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沐离给她的却是她见都没讲过的卫生带。沐离还说这是她新制的。送给包包用。以后就不用还了。语气好像这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在包子铺的时候。因了本尊的年龄不大。包包没有来月事。彼时是第一次见到这可以反覆清洗的卫生带。不得不惊叹古代女子的智慧。
她们将布条折成厚厚宽宽的一块。两头用细线缝好。各有两条细绳系在腰间。成了所谓的卫生带。更换下的卫生带。用清水加皂葛等去污洗涤。一代下次再用。
有些女子。一条卫生带就陪伴她们过完一生。由此也引发了许多妇女难言的病症。
沐离吩咐包包。说要小心使用。可以用久一点。因为制作麻烦。还要小心收藏。不要被男子看到。因为男子认为这是污秽之物。会污了他们的前程。
所以。制作基本上是在私秘的条件下进行。 包包虽是个懒人。但毕竟是用惯了方便快捷的现代卫生巾。实在是用不习惯那么繁琐麻烦。却又极不卫生的卫生带。她便寻思着。想做点卫生巾自己用。
那次回来后。她便让蓝筱依带着她去逛了几家医馆。购买了一些医用棉花。因为没有双面胶绢网之类的东西。所以。包包只能纯手工制作了卫生棉条。
这种内置式的卫生棉条。她用过一次。制作并不麻烦。然而这里没有工具。便粗糙了些。但用起来。却是比他们的卫生带好多了。
为了感谢沐离。她顺便也送了她几个。
然而。身为商人的沐离却由此发现了商机。让包包大量制作。她管卖这便是古盛商行的由来。当然。不管是包包还是沐离。都没预料到。这一发便不可收拾了。
沐离说几日后再去择块地。或是直接寻个现成的房子做商行。
时已是午后。包包起身告辞。果酒的后劲极大。沐离也有了几分醉意。便不再挽留。只吩咐刘全把包包和蓝筱依送回平南王府。
包包扶着软趴趴的蓝筱依进了院门。见到小言恰好从正屋出来。忙高声唤她:“小言。过来。和我一起把依儿扶进去。”
小言放下手中的托盘。招手唤了几个小丫鬟。一起扶着蓝筱依。眼睛朝正屋瞟了眼。低低道:“姑娘。王爷在这里坐一天了。你快进去看看。”
包包揉揉有点晕眩的太阳穴。没听错吧。冷面王在这里坐一天。等她。
她进屋。和世勒翌正坐在美人榻上看书。看到他手中的书时。包包的心咚咚跳了起来。
那是一本纯手绘的深宫十八式。是包包从怡红楼的老鸨那里得来的。那倒也没啥。
然而。翻过几遍后。包包实在无聊。便觉得这古人只画图不注解实在不厚道。便按照从快播里看来的。详细在下面标注了每一式的优缺点。那才是有啥。
“今儿去了哪里。”他没有看包包。语气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然而包包的心头却压上了一块巨石。随着他翻动书页的动作。一下一下往下沉。
“盛世酒庄。”包包不打算瞒他。他有功夫在这里坐那么长时间。定是早就知晓她在哪里了。
他长眉一挑:“哦。”目光仍旧盯着那卷书看。面无表情。也不再言语。可似乎也不打算离开。
“王爷……有事。”包包看着他手中一页一页翻过的书。不管了。没形象就没形象。反正想夺回那本书是不可能了。当下便希望他快点走人。
和世勒翌面无表情地又翻过一页:“没事。”
泥煤的。没事坐在这里干嘛。你没事。本姑娘有事。半响。包包很不顾形象地打了个酒嗝。
“喝酒了。”他终于抬眸看一眼。淡淡问了声。
包包恨的牙龈发痒。暗自腹诽:废话。这么大的酒味没闻到。可脸上又不好表现。却因了本身也有点醉意。有些不耐烦。
“王爷。借过。”包包伸腿踢踢和世勒翌伸长的腿。煤的。他就那么刚好堵住进内室的门。
和世勒翌并不把脚拿开。只抬眸看她一眼。抬手轻咳了两声。像是在掩饰什么:“问你个事。”
包包是站着的。居高临下。竟给她发觉冷面王的脖子红了。侧身再细看。果然他的脸也红了。泥煤丫。一个有妾室的男子。装什么纯。他这到底是想干嘛。
“王爷。有事说事。你红什么脸。”包包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纯情假象。虽说这难得一见害羞的冰山美男。此刻看了。让她砰然心动。但包包去意已决。便不会让自己有任何遐想的机会。
而且。若是那块玉被包包得到了。还不知道和世勒翌会怎么追杀她。不过。那时候。她应该拿了沐离的分红。回二十世纪了。
“你这本子上画的是什么。”和世勒翌嗫嚅了好久。指着包包写的字。眉间漾着浓浓得到不解。他当然知道那些画是怎么回事。可研究了一天。也不知道那新添上去的是什么。
包包怔了怔。看看他指着的地方。都是她的详细备注用的现代文字。和世勒翌看不懂。
她瞬间觉得脑袋上蹭蹭地往外冒星星。真不知道刚才她自己在担心啥。就如她在这里是个文盲一眼。她的字。别人也不会认识得。她怎么就没想到。
不知道刚才她有没有做什么掉形象的事情有。酒嗝。好像还踢了他的腿。
包包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早就该想到。和世勒翌看不懂她的字。也好装装可怜无辜啥的。方便把玉骗到手啊这下真没辙了。只能硬取。
对和世勒翌的疑问。包包当然是没办法解答了。只打着哈哈。绞衣角。
和世勒翌盯着包包看了一会。见她只顾着傻笑。嘴角抽了抽。包包每次做双手绞衣角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是她最无措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
他默了会。起身离开。顺手把那手绘本也带走了。
包包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把手在嘴上卷成喇叭状。高声道:“王爷慢走。不送。”紧接着。又招呼小言过来。附耳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言频频应是。快步出去。远远地跟着和世勒翌。
经了和世勒翌这么一惊一乍的。包包先前的些微醉意早已消失无踪。看看天色尚早。不适宜出没。便倚着床棂眯了会眼。不想。这一眯。就到了半夜。
小言早已回来。想是看到包包睡着不敢打扰。便在宣纸上画了个门。门内有本书。这小丫鬟倒也伶俐。定是知道包包醒来。第一件事是找吃的。
故此。她把画压在桌子上的水果篮低下。包包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和世勒翌今晚夜宿在书阁。这样更好。省的多事。
“天干风燥。小心火烛。天干风燥。小心火烛。”院墙外。值夜的更夫当当当敲了三声更鼓。高亢的声音在黑夜里传的很远。尾音绵长。
包包已经换上了一身紧身夜行衣。连头都包住了。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瞳孔的眼睛。
这样的事。本应该让蓝筱依来做。定能得心应手。只她的身份和目的。包包还都不清楚。而这玉与包包而言。可是关系到她能不能回去的大事。所以包包觉得不能假手他人。
第五十九章 夜探书阁
这事关系到她能不能回去的事情。包包潜意识觉得不能假手他人。
若是平日。蓝筱依定会闹着要去。只是今日她还在醉酒中。倒是省却包包那**对她。
夜很静。静的包包觉得自己的心跳声特别的大。她喂过猪赶过羊。种过菜拔过草。唯独这偷东西的活儿。她还是第一次干。
自从上次发现玉在和世勒翌身上。她已经找了很多借口来熟悉王府的路。经过小言耐心的指点。书房的位置。包包自问是可以找到的。虽然。还是差点拐进别的院落。但包包很快发现不对。折了回来。
三更的天色。正是接近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和世勒翌的书阁牌匾。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笔墨书写。竟能在暗夜中发着莹莹幽光。
包包站在书阁前的时候。还在为和世勒翌的那两个会发光的字奇怪。莫非是所谓的萤光粉。可这么落后的朝代。那里来的萤光粉。那又是什么呢。她仰首研究了好久。直到脖子有点酸痛了。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
她从怀中掏出一跟空心竹管。要不要给和世勒翌加点睡眠的东西。半响。她把竹管塞回怀中。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屋。又探出头左右看了下。确定了没人。这才轻轻关起房门。
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刷一下点亮。却在视线处。愣住。
和世勒翌今日没有着黑衣。而是随意披着一裘宽大的紫袍。领口上有一圈白色的狐狸毛。他没有睡在用来休息的榻上。而是侧着脸趴在书岸上。像是看著书就睡着了。
长长的黑睫此刻温顺的呈扇形排列。飞入鬓角的长眉也褪去往日的拒人千里。薄唇微翘。唇角竟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想是做了美梦。
没想到冷面王睡着了。竟然是这么的好看。包包抹一下嘴角的口水。警告自己。那是一只睡着的毒蛇。再美再好看。那都是毒蛇。
她凑近。别开脸不看那张散发着无比诱惑的脸。伸长一只手扯开他的襟口。斜眼看了看。
包包晦气地起身。甩手。煤的。费了这么多事。那玉他没挂在脖子上。抬脚正想离开。却又有点不甘心。说不定。他把玉藏在什么地方了。对。书柜。
包包开始一个柜子一个柜子地找了起来。
直到翻遍了整个柜子。连玉的影子都没见到。包包却是累的满头大汗。把那么多书一本一本的放到地上。还不能出太大的声。这简直就是折磨人。
“果然是够变态。没事买这么多书干嘛。”包包嘀咕着。撇嘴。冷面王定是为了充门面。怕人家说他知识不够渊博。俗话说。没有什么显摆什么。说的就是冷面王这种人。
“银票在左边第一个柜子里。金子和银子在靠近门的那个方位的最底层的那个柜。”就在包包因为找不到。而懊恼万分的时候。突然。有个冰凉凉的声音响起。
“真的。”包包大为欣喜。去翻了翻那两个柜。疑惑。“没有啊。还是像刚才看到的那样。都是书。”
还是那个声音。凉凉道:“把书拿起来。翻开下面的那本。”
包包照做。眼前一亮。竟真的有一柜子的金锭。当下大喜过望:“真的耶。好多的金子。这下发财了。”她边把金子塞进怀中。边回首。
那双冰冷的凤眸正看着她。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包包手一抖。火折子差点掉进脚下的书堆里。那都是她刚刚翻乱的。
这个时候。应该什么反应好。以前看过的小偷遇到主人的场景在脑海里轮番上演。冷面王极难对付。硬来绝对是找死。
经过一番斟酌。包包选了个她认为比较有效的办法。
她把刚揣进怀中的金子都掏出来。放回去。双膝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哑着嗓子道:“王爷。请放过小……的。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襁褓幼弟。实在是家乡受水灾。万般无奈。这才行此偷盗之事。”
幸好昨儿。去盛世酒庄的路上。有灾民涌入城里。说是受灾的难民。虽说舍不得。但她还是把怀中所有的银子都散发给那些灾民。
“你家中还有老母和幼弟。可以都接进府里来。”和世勒翌淡淡道。火折子一明一灭的。衬得他的神色阴阴暗暗。
包包愣住。这冷面王有这么好心。
“王爷。家母粗鄙村妇。幼弟无知。就不打扰王爷了。王爷若是有心。赐给小的一些金银。小的便感恩戴德。没齿难忘了。”他柜子里的金银。是皇帝赏赐给包包的几倍。冷面王太特么有钱了。
和世勒翌起身。向包包走近了两步。却在那双大眼里看到了惊惶的神色。便停了脚步。回身坐下:“怎么。父皇赏赐的这么快就花光了。”
他的话很轻。却如利剑一般。刺破了包包裹面的黑巾。
包包心下震惊。却硬着脖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惊惶失措:“王爷。小的学识微薄。实在不知道王爷此话何意。只求王爷绕过小的。小的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虽然她觉得自己演的有些浮夸。但能糊弄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本王可以放过你。”和世勒翌指指书案上的一本线装书。对包包道。“只要你解释清楚这到底写的什么。”
包包膝行上前。瞄一眼。脸就热了。那页面上写着端端正正的五个字《深宫十八式》。看不懂就看不懂。用得着这么认真么。
看的这么认真也就算了。这么好学好问干嘛。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难道要她给他绘声绘色的解释那欢爱之事。包包腹诽了一阵。
“王爷知道是小女子我。”包包悻悻然一把扯掉门面黑巾。做了个深呼吸。冷面王果然阴险。早看出是她了也不说。害的她一直蒙着黑巾。又不透气又难受。
和世勒翌接过她手中的火折子。点亮了案头烛台上的红烛。整个房间瞬时亮堂了起来。
彼时他摒弃了往日的黑色。一裘紫色宽袍松松垮跨披在身上。那健硕的胸部闪着健康男子耀目的光泽。
包包咽了咽口水。眼睛再也挪不开。美男。还是她最爱的肌肉美男。扑倒。不扑倒。很显然。眼前这人。不适宜做扑倒这种活儿。
她举袖擦去口水。整理好心绪。阻止她与和世勒翌在一起的人。不用说暗处的。就单是心兰公主一个人。包包便自认为。斗不过。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爱美男是没错。可让她为了美男去涉险。那她就不愿意了。这可是真正的人治时代。她一小虾米。万一不留神。上位者一句话。小命丢了。什么美男都会成为浮云。
和世勒翌看着她。幽深的双眸在黑暗中灼灼发光。嘴角一勾。包包这个反应。呃。还算满意。
“你不会以为换身衣服蒙个脸。本王就不认识你了。”他吹灭火折子。递还给包包。似乎带着一股嗤笑。
包包登时睁大了眼睛。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遮的挺严实的。他是从哪里看出来是她的。心里这般想。不留神就问了出来。
“你顶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你以为蒙着脸管用。”和世勒翌好像心情不错。竟破天荒地回答了包包的疑问。
经由他提醒。包包才记起。帝辛国人的眼珠俱是黑褐色。极少有像她这样浅色的眼眸。也是。只要看眼睛。就知道是她了。
今晚。他的心情似是极好。连带着脾气也和善的不像话。
包包心里也因着他的这一不正常而变得七上八下。这冷面王不会又耍什么心思吧。她脸上的神情跟着心理活动而变得丰富多彩。
看着包包的表情。和的嘴角扬起。弧线完美到令人觉得幸福。
包包正纠结着今晚的目的没有实现。该不该趁机打听那块玉的事情呢。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她。错过了和世勒翌一闪而逝的真情流露。
目光乱飘中。她忽地看见案几上摆着一盘又大又红的苹果。
她起身。从盘子里拿起一个苹果。又一屁股坐到和世勒翌书案对面的椅子上。张嘴卡嚓一声。含糊着道:“王爷是看书睡着了。”
这话一问出口。包包又觉得自己这样没关心一下主人。就私自吃了他的东西。好像不太妥。便顺口问了句:“王爷有没有用晚膳啊。”
没有得到回应。
瞄了眼和世勒翌。却见他一只手放在桌上。有规律地敲着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就像是猎人在看着陷阱里的猎物还是不要打草惊蛇。若是此刻问了。冷面王定会提高警惕。那以后想拿到玉就更难了。又是卡嚓一声。
“过来。”和世勒翌随手翻开那线装本。淡淡道。
最后一口苹果吞的太急。包包剧烈咳了起来。
和世勒翌起身。绕过书案。向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