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雨神秘的眼神一闪,却是有些好笑的令人喷饭,道:“那个人是男人,对吧!”
燕云天此刻当然更吃惊了,道:“你怎么会知道?”
常小雨大笑道:“因为只要是男人才会说这样的话,你敢否认你心里没说过这样的话!”
燕云天哑然失笑,道:“说得好!说得好!”眼睛却是忍不住看向欧阳紫。
第十七章 伤情谷伤情花
木然而立于空空荡荡的沙漠上的欧阳紫此刻的心也是空空荡荡的,沙漠的天空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锅倒扣在众人的头顶,湛蓝湛蓝的。
常小雨顺着燕云天的那一瞥,摸索到了欧阳紫的此刻的心情,不由得一叹,道:“欧阳姑娘,”欧阳紫却似是没有听见,常小雨只好又提高嗓门,道:“欧阳姑娘!”
欧阳紫一低头,不知为何湿意湛然,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嚎啕大哭一场,只是在这里,这个无边的大漠中,面前三人中有两人便可能是自己的杀父灭门的仇人之后,还有一个却是同门不能相认的人,是以所有的委屈悲伤却要吞进肚子里。
燕云天正要上前去安慰却是不期然的一种犹豫随之而来,许是自负,许是骄傲,许是……任飘萍已是走上前去,轻握欧阳紫的手,紧紧盯住欧阳紫因惊愕而看向他的眼,道:“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但是我不认为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欧阳紫,或者说是欧阳连城的独女,我认识的只有我眼前的你,真正的你,真正的一个美丽善良的敢爱敢恨的欧阳紫。”
欧阳紫眼中的湿意积聚已成滂沱大雨,只是没有雷电的轰鸣和耀眼,已是轻拥而泣在任飘萍的怀里肩上的欧阳紫似是要把心中所有的爱恨忘却……
已是懊悔不已的燕云天心中除了心中不断地怨恨自己的同时也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女子会如此地不能忘情于任飘萍,已是再无半分留在此地的念头,身形一个暴跃,已是窜出十丈,道:“任飘萍,你治好伤我燕云天再与你一决雌雄!”
常小雨却是一个箭步冲出直追燕云天,任飘萍大喝:“小常,回来!”
常小雨虽是极不情愿,但还是收住身形,磨磨蹭蹭地往回走,嘴里嘟囔道:“燕云天武功虽好,但是轻功却是比我不上的……”
任飘萍道:“你追上又能如何,他若愿说早就说了。”
常小雨已是走至任飘萍和欧阳紫的身前,欧阳紫不好意思背过身去,可是常小雨嘴上还是不饶人,道:“你俩若不是这般肉麻,那小子是不会走的。”
任飘萍会意无言,欧阳紫却是转身蹙眉正要问为什么来着,忽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住口不问。
常小雨没好气又道:“得,没了这小子,我们该怎么走啊?”
任飘萍不言语,却是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地图,展开在沙地上查看着什么,常小雨一喜道:“原先你早就有所防备!”欧阳紫也是敛衣蹲下,笑道:“任大哥,嘻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叫你老狐狸啦!”
任飘萍笑,道:“无论如何来看,三弟还是没有带领我们在沙漠中胡乱走的。”
欧阳紫立时瞪眼,一撇嘴。道:“你还称他三弟。”
任飘萍道:“呵呵,再向前走上一里地便到了。”
常小雨望,道:“见鬼去吧,前方那有什么山谷,更别提什么伤情谷了。”
欧阳紫也站了起来,望,也道:“是啊,任大哥,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地图不准啊!”
任飘萍也是纳闷,不过还是说道:“先走吧,到了地头再说。”
三人边走边聊,常小雨忽然道:“给你们出个题。”
欧阳紫兴趣盎然,道:“说吧,什么题?”
任飘萍一看常小雨说话时憋得眼白直翻,便没好气说道:“小常,你不会又胡说吧!”
常小雨笑道:“不会不会,话说以前有一只公狗,行走在寸草不生的沙漠里,后来死了,不知是为什么?请回答。”
欧阳紫道:“什么问题嘛,沙漠里哪有狗的,胡乱编的。”
常小雨笑道:“你管沙漠里有没有狗,猜答案就是了。”
欧阳紫道:“渴死的?”
常小雨摇头,问道:“老狐狸,猜出来没有?”
欧阳紫见任飘萍没说,又道:“不是渴死的,便是迷路饿死的。”
常小雨依旧笑道:“不对不对,再猜!”
欧阳紫嗔道:“什么呀,你这是什么问题,答案有很多种的,对不对全由你说了算,不猜了!”
常小雨见任飘萍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老狐狸,是不是猜出来了,说!”
任飘萍一脸的坏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欧阳紫好奇,便摇着任飘萍的胳膊,撒娇道:“任大哥,你说嘛,快一点说。”
任飘萍看着欧阳紫,又是忍不住笑,问道:“真让我说?”
欧阳紫头一侧,清脆地应了声:“嗯!”
任飘萍看向常小雨,道:“话说那只狗在沙漠中找不到一个可以用来撒尿的树木花草,于是便活活被尿憋死了。”
常小雨伸出大拇指,道:“厉害厉害!”
欧阳紫则是红晕染面,道:“下流!”说完便挥手去打常小雨。
常小雨边跑边笑。一回头道:“喂!你不去打老狐狸却来打我,太没道理了吧!”
欧阳紫却依旧不依不饶,谁知常小雨却是一不小心被地上什么物什突然绊倒在地,欧阳紫这才罢手,笑道:“活该,报应吧!”
常小雨郁闷,笑看那沙地上突出的东西,再四下望去,面色似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滑稽,道:“不会吧,这里就是伤情谷!”
欧阳紫和任飘萍一愣,齐齐朝那物什看去。
那只是一块石碑,质地为花岗岩的石碑,露出地面部分大约只有三十公分,许是风沙日益侵蚀,那石碑的棱角已是没有随着岁月而逝去,而那石碑上的字却是依然能够被清晰的辨认,正是‘伤情谷’三个字。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苦笑,像极了洛阳城南门内耍把式鞭下的被众人千嘲万笑的猴子。常小雨眼睛翻了一下任飘萍,道:“这就是我们不远千里而来要找的伤情谷,只怕说出去能把长安城里的‘天一赌坊’的老李头的腰笑直了。”
欧阳紫没好气的说道:“贼性不改,就知道赌!那老李头是谁啊?”
常小雨道:“哦,是个很驼很驼的驼背。”
欧阳紫和任飘萍不禁被逗笑了。任飘萍忽然在四处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常小雨高声问道:“老狐狸,你那张地图是谁给的,该不会有假吧!”
任飘萍应道:“应该不会吧,金凤楼楼主萧湘秀。”
任飘萍忽然后悔,果不其然欧阳紫已是气得走路的仪态都不顾及,头上银钗垂下的玉珠因她急剧无章的步伐而猛烈地摇晃绞在了一起。
欧阳紫眼珠向上一抛,凶巴巴道:“你真的去了金凤楼?”
任飘萍道:“是!”却是不再多说一个字,他心里清楚,此刻自己若是说一个字,欧阳紫便会说十个字,自己若是说一句话,欧阳紫只怕便会说十句话。
欧阳紫嗔怒之极似的,道:“我说了不让去的,你还去。”
任飘萍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欧阳紫竟真的是说了十个字,心道:这下我不说了,看你说几个字。
任飘萍不语,欧阳紫却是以为任飘萍心里有鬼,气道:“我知道,我是算不上你什么人,自是无权问及你的私事,你任大侠自是风流倜傥的,难怪别人说你迟早会死在女人手里,我看应当改成迟早会死在女人怀里才对……”
任飘萍数到三十个字时便知这下失算了,以往这招是百试不爽的,不知这次为何用在欧阳紫身上却是不灵了,便立刻拦住欧阳紫,严肃而且严厉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不知道我去做什么了吗?”说罢甩袖转身而去。
欧阳紫心中一慌,立时追上任飘萍低语道:“任大哥,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我,我……”她这心中一急竟是说不出话来。
任飘萍见及欧阳紫如此,竟也觉得自己卑劣得似是可以在自己的脑门上刻上‘小人’二字了,忙道:“好了,现在关键是尽快找出伤情谷的入口处。”
欧阳紫这才安下心来,却是不解道:“任大哥的意思是……”
任飘萍看向四周,神情惑然,道:“伤情谷应当就在这里,只怕是这谷外布有上古奇阵,只是我现在一时三刻看不出所以然来。”
欧阳紫似懂非懂‘嗯’了一声。
常小雨却是在那边喊道:“老狐狸,快来!”
任飘萍和欧阳紫已是到了常小雨的身前,常小雨此刻正在看着那石碑纳闷,任飘萍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常小雨道:“这块石碑似乎和先前绊倒我的那块石碑不一样。”
许是女孩子心细吧,欧阳紫只看了一眼便道:“是不一样,先前的那块四个角磨损的比这块厉害得多。”
任飘萍仔细看过,确认欧阳紫所言不差,沉思片刻道:“小常,你适才有没有离开过?”
常小雨道:“刚才我一个人无聊,就随便走了走的。”
欧阳紫打趣道:“哦,这里有风景吗?我怎么没看到?”
任飘萍却问:“去哪儿了?”
常小雨对任飘萍挤眉弄眼笑道:“没去哪儿,就是怕和那只狗一样死掉,所以……”又努努嘴示意不远处的一棵仙人掌。
欧阳紫闻言会意,抿嘴一笑,红脸低头,任飘萍挥拳在常小雨的结实的胸膛上一击,笑道:“你小子,没正经!”说完便向那棵仙人掌去了,那仙人掌周围也没有什么特殊之物,便回头要往回走,可是他忽然发现偌大的沙漠中常小雨和欧阳紫似乎是像风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任飘萍心下骇然,呼喊道:“小常……欧阳姑娘……小常……欧阳姑娘……”
没有人应答,可是死寂的沙漠中却传来了任飘萍的回音,就像是在山谷中大声说话的回音那般,任飘萍心里更是震惊,就在同时,任飘萍的耳边又传来了欧阳紫的焦虑的呼唤声:“任大哥……任大哥……你在哪里?我们看不见你,快出来!”,还有常小雨的打趣的呼喊:“老狐狸,大白天的,撞鬼了,该不是又在施展你的‘咫尺天涯’吧!”
又有欧阳紫的声音传来:“任大哥,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你?”
任飘萍心下彻底明白,自己适才的判断定然不会错,这里一定就是伤情谷,而且布有上古奇阵,是以立时展开鬼魅般的身形在附近四处游走仔细查看。
转眼间,任飘萍已是将附近查了个遍,可是就是这一查之下,任飘萍发现附近八棵两米高的仙人掌排列的位置有些异样,竟不像是自然长成的,而且八棵仙人掌之间均是有与之前所见到的石碑一般模样的石碑,更奇怪的是后来行至的几棵仙人掌旁竟隐约可听到山泉叮咚的声音,或是鸟儿鸣叫的声音。
思忖间的任飘萍又听到了欧阳紫的呼喊声,似是有些急得要哭:“任大哥,你到底在哪儿,任大哥……”任飘萍循声望去,眼前依然是无尽的荒芜的黄沙漫漫,任飘萍只好先应声道:“你别慌,站在原地不要动!”
“哦,我知道了!”欧阳紫的声音像是来自于天地之间的空灵,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愈发使得这原本便神秘的沙漠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任飘萍也是见过很多的上古阵法,对奇门遁甲之术也是颇有研究,只是此刻看来这阵法实在是让他苦思不解,一筹莫展。
此刻的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地方错过了细节,细节一向都是他最关注的地方,只有撇开表面的假象于事物细微变化之处才可以找到事物的本质不同。
眼前一亮的任飘萍的眼中的那块石碑上的字竟不是之前的‘伤情谷’三个字,而是‘伤情花’三个字。待任飘萍看完所有的七块石碑之后,每块石碑上的皆刻有三个字,却是各不相同,连在一起,竟是:伤情谷,夏陵阙,伤情花,胭脂泪,月明中,浪淘尽,长恨东。
第十八章 上古奇阵
任飘萍隐约感到这里边在讲一个故事,虽然不是很懂,但至少他此刻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上古奇阵若只是就这样从至小甚微处看,只怕永远也难以窥其全貌。
念及此,身形平地拔起,已是在空中三丈处,眼前的一切似乎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什么都没有,只有沙漠,除了沙漠还是沙漠。
落地的任飘萍又斟酌沉思片刻,不禁心道:也许这被上古奇阵隐去的伤情谷太大太高,自己适才纵起的高度还不够以观全貌,难不成自己要用‘御云梯’这一极为耗费功力的旷古轻功绝技。
他实在是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是否可以强行使用御云梯,只是此刻的他似乎已经毫无选择。长啸破空,人已是升起在空中,左右脚互相轻拍小腿肚,每拍一次,身形便提高九丈,直至第九次时,任飘萍已是升至九九八十一丈的高空之处。
眼前已是豁然开朗,全然是另一番天地,青山绿水,小溪飞瀑,鸟语花香,竟是此前燕云天的天魔蔽日阵中全然一模一样的山谷。有鹰在头顶掠过,山谷下赫然站着两个人,不正是茫然不知所措四下张望的欧阳紫和常小雨吗?
可是任飘萍心知只要自己这般再落回地面,眼前便会再次黄沙漫漫。可是眼前的山谷究竟是不是又是虚幻,难道那燕云天又回来了不成?念及此刻,胸中一口气将尽,再也无暇多作思考,自空中身形横移,直向那山崖峭壁上的一棵突兀而生的青石上落去,在双脚落在青石上的那种实地般踏实的感觉生成的瞬间,任飘萍心中狂喜,心知大功告成,却不料突然胸中一闷,喉头一甜,一口血竟自喷射而出,身体一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向谷底坠去。
欧阳紫迟迟不见任飘萍寻来,也听不到任飘萍的声音,也不敢胡乱走动,便又呼喊道:“任大哥……任大哥……你在哪儿?”可是过了许久,不见任飘萍的回音,欧阳紫的心中便袅袅升起一股不祥的气息,这气息便慢慢地侵蚀着她的每一处为任飘萍而跳跃的器官和神经,直至那气息自她那变得愈来愈紧促的呼吸中伸了出来,弥漫在空中。
常小雨现在在感受着这股不祥的气息,那气息似乎愈来愈浓,原来感觉是可以传染给别人的,这道理常小雨懂,但是此刻这种气息竟压抑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不祥竟也渐渐地转化为死亡。
欧阳紫已是开始默然无声流泪,常小雨却是不信,聚集全身之功力大声喊道:“老狐狸……老狐狸……”那呼出的气流便在他们二人所看不到却紧在自己四周的山谷中回荡着,那气流旋转着撞向一块石头,又自被反射撞向另一块石头,就这样不断地穿过山谷中一树一木,一花一草。
那气流也传到了此刻摔落到谷底正自昏死过去的任飘萍的耳朵里,所以任飘萍睁眼,眼前没有常小雨,当然不是常小雨,可是任飘萍在笑,那种笑绝不是男人见到男人的那种笑,是一个男人见到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的那种笑。
那笑里有欣赏,对美的欣赏;有食欲,秀色可餐的食欲;有贪婪,据为己有的贪婪;有刀,色字头上一把刀的刀;当然还有惊讶,任飘萍此刻的笑容里最多的便是惊讶,他的嘴里已是惊讶的吐出了两个字:“筱矝?!”那个他心里呼唤次数最多的两个字。
蹲在任飘萍面前的女子先是一蹙眉,面上似是一种极为讨厌的神情,道:“聒噪!去!把那两人扔到寒潭里去!”顷刻,女子背后的两只白狐似是听懂人话似的,瞬间便从任飘萍的视线里消失了。
这时那女子又蹙眉,道:“年轻人,筱矝是谁?”
任飘萍更是吃惊,道:“你不是筱矝?”
那女子笑道:“不是。”
任飘萍这才发现面前的白衣女子虽是面相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可是声音却极为苍老,心知对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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