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沈醉便是一边等着燕千寻从东京归来,一边陪着木婉清与阿碧二女游园逛街,有空则教武松练武。当然,也从石清露那里接手管理园子。他这主人既在,自是不好意思再烦劳人家。
七日匆匆而过,却不见燕千寻回会隐园来,也无丝毫音讯传回。沈醉哪里还坐的住,第七日上一早便即叫人收拾行装。吃过早饭后,便与木婉清、阿碧、武松三人一起辞过石清露,赶马上路,前往东京开封而去。
这七日中,沈醉没等回燕千寻,却是发现了石清露的一个秘密。知道了石清露为什么这么有钱,当初竟敢来竞买会隐园。其实确切说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不过是人家来钱的路子,石清露也根本没曾故意瞒着,只是他以前不知道而已。
原来石清露开着一间专门卖胭脂水粉唇纸眉笔等女子化妆养颜用品的店铺,名字叫做玉颜堂。在大宋国各大城市都有分店,生意做的极大,因此极是赚钱。沈醉得知后不禁感叹了一句,“原来在古代也是一样,女人用的东西好挣钱呀!”
沈醉以前在现代时,也是作的化妆品销售,说起来两人还算是同行。他知道后还有意想要入股与石清露一起做这化妆品生意,若不是要急着去东京找燕千寻没时间,怕是现在已经谈开了,当下也只能往后放一放了。
洛阳离东京并不远,他们四人吃过早饭上路,一路快马加鞭,于黄昏时分便即赶到了东京。当即先寻店投宿,却是还住到了沈醉与木婉清、阿碧二女上次来东京看元宵灯会时所住的那间客栈内。略作休息,梳洗一番后,四人便即相携下厅用晚饭。
沈醉知道燕千寻的真实身份乃是女侠盗金燕子,且还是这一代的神偷门门主。却是怕她失手出了什么事,因此用饭之时留意诸人言论,看有否谈论官府六扇门捉到女贼金燕子的消息。一顿饭用罢,却是并无听人谈及,他也稍稍放了些心,心道燕千寻当不是被官府六扇门捉去了问案。
而且这东京乃是神偷门的驻地所在,是大本营,肯定是势力极深,料来燕千寻便是不小心被捉了,他们也会合力营救出来。想到这里,心下一动,已是有了方向。心想这燕千寻既是神偷门的门主,没理由回了东京不到门中看看,需是要找神偷门去问上一问,说不得她便还在神偷门里。许是她门内出了什么大事,到现在尚未处理完结。便是她不在神偷门内,想神偷门历代驻足京师,偷儿遍布,眼线众多,请得他们帮忙寻找,也是方便快捷许多。想到这里,不再肓目,只道明日找到了神偷门去便会定有所获,连日来对燕千寻的担心放下了许多。心情轻松,连馒头也多吃了一个。
吃过晚饭,各自回房睡觉。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四人上街用过了早饭,沈醉便带着三人在街上闲逛,四下里瞅着,寻着哪儿有作案的小偷。他既不知道神偷门驻地所在,便是打算逮个偷儿来问问。
只是奇怪的是,从早上到中午,连转了七八条街市,沈醉竟是没遇见一个正在作案的小偷儿。当然,小偷儿不是未尝没遇上,只是人家不动手偷东西,脸上也没写着“我是小偷”的字样儿,他却也认不出来哪个就是小偷儿。不问青红皂白,逮着一个看着像小偷儿的就问。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沈醉皱着眉心道。“难道是朝廷严打!”有了他夜盗皇宫之事后,大宋宫廷感觉到了来自小偷儿的威胁,严打这种事那是绝对会有嘀。神偷门的势力再深厚,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跟朝廷对着干,遇到这种事一般都是惹不起躲得起,躲过了这一阵儿再又出来接着干。而他偷了皇宫到现在,都快有一年了,按理来说,严打期早该过了。且从街市上的情况来看以及打听到的消息,都说明了现在不是严打期。那么眼下这种情况就实属异常了,既不是外力的施压,那便是内部的变化。到现在,他已敢肯定绝对是神偷门内部出了什么大事,才致出现如此情况。
只是现在,既没个小偷出来露头作案。他却是要从何处入手去打探那神偷门的所在,从哪里去打听神偷门内部究竟出了什么大事。唉,苦恼呀!
正在皱眉沉思之际,旁边木婉清看了看日头忍不住叫道:“沈郎,你看都什么时候了,咱们不如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接着找。”
沈醉闻言抬头一看,只见太阳已略往西偏了点儿。时值盛夏,太阳十分毒辣,木婉清与阿碧二女虽也都已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但在这正午的酷日之下却也不好受。而武松则早已是汗水涔涔,额上的汗水在阳光照射之下反射着油光,不断用袖子擦试着额上的汗水。只是却仍紧抿着双唇,面容坚毅,目光凝定。
沈醉关爱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左右瞧了瞧,指着斜对面一家酒楼道:“我们去那里吧!”
三人点头答应,随他而往。
刚走到路中间,忽然间,左边小巷冲出一人来向着他们这边方向急奔而来。紧一眨眼功夫,那人身后又紧跟出七八人来,在后紧追着前面这人,口里叫嚷着“不要跑、站住”之类。
沈醉闻言转头瞧去,见得前面那人面貌,却是不由一喜,当即停下脚步来向那人叫道:“快过来!”这人却是他第一次到东京时,在街上遇到偷小皇帝赵煦化名的周庸玉佩的小偷儿。当时他本不想管,只是不想这小偷还想偷自己,他便顺手擒住讨还了赵煦的玉佩。事后这小偷说动了他们门主燕千寻,于他后来回返东京时来寻他找场子,这才造成了他与燕千寻的第一次相遇。
这小偷儿叫作小迁,只是到现在沈醉却还不知道这算是他们两人相识媒人的小偷儿叫什么名字,也未曾问过燕千寻。现在他正愁找不到燕千寻与神偷门的所在,却巧不巧遇到了这名神偷门的小偷儿,且与燕千寻相识,怎能不喜。虽然他后面还紧追着一帮人,但这帮人却自动被沈醉给过滤掉了,完全没被他放在眼里。
当前而逃的小迁听得沈醉叫他,转眼瞧过来,也立马认出了是沈醉。他当日曾见识过沈醉的本事,虽不知眼下沈醉与燕千寻的关系,却还是十分明智地选择了听沈醉的。不管沈醉是打什么主意,出于什么目的,总比被后面那帮人追上要强。本来准备从沈醉等人身边跑过的,听了沈醉的话便立马转向沈醉跑了过来,跑到近前,口里叫道:“沈爷,救我!”他却是曾从燕千寻口里打听过沈醉的名字。
沈醉一把拉过小迁,道:“不用怕。我且先问你件事,你们门主在哪里?”
小迁还未回答,后面追他的那七八人已追了上来,连沈醉等人在内,一块儿围上了,一人指着小迁喘着气恶狠狠地道:“时迁,老子看你这回还往哪儿跑?”说罢,这人才转眼打量沈醉等人,看见木婉清与阿碧二女的美貌,不由眼睛有些色咪咪的,嘿嘿一笑。
木婉清冷哼一声,扫了他一眼,左手捏着右手的拳头。
“你叫时迁?”沈醉听得那人之言,不由得面上一怔,显得有些古怪,重新打量了眼时迁问道。同时,看了眼旁边的武松。
“正是!”时迁答道。
“嗯!”沈醉点头笑了笑,拉过旁边武松介绍道:“这是我徒儿武松,你们认识一下。”
时迁不明白沈醉这会儿怎么又有空儿介绍自己徒弟了,但还是一边打量着武松一边拱手见礼,道:“武兄,小弟向你见礼了!”
“时兄,有礼了!”武松拱手还礼。
忽然间啪地一声脆响,三人转眼瞧去。却见刚才向时迁发话之人见了木婉清与阿碧二人美貌,见时迁已被自己这边围住不虞逃走,竟起色胆要调戏木婉清。却岂料手还未伸出,只嘿嘿笑了下,脸上便挨一把掌,被打得嘴角流血,眼冒金星,摔倒在地。嘴里一痛,那舌头搅了搅往外一吐,竟是被打掉了三颗牙齿。
“妈的!”这人怒喝一声,愤而爬起,还未动手,便又被木婉清一脚踹飞了出去。
沈醉拍了拍武松肩头,道:“这些人就交给你练手了,动作快点儿,可别被你师娘抢先打完了!”
“是!”武松应道。声音一落,人已跳了出去,当先一脚将他正面围着的一人踢飞了出去。紧接着横身一个侧踢,将旁边刚转过身来的那人踢飞而出,直撞在了后面紧奔过来的一人身上,两人一撞,全部翻滚在地。
武松的无影腿已练的相当有功底,当下腿出如风,“刷刷刷”几腿便将四人踢翻在地。剩余四个,则都被木婉清先行撂倒了,个个鼻青脸肿,嘴角溢血。武松踢翻了四人,却不一招制敌,留了几分力。待这四人起身之后,又上前使用龙抓手进行攻击练手。只听交手声中传来“咔咔咔”几声骨节响,不多时武松竟将四人双臂一一卸了。四人齐耷拉着双臂一甩甩满脸痛苦骇怕之色地去了,另四个则被木婉清打倒在地还未爬起身来,嘴里不时闷哼着。
沈醉招呼众人,一起进了酒楼。刚一坐定,便即又向时迁问了先前的问题。燕千寻现在怎样了?在哪儿?
时迁并未回答,反是起身挪开椅子,然后退后一步,“叭”地一屈双膝,向着沈醉跪下来磕头道:“沈爷,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燕子姐吧!”
沈醉伸手一拂,一股劲力将时迁带的不由自主站起,指着椅子道:“你且起来,坐下慢慢说。你们神偷门究竟出什么事了,千寻他到底怎样了?”
时迁道:“我是外围弟子,也不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上个月门里的两位长老突然联合起来,不让燕子姐再做咱们神偷门的门主。燕子姐不答应,他们便打了起来,后来燕子姐不敌被捉,只有鲍大哥带着几个人逃了出来。正召集了门里支持燕子姐的人,打算救燕子姐出来。只是救了几次都没救出来,反倒损伤惨重。两位长老那边也不断地派人追杀鲍大哥他们,他们情况也很不好,现在都不知躲在哪里呢?”
“果然是出事了!”神偷门里的两位长老,沈醉曾听燕千寻提过,知道是她师父的两位师弟。一直都不满她师父将门主之位传于她,只是碍于上代门主之命,又加燕千寻在门中人缘甚好,这才无奈安于现状。未曾想,他们现在却是突然发难,还将燕千寻捉了起来。时迁口里的鲍大哥,料来便是燕千寻的师兄没本钱鲍千灵。
第165章 重新主权
“你们神偷门在哪里?”这是沈醉眼下迫切想要知道的。
时迁却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外围弟子,还不够资格知道。”其实真正的神偷门人并不多,大多是外围弟子。凡其门人所在的地方,必会收罗当地所有的小偷儿发展为其外围弟子,门人大多会从这些外围弟子中挑选优秀者进入。但凡是外围弟子,却是皆不能得知神偷门真正的门户所在,这是神偷门历来的规矩。
时迁是燕千寻亲自发展的外围弟子,也是其中优秀者,本拟过些时日,便可成为正式弟子入门。但因门主之争,燕千寻被捉,他这门主亲自发展出来的外围弟子也受牵累,时常被两位长老那一边门人发展出来的外围弟子欺负。
“靠,这么神秘!”沈醉不由心中叫道,却也明白神偷门若非历来如此小心,怕是门户早已不知被发现多少回了。只是现下却苦恼了他,不得其门户在哪里,却是如何救燕千寻。只有向时迁又问道:“那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谁知道的?”
时迁道:“我认识的大多也都是神偷门的外围弟子,他们自然也是不知的,正式弟子虽也认识一些。只是现下不是被捉被杀,就是正跟鲍大哥在一块儿,不知躲在哪里。”
沈醉道:“并非一定要你们这边的,那两位长老那边的也是一样,只要是正式弟子即可,捉住他们逼问一番自会知道。”
时迁笑道:“正好认识几个。还是沈爷您聪明,我都想不到从他们身上入手。”其实也并非他想不到,只是对于正式弟子一惯的尊从意识,还有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便下意识地未曾往这方面想过。当即将他认识的几人姓名住址说将出来,用过午饭,沈醉便带着他就近杀奔向一人。
这人却也恰巧午饭时分在家用饭,被他们捉个正着。只是这人身为正式弟子,保密意识却是极强,费了番功夫才算逼问出来。又问了些燕千寻被捉后的情况,得知虽被囚禁但尚安然无恙,隧稍放了心。当下又让这人将神偷门驻地的情况就他所知画了份草图,点晕了这人便即带着木婉清等人离去。考虑到时迁尚还有可能被人追打,沈醉便将时迁带在身边,回客栈也为他开了间房,最近一段时间便与他们待在一起。
夜半时分,沈醉换上了夜行衣,安抚住了想要跟着同去的木婉清,自己一个人掀开窗子翻上房顶。辨别了方向,穿房越瓦而过,向着神偷门驻地所在前进。
神偷门的驻地所在却是座占地极广的宅院,明面上是一豪绅富户的住宅,实际上却是神偷门的秘密总部驻地。沈醉到得之后,在这所宅子附近找了一处制高点暗中观察了一番。发现这所宅子虽表面上平静,但暗里却实是掩藏了许多暗哨,即便现下这深更半夜,也是未有丝毫放松。
一般的江湖好手,可能一进去便会被发现。但对他来说,却是不在话下。草图他早已记入脑中,当下与实景一一对比,找到了关押燕千寻的阁楼所在。当下施展开无影千幻,身形化作一道黑色淡影,似已溶入夜色之中,如暗夜里的幽灵一般,无声地潜入了进去。
有草图指路,省去了费力寻找所浪费的时间。他按照拟定好的路线,不多时便到得了关押燕千寻的阁楼所在。他早从逼问神偷门所在的那人口中得知,燕千寻不但被他们封住了功力,还同时被下了十香软筋散的毒药,使她浑身酸软无力。因此并不怕她还有力气能逃跑,是以这里看押她的人并不多,不过是四名不会武功的婢女,负责照顾她的一应日食起居。毕竟燕千寻还是神偷门的门主,门中支持她的人也不少,虽失手被捉,他们却也不敢太过份了。除封了她功力以药物使她失去了行动力外,一切还是以礼相待的,只盼她能拱手献出门主的宝座来。
因看守的主力皆在外围,阁楼内负责看押的只有四名婢女,所以沈醉极轻松的便潜入了进来。找到了主卧室推窗而入,四下里略扫量了一眼,便往正中床的方向走去。
床上佳人横卧,睡姿撩人,正是燕千寻。看到了燕千寻无恙,沈醉这才算真正放下心来,欣喜一笑,坐到了床头刚要伸手去摸燕千寻的脸。燕千寻突然一个翻身坐起,双手紧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俏眼含怒,瞪着沈醉。她虽被封住了功力,但做偷儿的天生警觉性却还是在沈醉撩开床帐后让她察觉到了。当下不动声色,仍闭着双眼装作沉睡,却悄悄伸手在枕头下摸了匕首。
眯眼瞧见了沈醉要来摸自己,当即心中一紧,努力翻身坐起,双手持匕作防范状。只是这一坐起来瞧清了沈醉的脸,却是不由心中大喜,脸上掩不住的惊喜与激动,眼中有泪光闪闪,失声叫道:“是你!”心理一放松,双手一软,匕首掉落。身子也是跟着一软,往前便要扑倒,沈醉立马伸臂扶住,笑道:“是我!”说罢,将她抱过来靠坐在自己身旁。
“我不是在做梦吧?”燕千寻摸着沈醉的脸颊尚还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沈醉伸手捏了捏她鼻子,笑道:“不是!”随即又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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