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毒来专门破留魄……那便是你服用的弹指芳华和阎王锁。”
箫陌捏碎手中的晶石,忽而打断南疏苇:“你是说……他们给圣上服用了阎王锁?那这石头?”
“阎王锁须连续服用十年才能积聚毒性,而发病,则需这晶石的熏香,作为药引。”
箫陌一震,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阿南,芷岚无事,魏晓婵那里我也会照应,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南疏苇哪里顾得上别的,平和的眉目中,尽是急迫,再不是淡然如水的他:“你知道晓婵在哪里?”
“只要你帮我拖住圣上性命再多些时日,到时,魏晓婵自会到你面前。”箫陌知道此时已容不得他再考虑别的,南疏苇已有走之心,如今,除了魏晓婵的安危,谁还能留得住这个男子?
卑鄙无耻,他本就是这样负情绝义的男子,又岂会怕多一个人要他的性命?
没有办法了呀。他没有时间再去耽搁……他已经等不起了……
如箫陌意料般,南疏苇气急冷笑:“琴七公子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奸商!如此讨价还价,真不知是厚颜无耻还是说你忠心耿耿?!”
箫陌依旧漫不经心,笑而接口:“南神医的夸赞箫某却之不恭就受着了。还望神医莫要让箫某失望才好。”
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箫陌独自一人负手前行,转身才望见那块匾额“萝苑”
听说,当日芷岚住的便是这萝苑?南疏苇叹气,望向已经极尽模糊的身影低语:“如此多情……箫陌,为何都不问问你自己的病情……?如今是失聪,接着便是失明,接着便是失语……哎……”
同是听风雨楼,同是一个说书先生,换了个天气,物是人非。
轻夹起桌旁的桂花糕,请放入口,入口即化,浓香依旧,尹芷岚一笑:“到这里要不尝尝这桂花糕可是可惜了。想来两年前我来时,最是喜欢,后来总是没有机会再吃,总惦记着要再来的,
来,你尝尝!”说着边给一旁的着粉红缎子绸衣夹袄的女子夹去。
众人顿时欣羡的望过来,更兼旁坐是一对新婚夫妇,那女子一见这清秀少年对那姑娘如此体贴温
柔,不禁捅捅自家相公,努努嘴,一副不满。
不错,尹芷岚此刻正是女扮男装,身着白色裘衣,冠着发,眉目间略显英气,甚是俊朗,也难怪
众人误会了。
不用说,那一旁的女子,不是那江湖一大奇女子魏晓蝉还能有谁?魏晓蝉瞧着众人眼光更是精灵
古怪,哪里怕过这种阵仗,就着那筷子便咬下一口,细细品了才道:“嗯,果然不同别家的味
道,别有一番滋味呢。”
正是此时,两人演的开心,众人亦集中精神看着俩人蜜里调情,台上的说书先生倒是不耐了,顿
时一拍板子,爆出个大料:“你们可知,江湖中近日发生了何等大事?又即将发生哪些大事?”
这下子众人的精神头可都被那江湖事调过去了。
那说书先生依旧拿着折扇一副悠哉模样,甚是洋洋得意,斜睨了芷岚晓蝉这旁一眼才道:“说
来,第一件怕是大家都或多或少听说过,那便是这两大联姻,一是双城公子取了唐烟,二便是魏
晓蝉嫁了南疏苇。这第二件说起来与第一件还有些关联的?你们知不知道啊?”
魏晓蝉挑眉,歪头与旁边人道:“我猜是你的事,可要赌一赌?”
“我猜他这件事怕是说不准,赌一赌又何妨?”尹芷岚端然自若,径自捏着茶杯抿着小口喝,才
抬眸笑道。
正是赶上了,说书先生坳不过众人的起哄,也吐了口:“这第二件事嘛,便是咱们这位江湖奇女
子魏晓蝉魏大小姐,虽然女追男,将那南神医逼入了洞房,却似是不得郎君心,终究被弃
了……”
魏晓蝉无聊地转着手指,丝毫不理会众人唏嘘地声音。
但那一字一句却似针尖般往尹芷岚心里钻:“哼,我便说强得来的没一样是好。瞧瞧,这便是女
子轻贱自己的后果!”
“可不是,前有尹芷岚,后有魏晓蝉,还不是送上门遭人嫌弃!”
“要不说呢,听说那南神医心中早有心上人的,哪里容的她啊!肯定是她死缠烂打。要我说,尹
芷岚也是一样,那琴楼七公子听说也是要娶了呢,可惜啊,为人家倾尽全家,新娘不是她!”
“可不是,哈哈哈……”
手攥的僵紧……尹芷岚进抿着苍白的唇角,蓦的,手上一暖,抬眸正是魏晓蝉冲自己暖暖地笑。
芷岚扯着嘴角:“你……?”
她难道都不会伤心么?还是这种话听的太多,早已麻木?
魏晓蝉捧起茶杯,塞给她手里一个,她的手瞬时温暖,尹芷岚缓了缓,才瞧着她自己也捧着杯热
茶,暖气朦胧浮动,她的笑虚无,声音亦飘渺:“我早说过,昨日总总譬如昨日死……我与他,
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了……
“烦劳大家费心,在下与妻晓蝉感情笃定,她没有强迫我,是我甘愿娶她为妻。我爱她亦如她爱
我。如今误会使她离我而去,在下必当带她回家的。还望各位莫要诋毁她了。”
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自门口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真是一粗布蓝衣男子背负着一个药箱遗世独立。
魏晓蝉未出口的话,随着他的突兀出现,茶杯自手中滑落。
尹芷岚别过头,意味分明地朝呆愣的魏晓蝉笑:“怎么着?感动了?”
强大地被拽着走,尹芷岚不懂:“你逃什么啊?阿南不是表白了么?你还要怎样啊?”
魏晓蝉没来得及解释,却见芷岚已然傻在了路中央,莫名的悲戚。
“怎么了?”
见芷岚不语,只望着对面的铺子,泪欲滴……
魏晓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香车宝马停在铺子旁,十里大街尽是婢子侍卫护佑。而铺子中,
峨眉淡扫,挽起碎发,锦帛着身,低调的奢华却独独显出女子的格调高雅,勾起笑,倾城之姿拿
起手中的布料,与旁边细细妥切照料的男子商讨些什么。
那男子背对着两人,看不清什么模样,一身白衣,独有一股子高华之气,却是一头灰白之发?
魏晓蝉仿佛意识到什么?不回头指着那男子道:“那……那不是箫陌?”
无人回应,她下意识去寻,才发现尹芷岚早已失魂落魄的走远……
漫无目的,尹芷岚咧着嘴角笑……
锦绣阁?他是来陪萧珂看嫁衣的?
他叫过她那么多声娘子,要了她最贞洁的处子之身,然后丢下她与别的女子嬉笑耳语,挑凤冠霞
帔?
泪如雨下,明明说好不哭的。明明说好,就来要一个死心的,就要自己走的干净彻底的,将这孽
缘断的清清楚楚。
尹芷岚问自己,是什么苦衷?
能有什么苦衷?
她已经与萧中石说了,他只要愿意将藏宝图交与箫陌,她便原谅他,认他做爹。如今是怎样?即
使他目的达成,她依旧不是陪他到最后的那一个?
他的苦衷是不是……他不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牙好了很多,估计是止疼片管用了,所以小四来把文文补全啦~~
(*^__^*)。。。嘻嘻
大家在哪里哦~~
冒水让我看看啦,好想你们哦
说话,我不会牙自动脱落把?我怎么觉得他们都快掉了。呜呜好悲惨!!!
再加上大姨妈也来凑热闹,真是祸不单行啊。。
我如此之悲惨,只好让你们多等了,好不好意思的。
我加油努力,不负众望~~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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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天涯路只影无依 。。。
能有什么苦衷?
她已经与萧中石说了,他只要愿意将藏宝图交与箫陌,她便原谅他,认他做爹。如今是怎样?即使他目的达成,她依旧不是陪他到最后的那一个?
他的苦衷是不是……他不爱她?
仿佛怕在没有机会飞舞,漫天的大雪延至三日才骤然而停。
三日,尹芷岚将自己关在客栈里面,混混沌沌,魏晓婵急了,便一脚踹开门,将碗中的粥一勺勺塞进芷岚嘴里。
而尹芷岚始终面无表情,让她吃便吃,让她睡便睡。
第二日,魏晓婵无法,才去找了南疏苇来,却不想南疏苇还未把脉与她,只一句:“皇帝赐婚,你说,箫陌这婚可否劫得?”
“皇帝……赐婚?”
沙哑地声音传来,魏晓婵与南疏苇俱看向她,只见瘦的发尖的面颊依旧,却是明亮如初的一对儿水眸,熠熠生辉。
魏晓婵刚要上前,却是被南疏苇搂住了肩膀,南疏苇释然一笑:“总算醒了,晓婵,去将汤药端过来吧。”
魏晓婵满眼疑惑,却还是被南疏苇强推了过去。他本是极不愿提起箫陌之事,如今木已成舟,便更是要避开,却不想芷岚到底还是听到了。
“萧中石……你是不是知道了?”南疏苇左右斟酌,还是轻言出口。
房间只余他们两人,芷岚斜倚着床塌,气息虚弱,南疏苇地话声音不大,却在房间处处充斥着莫名的空洞。
尹芷岚循着这冷气找了半天,半天也寻不到根源,直到身上透心凉,才发觉,那空洞洞的冷风,炫﹕书﹕网是从她缺了口的胸口泛起的冷意。
自嘲地笑笑,她的声音冷清如水:“你都知道了,箫陌想必没有不晓得的可能了吧……阿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究竟要怎么样?”
南疏苇心中一震,这世间,他真真正正上过心的不过魏晓婵一个女人,她以不可阻挡之势闯入他
的心,掠夺,然后鲸吞殆尽,以至于他还来不及思考,这种感情是什么,便已经为她深深心动。
直到她离开他,独自天涯,他再不必为一个人的琐碎之事而忧心。却发现,自己却因为更多她的
事而夜不能寐,甚至想到她就连呼吸都痛。
他是个医者,是天下尊称的神医,是药王谷的医圣,但是却治不好自己的病。
就如同如今,他对尹芷岚的伤心,无能为力,只能袖手旁观。
“既然不明不白,为何不去问个清楚?”衣袂飘然,芷岚抬眼便只看见南疏苇提步离去的衣角。
以前的南疏苇何曾会回答尹芷岚这种关于情爱的事情?药王谷俱是无情无爱之人啊。
尹芷岚低头微笑:阿南,你到底还是动心了。
大雪初霁,起早贪晨露,对镜贴花黄,蛾眉淡扫,朱唇轻点。
魏晓婵呆呆地端着一盘子早餐站在芷岚门口愣住,身后的南疏苇打着哈欠将尤自呆愣的妻子搂过
来,于芷岚淡淡叮嘱:“到底是人家的婚礼,记得别闹的太过。”
嘴角轻微牵起,绝代容颜倾国倾城,尹芷岚只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再不迟疑,提步离去。
太师独女成亲,琴楼楼主娶妻,藏琴楼为聘,当今圣上做媒、九公主为证,摆宴镜湖畔,双城公
子夫妇、无声山庄庄主、凌云阁阁主皆受邀前来。
若说前两次盛大的婚礼只是波及武林通道众人的火热、这次箫陌与萧珂的大婚可说是震惊朝野、
响彻武林了!
可谓举世无双。
鹊桥。
平日里是极其冷清的。只有在乞巧节这样的日子才会聚集些人气,今日却是热闹非凡。
人头攒动,尽是赞叹着有情人终成眷侣与男才女貌。
一裘红衣,单薄似纱,寒风凌冽中,似马上就不及风力被吹落河中。面如瓷质,盈盈双目似水,
较弱地让人怜惜,却不敢靠近一步。
她的美丽,太过扎眼,震慑过所有人可以承受的范围。便生出一股绝望的气息,让人惧怕……怕
一不小心,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尹芷岚就那样旁若无人的独立在桥头,充耳不闻别人的窃窃之语。
她最不爱着鲜艳的颜色,因为小时候有一次着红衣,被人欺侮过。那次以后,爹爹便不许她着红
衣了,说太过招摇,她这样的美丽,已然够了,再多,怕是红颜薄命,反而累了自己。'霸气书库:www。87book。com'
尹雄死后,她一直未曾忘记父亲与她说的每一个叮嘱,如今却违背的穿上最鲜艳的衣服,如此招摇地立在大街中央。
她只是想让他知道。她有多么,多么美丽。这样够不够他跟她走?
够不够他放下名利,陪她天涯相随?
锣鼓震天,十里长街触目皆是喜庆到骨子里的红,却不及她眉间一点朱砂。
依旧是踏雪,依旧是旧人,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身份,终究误了情缘。
箫陌远远便看见了那个在时光的尽头执拗的女子,仿佛风一刮便会飘落,她的长发没有挽起,那
是他不愿被别人看见的,她掩藏起的倾城之色。
心中低叹,箫陌难得皱起眉角,单手举起,响彻的锣鼓骤然而停,迎亲的队伍就这样停驻在桥
尾。轿夫们不明所以的左看看右看看。围观的百姓更是不住窃窃私语。
天下仿佛独存他们二人,咫尺之间,却远如隔世。
这样的情景,尹芷岚想过一万遍,只不过,那一万遍都是他着红衣策马而来为的是受困于花非花
手中的她。
彼时豆蔻年华,尽是挥霍不尽的柔情蜜意,而此时呢,只剩她的苦苦坚持与他的无奈挣扎。
这算不算也是感情的尽头?从起点回到原点?
他依旧策马扬鞭向她奔来,越过所有人,隔着他们间的人或事,只为了她,不顾一切。
白衣胜雪,铅华不染,他有着她所有的爱恋和期待,尹芷岚仰望,却在下一瞬被他侧身伸手抱入
怀中,速度不减,踏雪仿佛通了灵性,更加卖力的奔跑。
瞬间被他的温度染热,她的心仿佛激动的要跳出来,来不及反应,却听的他无奈的低叹:“你与
责任,既然我不能抉择,不如由你来选吧!我们闯一回……”
她更深的回身搂住他。穿梭在街道中,直奔城门而去。
尹芷岚不知道这算不算抢亲成功,也不知道这样子做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只知道,此刻,她
没有后悔。
还差一步,没有任何追兵,有一瞬间,尹芷岚真的就要认为,他们可以冲破这牢笼,过自己想要
的生活了。
可是终究,假的还是假的。
拦住他们的不是别人,却是迈着缓步挡在踏雪前的司马晨风。
“让开!”堪堪勒住马蹄,箫陌冷声呵斥!
晨风挑眉,冷笑嘲讽,故意慢慢说让他看的清楚他的唇语:“圣上病危,萧中石直逼中宫,太子集结重兵却按兵不动。箫陌,你若是此刻要走,我便让开!”
箫陌不语,尹芷岚却明显感到他身体的瞬间僵硬……
他是青龙,他是内城四大侍卫之首,他是护国将军燕无双的儿子,他拼成这样,从来只有一个目
的,便是保卫这大好的河山……
如今,他做尽了一切,她却要将他的名声毁到底么?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尹芷岚顿悟了,她要的感情,究竟是如此束缚着,还是放他走?
仰头,她清清楚楚看见他眼中的挣扎,这便够了,不是么?
“去吧……”她望着他低言。
她的头被他按在胸口,死死地扣着,他的声音沙哑:“对不起……”
听的如此清晰,字字入耳,却滴滴泛着寒意渗入心口,点点皆是伤。
她推开他禁锢地手臂,潇洒下马,抱着双臂仰视马上眼眸不舍的他,笑:“箫陌,七公子,这样
的把戏真的有意思么?故意带我走,让我自己抉择,这便是你给我的抉择?逼我放你自由,逼我
给你,你早就设计好的结局?!何必如此呢,既然无缘,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永不相见便
是……”
没有把守的城门,没有追兵围追堵截的九死一生,没有任何挣扎便带她离去的他,笑看着他们离
去的萧珂,她匆匆一瞥,早已知道这个只单单瞒着她的骗局,却甘愿再一次陪他演到底。
他这般逼她,无非是如此了,那就那样好了,让他放心、安心好了。
她误会着他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