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在翔身子陡然而惊,微微一颤。随即大喝一声,双手抱得蜂巢,怒力向合。只听“呜”的一声闷响。手中蜂巢瞬时化为一阵尘沙,随风飘逝。寒在翔抓得一把蜂穴粉尘,随手一扔,远离了凶险。
“好内功!”只听身旁有人轻喝一声。
寒在翔闻声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大树之下,陈玉堂粉尘满面,犹如从尘土中走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伴随他的阵阵喘息,粉尘寒风飞洒。一只只残肢马蜂,在他的面颊上肆意的攀爬着,好不滑稽。
两人双目相对,哈哈一笑。
在随后的日子里。寒在翔也不知这魔教怎得,在这歃血圣礼之后,便再未有何异样。他只是被教主在委任每日在山中巡视。如此这般平凡惬意,过了寥寥数日。
可寒在翔觉得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在他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在暗暗提醒着他:切不可大意。魔教绝非如此简单。或许,这只是暴风雨前夕的黎明。腥风血雨终将至。江湖,永远充斥着血腥。
第三十六章 魔窟岁月
时光的流逝,岁月的周折。纵使身处魔窟,寒在翔也不忘父亲临终叮嘱,为人正义。趁着这段时光,他四处的打探着,追寻着这魔窟的神秘背景:原来魔兴之窟由来已久,自南宫绝大难不死之日起,便已然建造,洞窟之内别有一番洞天,这座魔窟不仅仅是一座是山洞,而是由一间间密室拼凑而成的魔院,一座别有洞天的宅院,而魔教更像是一个大家庭,诡异家族。
在这座嗜血魔窟中,寒在翔每日冰冷的在山洞间游走着,他发现了那一个个暗藏于洞穴之内,众多的石壁隔间。每一间石壁便是一间厢房。厢房之内,基本的生活之物,虽然零星陈列,然也足够安然生活。如此的处心积虑的布局,足令世人乍舌。
身处石壁走道之上,厢房错落无章,却又隐隐呼应,似乎暗含着某种机关,蕴藏着一种神秘的布阵。
宁静冰冷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隐隐的杀风。这种杀风,连一向无所忌惮的寒在翔心中不禁有些踌躇,有些后怕。
寒在翔站这石壁厢房外,心有有些感慨道:南宫绝花了整整十年,处心积虑的谋划,煞费苦心的经营,终究造就了如此的宏伟工程。也足以证明这大魔头定然不肯善罢甘休,腥风血雨终究风云再起,对魔教复兴的担忧成为了如今寒在翔心中最沉重痛。
这种痛,隐隐作痛,催人觉醒。
时光如水,岁月如歌,寒在翔在这山间,渐渐融入了魔教大家庭中,如今的他可以在山间肆意的呐喊,洞窟之内任意的游走。
不仅如此,时不时的,寒在翔还会得到陈玉堂的一番好意,一堆野果子,足以令众多的教众垂涎三尺,羡慕不已。交到这么佳友,令寒在翔冰冷的内心中多了少许欣慰,少了几许烦闷。
寒在翔心中有些淡淡的温暖:日子似乎过的不坏。转眼间,已然逝去了一月之光。
※※※
夜深。
烛火摇曳,昏黄闪烁。一间石室宁静且阴冷,令人禁不住倒吸几口寒气。
寒在翔躺在石壁床上,望着眼前冰冷森寒的四壁,痴痴的注视着,一望便是好{炫&书&网}久。
夜深了,他睡不着。在魔教的岁月里,往昔的记忆挥之不去,深深的埋藏在了他的心底。寂静无人的时光,他总喜欢一个人静静望着石壁,想想那些过往,回味那些辛酸。痛苦,却又美好。悲伤,而又温暖。
寒在翔望着眼前那冰冷昏暗的石壁,又忆起了往昔的岁月,不禁小声的喃喃起来:“爹。娘。诗瑶……”
美好的日子总是如此的短暂,一晃眼人生已逝二十余载。他的眼睛朦胧了,一股寒意顿时又涌上心头。他冷冷的叹息道:“世事变迁,人生无常。”
此刻正当他沉寂在人生难得宁静中,暗暗的从房内某角传来一声调侃的嬉笑:“如此年纪,尚能忆得父母,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哪。”
听得本无他人的石室内,呼传一声嬉闹。寒在翔身子登时一颤,赶忙起身,抓起悬挂于石壁之上的黑凤剑,未及落地,便在这石壁床上赫然站了起来。
寒在翔警惕道:“谁?是谁在那!”
“是我。在翔兄。”昏黄的烛火下,一个硕大的身影缓缓从石壁床上“升了”起来。
渐渐的,一张狰狞的笑脸出现在了寒在翔的视野中。在烛火的映衬下忽明忽暗,诡异非常。
寒心翔望得一眼,心中只是微微一颤,眉头便紧紧的蹙在了一起,一股杀气顿时划破了石室的死寂。
未及那人再次张口,寒在翔左手一记重拳已然出手。寒心翔心想: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毫无礼节的人影。只听那人影突然惨叫一声:“寒兄弟。手下留情,是我陈玉堂啊。”
寒在翔一时反应不及,奈何拳已力出。惊喝一声:“不好。”猛的一切齿,赶忙收拳。力拳夹着力道还是堵在了陈玉堂的面颊上,不偏不倚,正中右眼。
寒在翔心中又是一颤,怕这一拳已重伤了陈玉堂。下意识的一面伸着左手去触摸陈玉堂的右眼,一面冷冷歉意道:“你没事吧,别怪我,你……”
他伸手触碰,却未及人影。
他耳畔便响了陈玉堂阵阵惨叫,而此时的陈玉堂则活脱脱像个大猴子般,双手捂着自己的右眼,龇牙咧嘴,左跑右闪。
“你好狠!”
“……”
“哎呦。我的眼睛。”
“呵呵。”
“你还笑。”
“呵呵。呵呵呵。”
见寒在翔看自己笑话,陈玉堂气的猛的撤下了双手,怒喝道:“笑什么笑!”
寒在翔端详了一阵,陈玉堂放下双手,面上并无瘀痕。
发觉陈玉堂的面颊竟毫无淤血,心中冷笑:果真是皮糙肉厚。渐渐的收敛起笑意,随即疑惑道:“大晚上,你为何躲在这里?”
陈玉堂微笑道:“今日摘得一些野果,拿来且与兄弟一同分享。”
寒在翔冷笑道:“那又怎会躺在地上。”
陈玉堂挺了挺圆鼓鼓的肚皮,面色有些涨红起来,嘴里含糊了一句:“你也知晓吾有一个习惯,吃的开心,便懒得奔走,顺势便躺在了这里。一觉起来,天都黑了。”
寒在翔冷哼道:“我还以为是洞窟偶然崩塌,跌落而下的一块巨石罢了。”
陈玉堂呵呵一笑,走了几步,便一屁股坐在了石床之上。
陈玉堂疑惑道:“寒兄弟。睡不着?”
寒在翔瞥了一眼陈玉堂。嘴角不禁冷冷的长舒了一口寒气,怅然道:“嗯。”随即又望着一眼陈玉堂,接着淡淡道道:“你也睡不着?”
陈玉堂没有应声,只是突然沉默起来,沉默良久。
他站在原地,眉头紧蹙,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久久才淡淡笑道:“吃太饱,有些撑着。”
听的此话,寒在翔一声冷笑,本想强忍笑意,却憋的竟有些岔气,身子开始微微颤动,而后,便双手抱剑仰天大笑起来。
这笑声,爽朗而又沉稳,孤独而又温馨。
陈玉堂见寒在翔站在这石壁之上,放声大笑,嘴角冷哼一下,便装作若无其事道:“寒兄弟,笑什么?”
寒在翔赶忙咬了咬牙,原本笑意满满的面庞这才慢慢的缓和下来,逐渐冰冷。他冷冷伸手将宝剑挂在了墙上,轻身跃下石壁。平静如水道。“没什么。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了吧。”
陈玉堂眼睛一转,眉目一挑,嬉笑道:“纵使我俩都无心睡眠,何不出去游走。”
寒在翔有些犹豫,冷冷的站在石床上,嘴角冷冷的歪了一下,道:“好。”
幽暗的火光中,两人走出了房门,夜深,走了出去。
不知是寂寞的驱使,还是友情的呼唤。
郊外丛林。皓月当空,月色正浓,天色亦夜色,夜色亦心色。黑白交汇,唯有灰黑。冰冷的心,孤独。
两人站在了黑夜丛林,并肩站立。
突然,有一人不甘寂寞伸出一只有些臃肥的手,搭在了令一人的肩膀上,打趣起来:“此时的月色,不禁使我想起一首诗来,轻吟片刻,还望兄弟莫要见笑。”
寒在翔抬头冷冷望着天空中那一轮皓月,冷冷的皱了皱眉,没有应声。
陈玉堂转头瞥了一眼寒在翔,见他没反应,便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咳了几声,便昂首挺胸,豪迈而语:“正所谓举头望明月,窗前明月光。飞流直下三千尺,只缘身在此山中。”
“牛头不对马嘴。”
“呵呵。”
“风马牛不相及。”
“嘿嘿。”
“还有呢?”
“…………”
“其实有些时日,寂寥反倒是一件佳事。”
“喔。是吗?”
“一人饭饱,全家不饿。怎么寒兄弟不这样认为?”
“……”
见得寒在翔又是一阵冷漠,陈玉堂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身旁,寒在翔只是默默的喃喃了一句:“不早了。我累了。回去吧。”言语间,便挣开了陈玉堂的右手,踱步向洞窟走去。
陈玉堂急忙央求道:“寒兄弟,在稍等片刻。”
一个背影道:“我走了。”
陈玉堂失望道:“寒兄弟,寒兄弟。你别走?”
此时的丛林中,寒在翔却未曾转身,而是冷冷得走回了洞窟。在他的身后唯有一人在窃声嘟囔着:“这人真是的。古里古怪,乖张孤僻。哎……”陈玉堂一面叹息,一面也只得无奈的走回了洞窟。
洞窟石室。隔间之内,石板床,火把闪耀,寒在翔冷冷的躺在了石板床上,微微的笑了笑,随后便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突然觉得很累,真的很累。曾几何时,他有家。而今,却不能归。曾几何时,他有亲人。而今,却不能拥。如今他拥有的红颜,却沉睡于冰冷的墓穴中,与世长辞。此刻在寒在翔的心中幸福只是一种奢望,孤独才是他唯一的寄托。慢慢的,他昏昏沉沉。渐渐的,他睡着了。身旁的烛火映衬着他此刻的面容,冰冷而又温馨。
有些事,他莫敢忘。有些人,他莫难忘。
第三十七章 雷灵弓展
翌日清晨。
秋风萧瑟,鸟雀孤鸣。草木枯黄而抖,落叶随风而飘。一个手持弯弓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寂静无人的丛林间。
寒在翔双眼踌躇,面色冰冷,手中紧握一张弯弓,就好似持着一种喜忧参半的感觉。缓缓的,他停下了脚步。他冷冷的伫立在寂静的丛林间,徐徐的拉起了弯弓。时他的口中似乎还在小声喃喃着什么。
清风浮阳,他的言语随着秋风在丛林间默默回响。
“弓影第一式。”
“剑折弓展。”
“寸短而寸险,剑折弯弓展。”寒在翔在口中默默念叨着,越念越疾。双眉也随之越蹙越紧,冰冷的双眸中渐渐泛起一阵杀海。言语中,将弯弓缓缓置于身后,双步猛然扎地,紧握弯弓,一阵微风拂过,地上秋叶萧瑟而动。
突然,寒在翔闻风而动,大喝一声。“喳!”身后弯弓赫然而起,陡然而飞。半丈苍空中犹如一股劲风,划破长空,现出一道气浪。寒在翔侧步而上。扎马,搭弓。一气呵成。阵阵杀气霎时弥漫天地,顷刻间却伴随一声叹息,匿迹丛林。
“呼~”
他长舒了一口闷气,失望的摇了摇头。徐徐的,他垂下了持弓的手。
“如此之力,又谈何退敌三尺。”话语间,他又愤愤的将弯弓置于身后,再次默念,再次飞弓退敌。撤后,扎马,置前。如此这般,往复循环。不时的,变换手法,猛然发力。一次,两次,三次…………
他浑然不顾时间的流逝,执着练习,不知疲惫。这一刻,他是一位武痴。一个狂人。他在时光的长河中就这么急速的比划着,尝试着。渐渐地,在半空中,一道道气浪拖着尾巴赫然显现,又瞬间消失。消失,显现。显现,消失。
千百次的比划中。
突然!一道气浪气啸长空,载着美妙的弧线赫然出现,疾速而落,陡然而飞。“噔”的一声脆鸣。咫尺之外,一棵古树,树干之上,一道裂痕,赫然出现,苍皮炮烙,厉痕苍劲有力,使人心里为之一颤。
见得此景。寒在翔疾步而起,欣然奔跑,在古树前,缓缓的蹲了下来。他一面小心翼翼的轻轻触摸着古树之上的那一道裂痕,一面不时的低头惊异地望着手中的那张弯弓。这张弓当真非同寻常,威力无穷。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似乎有所斩获。顷刻之后,寒在翔站了起来,转身又退到了数尺之外。
抬头望起了天空。
浩瀚苍穹,纵使此刻阴霾无尽,却不得不令人感触天之浩瀚,而人之渺小。苍茫天空,几只鸟雀,飞翔而掠,疾速振翅,往北飞去。寒在翔望着天空中的那几只鸟儿,突然变得有些惆怅起来。“是否真的可以扭转乾坤,破天而飞。”此刻在他的双眸中,眨眼间,鸟雀一掠而过,隐匿苍穹。随即寒在翔也低下头来,望着手中的弯弓,沉默许久。
用心聆听,用心感受。
“吾这就来试试你这弓影第二式”
“惊鸟之弓”
“惊天一箭,北雁南飞。”默念间,寒在翔,从身后的竹筒中取出了一支白羽弓箭,搭于弯弓,执箭拉弓,气定神闲。沉默中,他双眸专注,拉弓而起,直指苍穹。他在找寻时机,他在探寻杀机。
渐渐地,在他的耳畔微微的响起了一声的雀鸣。慢慢的,这种声响越来越强烈。在他双眸中,一个个弱小的身影振翅而飞。而他的拉弓的双臂,则在默默移动,追寻目标。
突然,他的瞳孔似在无限放大,他找到了时机!寒在翔执箭拉弓之手,猛然一松。离弦之箭,苍劲直飞,划破苍穹,群燕之前,疾速掠过,呼啸天地,气势非常。
这一箭,直惊的燕雀仓惶振翅,转势而躲。转眼间,便振翅而转,仓惶振翅,逆向而去。望着天空中,鸟雀仓惶逃窜,寒在翔执弓的手便握的更紧了一些。他紧紧的切齿喘息,心中犹如磐石落地,踏实镇定。
此刻在寒在翔的心中,他第一次觉得这张弓,和那些那些古老的口诀,是如此的神奇,足惊风雨,气势非常。
寒在翔有些欣喜,他拿起了那张弓,在丛林间又不禁痴痴的看了起来,而正当寒在翔还未完全沉浸在短暂的喜悦与宽慰中之时。忽然,从丛林深处一声急切的呼喊,打断了他思绪。“寒兄弟!回洞窟,教主有令!”
一时间,寒在翔心中一惊,下意识的赶忙收起手中的弯弓,追着音源转身望去。寂冷丛林中,只见一个圆硕的身影向他缓缓跑来。是陈玉堂。
寒在翔面对着眼前一脸焦急的陈玉堂,不由的诧异道:“何事如此惊慌?”
陈玉堂一边用衣襟擦拭着额间的汗水,一边坏笑道:“估计要好事便要来了。教主下令今日召集我教附近所有教众齐聚一堂,想必定是共图大业,复兴我教。”
寒在翔怔了一刻,便冷冷的点了点头,缠好弯弓,默默的向洞窟方向走去,没有半句言语。一路冷默,直到石室大堂。
第三十八章 白日做梦
大厅之内,烛火摇曳,灯火昏暗,一个身影赫然于台,一股无形的气场直教人窒息。伴着倏忽不定的灯火,他的身形更显寂寥,踌躇。
教主,南宫绝。
台下数千教众席地虔诚而坐,举目望台,窃窃私语着,究不知到底所谓何事。陈玉堂轻拽着寒在翔的衣襟,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众人中间。寒在翔坐在众人中间,也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下意识的抬头眺望一眼。
这一眼,他望见了南宫芊芊。一个脸上胎记丑陋,形如鬼魅的女子。她一身粗布黑纱衣襟。恰如一股冤魂,又似一阵轻风,身影飘渺疾速,不知何时来到了教主身旁。
此刻她正静静的伫立在教主身旁,她那一双冷寂幽碧的双眸中充满了冷漠与孤独。她是教主的女儿,魔教的红人。寒在翔冷冷的瞥了一眼,便静静的坐在众人之中,默不吭声。
突然,南宫绝轻咳一声,微微的一声。这一声,销声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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