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含含煳煳,覃初柳却听明白了,她冷眼看着领头人,“你指定是看到了我把隼留在外面,所以才算计了后面的事,对不对?”
不等领头人说话,她继续说道,“做人不要太贪心,什么好都要你们捞去才行。今日之事已经水落石出,你若还有不服,咱们大可以去县衙说说!”
老百姓对官都有一种本能的恐惧,领头人一听要见官,立时软了,连连摇头,“是我不对,是我贪心,姑娘放心,那沟渠里的水我们以后再也不截了。”
有好些趴在门框上,蹲在窗户下的人听到领头人这样说,都很不服气,直说明明是他做了错事,凭什么承诺全村人不能用沟渠。
覃初柳心思一动,计上心头。
她清了清干涩、微疼的嗓子,高声说道,“我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左右那沟渠里的水我们也不是天天都要用。这样好了,但凡我要灌水的时候,你们不准截水,只要我家地不灌水了,那沟渠里的水任你们用,如何?”
自然是好!小南庄的人都没想到覃初柳会如此的深明大义,乐得不行,纷纷说好。
原本这就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都是这个领头人,一开始就算计错了人,结果,就让他们自己去吃苦头吧。
往安家村走的时候,安冬青走在前面与安家村的男人细说刚才发生的事情,覃初柳则和谷良走在最后。
自从谷良家来,覃初柳都没怎么搭理过他。
每次看到谷良,她就会想起傻蛋,想到他的不辞而别,想到他的默默付出,还有,采香院……
傻蛋走了,她郁结在心里的闷气无处发泄,便都发泄在了谷良的身上,对他总也没有个好脸色。
不过,刚才的事情谷良确实做得好,覃初柳便夸了他几句,谷良霎时来了精神,与她说起他是如何制服那关二的。
“那关二胆子太小,我不过就说若是他不说实话,就把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剁下来,煮来下酒吃,他就吓的快要尿裤子……”
覃初柳脑海里立马浮现一个一个手指被剁下来的血腥场景,赶紧阻断谷良,“你闭嘴!谁要你说这些,夸你几句就上天了,这一点你照傻蛋差远了!下次你们再交接的时候,你多跟他学着点儿!”
谷良脚步一顿,又赶紧追上覃初柳,“怪不得诸葛老先生说你聪明无双,原来你早就猜到了……”
覃初柳哼了一声,不说话。
谷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也不敢多说,两人便沉默下来,慢慢往回走。
“柳柳,”安冬青等在路边,见覃初柳过来,赶紧唤她,“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啊。”
覃初柳对他笑笑,往前瞟了一眼,见前面的男人也都慢下了脚步,都支棱着耳朵。
不是安冬青一个人想不明白,而是所有的人都没想明白。
“你问!”
“那个,你为啥答应他们用水啊?”安冬青问道。
依他对覃初柳的了解,好似不是这么好心、心软的人啊,为啥她突然转了性,竟然对小南庄的人心软了呢。
覃初柳神秘一笑,对安冬青摆了摆手,安冬青伏下身子,就听覃初柳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第二天,安冬青就知道覃初柳让他看的什么好戏了。
小南庄的人,因为争水,窝里斗了。
覃初柳没有去看,谷良去了,回来告诉覃初柳,“啧啧,那些个人为了那么一点儿水,都不要命了,好些人挥着镐头锹对打,有好几个都见血了。”
谷良说的兴起,干脆坐在炕沿儿上,说道,“这还不算,还有那更过分的,竟然掘了别人家的地,都一扎多高的苗了,被硬生生的掘出来,肯定是活不了了。”
覃初柳坐在炕上,耳朵里听着谷良的话,心里得意的不行,早在她说可以让小南庄的人用水的时候,她就想到会有这样的场景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才第二天啊。
这场大旱还在持续,旱地里的苗越来越黄,就是水田也终于断了水,再不下雨,只怕真成不了几日了。
覃初柳有些灰心,看来这一年是别想指望种地有什么收获了,还是要在永盛酒楼上下功夫。
于是,接连好几天,覃初柳都在想这个季节能够用的方子。
终于,在时进六月的时候,覃初柳想到了新的生财办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七十四章 糖蒜
覃初柳把写好的方子吹干,递到对面眼巴巴的等着的郑掌柜手里。
“这是我新想出来的腌菜方子,虽然不能像酸菜那样与别的菜一起配,吃法比较单一,但是这糖蒜口感极好,特别开胃,若是客人吃过一次,保准念念不忘!”覃初柳看着郑掌柜解释道。
没错,这次覃初柳想到的方子正是糖蒜。
早在大半个月前,今天的心蒜就陆续成熟了。老百姓爱惜地,尽量把每一块地都种上庄稼,像蒜这样不能当饭吃的东西,种的人家实在算不多。就是种了,一般也就是菜园子里的一两垄。
覃初柳之所以想到这个方子,也是因为这几天她想方子想的头痛,四下转悠的时候正好瞧见村里人给沈致远送新蒜,她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好东西。
说起来,糖蒜算是覃初柳除了辣白菜以外最新欢吃的腌菜了,吃饭的时候捞上一碗蒜头,就着它就能吃好几碗饭。
郑掌柜小心地把纸折好,收进袖袋里。
“柳柳说的自然不会错,今日我就让人按着方子去做。我见这方子不多难,大厨应该能做出来。”郑掌柜点头附和,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未见放松。
覃初柳知道他忧虑的是什么,自从上回的事情之后,永盛酒楼的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特别是最近几天,镇上又开了一家新酒楼,就开在原先邶全林打算开酒楼的地方。
开始郑掌柜还以为那新酒楼的老板和邶全林有关系,派人调查过后知道,这新掌柜是从京城来的,根本也没什么根基。
没有根基却能把生意做的红火,说出来谁信,可人家就是把生意做起来了,且已经超过了永盛酒楼。
新酒楼有个讨喜的名字福顺楼,酒楼里最大的特色就是跑堂的小伙计长的个顶个的英俊不凡,若不是给人端茶倒水,上菜点单,一点儿看不出人家是跑堂。
时人谁不爱美,吃饭的时候又能可能看些赏心悦目的脸,谁不乐意?
除了跑堂好看,福顺楼里的菜做的也好,虽不若永盛酒楼这样有不少特色菜,但是人家就是能把大家耳熟能详的菜做的也十分可口。
自然,这些都是覃初柳听说的,她还没去见识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覃初柳打算一会儿辞了郑掌柜就去那福顺酒楼吃上一顿呢。
不过,现在安慰郑掌柜在是正经。
“郑掌柜,你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咱们百里氏的生意做得那般大,什么样的风浪没经过,这次指定也能化险为夷”,说到百里氏,覃初柳突然想到一件事,“郑掌柜,少东家不是老早就要来,怎地一直没来?”
郑掌柜的脸色晦暗难明,过了许久才长叹一声,感慨道,“少东家也不容易,这不又被老太太逼婚了吗。之前来消息说病重,那不过就是个幌子,少东家回去一看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儿了。可是再想出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上次永盛的事情,少东家本来都打算来了,可是,唉……”
百里容锦的娘已死相逼,说是他若想出来也行,必须先娶个媳妇回来,否则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百里容锦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当即便撂了话,“我百里家的生意做得这般大,也不在乎一个小小的酒楼,它是生是死都随它去吧!”
这一半真一般假,百里家还真不在乎这一家酒楼,不过百里容锦如此说却不是真的打算不管永盛了,她不过就是想逼老太太让步罢了。
没想到适得其反,老太太根本没松口,还给他这番话气病了,这次可是真的病了。
假侍疾变成了真侍疾,百里容锦就更没有功夫管永盛酒楼的事情了。
覃初柳听郑掌柜说完,也不禁感叹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不管家里是有钱没钱,钱多钱少,都少不得麻烦事。”
郑掌柜点头,突然说道,“说到麻烦事,我倒是想起来了,东升米粮店的学徒萧白,他已经和温掌柜说好了,过些日子就要随大商队往南方去。他娘那样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萧白要去南面儿?
米粮店年年都会去各地看粮食,这个活计可不轻松,特别是去南方,路途远不说,气候、习惯都不同,这一去好几个月,他怎么受得住。
再说了,他走了,他娘怎么办?
覃初柳心里想着萧白的事情,在郑掌柜这里只待了一会儿就去了东升米粮店。
眼见已经走到门口,覃初柳又有些迟疑了。
上次的事情,对他的伤害太大,最后,他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始终觉得有愧于他。
现下见面,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
算了,还是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既然这是萧白他自己的选择,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这样想着,覃初柳转身便走,谁知刚走几步,就听身后有人迟疑地问道,“柳柳?是柳柳来了?”
覃初柳回头,就见萧白有些呆怔地站在门口,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我今天来永盛酒楼谈一些事情,顺便买些布料回去,这会儿正要去福顺酒楼看看呢,正好从这里路过……”覃初柳蹩脚的解释。
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说是买布料,可现下她两手空空,再说,去福顺酒楼也不该走这条路啊,她怎么会路过这里?只要稍稍一想,她的谎话就会被识破。
显然萧白这个时候已经不会思考这些了,他的心满满都是见到覃初柳的喜悦。
“既然撞见了,就进去坐坐吧,我过些日子就走了,要好些日子才能回来,你来正好当作给我送行了。”萧白兴奋地说道,已经全然不似早前见到覃初柳时的愧疚难当的模样。
覃初柳放下心来,看来,萧白的调节能力远比她强,她还在这里纠结,萧白已经走出去好久了。
跟着萧白进到米粮店里,亲自给她上了茶,然后又说起了他此行要去的地方。
覃初柳一直静静地听着,就假装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等他说完,覃初柳才说道,“多出去练练也是好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顿了顿,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萧白,你这一走这么长时间,只把娘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萧白笑了,只是笑容里满满的都是苦涩,“无事,我让左右邻居的奶奶、婶子们帮我照看我娘,她们都是好人,这段时间没少帮我。”
想了想,萧白还是把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娘总想住大房子,为这事儿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她这样我也不好过。以我的现下的工钱,就是在米粮店干一辈子只怕也买不起镇上的一间房子。后来,我听说去各地看粮能多得不少钱,我这才要去的。”
什么锻炼自己,什么增加阅,都是摆在明面上听着好听的说词罢了,其实,萧白此次南下,就是为了钱,为了完成他娘的心愿,就是想让他娘睡个好觉。
想到这些,覃初柳鼻子有些发酸,强压下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强笑着道,“你娘有你这个儿子真幸福,你好好干,以后肯定会赚更多的钱的。”
萧白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起了庄稼的情况,覃初柳简单给他说了一下旱情,最后道,“就算不绝产,最后也指定是要减产了。种地就是这样,靠天吃饭,今天老天爷打了个盹,咱们老百姓就要饿肚子了。”
覃初柳语调轻松,好似根本就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萧白也放了心,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覃初柳便起身告辞了。
刚从米粮点出来,就见谷良等在门口,很是无聊地四下张望。
谷良是与她一起来的,刚进镇子就说他有事要办,覃初柳狐疑,他能有什么事要办?
谷良便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采香院的方向,“我去那里见个人。”
覃初柳当时就黑了脸,这一个两个的竟都是采香院的常客,果然是男人本色啊!
覃初柳也不管他,转身自己就走了,当时谷良还纳闷来着,心道原来覃初柳还不知道采香院是主子的呢。
谷良见覃初柳出来,赶紧迎了上来,“现下咱们去哪?”
覃初柳仔细瞅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很是不好,心想指定是小情|人儿吵架了,心里无端地就痛快了不少。
“去吃饭,今日带你去福顺酒楼好好吃一顿!”覃初柳很是豪迈地挥了挥手,大步往前走。
谷良几步跟上,想了一想,还是把刚刚在采香院里探听的消息说了,“辽河郡那边的情况很不好,只怕半个郡的地要绝产了。”
覃初柳神色一凛,半个郡,那得有多少百姓遭殃,只不知这辽河郡的郡守如何处置,若是一个不好,只怕就会有不少吃不上饭的百姓离家讨饭了。
“听说四皇子现下整日去地里跟着百姓一起想救苗的办法,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谷良忧心地说道。
皇子去地里?覃初柳大为稀奇,皇子不都是养尊处优的吗,虽然这个四皇子可能与别个不同,能够亲自领兵打仗,可是,去地里抗旱,还真是难以想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好的感觉
“还有什么好想的,救下所有是不可能了,只能尽量救下还没枯死的。河里没有水了,那就打井,在地边上打,能救回一亩地是一亩地。再说,这井也不白打,若是以后再遇上旱年,就不会像现下这般束手无策了。”覃初柳不自觉地出起主意来。
“这主意好!”谷良很是欢喜,想了想,对覃初柳道,“我刚刚想起,好似还有一件事没办,我这就去办,你且在福顺酒楼等我。”
说完,也不等覃初柳答应,便兀自跑远了,看他跑去的方向,不是采香院是哪里。
覃初柳气得直跺脚,一个一个都是色|鬼,还想着吃大餐,她连菜汤也不给他留!
福顺酒楼的位置不错,酒楼前面有不少人来来往往。
进到酒楼里面,覃初柳着实是吃了一惊,这里的环境,还真是雅致,比永盛酒楼的雅间也差不了多少。
覃初柳眼睛在大堂里扫了一圈儿,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里不光男客多,竟然也有不少女客,这也不算稀奇,毕竟跑堂的小伙计个顶个英俊不凡,她见了几个,果然名不虚传。最稀奇的是,这里的客人不光有穿着华美的有钱人,更有粗布麻衣的一般人家。
覃初柳捡了靠窗的位置坐了,立即就有长得白皙英俊的小伙计来招唿她。
小伙计见她一个小姑娘来吃饭也没有忽略她,很是客气地问道,“小姐,您要吃些什么?”
不仅人长得好,连声音也好听,覃初柳心中感叹,这福顺酒楼的老板做生意果然有一套,不冲别的,就冲这貌好声脆态度好的小伙计,她就想来第二次。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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