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司兵器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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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武司兵器簿-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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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已经彻底放弃自己的话,我也不会劝阻和开导,愿不愿意自己站起来重新开始人生,是他们自己的事。”

亚晔皱了一下眉,血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你这样,不觉得很累?不觉得肩膀上的东西太重了吗?责任感太强也不是什麽可取的事。明明眼睛都还肿著,却还是说著这样的话,不觉得英雄梦做过头了吗?”

“啊,又被说做英雄梦了,不过上次这麽说的,是那些受害者战器的一员呢。”

北宸突然往後一靠,背部撞上了亚晔的胸膛。

“干什麽?色诱我?”

亚晔好笑地哼了一声。

“不是啦!你不是说撒娇是女人的特权吗?!算了算了……”

北宸哭笑不得地想要挪开,但是被亚晔按住了。

“那麽你承认这种说法?”

“成为英雄是每一个战士的梦想,做著英雄梦也没什麽丢脸的。……只要不是小丑就可以了。”

“你觉得自己是‘战士’?”

“嗯,是的。”

北宸在亚晔怀中用力点了一下头。

无论在这个世界还是在原来的世界,我都是一个战士,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存战斗著。──这麽想著,她露出了稍微带点战意的笑容。

“嘿──。”

亚晔像是听到了什麽新鲜有趣的事一样,发出了兴味的长调。

“那你的战斗手则是什麽?”

“那个是秘密啦,是向家祖传秘籍不可以外传的。”

她一边说,脑海中边回想起了奶奶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哭可以,但不可以超过五分锺,哭完之後,该做的该想的还是要继续老老实实做;笑可以,但别忘记笑给最重要的人们看,还有不可以得意忘形,分享快乐和炫耀快乐是不一样的东西。』

『唉唉,这麽麻烦啊?』

小时候的自己,还不懂奶奶这番话的意义,但现在,她总算是有些明白了。

『还有,无论活得有多辛苦,也别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就算全世界都是你的敌人,总归有爱你的人,奶奶我就是其中之一呐。为了那些人,必须要好好地活下去才可以哦。』

奶奶当时在这麽说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预料到自己即将成为巫女呢?

但就算这样,她依旧说了她是爱她的。

所以,必须相信奶奶才行,哪怕她是什麽“伪壳”,哪怕她真的和赤月巫女有什麽关联,但她的关心和爱护,怎麽可能是假的──眼神和发自肺腑的话语,是骗不了人的啊。

很好,事情没有想象中的这麽糟。

“不过,”她一扫脸上的阴霾,咧开了嘴,“我不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很重。重量再大,有人帮我一起承担呢。向影,黑祸,素劫,辜银岳先生,要是我把他们排除在外的话,他们会很生气的吧。”

亚晔双眼一眯,一伸手捏起北宸的脸颊使劲扯起来:

“哦,那麽当著我的面把我排除在外,真有种啊?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得意起来了?!”

“痛痛痛痛痛……我不排除我不排除就是了!亚晔最帅了亚晔威武!!!”

“哼!”

伟大的吸血镰大人这才满意地放下了自己手,然後又把手挪到了北宸的头顶,使劲搓了搓,把那头黑色的秀发搓成了稻草。

“本来倒是准备一堆话打算哄你的,结果看样子根本没这个必要啊。很好,这才是抹茶味。”

“谢谢夸奖,不过那和抹茶味有什麽关系啊喂……”

“好了,既然你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打算,那就去和你家那几个担心你的小鬼说一声吧。”亚晔一边说,一边拎著她跳下了大树。

“去吧,告诉他们,他们的主人,是个就算摔成狗啃泥,也能自己爬起来继续跑的人。”

等等,为什麽是狗啃泥啊!?

“嗯,但是在此之前,……就算不怎麽愿意,我得和达里姆谈一谈。”

“好。”

亚晔罕见地收起了那不可一世的傲然表情,对她浅笑了一下。

“我把处置他的权利,移交给你了。好好干,向北宸。”

“嗯!”

面对有著吸血鬼一样妖魔而又邪美的男人的笑容,北宸的脸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但她还是轻咳了几声之後,用力点了点头。

然後,十分锺之後,赤月巫女和赤月骑士进行了如下的谈话。

“达里姆,你的真名叫──”

“亚加德·巴鲁蒙克·塞尔蓝德。巫女殿下。”

“是吗,那麽亚加德,你对於我的情报,有多少的了解?”

“从您一岁到十七岁的大致资料我都了解。”

“你确定我是赤月巫女?”

“是的。”

“那你又怎麽确定自己是赤月骑士?”

“一出生就知道了。我能听到赤月的声音。”

“什麽!?”

“但是自从您成为巫女之後,我就听不到了。大概是赤月认为我不需要引导了吧。”

“引导?你是说你之前的行为都是赤月让你这麽做的吗?”

“不,赤月只是提供我知识罢了,至於选择什麽方法,那是由我自己决定的。”

达里姆──不,亚加德,明明可以选择借此推脱自己的责任,却还是老实承认了事实──无论怎样,他不会在巫女面前说谎。

北宸皱了下眉。

“你既然知道我的资料,那也应该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会让我不快吧?”

“是的。所以我并没有打算让您知道这些,我不知道您会这麽早就与我有交集,我的本意是用亚加德的身份与您见面的。”

“但如果我追问的话呢?”

“我会告诉您。”

“你……”

莫名地感到一阵脱力,北宸拿手拍拍自己的额头。

“从赫阳国搜刮来的不当钱财,给我还回去大半,只留下维持你的组织的运作的那部分,关於那些,我已经写好了给鲁伊的信,请派人一起亲手交到他手里。欠赫阳国的部分,以後用正当方式赚回去还。”

“是。”

“你的十万精锐私军现在在哪里?能否让其中部分做好出战的准备?”

“可以。他们现在在拉提亚王国某处待命,巫女殿下,您想要对付谁?我可以立即去替您扫平它们。”

“维尔维斯镇长霍特,那家夥你认识吧?”

“……嗯。原本是踏夜铁骑的法杖分团的干部,最近不知为什麽举起了反旗,这次来树海基地,就是想取对付冉香的战器。”

“那正好,这个人的势力意外的大,他,我想亲手除掉。”

“一切听您吩咐,巫女殿下。”

赤月骑士亚加德的脸上,出现了像是找到了归属和存在意义一般的笑容。

“那些被改造的战器,不许再折磨他们,能改回去的想办法给他们改回去,不能的也想办法补偿,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北宸提的要求越多,对方脸上的笑容更是满足,这让她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

“还有一个问题,”

北宸说到一半,严肃地看著对方的脸。

“你说你是我的影子,那麽如果有一天,让你在我和赤月之间选一个效忠,你会选择哪边?”

“自然是您。”

几乎没有半秒的犹豫时间,亚加德就这麽开口了,脸上带著疑惑。

“赤月对我来说只是连通我与您的桥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为什麽您会这麽问?”

“你……”北宸神色复杂,“为什麽会对我这麽……忠心?我们根本不认识吧?”

“您不认识我,但我却已经认识您十七年了。──通过伪壳。”

我能把这种行为称为变态跟踪癖吗?──北宸抽了抽嘴角。

“那麽,万一我想要做的事,和传说中我的使命背道而驰呢?”

“您想要做的事我是不会干涉的。我要做的就是为您提供一切您需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骑士低著头凝视著她,这麽说道。

他的眼神专注而偏执,似乎眼里除了她容不下任何东西。

“好吧。”

最终北宸咬了一下唇。

“我没有理由拒绝不会背叛我的力量,你给我准备的一切,我都收下了。”

金钱、力量、军势──以及反面的罪恶、憎恨、痛苦。

赤月骑士惊讶地吸了一口气。

真相暴露之後,看见北宸这样的反应,他早就做好了彻底被遗弃和厌恶的准备,北宸尚愿意接受他为她准备的这些东西,他完全没有想到。

“但你……不是我的影子,我的影子,只有向影。”

“那我──!?”

面对骑士那有点焦急而又难过的脸,北宸的嘴角淡淡地勾了起来。

“像你这样的存在,应该是‘剑’才对吧。你的本身没有色彩,但若放任你自由行动,你只会持续地去伤害他人。所以,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我来挥动这把剑。”

你的力量我接收了,所以,相对的,这份力量所带来的成千上万的疼痛,也必须由我来承担。

有了这份力量的话──

“我是您的……剑吗?”

“是的。从此以後,你的身份是赤月骑士亚加德,作为挥剑的代价,你身为达里姆时欠下的债,我来替你偿还。但我有一个点要说明,如果你再做出什麽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我会直接杀了你。”

亚加德带著几近扭曲的笑脸对她半跪了下来,嘴里狂喜地喃喃地念叨著什麽,看到他这样子,北宸心中涌出了一种微妙的苦涩。

“好了好了。”

北宸把他扶了起来──她还是不习惯被行这种大礼。

“接下来要做的事太多,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击败迦法神团,阻挠他们在武斗大会取胜,因此我需要最大限度地强化自己。嗯,难得现在有个这麽厉害的保镖,就好好利用晚上的星灾之夜吧。”

“是,巫女殿下。”

“这种叫法还是免了吧,万一被人知道我的身份那就惨了。”

“那麽,叫您北宸殿下可以吗?”

“……唉,都太奇怪了……还是北宸就可以了。”

纠结了一会,北宸最後还是这麽说道──然後扭头避开了对方狂喜的视线。

“走吧,去见见我的战器和朋友们。”

“是!!”

当天晚上的幻惑树海,因为地处偏僻,附身月使们并没有成群地去攻击某个城镇,而只是在森林中暴怒地徘徊著,一些尚未藏好身形的虎猿则悲惨地沦为了它们爪下的碎肉,各种不详的咆哮和吼声在森林中此起彼伏,连惑妖藤都安安静静地蛰伏起来,等待狂乱夜晚的过去。

而就在这养危 3ǔωω。cōm险的森林中,有人手持战器冲进了这片暂时被附身月使的占据的领地。

一个是手持长剑的白衣少女,迅猛敏捷的挥剑,灵巧轻速地闪躲,犹如夜晚中的白色飞燕一般,穿行於纷飞的蓝紫色妖血之中,在她身边,一对双子狂放大笑著替她清扫漏网之鱼,手持巨大黑镰的堕暗种和手持长枪的少年则游刃有余地护在她的背後;

一个是手持巨斧的高大男人,他面露凶色,低沈的咆哮中,手臂横扫便将一只九级附身月使打得侧飞出去十几米,全身浴血杀气四溢,宛如夜色中的修罗一般,守护在少女的身侧。

他们就是达成了同盟协议的赤月巫女和赤月骑士。

风向微微变了。

头顶的蓝紫色月亮正在放肆地散出了蓝紫色的妖光,让整个天幕都染上了不详的颜色,而本就黯淡的赤月的光芒,在此时根本难以寻找。

如同之前一万年一样,赤月静静地藏在毒月的光芒背後,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在盘算些什麽。

如果知道自己选中的巫女和骑士,已经达成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协议,它会做何感想、又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呢?

风向,微微变了。

而就在这时,正在杀敌的北宸突然一个趔趄,手中的长剑落地,半跪在地上!

一边的黑祸神色一变,挥动钩爪挡住了一只扑过来的巨虎。

“喂!?没事吧?!”

向影忙不迭返回人形,想要扶起北宸,却发现北宸整个身体都和虚脱一样,瘫软著没有半丝力气。

“主人?!你怎麽了?!怎麽突然──”

北宸却像是连说话的声音都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白著脸摇摇头,像是在说“我不知道”。

亚晔赶过来替他们解决了一只豹子,皱著眉护在她跟前:“这几天没睡好的缘故?那也不会这麽突然吧?”

亚加德走到她身边蹲下,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脸色,然後轻轻地检查了一下她的眼白──。

随後,骑士那本就可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愈加狰狞。

“到底怎麽了?”

向影焦急地大喊,一边稍稍跑远的素劫和凌霜听闻声音也赶回了附近。

“北宸小姐,她中了毒。”

“什麽!?”

嗷呜──

森林上空,响起了附身月使们尖利嘶哑的咆哮声。

第十二章 意外预选赛

离拉提亚武斗大会开幕,还有一个月。

通往拉提亚王国首都的官道上,一辆巨大的跳驹车正在高速而平稳地跑著。跳驹是一种外表看起来和费因海姆远古时期的霸王龙有点像的双腿直立的动物──当然,比它们要小号无数圈,大概有两米高,腿力和体力都很强,奔跑速度比马还快上几分;

外加跳驹数量稀少脾气还很差驯服起来颇费力气,能用这种动物作为坐骑的话可是相当出风头的,更别说弄上几只用它们来拉车了──那简直和在脸上写著“快来打劫我快来打劫我”一样的纨!招摇。

但是由於坐在车中的是赤月骑士──前赫阳国星灵矿总督,所以这种招摇便显得稍稍合理了起来。

北宸在车中拼命探出脑袋看向车头奔跑的跳驹们,她似乎对那些小个子霸王龙们很感兴趣。

“不愧是帝国第一大贪官啊,竟然明目张胆地用这麽招摇的动物拉车,是想让我们当活靶吗?”

面对素劫的提问,达里姆──不,还是叫亚加德吧──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北宸闻言也好奇地转过头听他们的谈话。

“自然不是。现在是武斗大会开幕前期,这次的优胜奖对人类来说太过诱人,这一路上,说不定已经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想要埋伏参赛的灵武司来减少竞争对手了。用跳驹来拉车,至少告诉他们我们的地位和权势足够,可以避免一部分骚扰。”

“还算有点道理,”亚晔在一边满不在乎地翘起了二郎腿,“就算真的被打劫也不错,正好可以解解闷活动一下身手。”

“况且招摇也挺好啊,这样才配我们的赤月巫女的身份对吧,小泥鳅?”

“不要故意损我啦黑祸……”

“相比这个,今天身体状况还好吧?主人?”

向影有点担心地递过去一小块切好的天风果。

“嗯,一切正常,别太担心啦!”

向影在说的是北宸体内的毒。

那次星灾之夜莫名其妙的虚脱状况之後,亚加德一边给她做抽血检查,一边跑去了一个图书室劈里啪啦地乱翻资料,一会又在房间原地踱步似乎在努力地回想些什麽。

直到周围几个战器差不多都要难耐不安暴走起来的时候,亚加德总算是开口了。

她中的毒,名字叫“迦那之泪”。

这种毒很罕有,原因很简单,因为相当贵,一滴就要上百万多瑞,效果又不尴不尬,所以一般很少会有暗杀者选用这种毒来对付别人。

但反过来说,如果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恨一个人入骨想要折磨对方的话,这种毒倒是很有效。它不会致命,而是潜伏在人体内,隔三差五毫无规律地发作一下,发作的时候就会像那天一样全身脱力动弹不得,而且会随著时间的推移,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持续时间也会越来越长,到最後就成了全身瘫痪的废人。

这还不是“迦那之泪”最可怕之处,它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是它的解药。

它的解药──是一种能让人吃一点就上瘾的致幻系毒品。所以就算解了毒,这个中毒者的人生也算差不多毁在那种解药上了。

毒的信息一公布,黑祸和素劫立即暴怒地跳起来骂娘,向影安抚著被吓坏的北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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