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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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五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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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想再说、”皮德说。

又有一个生物跑过来了,它倒不是两条腿,而是有四条。皮德认出这就是狗,是人类的一种宠物,他专心地观察它。

小狗悠然自得地朝门口跑去,它低着头,不慌不忙,没有任何人阻止它进入大门,然后它就四脚朝天躺倒在草地上。

“啊哈。”皮德叫了一声。

他们继续在观察这条狗,有一个人走过它身边,摸摸小狗脑袋。狗也把舌头吐出来,还在草地上打了个滚。

“这我也能做到。”格尔激动地说,他已在开始变成狗的形状。

“别这样,再等等。”皮德说,“今天余卜的时间要用来好好考虑考虑,因为这太重要了,不能冒险从事。”

格尔满腹不乐意地服从了。

“走吧,我们先回去再说。”

皮德和格尔退回森林,这时他们想起了伊里克。

“伊里克!”他轻声喊道。

但是谁也没有出来答应。

“伊里克!”

“什么事?噢,我住这儿!”一棵橡树在说话时又化成一丛灌木。“对不起,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们得回去了。”皮德说,“你在干什么,又在思索吗?”

“噢,不是的。”伊里克向他保证,“不过是在休息罢了。”

皮德同意这个解释,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多着呢。

这天剩下的时间他们躲在密林的最深处,研究着这件事情。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变成人就是变成狗,因为树木无法经过大门,这不符合树的逻辑。如果变成别的恐怕也都逃不了被人注意。

变成人看起来过于冒险,最后他们决定让格尔在早上作为一条狗闯进去。

“现在大家睡上一会吧。”皮德说。

两个船员都顺从地躺下了,很快就成为不定形态,但皮德实在睡不着。

一切看上去都太容易了,为什么这座核发电站防守得如此松懈?人类肯定从以前俘虏到的探险队员身上知道了不少线索,难道探险队员全部被杀了?连拷问都没进行?

你实在无法说出这些外星世界的人类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那扇敞开的大门是一个陷阱?

他无力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流成一种舒适的姿势,但又急忙让自己改过来。

他刚才变成的是不定形状!

“舒适和职责是不能相容的。”他提醒自已,坚定地采取了驾驶员的形状。

但是驾驶员的形状并不适合睡在潮湿不平的上地上,所以皮德度过的是无眠的一夜,一直在思念飞船,为无法飞行而难过。

第一天早上皮德醒来时很疲倦.心情也不好,他推了一下格尔:“要开始工作了。”

格尔轻快地变成站立的形状。

“伊里克,快来!”皮德生气地嚷道,他望望四周,“该醒啦。”

没有回音。

“帮我找找他。”皮德对格尔说,“肯定就在附近的什么地方。”

他俩一起察看每一株矮树,每棵大树或灌木,无一遗漏,但其中没有一个是伊里克。

皮德感到一股寒流流过全身,这位手报务员出什么事啦?

“也许,他决定孤身去冒险闯过那扇门?”格尔猜测道。

皮德考虑了这种可能性,觉得不大像。伊里克从来没有表现出这种积极性,他总是只完成别人的指示。

他们等着,到中中午时分仍旧没有伊里充的踪影。

“不能再等下去了,”皮德说。在穿过树林时他一直在想伊里克是不是真的打算自己去试一试,安静的人也常会蕴藏着鲁莽的。

似是没有迹象表示伊里克已经成功,他甚至怀疑报务员会死掉,或者已被人类抓获。

这就意味只能由他们两人来激活转移器了。

而且迄今为止他还是不了解其他探险队员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在林边,格尔把自己变成狗的复制品,皮德仔细地审视他。

“尾巴再短些。”他说。

格尔把狗尾缩短了。

“耳朵再大一点。”

格尔马上加大了耳轮。

“现在把狗毛抚平。”据皮德看,格尔从头到脚已十全十美,狗鼻子是黑色的。

“祝你成功。”皮德说。

“谢谢。”格尔小心翼翼地从林中走出,按照狗的习性前进。

大门边的警卫喊了它一声,皮德则屏息注视。

格尔从卫兵身旁走过,根本不理不睬。后来哨兵去追格尔,于是狗一路小跑起来。

皮德已经在准备一双强壮的腿,一旦格尔被抓住,他就强冲进去。

但是警卫又回到门边,格尔也停止奔跑,改为若无其事地向建筑物的主门走去。

皮德带着轻松的心情去除了他的双腿。

但那扇主门是关着的!皮德希望格尔别去开门,这绝对不符合狗的举止。

这时有另外一条狗朝格尔跑过来,格尔转身躲开,但这条狗凑得更近,还去嗅嗅他,格尔也开始回头去嗅它。接着这两条狗就跑到建筑物的后面去了。

“这样做真聪明。”皮德想,“房子后面肯定还有门。”

他抬头望望午后的太阳。只要转移器能起作用,格罗姆的大军就会蜂拥而至。那时人类才会觉察到地球上有百万雄师降临,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这一天过得慢而又慢,没有再出什么事情。

皮德心神不定地监视着发电站的正面。只要格尔一切顺利.完成任务并不需要很多时间,

他一直等到深夜,人们从这幢建筑里进进出出,狗群在周围大声吠叫,但是格尔始终没有显身。那么格尔是已经失败了,伊里克也不见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加上他仍然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二天一早,皮德处于完全绝望之中。他意识到第21支格罗姆探险队已经到了失败的边缘,现在一切都得靠他了。

他决定变成一个人,这是最后的孤注一掷。

他看见大批员工进入大门上班。皮德在犹豫:自己是跟着混进去.还是等到人少时再说。后来决定还是乘拥挤时混入为好,于是他把自己变成了人形。

有一条狗进入他藏身的林子里。

“哈罗。’这条狗说。

它就是格尔!

“到底是怎么回事?”皮德心头的一块大石落地,“你怎么耗了这么艮时间,没有办法进去吗?”

“我不知道。”格尔还摇摇尾巴,“我没去试过。”

皮德被气得哑口无言。

“我后来去打猎了。”格尔心满意足地说,“知道吗?狗的这种形式对猎捕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我是和另外一条狗从建筑后面出去的。”

“但是你的任务……”

“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格尔告诉他,“驾驶员,我从来就不想当名检测员。”

“但你生来不就是检测员吗?”

“说得不错。”格尔说,“不过这不起作用,我始终在想成为一名猎手。”

皮德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你不能这样!”他一字一句地说,就像在对格罗姆的婴儿说话那样,“对你来说,猎手的形式是被禁止的。”

“不过这里就不一样了。”格尔还在摇着尾巴。

“我们别谈这个了。”皮德气恼地说,“马上去进入核电站,把你的能量转移器安放好,我就忘掉你的这些胡言乱语。”

“我不去。”格尔说,“我不希望格罗姆人到这里来,他们会把一切都给毁掉的。”

“他说得很对。”一棵橡树也在说。

“伊里克!”皮德喊道,“你在哪里?”

橡树的树枝在摆动,“我在这里。”伊里克说,“我已经成为思索者了。”

“但是……你的社会等级……”

“驾驶员。”格尔悲哀地说,“你怎么还不醒悟呢?在格罗姆星球上,大多数人是不幸的。只有习俗要让我们采取祖先所属的等级形状。”

“驾驶员。”伊里克说,“所有的格罗姆人生来都是没有定形的!”

“正因为生来都是不定形的,所以所有格罗姆人都应该拥有外部形状的自由权。”格尔说。

“说得对。”伊里克还说,“不过皮德是不会理解这一点的。对不起,我得去思索了。”接着橡树就沉默了。

皮德脸上的笑容十分难堪:“这里的人类会杀掉你的,就像他们杀掉前面那些探险队员一样。”

“不对,没有一个格罗姆人被杀呢!”格尔告诉他,“所有的探险队员都还在这里。”

“他们都活着吗?”

“那当然,人类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陪我去猎捕的那条狗就是第19支探险队的,我们在这里有上百人之多。驾驶员,我们喜欢这里.”

皮德想理解这一切,他也明白这些人的等级意识并不浓厚,不过现在这……这一切太荒谬啦!

这颗星球的威胁——就在于它是自由的!

“参加我们吧,驾驶员。”格尔说,“这里是真正的天堂!知道这颗星球上有多少不同种类的生物吗?那简直是天文数字!有适合各种需要的形状!”

皮德摇摇头,这里没有什么形状能适合他的需要,因为他是驾驶员、。

而且人类并不知道格罗姆人的存在,所以去接近反应堆实在易若反掌。

“格罗姆最高法庭会来找你们算账的。”他咆哮道,同时把自己也变成狗,“现在我自己去安放能量转移器。”

他打量了自己,又对格尔龇出利齿,朝大门走去。

门口的卫兵对他连正眼都没瞧一下。他又跟着一个人溜进建筑物的正门,进入一条走廊。

他体囊内的迁移器在脉动,指引他走向反应堆。

他爬上楼梯进入另一条走廊,从转角后传来脚步声。皮德猛然意识到狗是不许进入房里的。

他绝望地四处寻找藏身处,走廊上空空荡荡,只有顶壁上才装着几盏灯。

皮德跳起贴在天花板上,他变成了灯。希望别人没有发觉这盏灯为什么不亮。

下面的人们匆匆而过。

皮德又把自己变成人,一时间弄得手忙脚乱。

他得更加接近目标。

又有一个人走过来,他死死地盯住皮德直看,还在想说些什么,但接着就拼命逃走了。

皮德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毛病,但是他也拼命奔跑起来,转移器在袋中颤抖跳动,通知他已经到了临界的距离。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入他的脑海:所有的探险队员都开小差了!全都当了逃兵!

他逐渐放慢脚步。

形状得到了自由……这是一个多么奇特的想法,一个扰乱人心的概念,“毫无疑问,这就是无定形者所用的花招。”他又向前方跑去。

走廊尽头有一扇锁住的大门,皮德上去仔细端详。

存走廊另一端也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人们大声在吆喝。

又有什么地方出错啦?他们怎么会察觉他的?他迅速检查一下自已,用手在脸上摸了一下。

敢情他忘自己在脸上塑出面貌和五官了!

在绝望中他从体囊中取出微型转移器.发现它的脉冲还不够强,必须和反应堆更接近些。

他对这扇门仔细观察:门下有一条很细的缝。皮德飞快变成不定形状并流过去,同时把转移器也带了进云。

他发现门的这一侧有根插销,皮德把它闩上,还想找找周围还有什么东西能够顶住这扇房门。

这是一间小房间,一边是铅门,里面就是核反应堆。另外一边只有扇小窗,全部就只有这些。

皮德检查了一下转移器,它现在的脉冲已经足够强大.说明转移器能够运转,可以从核反应堆吸取能量并转移出去了,他需要做的就是去激活它。

不过他们全都背叛了,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皮德产生了动摇。所有格罗姆人生来都是不定形的,这是事实。格罗姆的孩子们没有固定形状,一直要到他们成长到足以接受先辈们的等级为止。要是形状能获得自由呢?

皮德在估计这种可能:他将不受约束,想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在这天堂一般的行星上他可以实现任何心愿,为所欲为。

他不会再孤独,这里有很多格罗姆人都在享受自由形状的乐趣

室外的人群在动手毁门,皮德还是拿不定主意。

他该怎么做?自由……

自由并不属于他,他苦恼地想,要成为猎手或思索者很容易,而他是驾驶员,飞翔就是他的全部生命和挚爱,他能在这里这样做吗?当然,人类也有飞船,他也能够变成一个人,再找上一艘飞船……

不,绝对不行!变成树或狗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他永远不会成功地把自己变成一个人类。

房门在不断的打击下已摇摇欲坠。

皮德走到窗前,想在激活转移器以前最后望一眼这颗行星。结果在看时他差点被震撼得崩溃了。

这的的确确是千真万确的!他原来没有真正理解格尔的意思。

格尔说在这颗行星上存在着各种生命,各种形式,能满足任何愿望,甚至也包括了他的愿望!

那是所有驾驶员们的美好愿望,是朝思暮想的愿望,他又望上了一眼,接着就把转移器扔到地板上,而房门与此同时也被砸开。皮德穿过窗户飞跃出去。

人们扑往窗边,争着朝外张望,但是他们完全不能理解所看见的景象,

窗外,在窗外只有一头雪白的巨鸟,它在展翅高飞——尽管有点笨拙,但是正在越来越有力地追赶远处的那群鸟类。

杀人证

渔夫汤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将去充任职业罪犯。那天早上,绯红的太阳刚刚升出地面,另一颗黄色小太阳也随即升起。汤姆的村子是新吉拉维星球唯一的村庄,在广袤的绿色原始森林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白点,被两颗太阳的光辉照得熠熠发亮。

汤姆刚从美梦中醒来。他体格魁梧,身材挺拔,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细长的眼睛,从母亲那里继承了浑厚无邪的天性。汤姆不太忙,因为到秋天才是捕鱼的季节,目前没活可干,每天光是闲逛或修理渔具。

“谁都知道屋顶应该漆成红色!”街上传来漆匠比利的嚷声。

“不过教堂的屋顶从来不是红色的!”织工埃德也扯着大嗓门吼道。

汤姆皱起浓眉,他几乎把这两周来发生的一切全给忘了,因为这些事与他无关。他套上裤子,从容不迫地来到村内的集市广场上。

广场上新建的教堂、监狱和邮局高高矗立,这都是最近两周来的突击成果。它们面对广场排列成行,没人知道它们究竟有什么用:两百年来村民们没有它们照样活得很好,不过现在当然有建造它们的道理。

大街上人群成堆,织工埃德紧皱双眉朝上仰望;漆匠比利趴在教堂尖顶的斜面上努力保持平衡,红胡子愤怒得直竖。

“见鬼去吧!”比利高声说,“告诉你,我上星期在书中读到屋顶应该是红的,白色的屋顶提都甭提!”

“不,你一定是搞错了!”织工说,“汤姆,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汤姆耸耸肩,他没有自己的观点。这时村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他满头大汗,衬衫的下摆从来不塞进裤子里,而是自由地在圆凸的大肚子四周晃荡。

“快下来!”他对比利喊道,“我在书里查到啦,那里说的是小小的红色学校,不是指的教堂。”

比利的模样非常生气,他本来就是容易激动的人,所有的漆匠都是爱生气的。而且自从村长上周任命他为警长后,比利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了。

“可是这样的学校我们还没有呢。”比利沿着梯子爬下来。

“那我们马上就着手建造,”村长说,“而且得快。”

他抬眼望望天上,大伙都不自觉地仰望上空,不过苍穹茫茫,空空如也。

“木匠们在哪儿?”村长问,“西德,赛姆,马尔夫……你们钻到哪儿去啦?”

人群中伸出木匠西德的脑袋,他一瘸一拐地撑着拐杖。上个月他在掏鸟蛋时从树上跌下,所有的木匠都不大会爬树。

“他们在酒店里。”西德说。

“好吧,去把他们找来,”村长说,“得造个小学校,要抓紧。告诉他们就造在监狱旁边。”他转身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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