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着湖边而走,这时已经走了半圈,宇龙一星抬头放眼远方,不料,他意外的看见湖边东首的一个小亭子之中站着两个极为熟悉的人。只是当时二人皆背对着他,所以他一时记不起究竟是谁,正待睁大眼细瞧,不料其中一个女子忽然转过了身。
那名女子容貌绝艳,脸颊迷人,只是她脸上挂着一抹莫名的忧郁,所以显得有几分憔悴。虽然那个美艳女子距宇龙一星还有一段距离,但宇龙一星一眼就认出那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叶飞芸。而亭子中的另一个男子则是飞俞。
宇龙一星见得飞芸与飞俞在一起,一颗原本活跃的心,登时一沉,不仅是因为他最喜欢的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且还有自卑感,他不想让他心爱的人看到他那副狼狈样,所以尽管他很想念飞芸,但仍然侧过了头,让韩霜立马扶他回房。
韩霜早看见了飞芸,也明白宇龙一星要走的原因,但她更知道叶飞芸找宇龙一星找的快疯了,不想再让飞芸为找不到宇龙一星而犯愁,一时不知是该让宇龙一星成功身退,还是让飞芸发现宇龙一星。
然而就在韩霜犹豫之际,叶飞芸忽然发现了宇龙一星,叫了一声:“宇龙一星!”
宇龙一星听的飞芸叫他,回头一望,但见对方已经从凉亭之中跑了出去,料想飞芸会追赶上去,便催韩霜快扶他走。话音中伴着几分怒气。
韩霜不忍让宇龙一星动怒,同时又想到反正宇龙一星全身筋骨已受重创,走不多快,她就算扶他走,飞芸不一刻就会追上,便依了宇龙一星。果然不出韩霜所料,她扶着宇龙一星没走几步,飞芸就追了上去,赶在了她们面前。
宇龙一星近日虽然吃了不少补品,但因他内力尽散,又重伤未愈,所以面容仍然消瘦了许多。飞芸见的宇龙一星面黄肌瘦,甚是心疼,颤声道:“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言语之间,眼珠转动,竟转出了泪花。
宇龙一星见叶飞芸脸上也写着憔悴,想到那是因他所致,心上不由一荡,但他不想让飞芸知道他武功被废一事,便转目看着韩霜,道:“霜,扶我进屋去。”
韩霜不知该怎么做,望着叶飞芸道了声“芸姐。”迟迟不肯走。
宇龙一星本想快快的走,在叶飞芸眼前消失,但见韩霜迟疑不带他走,便气道:“你不助我,我自己走便是。”说罢,挣开韩霜的肩膀,欲独自而行。但因他走的太急,刚一迈步委身便要跌倒。
韩霜见状,忙上前去将宇龙一星扶住,随后搀着宇龙一星进屋而去。
但叶飞芸一向执着,她知道宇龙一星必是受了打击才故意躲避她,于是快走两步,欲追上前去,好好的跟宇龙一星沟通一下。不料,飞芸刚走一步,忽听身后一人道:“他不会见你!”却是飞俞赶到了飞芸身后。
飞芸转过身看着飞俞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见我。”飞俞道:“因为我知道他武功尽失但他不想让你知道。”飞俞顿了顿又道:“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不是吗?”叶飞芸一听宇龙一星的一身武功被废去,心下登时一片清凉,冷冷的看着飞俞道:“是你废了他的武功,对不对?”
飞俞知道他如果说了实话,叶飞芸会恨他,哪肯承认,道:“不是我,现在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天晚上他穿着夜行衣去行刺我,要不是我师父及时赶到现场,我早就被他给杀死了。你也知道我这个盟主只不过是个傀儡,一切都得听从于我师父,当时我师父将他制住之后,硬要一掌将他给震死,但我知道他若死了,你会伤心一辈子,所以我跪在地上向我师父求情,让他老人家别杀宇龙一星,虽然师父对我很严厉,但我从来没有向他要求过什么,第一次下跪求他,所以他便答应了我,只是我师父怕宇龙一星还会行刺我,便废了他的武功。”
事实上,谁都知道,宇龙一星行刺飞俞那天晚上,失败之后,是飞俞要杀死宇龙一星,而飞俞的师父不让杀,但飞俞此刻却反说是他师父要杀宇龙一星,而他跪地求饶,宇龙一星才得以活命。他之所以撒谎,无疑是为了讨好叶飞芸。
叶飞芸道:“既然你是为了我才没有让宇龙一星死,那么为什么前几日我来此向你问他的下落时,你明明知道,却说不知道呢。如果你真不想让我为他而崩溃的话,你应该把他交给我才对,可是你偏偏把他给藏起来了。”
飞俞道:“我没有藏他,前几日你来询问他的下落的时候,我之所以说不知道,是因为他还在我师父手里,就算告诉你,你也不能把他找回来,所以就瞒了你两天。我知道你肯来见我都是为了他,我也不忍心你为了他而日渐消瘦下去,这我不是把他从我师父那里要回来了吗?刚才你也看到了,他有韩霜陪伴,他们在散步。我之所以没有及时告诉你,他已经被接到盟宫的事情,是因为我怕你知道他在我这里之后,把他带走,就再也不见我了。你不可以一日不见他,而我也不可以一日不见你,飞芸,你知道吗?我自私,我承认,但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飞俞的一番话,让叶飞芸无法再生气,她还能再说什么呢?她无话可说,她没有理由批判或者责怪飞俞因为爱她才有的自私。当然叶飞芸也知道宇龙一星一时半会不会见她,于是决定离开,然后等,等有适当的时机她带他走。至少她已经知道宇龙一星还活着。不过她临走之时对飞俞说,既然对方又那份心,就请帮忙让宇龙一星尽快好起来。说罢,离了盟宫。
叶飞芸走后,飞俞自言自语道:“对不起,飞芸,因为我太在乎你,所以,我不能让宇龙一星好起来,让他跟我争你。”飞俞说罢,打算回屋去折磨宇龙一星。
不料,就在这时,忽然有一条黑影自飞俞头顶一掠而过,奔到盟宫后院那片竹林去了。飞俞听的衣袂声响,抬头一望,脸色一变,暗自道声:“师父!”足尖一点,飞身而起,顺着黑衣人隐去的方向追去。
黑衣人怕飞俞没跟去,故刻意在等飞俞,于飞奔之中,回头往身后瞧了瞧,但见飞俞紧随他身后,于是在往前飞奔七八丈之后,停足落地,在一棵竹树旁侧站定。并且仍然以脊背对飞俞。
飞俞在飞奔中见黑衣人停了下来,于是在距黑衣人约一丈开外的地方落下,他每次见黑衣人总是保持那个距离,而且落地之后,立马单膝跪地,双目看地上的草。
黑衣人凭音断定飞俞落定之后,开始发话了,道:“宇龙一星虽然被你废掉了武功,但你不可低估他的意志力,千万不能再让他振作起来,更不能让他恢复武功,但也不要把他给折磨死,你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飞俞道:“徒儿明白。”黑衣人又道:“为师这次召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让你去做。”飞俞道:“师父尽管吩咐。”黑衣人道:“我要把神剑交给你,你先试着操纵它,如果十日之后,你仍然不能将之操纵自如,就召集武林各大门派,举行一次武林大会。开一次真正的剑展会,也给武林各派掌门一个驾驭神剑的机会。”黑衣人说着,右臂一伸一缩,将神剑从林中吸出,操在手中,接着往后一抛。
飞俞抬起头,伸手将剑接住,道:“师父为什么这么做,难道,连师父也不能将神剑操纵自如吗?”黑衣人道:“没错,这神剑的确无比神奇。”飞俞道:“可是,武林中人皆对神剑心驰神往,都想将剑占为己有,倘若十日后我不能驾驭之,举行武林大会的话,大会上岂不引起夺剑大战?那样一来,对我们十分不利呀。”
黑衣人道:“那个问题我早考虑过了,但我有更远的想法。我之所以决定开武林大会,是想引出藏身休养已有十八年之久的武林高手们。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或许,他们现在的内功修为已经不能用高深莫测来形容。他们多一天不露面,我们的天下就多一分危险。我们虽然有刀枪不入的‘铜骨五尸’,但我想,如果万一匿身十八年之久的武林高手们重出江湖,那么‘铜骨五尸’就会变得不堪一击。饮血狂人与剑王他们修炼内力各有捷径的法门,在他们四十多岁的时候,就拥有八十岁的人才拥有的内力,而如今,他们隐居了十八年,年龄已近‘花甲’,想必至少拥有一百年的内力,孩子,想一想,一百年的内力的杀伤力有多大,又是什么概念?以我们现在的能耐,连死在他们手中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与他们相抗衡。”
飞俞暗自一惊,道:“那师父的意思是,那些人也都觊觎神剑,所以想以举行武林大会的方式,引诱他们现身。他们一出现必定为神剑而相互残杀,而我们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出手,则可不费吹灰之力一举将他们铲除掉,进一步巩固我们的天下,是不是?”
黑衣人沉着深音,道:“恩,俞儿,你越来越聪明了,你说得正是为师所想的。”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别太迷恋叶风的那个女儿,俗话说,红颜是祸水,千万别为了一个女子而断送了你的大好前程。你若想用女人,为师给你弄几个贵族千金与你,长相保证不比那叶风的女儿差劲。”
飞俞一心爱着叶飞芸,并不贪图其他女色,但又不敢直言,便连声道:“不要,师父,徒儿一心想着大业,现在还不敢贪恋美色。”黑衣人道:“你这样想,再好不过,好了,我走了,若有其他事情,我自会找你。”说罢,不知使用了什么身法,只听“哗啦”一声,人就消失不见。
飞俞得到神剑,便每日到盟宫后院去试着操纵,一时忘记了折磨宇龙一星,然而神剑无比神圣,不论他怎么使力,都未能将之驾驭,不过他没有放弃,或饭时,或睡时,都在思考着怎么才能将神剑驾驭。神剑到底象征着什么。其中究竟有什么奥秘。
因此,宇龙一星也过了几天舒适而又安稳的日子,每天都有韩霜陪伴,或花前,或月下,或湖畔,无处不伴。而他们在一起谈话,谈亲情,有情,爱情,无所不谈。在韩霜的悉心照顾下,宇龙一星已经可以独自下床走路,而感觉不到筋骨疼痛了。
一晃过了十日。飞俞仍然不能驾驭神剑,于是决定召开武林大会。
因为武林盛会在江湖上并不经常举行,往往在一年,或者一年以上才举行一次,最隆重,所以在盟宫之中举行。而且每举行一次大会,都要对盟宫进行一番修整,或美化,或扩建。当然飞俞召开的这次也不列外。加上飞俞又是信任的而且在武林之中也是最年轻的盟主,所以,吴中长,柳重山等人都劝飞俞,要将盟宫大修特修一番。飞俞也有把盟宫修建的更好的意思,于是张贴告示,聘请建筑工人。告示已经贴出,不一日招的数十名石匠好手。匠工到了盟宫之后,按飞俞的想法,聚首策划如何建筑比较好的方案。再者顺便估计一下得需要多少物资与花费,计划多少时日可完工。等等。当日没有开工。
一切筹备妥当之后,次日正式开工。飞俞也从这天开始折磨宇龙一星。
这天,飞俞来到宇龙一星所住的房间,让宇龙一星到镇上去推运工人所需的粮食。当时,韩霜正帮宇龙一星在屋内练习一些简单的武功套路。韩霜知道宇龙一星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干不得粗活,但听飞俞让宇龙一星奔长途去运粮,大惊,道:“啊,让他去运粮?”
飞俞不仅从他师父那里学会了残忍,还学会了负手,他负着双手,慢傲的说:“是的,感到惊讶吗?其实不必惊讶。韩护卫也得替我想想,现在雇用一个工人要花很多钱,而咱盟库里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宇龙一星在宫里,他要吃要住、洗漱,你还给他买药,哪一样不用钱,咱对他免费招待已有半个月了吧,现在是他劳动干活的时候了。至少他得挣回他在盟宫这些日子花掉的费用才行。”
韩霜闻言,立马明白飞俞是为了折磨宇龙一星,但她看不惯飞俞的做法,便气道:“我知道盟主决定召开武林大会,现在正修筑比武台,投资了不少钱,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让一个几乎跟残疾人无甚区别的人去运粮吧。如果盟主在乎那几个小钱的话,宇龙一星在此的消费由我来付。”
飞俞闻此一言,大怒,看着韩霜道:“你付?你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也不是从盟库里取出来我给你的吗!你居然。。。。。。”话未说完,宇龙一星忽然道:“我去!”他不想给韩霜再添麻烦,反倒想借飞俞折磨他的机会锻炼他自己,所以当他镇住飞俞的话之后,又降低语气说道:“哪里运粮,我去便是。”飞俞正等宇龙一星那句话呢,但听宇龙一星已经道出,笑了笑,不再去责备韩霜,转目看着宇龙一星,道:“这就对了,不过第一次运粮,本座会亲自去监督,教教你该怎么做苦力活。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说罢,当先走出屋子,清点运粮队的运输工人去了。
宇龙一星见韩霜仍然一副对飞俞不满的表情,便对韩霜说道:“霜,我知道你为我好,但不准你再跟飞俞作对了,不管用,也没必要。如果你真心让我快点好起来的话,就让我学着适应他对我的折磨吧。”说罢,迈步出屋而去。
去运粮的路上,因为宇龙一星推的是空无一物的独轮车,所以并不吃力,基本上可以跟上车队。但在返回的去的时候,就出了状况。
飞俞让手下给宇龙一星的车上放了四袋每袋至少六十斤重的麦子,然后让宇龙一星推车前行。然而宇龙一星单就握住车辕,让已载物的独轮车定住不倒就咬牙切齿,十分吃力,哪还能使出力气推车前行,当飞俞说了走之后,仍然只抓着车辕一动不动。与宇龙一星同去的其他员工早已去的远了。而飞俞早准备了牛皮鞭在手,喊了两声让宇龙一星走,但宇龙一星仍不走时,扬手挥鞭,往宇龙一星脊背上抽了一鞭。
皮鞭细长,沾体有声,“啪”然作响。宇龙一星挨了一鞭子,顿觉背上如皮开肉绽般的痛,身体一颤,本能的将头一仰,同时张大嘴巴,准备喊“啊”,但‘啊’字喊出闷声,还没有完全喊出之际,宇龙一星就把后音给断了,因为他知道飞俞是专门整他,让他叫苦的,如果他“啊”出去了,飞俞不但不会饶恕他,反而会爽快的发笑,说不定还会大打出手,要看到他大哭爹娘,向对方跪地求饶的样子,于是他将痛转化成愤怒,然后使力去推车。
可是,因独轮车超载,又宇龙一星全身胫骨受挫,不能使力,所以,当他猛然用力的情况下,双臂之上的筋脉猛然一阵抽搐,手腕,胳膊肘随后一阵奇痛,五指本能的一松,再也把持不住独轮车的平衡,车子往侧处一倒,车内的四袋粮食翻到在地。
飞俞见车翻,又挥皮鞭,鞭力更胜前一次。宇龙一星挨鞭,受痛,又本能的缩背,挺胸,仰头,但他始终没有发出类似“嗷嗷”的叫苦声,咬着牙挨。飞俞身边还有两个护法,他打了宇龙一星一鞭子之后,让宇龙一星小心点,让宇龙一星再把空车撑起,然后让他的手下把货物减半,只将两袋麦粉放到车上。
因为减去了一半货物的分量,宇龙一星执起车辕之后,立马觉得不那么吃力了,但当他企图使力推车走的时候,仍然是两股颤颤,乱筋抽搐,全身疼痛,他其实推了车,但车未走。然而飞俞才不管宇龙一星是否用过了力,当他说了几声让宇龙一星快走,却见对方呆在原地几乎没动之后,又用皮鞭抽打宇龙一星,同时骂宇龙一星竟敢违抗盟令。
宇龙一星觉得被鞭抽的背痛比他用力之后的筋被扯伤的痛还痛,于是咬牙使力去推车,结果车子被推动了。只是他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忙又停住,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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