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宝隆的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典型生意人的衣着打扮,却给人一种精明持重的感觉,还有那透着精光的双目,即便他是个生意人却也绝不是一般的生意人。
一见来人便抱拳道:“原来是……”,来人打住他:“表兄,近来可好?小弟奉家母之命特来拜见。”这位掌柜心领神会,道:“哎呀,轩弟,你可来了,想煞哥哥。姑母近来可好?轩弟远道而来,想必劳苦奔波,速速与我入后堂,我们好好叙旧。”
二人来至后堂。
“请问司空大侠前来找宋某所谓何事?方才小二不懂规矩,怠慢之处还望剑神海涵。”
来人正是司空轩。
“宋兄不必多礼,我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讨教。”
“不敢当。”
“近来江湖出现了盟主令,但失传已经的盟主令是否真的重现我们都不得知,但是凶-杀连起,江湖一片大乱,想必宋兄也有所耳闻。我想,这些凶-杀可能与盟主令的出现有关,这也许是个阴谋。”听到这里宋刚不觉动容,虽然他退隐在此,但从荣宝隆来往的江湖客口中也得知了江湖中的一些状况,只是他从未将这些凶-杀归为阴谋,这是他不从想过的,也不敢想。
“如此说来,你可有什么证据线索?可知是何人所为?”
“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更不知是何人所为。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只是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司空轩愁容道。
“我来是想请你帮我看看这个。”说完司空轩遂从袖中取出一件用绸布包裹的东西,看份量和体积都很小,道:“小心,有剧毒。”原来是枚张青峰杀死的暗器。“宋兄,你来自千手门,又行走江湖多年,看看这究竟是何暗器?还有这其上的剧毒,又出自何处?”
只见宋刚转身从柜中翻出一副蛇皮手套,戴上,然后拿起这枚暗器对着光亮认真查看。边看边摇头。
“你发现没有,它很冷,透着寒气?”宋刚问。
司空轩道:“发现了。难道宋兄的意思是?”宋刚与司空轩对看了一眼,点点头。
“如果它是冰,那它为何能数十天依旧完整无缺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很有可能是天山积水潭的千年寒冰。据说这种冰坚如钢铁,通透若水晶,里面有一些细若游丝的红线,你看。”司空轩凑过去,迎着光亮一看,果真看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红线,像一滴血滴入水中,四处溢开时的细血丝。。
“由于积寒千年,所以即便是在常温之下仍能数月不化,若是密封起来更是可以常年保存。你再看这枚暗器,泛着蓝光,如果再靠近点似乎能闻见一股幽香,奇怪的是……”
司空轩问:“哪里奇怪?”
“这种香绝非暗器上的毒所散发出来的香气,暗器若真是寒冰所制,必是经历一番苦心雕琢,试想这样罕见的暗器萃取的又怎会萃取普通的剧毒,这种香气若是有毒,恐怕剑神早已毒发,说不定此刻我也早已中毒。”司空轩点点头。
正当司空轩若有所思的时候,“难道这是剑神的香气不成?定是这帕子所发出的,哈哈。”宋刚大笑。
“宋兄又在挤兑小弟了。”司空轩笑道。
“怎是挤兑?天下谁人不知司空轩红粉知己遍天下,好一个名剑风liu啊。哈哈”
“照此说来,这香气有可能是用镖之人身上的香气?”
“我也是如此猜测的。至于这镖上之毒,我实在不知,也不敢枉自揣测。想我千手门是以使暗器出名,在用毒方面只是浅尝辄止,何况我远离江湖数年,对江湖诸人诸事早已生疏。你不妨去访一个人。”宋刚复有沉静道。
“哦?还请宋兄指教。”
“指教怎敢当。难道剑神忘了五毒仙子?”宋刚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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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锦衣华服,依旧风度翩翩的公子就是司空轩。司空轩从来都是自信的人,还有点自恋,这才使得他走到哪里都有着鹤立鸡群的优越感。
也许是场庙会,也许是因为今天是个好天气,总之,这条南北大街今天显得异常热闹。来来往往行人摩肩接踵,街上的物品也五花八门,吆喝声,欢笑声,打闹声,杂耍声不绝于耳。南北街交接处正是集市的中心,那里相对开阔,似乎特别热闹,很多人围在四周驻足观看,还不时爆发出喝彩声、拍手声。
司空轩从边上扫过一眼才知道这里有人在卖艺,是父女二人。司空轩笑着打算走开,他虽不是个冷清的人,但只喜欢小群体的热闹,对这种大众娱乐向来缺少必要的热情。忽听那卖艺的父亲道:“这位公子,还请您老多捧捧场,我们父女行走江湖遭奸人算计骗光了钱财,沦落贵地再次卖艺献丑赚点盘缠,实属不易,还请公子打些赏钱,小老儿一辈子纪念在心啊。”司空轩笑着摸出一小锭银子,微笑着放进卖艺老头递过来的铜钹里。
第六章 疯狂暗杀
更新时间2010…8…5 17:01:15 字数:2153
突然,老头右手刺向司空轩的腹部,手中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只见司空轩向后一跃,用乌骨扇拨开那把匕首,接着用力一挥乌骨扇将数十枚淬满剧毒的毒针打到墙上,原来是那位红衣姑娘射出的暗器。二人来势汹汹,身手不凡,司空轩也不敢掉以轻心。那老头的匕首被司空轩踢落在地,便腾出左掌迅雷般朝司空轩劈来,司空轩恐其掌上有毒,不敢正面接掌,只是躲闪。司空轩身形灵活,轻功更是运用自如,加上临危不惧的心态,使他从一片紧密的掌风中飞身出来,一副逃遁的架势,却出其不意地转身,并趁机挥出一把如意珠,恰巧打在那红衣女子的膝盖、胸前,只听一声“哎呀”,甚是惨烈,只见那女子吐出一口鲜血,从半空中摔到地面。
一条梭子枪仍死命地打过来,毒蛇芯子一般,紧咬着司空轩不放,一阵紧过一阵。司空轩见状,反而沉静,不慌不忙挥着乌骨扇将梭子枪引过来,只见这梭链在空中打了几个圈,便顺势绕在了那把乌骨扇上,司空轩用力拉扯梭链,然后凌空一跃,一脚踢在老头期门穴,老头情急之下,拔下发簪朝司空轩掷去,司空轩本欲闪身躲避,怎奈看见发簪尾部喷出的白色粉末,于是又挥起一脚,踢在老头的气海穴;然后急忙跃起,挥起扇子将它打回,发簪与老头同时落地,些许毒粉散落在老头脸上,面色顿时青黑,甚至惧人。
那红衣女子此时把自己当做剑,旋转着冲向司空轩的胸口,司空轩不敢掉以轻心,刷地拔出天机剑,迎着日光,天机剑发出刺眼的光芒,只听那红衣女呀地叫出声,急忙以手遮眼,司空轩见机便一反手,剑便飞出了他的右手,剑柄一下子击中红衣女子的胸口,她再次摔倒在地,口吐鲜血。剑在天空旋了一圈,司空轩踢出左脚,身形略一晃,又反手接住了天机剑。
司空轩收起天机剑,用乌骨扇抵住那红衣女子的喉咙,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霸气书库…87book'为何欲将我置于死地?”他声音不大却极具严厉。本来还在苟延残喘的女子突然脸色发黑倒头死去——服毒自尽了。司空轩发现她的面目很干燥粗糙,暗黄无色,不似姑娘家的皮肤,用手轻轻一揭,原来是人皮面具。这是个男人!司空轩忽然感到沉重,原来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
也许这些人是受雇于人的杀手,看其情形及身手,训练有素,出手狠厉,这些很符合杀手的特征。杀手杀人向来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一旦失败便是自砸招牌,再无立身之计,而且一些杀手组织的杀手执行任务失败会受到组织严厉的处置,所以刺杀失败后杀手自杀身亡也是有可能的。可谁有那么大胆,敢接下这样一笔买卖呢?刺杀司空轩,那是怎样的危险,岂非拿生命作儿戏?所以这些人更有可能是一干死士,此次行动的目的就是将他置于死地,至少也给他个下马威,怕暴露主人的身份,任务失败了,宁可带着秘密死去。能训练出这样凌厉愚忠的死士,那么此人绝非等闲之辈,那他司空轩不是无意中惹上了大麻烦?更让司空轩觉得沉重的是,他不知此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自己又是怎样惹上了这样一个大麻烦?
司空轩无心多想,继续向前走,深知此地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刚才的那场恶战使得许多行人惊慌逃离,留下了惊恐不已的“杀人啦!杀人啦!”的喊嚷声。
这时,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个彪形大汉,骑枣红马,圆脸、黑髯、怒目、手执竹节钢鞭,随行者约五六人,皆是精装汉子。
这时一个小童拿着一串糖葫芦正穿过路中间,眼看那马就要踏在小童身上,真个千钧一发。司空轩飞身至前将小童抱起,还好,有惊无险。小童冲着他笑得很无邪,满眼的笑意,司空轩却觉得腹部一阵疼痛,原来匕首已经深深刺入腹中。司空轩抓起小童将他甩出怀抱,小童坠落在地后哇哇大哭,满脸依然是纯真和无邪。司空轩苦笑了,难怪师父常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越是无害的东西越可能有害。小孩和女人常常无害,最擅长苦肉计,越是可爱的小孩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能信!
来者果然不善!
围攻,六个人,六条钢鞭,变幻不定的鞭阵。
“阁下可是‘关中二煞’中的长鞭黑煞段天飞?”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爷就是要取你的性命!你已经中了我们的失功散,看你还怎么用你的神功神剑!没了命看你怎么多管闲事。”常人一般不用钢鞭作兵器,因为一来是力道不好掌握,鞭梢着力不均,无法运用自如;二来钢鞭主要是软兵器,以劈砸为主,挑刺不便,鞭击之力更容易被对方借用。但是用鞭者一旦掌握驾驭之术,运用得法,便可威力无穷,柔中有刚,柔能克刚,而且刚中带柔,攻守自如,这个段天飞无疑就是用鞭的大行家,一条长鞭纵行关中数十年,便没有失手过,更有传言,他在数米内能挥鞭取酒,杯不碎,酒不洒。如今,招招凌厉,鞭鞭凶狠,真是要置司空轩于死地。
司空轩心道:不好,果真是中了他们说的失功散了,难怪自己使不出内力来。体内忽感一阵血气上涌,满腔虚热,不觉感到疲乏。这种失功散封住了司空轩的七门八脉,使其无法施展内功,没有内力,只剩下招式,也只能是疲于招架,支撑不了多久,决不能恋战,司空轩想到这里,运气丹田,提起最后一点底气,使出一招力扫千军,使得段天飞等人急忙招架,这样各人用鞭的力道便不均不起,司空轩见状朝其中一个攻势比较弱的方向刺去,这样便打破了那个鞭阵,迅速跃出那个鞭阵,脚蹬其中一人之肩,借力飞走了。
人人皆道司空轩的轻功相当了得,早已独步天下的,纵行江湖十几年,能赶超他的人屈指可数。这帮人如何追得!
究竟何人要杀自己?所谓何事?这是司空轩内心最大的疑问。那个段天飞说自己是管闲事,什么闲事竟引来杀身之祸?难道是盟主令引火烧身?
第七章 歌如天籁
更新时间2010…8…9 15:57:38 字数:2093
万里潇潇古吴天,天生水墨画中观。燕鸥几点穿秋柳,画舫一只系桥边。——说的便是千岛湖的美景。
再冷清那也是别人,司空轩仿佛永远属于热闹,他所到之处总是莺莺燕燕,绿肥红瘦。用他的话说就是“韶华如斯逝,红颜落花怜,春江作泪恨独醒,英雄应风liu,纵是多情死不休。”所以,司空轩不但是个风liu的人还是个多情的人。
“司空大哥快过来呀,这儿有好多鱼儿,好漂亮的啊。”一个红衣少女正站在船头欢快地喊道。司空轩闻声,嘴角露笑,从船的另一头踱着步子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个同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只是这位美女似乎老大不情愿,嘴里似乎还在嘟哝:“鱼儿有什么看的,大惊小怪的。我说司空大哥才不会喜欢这种小孩子的游戏。”说归说,但她还是跟着司空轩朝那个红衣少女走去。
美景如画,人如画中仙。
“小鱼,果真是个小鱼儿,同类呀。”
那红衣少女嗔道:“司空大哥真的好坏呀!人家才不是鱼儿嘞。此鱼非彼鱼。”
“你若真的想养几只鱼,改日我送你几只好了,绝对够漂亮。”司空轩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子,有点宠溺地说道。
“好啊,好啊,司空大哥最好了。”小鱼又顿时雀跃起来。
“那司空大哥,我也想养漂亮的鱼,我也要养。”另外一个少女也撒娇道。
“好好好,都有啊。哈哈”司空轩爽朗地笑道。
正在说鱼儿的事情,却听见:“哈哈,好你个司空轩,人人说你风liu倜傥,都道你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我说财迷老兄,你几时才能不挤兑我?挤兑我也就算了,还把小鱼和画竹也算上,某人可没少吃人家的酒菜啊。再说了,进了别人的船好歹也该和主人打声招呼嘛,不请自来的本领又见长了。若说风liu,谁有你老兄的那份艳福,你家那五位美娇娘可好吧?”来人正是赵济贫。只是名不副实,从未见他济过贫。
“瞧瞧,我才一句,你竟说出这么一大堆。”又转向画竹小鱼道:“你们到底喜欢他哪点?一张臭嘴,一身臭毛病。”
“要你管!!”二女异口同声地答道。还不忘向赵济贫做了个鬼脸。
这司空轩一行怎会在浙江的千岛湖游玩?原来,自那日司空轩在集市遭人追杀又中了失功散之毒,便想找个安静的居所疗伤,就来到了千岛湖附近的一个小城。他服用了师父秘制的解毒丹药——七草丹,加上他本身也知晓一点医理,一连多日的运功疗伤,基本上完全恢复了武功,每日坚持涂抹紫玉膏,腹部的伤口也渐渐痊愈。这些天来,多亏画竹与小鱼二人照顾,偷得浮生半日闲,就陪二位美女泛舟游湖了。怎奈天公不作美,来了个煞风景的赵济贫。
正所谓“行舟雾里水天近,清波潋滟万峰漂。美哉犹胜天池水,又见蓬莱仔稀世幽”,湖光山色美不胜收,三人正沉浸在旖ni美景之中,万般情调都付笑谈中,竟不知何时赵济贫已来到他的那艘精致小巧的画舫上。
司空轩对赵济贫不请自来的本领领教颇深,早已见怪不怪。
“画竹,小鱼,快去准备一些酒菜,我与你赵大哥小饮几杯。只是不知赵大财主这次要济哪位的贫?”说完,司空轩满眼玩味地看向赵济贫。
“莫谈财事,良辰美景,美酒佳人啊。”赵济贫笑道。赵济贫是个财主,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财主,这一点估计没人怀疑,只是和一般的江湖人相比,他更像生意人,像生意人一样精明、吝啬、富有。如此一来,济贫就成了徒有虚名,敛财倒是他的本质了。
不一会儿,几个精致的小菜已准备齐全,还特意搬出了一坛珍藏了十余年的绍兴花雕。司空轩、赵济贫以及小鱼、画竹两佳人坐饮船中,佳肴美酒,佳人美景,倒也一番惬意!
虽说司空轩对江湖此番风雨以及自己前些日的遭遇也颇感忧虑,但终究性情洒脱随意,与三人把酒言欢。四人正畅饮开怀,谈笑风生。忽然湖面上飘来一阵歌声——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
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