚太激动了,应该让元娘躲一下的。
现下可怎么办?
“我,我是柳柳的娘,大人您请坐,请坐。”元娘有些紧张,对黎叔十分的客气。
黎叔可不敢让她请,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他躬身给元娘行了个礼,这下,元娘更加手足无措了,跟着黎叔来的小太监、护卫也都惊诧极了。
黎叔现下的身份地位,能让他主动行礼的人可不多了。
“夫,夫人,我来宣皇上口谕,您不必如此客气”,黎叔忙道。
覃初柳拉着元娘跪在地上,既然是来给皇上带话的,那就赶快让他宣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一十五章 瞒不住了
果然是让她进宫面圣的事情。
覃初柳扶着元娘从地上站起来,请黎叔在院子里坐了,又亲自奉上好茶。
“柳柳不必如此客气,你且去准备准备,莫要耽搁了时辰。”黎叔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到元娘身上。
覃初柳应了一声,拉着元娘的手,“娘,你给我梳头吧。”
母女两个进到屋里,元娘迫不及待地阖上门,“柳柳,这个黎叔这是怎么了?咋老瞅我。上次去家里宣旨的时候明明不这样。”
“谁知道呢”,覃初柳一边翻找自己的衣裳,一边心事重重地回复元娘,“娘可能长得像他认识的人吧。”
元娘也想不出别的解释,默默地点了头,也帮着覃初柳一块儿找衣裳。
院子里,黎叔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上次去安家村,他只远远一瞥,就发现元娘和皇家的人长得十分相像,今日近看,才发现她和长公主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两个人长得像,年纪也接近,若是放到一块,就说是亲姐妹有没人怀疑。
亲姐妹啊……
可惜,大长公主清修多年,想见一面实在太难。更不要说把她们放到一块儿了。
喝了口热茶,他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又摇了摇头,长得像又能怎样,大长公主就算是清修,吃的用的也都是大周朝最好的。
再看看这个元娘,招待客人拿出来的茶也不过如此,可以想见平日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
真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黎叔在外感慨万千,屋子里覃初柳和元娘却慌了手脚,眼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距离皇上召见的时辰越来越近,覃初柳的头发却还是没有弄好。
“早就说小姑娘家家的要有些首饰,娘每次要给你打,你总是推三阻四的,现下好了,连个像样的头饰都没有,总不能还给你编两个大辫子吧。”元娘一边在梳妆台上翻找头面首饰,一边喋喋不休地数落覃初柳。
覃初柳乖乖的坐在一边,梗着脖子,双手捂着元娘刚给她梳好的头发。
她也忘了这茬,平日都是编辫子,除了两根发带也用不上别的,来的时候也没有带这些,现下要用了就开始着急了。
覃初柳所谓的首饰匣子里着实是没有什么东西,还没有元娘带得多。元娘在自己的首饰匣子里挑挑拣拣了半天,不是太老气就是太普通,也没有合适的。
元娘急得不行,开始在梳妆台胡乱翻找。
“娘,实在不行,就用你的吧”,覃初柳实在撑不住了,她的两条胳膊都酸了。左右皇上也知道她是农女,寒酸点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元娘却不死心,恰巧这时候她扫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小匣子,这不是覃初柳来的时候她给她的吗。里面除了家里所有的银票,还有……
“哎呀,早怎么没想到!”元娘拍手,把那个匣子搬了出来。
覃初柳怕把头发弄散,不敢动身子,所以也看不到元娘在干什么。不大一会儿,元娘终于找到了合心意的头饰。
在覃初柳还没看清楚的时候,元娘已经把她的头发弄好了。
“好了好了,你快看看咋样?”元娘拍了拍覃初柳的肩膀。
覃初柳在铜镜里照了照,铜镜模模煳煳根本也看不出什么来,她又着急走,便也只随便瞟了两眼,“娘说好就好,我这就去了。”
再出来时,黎叔正站在院子里四下打量,显见也是有些不耐烦了。
“抱歉黎叔,让您久等了,我已经收拾好了,咱们这就走。”覃初柳疾步走到黎叔身边,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黎叔看了站在门口的元娘一眼,笑着说无事,抬步就要往外走。
眼瞅着一条腿已经迈出了院门,忽然,院子里的一间厢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挤走跟在黎叔身后的覃初柳,一把抱住黎叔的大腿。
“大人,救我,救我啊……”
安香,是安香!
覃初柳惊骇地睁大了眼睛,元娘更加不镇定,她捂嘴后退了两步,差一点撞到了门上。
外面的动静还惊动了不想露面一直躲在房间里的冬霜,她动作极快地冲了出来。
黎叔也被突然发生的事情惊呆了,他低头看着衣衫散乱,披头散发,且浑身还有一股十分难闻的味道的女人,压根就没看出来她是谁。
“大人,你救救我吧,她们要杀我,她们要杀我!我看见她们杀人了,她们就要杀我灭口,我被她们关起来好些天了,大人你救救我!”兴许是太多天没与人说话,安香说话的时候音调有些怪异,但是这些话院子里的人是都听清了的。
不光是元娘她们和黎叔,跟着黎叔过来的人,也都听清了!
覃初柳心知大事不好,这件事只怕就算黎叔有心要帮她们隐瞒,也瞒不住了。
“大人,覃初柳和元娘,还有那个冬霜,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她们合伙杀了镇国公府的小姐,她们杀了人啊……”
安香还在哪里哀哀凄凄地说着。
忽然,一道人影闪到安香身后,一记手刀噼下去,安香软软地倒了下来。
没想到冬霜竟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
“黎叔,这确实是我三姨母,她疯魔了,见谁都说我们杀了人,没奈何我们才把她关起来的。”覃初柳也反应了过来,站出来解释道。
这话,谁能信?
黎叔确实想帮她,就算只为了她和沈致远之间的情谊,他也应该帮一把,可惜,光天化日这么多双眼睛,悠悠众口,他也无能为力啊。
“小左子,把人带走交给官府吧,”黎叔无奈地吩咐道,然后又悄声对覃初柳说道,“牵扯到镇国公府,想压下可没那么容易,柳柳你要早日想好对策。”
他没提沈致远,也把自己抽身到事外。
覃初柳明白他的意思,刚刚安香提到了镇国公府,且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事情绝没有善了的可能了。
这件事情,对于在争储的战斗中刚刚占上风的沈致远来说根本碰不得,所以,她不能找沈致远帮忙,绝对不能。
这个时候覃初柳脑子倒是清楚了不少,她突然想到,这件事若要捅开,镇国公府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谭氏做的事情就会公之于众,镇国公府的包庇罪名也是少不了的……
兴许,不用她出手,镇国公府就会把事情都解决好!
如此这般一想,覃初柳反倒放下心来。
她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带去官府也好,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的态度有些出乎黎叔的预料,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覃初柳一眼,又看了已经面如白纸的元娘和低首不语的冬霜一眼,最后道,“你心里明白就好。”
说完,抬步便出了院子。
“柳柳,这可……”元娘焦急地拉着覃初柳的衣袖,这件事要是被官府查了,她的柳柳后半辈子可就毁了。
“娘,你不要急,且等我从宫里回来再说。若是官府的人来查,你只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她交待完元娘,又看了看冬霜。
冬霜这性子,若是官府来查,她说不准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下来。
“冬霜,你和我一起进宫吧,我一个人心里害怕。”覃初柳拉住冬霜的衣袖,有些可怜巴巴地说道。
“柳柳……”冬霜怎么不明白覃初柳的意思,她想拒绝,却发现覃初柳拉着她衣袖的手都在颤抖。
“好”,她到底是没有拒绝。
马车停在胡同口,她们出来的时候,谭绍维正坐在地上焦急地四下张望。
看到覃初柳,他想上前说话,可是却碍于黎叔在那里,他只能忧心地看着覃初柳。
刚刚安香被带走他看到了,心里隐隐也猜到了事情不对,心里十分担心覃初柳。
覃初柳先让冬霜上了马车,然后走到谭绍维身前,像是与普通乞丐说话一样,“你这乞丐怎地还不走?我娘自己在家,她不会给你送吃的,你还是回家吧。家里就是再破再不好,总也比在外面强,你说是不是?”
谭绍维开始还没明白,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覃初柳转身上车之后,他终于想通了。
“姑娘好心,我都记着呢。”谭绍维回道。
覃初柳回身对他笑了笑,明白就好!
马车刚走,谭绍维便急急地回了镇国公府。
隆盛酒楼,沈致远听完贺拔瑾瑜的话,很久都没有说话。
贺拔瑾瑜也不着急,只让他自己想明白。
他招唿了伙计点了菜,也不管沈致远,兀自填饱了肚子。
直到他吃饱喝足,沈致远才终于有了反应。
“你做这么多,竟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娶到覃姑娘!”不得不说,现下的沈致远对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又佩服又恐惧。
佩服他的果敢,恐惧他的深沉。
幸好贺拔瑾瑜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所图的不过是一个人而已,若是他图的是整个天下……
沈致远不敢想下去。
“瑾瑜,你怎么知道父皇见到覃姑娘一定会……”
“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沈致远的话,不等里面的人发话,门已经被推开。
来人面貌普通,穿着一般,且沈致远觉得还有些眼熟。
他直接走到贺拔瑾瑜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贺拔瑾瑜登时脸色大变,霍然起身便离开了雅间。
雅间只剩下沈致远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刚刚进来的那个人,不是覃初柳家胡同口卖油纸伞的小贩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三百一十六章 最坏的结果
马车停到宫门外,覃初柳在冬霜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黎叔带着一众人往御书房的方向去。覃初柳有些紧张,手心已经汗湿一片,走路的时候两条腿也有些僵直。
“覃姑娘,你莫慌张,皇上最是随和不过了,你只按平常的样子就好。”黎叔顿了一步,正好和覃初柳并行,轻声交待道。
覃初柳对他感激一笑,“黎叔,刚刚在我家发生的事情,你不必替我遮掩。”
听到看到的人那么多,就算黎叔不与皇上说,只怕那些个小太监得了机会也要说,既然皇上早晚要知道,莫不如就由黎叔来说,黎叔可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他一句话可顶别人好几句。
她卖他一个好,他总要还回一些来吧。
果然,黎叔面上有惊诧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如常。
“覃姑娘放心,这不过是小事。皇上一天要批的大事数不胜数,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费心的。”黎叔安慰道。
覃初柳苦笑,若她不长成这般,那么早前发生的事情确实是小事,不值一提。
可是……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皇家的血脉果然强大,她若是长得像谭绍维该有多好。
摇了摇头,想这些还有什么用。马上,她就要见到那个能决定她生死、归属、未来的人了,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皇宫很大,走了足足有两盏茶的功夫才到御书房。
冬霜是不能进去的,只得在外面等。
覃初柳进到书房外间也停了脚步,等着黎叔进去通禀。
黎叔进去大概半个时辰还没有出来,覃初柳一直规规矩矩地在外面站着,腿酸疼的不行,可是得不到里面的指令,她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覃初柳猜想黎叔应该在和大周皇帝禀告刚才发生的事情,只不知黎叔会不会把他的猜想也说出来。
正想着,黎叔就出来了,“覃姑娘久等了,请”。
他躬身打了个请的手势,态度十分恭敬,覃初柳有些摸不着头脑。
覃初柳闷头进到御书房里,往前走了大概三步的样子便停了下来,伏地给大周皇帝恭恭敬敬地磕了头,“民女覃氏初柳参见皇上,祝皇上福如东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