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英雄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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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英雄榜-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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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仙娘轻拂琴弦,柔柔的道:“你是鄂西鹰爪门的齐思远?”那人道:“咦,想不到大美人也识得我这乡下汉,难得难得。”花仙娘仍是柔柔的道:“红脸膛的大哥是朱砂掌掌门洪金豹,这位提刀的是地堂刀掌门陈贯西,还有梅花剑林之甫,蓬莱派海百川,西凉拳沙万里……” 她正眼也不瞧众人,一口气数列十几人的来路及姓名,竟是丝毫不错。那些人张大了口,自是惊奇不已。听她续道:“诸位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贵客盈门,幸何如之。还有一位,小妹可不识了,不知如何称呼?”
那文士打扮的汉子道:“敝人姓王,双名‘大人’。新近才创了一个门派丁当剑,自任掌门,尚未开门纳徒,难怪仙娘不识。”
花仙娘娇笑道:“王大人?这名字有趣得紧。嗯,今夜小妹心情很好,允许你们中的一人亲睹小妹容貌。倘若他的武功不错,所谓美女爱英雄,小妹让他一亲芳泽又有何妨?”
她话一出口,洪金豹抢先道:“就是洪某我了……”说着便欲奔过去,却被林之甫牵胳臂拉住。林之甫道:“慢着。凭什么是你?你武功最高么?”洪金豹道:“老子是武状元。武功称不上天下第一,却也比你们强些。”
这句话一出口,立即触犯众怒。齐思远道:“武状元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家里几个钱没处使……”陈贯西道:“你洪金豹就算有些真材实学,未必强得过陈某一手地堂刀法。” 海百川道:“洪兄妻妾成群,也来凑这个热闹,就不怕嫂夫人揪耳朵?小弟还未成家,连大姑娘的手也没摸过,何不成全小弟一回?”
也不知谁推了洪金豹一把,洪金豹还道他们真要动手,怒道:“谁有不服,便是自讨苦吃。”蓦地一拳打出,立将一人打翻。那人被他突袭得手,自是不服,跳将起来,挥刀一阵乱砍。这些人本来各有心病,此时为了一睹“武林第一美人”的容貌,也顾不得什么交情道义,瞧谁不顺眼,立下杀手。
刀光剑影中洪金豹被陈贯西一脚踢出窗外,正欲张口大骂,忽见到两双眼睛直楞楞的瞧着他,吓得呆了一会儿,便要高呼。蓦地哑穴被点,这一声停在了嗓了眼。
出手的正是少冲。少冲打手势叫美黛子离开。美黛子却取出一条布带,含在嘴里打湿,再用湿处带蒙住鼻孔,在脑后打个结。又递给少冲一条,示意也这般蒙住。少冲不知她搞什么鬼,还是照办。
这时屋中只剩下两人打斗,叫王大人的那文士在一旁冷冷的瞧着,地上横七竖八摆满尸体。打斗中梅花剑客林之甫突然止剑跳出圈外,道:“不打了,不打了。”与他相斗的陈贯西道:“你认输了?”林之甫道:“我看一时难分高下。不如咱二人各看美人半眼,合起来算是一眼。” 陈贯西道:“怎么个半眼?” 林之甫道:“你我各闭一只眼,不是半眼么?” 陈贯西笑道:“却也不错。不知仙娘之意如何?”
便听花仙娘道:“有何不可?不过你二人须到屏风后来,小妹可不想被第三人占了便宜。”二人瞧一眼王大人,知“第三人”指他,又见仙娘款移莲步,转到屏风之后,二人喜上眉梢,抢步跟了进去。不久就听其中一个道“好美”,一个道“好香”,便即了无声息。王大人脸色微变,正欲拔剑,忽觉天旋地转,趔趄了几步,终于栽倒。
少冲正自奇怪,已见花仙娘自屏风后走出,怀抱一个花盆,呵呵一笑,道:“几个粗人莽夫,市井小人,也配瞧本仙娘的容貌?”少冲凝神瞧去,见盆中石佛上盛开的是一株异色莲花,此时花瓣合拢,鼻中忽闻到一股极浓烈的腥臭味,立觉头晕目眩,起初还道是死人的血腥味,一转念觉得不对,心想:“血腥味不致令人眩晕,难道是这花的臭味?”这时才明白蒙湿布的用意。转眼瞧见美黛子已然承受不住,当即伸指按住她风池穴,潜运真气帮她抵制。
屋中传来田尔耕的声音道:“他们都怎么了?仙娘,……好大的腥味,我头晕得厉害……” 花仙娘道:“这是优婆罗花散发的香味。任你武功多高,百步之内无不闻香而倒,只不过功力高的晚些昏倒,早些醒来而已。”田尔耕颤声道:“是不是我也中了毒?” 花仙娘道:“不妨,我另外酿制了一种百花酿,可解此毒。你赶快服下。”说着话从碧纱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自己先饮了一口,递给田尔耕。
田尔耕见她服过,再无怀疑,急饮了一大口,道:“我教圣典中记载,金钵罗花是西域异种,三千年才开一次花,毒性极烈,我教历代栽植,均未成活,仙娘真乃莳花能手,居然给你种活了。”忽想起什么,说道:“这花一直放在屏风后的,刚才还微吐异香,这时何以臭不可闻?这些人来时为何不昏倒?”
花仙娘道:“此花有个习性,一遇血腥之气便会合拢花瓣,散出剧毒花粉,其臭如腥。也正因为如此,才不致人心生防备,下毒于无形。这几个姓林的,姓陈的,若不是自己弄得血雨腥风,又怎么会中毒,中了毒还不知怎么回事?吸入毒粉不过昏倒而已,较之服食花粉真是小巫见大巫。”田尔耕道:“服食花粉又如何?”花仙娘道:“毒入血液,他自身也成了大大的毒物。所呼之气,所用之物,也可致人染毒。徐鸿儒利用中过毒的小安子毒昏陆鸿渐而生擒之,你也是知道的。起初虽与常人无异,不过神倦体乏而已,七日之后必将血凝而死。”
田尔耕脸色起来越难看,待听到最后一句,脸色煞白,指着花仙娘道:“你给我服了此花花粉是不是?”花仙娘嫣然一笑道:“不错!那百花酿中确有优婆罗花花粉。可笑啊可笑,适才小妹剥枇杷喂你,楷杷无毒,你疑心不吃。百花酿剧毒无比,你反抢着服用……且住!你若运功,只会自促寿限,死得更早。”
田尔耕举起的掌颓然垂下,黯然道:“你也喝了的。”花仙娘道:“你道我喝过,这酒就不会有毒是不是?怎知我事先没服解药?何况我蒙的白绫上还浸了一层药渍。”
田尔耕道:“有解药?”花仙娘道:“优婆罗花乃世间罕见的异种奇葩,一千年前就已绝种。多少人试图栽植,皆不慎中毒,死了还不知原由。这么凶险的花,小妹不先配制解药,如何敢栽种?不过小妹莳花之术一流,于制毒解毒一道就一窃不通了。方子是小妹从蛊王那里巨价买来的。此花长叶之时,叶上生出一种毒虫,专以嫩叶为食,其毒恰好与花毒相抗。待虫成蛹,晒干研为粉末。配之牛黄、白芷加以调和,解药便制成了。其中分寸剂量不能丝毫有错,否则非但不能解毒,还会加重花毒毒性。前功尽弃,后患无穷。”
她一番话娓娓道来,似乎在说一件很有趣的事。又从碧纱橱中取出一个瓷瓶,在每个死尸上倒上一小撮黄色粉末。尸体沾粉即化,一阵青烟腾起,伴着一股恶臭,死尸化成了一滩脓水。
田尔耕骇然道:“这又是什么?”花仙娘道:“这是化尸粉。几个臭男人,若不化个一干二净,没的脏了我的百花苑。可笑这些人在世上走了一遭,死前不知怎么回事,死后连个尸首也找不到,岂不悲哀?其他人想一睹本仙娘绝世之容,死得可算冤枉,这姓王的也想跟本仙娘争,死了也活该。”
田尔耕道:“仙娘,我田尔耕对你一往情深,什么事都没瞒过你,你为何不信我?”花仙娘笑道:“一往情深?十几年前你说这话小妹还相信。如今你聪明了,懂得玩花样了。”说话时手拿瓷瓶在田尔耕头顶虚晃。
田尔耕叹口气道:“我万分小心,还是中了你道。心计玩不过你,求你念在往日的情份上,饶我一命。”低头垂目,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花仙娘不为所动,道:“除非你交出《莲花宝典》。”田尔耕道:“我委实没有,不信你搜我身。”花仙娘冷笑道:“其实小妹在与你假意温存时已搜过了,书不在你身上,必是被你藏在了别处。”
田尔耕道:“罢了,你我做个交易,你给我玉箫和解药,我给你书。”花仙娘呵呵一笑道:“书果然被你得去。小妹两物换你一物,未免太吃亏。只换解药,不换玉箫。”见田尔耕脸露为难之色,又道:“你只有七天可活,可要想好啊。”突然出指,点了田尔耕穴道,沉吟道:“山下都是官军,把你安置在何处呢?……有了,无尽藏院住的都是老弱病残的教外人士,别人不会起疑。”她先将花盆放回屏风后,挟起田尔耕,从后门出百花苑。
美黛子面露喜色,道:“咱们进屋去。”先自窗子翻了进去。少冲对花仙娘颇有惧意,急道:“你疯了么?花仙娘快回来了。”美黛子道:“无尽藏院来回尚有半烛香工夫。”少冲心想:“听花仙娘和田尔耕二人对话,似乎花仙娘有一枝箫。会不会是玄女赤玉箫?黛妹想找到赤玉箫么?”当下也钻身进了屋子。
屋内腥气兀自未散,只是淡了许多。美黛子立即翻箱倒箧,床下柜头,整个屋子搜查了一遍,又看地板、墙壁有无暗隔。忙乱了好一会儿,一无所获,美黛子道:“真是可惜。”忙又将翻乱的物事放归原位,做成无人来过的样子,拉着少冲的手道:“找不到箫,咱们把这盆花带走,也不算白来。”少冲不明白她要这花作甚,无暇多问,跟着她转到屏风之后。
美黛子端起花盆,心中甚喜,正欲走时,少冲拉住她,低声道:“有人来了。”两人屏息不动。少冲听来人脚步声沉稳且急,不似花仙娘,突然察觉那人正朝屏风而来,瞬间脑子转了好几个念头。便在来人近身之时,立即出指点他穴道。指及半途,已被来人先点了穴。他暗惊道:“我以静待动,以暗制明,还是被抢了先。这人武功好生厉害。”一看来人非别,正是玉支、陆鸿渐的师父憨山和尚。
憨山点了两人穴道,谛听外面动静,一双贼眼骨碌碌乱转。少冲暗自奇怪:“憨山成了正邪两派的公敌,怎么还敢回来?”随即明白:“他这是以退为进。别人都道他会逃得越远越好,怎想到他还在闻香宫?”
隔了一会儿,忽听脚步声细碎,已知是花仙娘回来了。花仙娘刚踏步进屋,已然察觉有异,轻手轻脚朝屏风移去。猛然间屏风上穿出一个巴掌,掌未到,掌劲已将她荡了开去。跟着昏穴一麻,便即不省人事。
憨山突袭得手,忙把花仙娘抱到床上,放下帐钩。便在此时,一个苍老干瘪的嗓音自屋外响起:“憨山,你跟老衲回去消除误会。误会不除,多有杀伤,罪孽可就更大了。”说话的正是空乘上人。
憨山惊惧不安,立又镇定道:“空乘,你是得道高僧,这个女子闺房,你进来不得。”那知空乘置若罔闻,迈步进屋。忽然一条柔软的物事飘落在他干皱的头上。他取下一看,乃是女子贴身穿的红肚兜,笑着摇摇头,轻轻放在琴案上。
憨山见状哈哈大笑,指着空乘鼻子道:“老和尚未能绝除色欲,算什么得道高僧?哈哈……”空乘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四大皆空,老衲都已放下了,大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憨山道:“东西你已放下了,可是你的心未必放得下。”空乘道:“大师言之有理。就好比你把两部经书占为己有,未必能参证菩提妙谛。”憨山一惊,心道:“我从萧遥手中夺来《法华经》、《楞伽经》的事也被他知晓了。”却佯作不知,道:“什么经书?你说什么,我不明白。”空乘道:“你能明白,老衲也不用多费唇舌了。‘生执著,以法华解之;众生多欲,以楞伽净之。’大师真能专心佛法,拿去也没什么。倘若为了争名逐利,有违佛经本意。”
憨山冷笑一声,道:“空乘,你不要赖我。其实你已是沙门中的圣人,放着西天极乐不享,何必再来多管俗务闲事?”空乘道:“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佛门广大,普度众生。老衲岂能独善其身,置万千人愚蒙而不顾?为度众生脱离三世之苦,不辞辛苦出山林,正是我大乘佛教的宗旨。” 憨山恶声道:“好吧,我便让你下地狱!”手起一掌,排山倒海的掌力向空乘激冲而至。
也只是一刹那间的事,空乘竟然气度从容的唱了一首寒山诗:
“众星罗列夜深明,点点孤灯自未沉,圆满光滑不磨莹,挂在青天是我心。”
空乘脸上始终含着微笑。歌声甫停,似乎他的全身都升起袅袅青烟,幻出千万朵白莲花,金光灿然。也许这就是佛法感人的力量,智慧迷人的魅力。
憨山这一掌停在半途,再也打不下去,扑通一声,双腿跪地,面有愧色的道:“我知错了,求圣僧收我为徒。”跟着门外抢进来两人,跪称:“求圣僧收我为徒。”正是四大金刚中的瘦尊者和矮金刚。那金缕衣乃佛祖姨母大爱首比丘尼所织,佛祖赠与伽叶尊者,嘱其在鸡足山入定,待弥勒佛降生后相授。四大金刚是波斯胡僧,无意中从一个汉人口中得知佛教至宝金缕衣流落中土,得到《法华经》《楞伽经》两部经书便可得到金缕衣,便不远千里来到中土,但经书搜罗了不少,哪有金缕衣的一点端倪?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在徐鸿儒麾下做事。二人不知祝玲儿得了金缕衣,追寻至此,原是为了抢夺二经,在门外偷听良久,反而有所了悟,眼见空乘身现智慧的光芒,心悦诚服的求为徒弟。
空乘点点头道:“很好。”瘦尊者道:“请师父慈悲,教导我们解脱的法门。”空乘道:“谁绑了你,你求我解脱?”瘦尊者道:“没人绑我呀!”空乘道:“既然没人绑你,你还求什么解脱法门?”二人一听,忽然开悟,无不喜形于色,只觉无限的甜蜜。其实真正的佛宝就在人的心中,不必外求,又何须外求?
憨山本就深具慧根,只因当年一念不愤,妄动无明,后来灵明蒙蔽,愈陷愈深,现经空乘点化,顿悟前非。晚年致力于禅净合一,掩关念佛,昼夜课六万声,终成净土宗一代高僧。曾有《醒世歌》传世,略云: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耐柔和是妙方。……春时才逢杨柳绿,秋来又见菊花黄。荣华总是三更梦,死后空余手一双。悲欢离合朝朝闹,富贵穷通日日忙。劝君切莫要争强,百年混世戏文场。顷刻一声锣鼓歇,不知何处是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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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冲和美黛子身子虽不能动,但于空乘等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少冲听空乘句句都是至理名言,虽不甚懂,但对这位高僧大生祟拜之情。不久忽有丝丝柔和的劲力透来,冲开二人点中的诸穴。二人身子渐能动弹,心知穴道是憨山所解,待到屏风外,早不见了空乘、憨山等人,少冲深感怅然。
美黛子见少冲发呆,道:“呆子,趁着毒女人未醒,还不快走?啊,是了,你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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