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达到这个境界却是难得很。”
“讲个故事与你听罢。《六度经集》上说:从前有个有钱的富人很是心善,一日从市集上花了百万钱救了一只鳖放生去。鳖为报救命之恩,口吐人言,告诉这人洪水将袭,并带富人上船逃生。路上,富人见到水中有一遇难之人求救,但鳖警示道:此人乃忘恩负义、趋炎附势之辈,救必祸之。而富人出于仁义,不忍见死不救,终搭救那人上船。后来,二人不但找到一处平安的洞穴居住,还在洞中发现了大量黄金财宝。富人一心用这些钱救助灾民,而被救者却贪图黄金。于是,那人就跑到官府诬告,将富人投入了监牢,自己占有了金钱。”
笑了笑,和尚看向少女:“施主怎么看?那人是该不该救他呢?”
“又有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在南瞻部洲的摩诃罗檀囊国,一日国王带领三位王子出游。在森林中,三位王子遇到一只因饥饿难耐而欲吞食幼子的母虎。小王子摩诃萨青心生悲悯:母虎食子,小虎无生;母虎不食子而饿死,小虎同样不得生。于是小王子摩诃萨青便裸身剌血自投虎口,竟是舍身饲虎,救得三虎性命……”
“舍身饲虎,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少女笑道,“大师可还有话要教我。”
“世事随缘,断无相强之理。你我之会,亦是机缘巧合。侠在心不在武, 佛在心而不在形。施主本有慧根,想来老衲也不用多说了。”
轻吟道:“无为修持,若离若即;摩诃般若,非取非舍。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
《大悲心陀罗尼经》中的大悲咒梵文原经。虽然他只是口诵经文,可全场众人却无人不是听得如身处静室般真切。
耳边,有人已不住随声诵念:“大慈大悲,法身降魔;修持清静,救渡众生;清净莲华,为救痴迷;破解业障,迷途知悟……”
咄!一声大震,二僧之一忽然伸出右掌,掌心中突地现出霞光般的三昧真火,照彻一澈光明。
众人尚惊异万分时,挥手,那火便倏然将他的全身点燃。浴火之中,坦然端坐,火焰飞腾,全身犹如金佛灿烂。
同时,另一僧则掌心忽现利刃,直刺入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血与火一相逢,便轰然一声巨响,只见两道罡气冲天而起,一红一白相互缠绕盘旋,竟似直达九重!头顶上猛地炸开了一个霹雳,满天忽然变得通红一片。雨,就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就如同倾倒了银河。雨水,竟是红色的……
少女起身深拜,再三而起,无声地向着群侠走来,一身素白烟尘不染,身后梅花林影幢幢,雾衬花,花衬人,娇娇粉粉。清风优雅,淡泊宜人,静得像幅山水画,泼墨於宣纸之上,淡淡地散开,柔柔地渗入。可一旦配合她眉眼间的那道柔和,画就动了,活了。生生破开心防,直直闯入心中。意欲将一切束缚的,绝世风华。
“二位大师已然西去,不知各位是打算就此罢休,还是打算要鞭尸解恨?“少女开口说道。
群侠无语,不知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人死一了百了,我们又何必追着不放。随后便有人大声的应和,三三两两,就此散去。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老年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今天你做的很好啊!还说什么我们陷害你,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是占了很大的便宜,日后人们看到你定然是满眼的崇拜。”
“我要他们的崇拜做什么,我已经很嫌烦了!”我就差没有骂出声来,两个小人神仙居然不允许我戴面纱,这次再想光明正大的出去麻烦肯定少不了了,“算了,不说了,喝酒。”
抬手又往嘴里倒了一口,籈宓珍藏的佳酿居然被我们如此糟践,若非她忽然有事离开,我们定少不了一顿数落。
“好,喝酒!白衣拂风尘,醉步拾阶台。第一杯,当敬豪客。豪气魄无所拘束,豪万贯散复还来,豪壮语论转乾坤,豪真情自在人间。”
“蓝衫洗纤华,举杯邀月来。第二杯,当敬真人。真诚意实心实款,真道义不偏不激,真丈夫肚里丈量,真英雄天地为家。”
相视而笑,同碰杯盏,同声而语:“这一杯又当敬谁?”
顿默片刻,竟又同时碰杯。
“敬你。”
我从没有见过江秋白那么温柔的笑容。仿佛是一种幸福,小心翼翼地捧在双手之上。
“天上的风停了,是累,是想歇息了。你呢?是不是也累了?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找一个归宿了?”
“你似那天上的风,时急时缓。混了尘沙,不打紧;裹了雨露,不在意。时而温柔舞飞花,时而凛冽弄冰凌,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象你这样难以捉摸的人。”
“而我从清流变成一潭死水,只为了倒映风的影子。可风,可有影子?”
“你醉了,我从来都不想我是风,我只是萍,无家无根的飘萍。”我想,我也醉了,醉到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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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三十一章 情缘终了了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饷贪欢。
酒过梦醒,微醺之中发觉自己独卧于古梅树下,手中翠玉青壶斜斜放置,壶中美酒大都撒于满地的落英之上,酒香缭绕,扑于鼻端。
美酒醉人,昏昏沉沉中只觉四周既然无声,苦忆前尘昨事,脑中一片空白,间或闪过几个片断,却是终不能串联成册,撑地欲起,手无意碰到了什么东西,转头,除了自己的包袱外,还有一不知是内装什么东西的白玉盒。
好奇启盒,在白玉盒中,静静躺着的,是两枝白得仿若天国精灵的羽翼般干净的莲,玉洁冰清,对称的六瓣菱形花瓣,半掩的成一凹形,包围着中间细柱形的黑色花蕊,花瓣的后面延伸出一条纤细柔长的枝条,鲜嫩的绿色,两枝花,两条细枝在末端有一个轻微的交叉,上面一点,怯生生的各自开着两片鲜绿得透明叶子,花和叶相隔的是如此的遥远,仿若这叶的胆怯就是要衬托这花的孤傲。这花白得是如此的自我,就是在这白玉盒中,它的白也是这般的惊心动魄,夺人心魂,是一种浸到骨子里的清冷和高贵,美得让人俯首帖耳,屏息静气。明明是五月初夏的花,却让人立刻联想到山顶上常年飘雪的万年冰峰。
爱不释手,不觉拿出盒来仔细把玩,触手微凉,这才发现在盒的底部还放有一块很薄的绢帛,展开,是一幅《梅月图》,梅影扶疏,似有暗香浮动;月明如水,仿佛清光乍泄,好一幅绝世佳品。画中人背对观月,隐隐能看到半脸,旁题“风节如月,人清似梅。”
依原样放好,不知是应该继续在这里等失主,还是应该放在自己的包袱之中,思虑片刻,还是放在自己的身上,将壶中剩余美酒灌于嘴中,大笑随手扔壶于地上,“瑶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无数,花上有黄鹂。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
坐玉石,攲玉枕,拂金微。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我为灵芝仙草,不为朱唇丹脸,长啸亦何为?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逶迤寻山路而下。
“她走了,你真的舍得!”梅花林中二人低语。
“舍得又如何,舍不得又怎样?缘分天定,既然我们缘分已尽,又何必苦苦追求,自添烦恼。”
“舍不得就去追啊!反正你的寿命长的很,陪她走完这一世再回去也不晚。”
“不行啊!她的红线不是牵在我的身上的,我出去会改变天命的。”
“笑话,任性如你,还会在乎改变天命,若是如此,你当初就千辛万苦把她从那个世界弄了过来,巴巴等了她那么长的时间,又视若珍宝的守着,护着,疼着,宠着,好容易等到有些动心,偏偏又消了她对你的记忆,何苦来着,不明白,不明白。”
“你不明白的,不明白的,我和她的缘分只有三世,而我们都已经错过了,当初我只是不服气,想凭着自己的能力改变我们之间的宿命,才宁触犯可犯天规,把她带到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来,妄求可以在这一世我可以陪着她一起看日出日落。
可直到昨晚我装醉吐露心中话语时听到她的喃喃自语后,才突然发现,我其实做错了,我根本没有考虑她的想法,她一直都很寂寞的,寂寞的活在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世界里,举目无亲,那种孤独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那个时候我的心,很痛!痛得如万蚁食心,那痛,发自内心深处,牵引著无数神经,迅速流窜全身,直达指尖,甚至是千万根发丝!身体无处不痛,心至痛!
痛到恨不得杀了自己,若不是我算出在这个世界上有能陪着她一生一世的人的话,我可真是百死莫赎了。幸好有那个人,既然那个人能给她幸福,我又怎可改变她的命运。”
“那你呢!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对着别人笑,对别人撒娇?”
“不能,我当然会很不舒服,不过,现在只要她幸福就好了,前三世都是我负了她,让她心碎而死,这一世我只求她开心的活着。我消了她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就是不要她再记得我,相忘于江湖,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的牵连,真的不要再有任何的牵连了。”
“不要有任何的牵连!你还真是放的下,算了,由你吧!”
长叹数声后又是寂然无声。
嫣然,我不过是个自私的男人,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你忘记我,还是留下一点关于我们之间的记忆,我不求别的,只希望有一天你获得了自己的幸福之后,能在心底为那个模糊记忆中的男人送上一份真挚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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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就是有这么一个不好的毛病,喜欢在偶尔冒出的番外中写出一两个莫名的人物,如果有人看不懂的话或是觉得上下文不联贯,那忽略它吧!不影响正文的。
还有这章应该是把嫣然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空的原因大概的说了一下,人家是神啊!神想做什么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要做到天衣无缝更是容易。总之两个人的关系是复杂的很,嗯,可能也许大概会有一个番外写他们的感情纠葛的,不过那个在很遥远的未来了。
下一章嫣然本尊的真命天子就要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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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三十二章 风若无心云自闲
自飘零水自流,风若无心云自闲。
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自古以来便以天然美景吸引众多游人前来。这里虽然不是故乡,可风景比起苏杭二州也不逊色多少,最奇的是这个小镇的名字也是杭州,走在熟悉的青石板路上,倒是颇解了思乡之情。
而这杭州城里最大最热闹的酒楼,非醉仙居莫属。
醉仙居因曾有两位有名的大侠在此对拼掉三十斤上好的女儿红而声名远播,自那时起就常有不少侠客——至少是自认为侠客的一帮——汇聚于此对拼女儿红。
自从发现了这里,我便每日都来,不过喝过了美酒之后尝什么酒都没有味道了,索性不喝,泡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独自一人靠窗坐着。
“客爷,您来了,快,请里边坐。”楼下店小二招呼的过分殷勤的声音引起了我的好奇,这醉仙居每日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身为酒楼门面的店小二自然也是经风雨见世面,形形色色的客人应该是见过不少,是什么样的人物让他这么的发自内心的接待,不由好奇的看向楼口。
“不好意思,这位爷,楼下已经满座了,您看楼上怎么样?楼上的风景更好,找个靠边的坐席,从窗口望出去正是碧波荡漾的西子湖呢!”
“好的,小二哥,那我就上楼好了。”
楼梯声响,有人走了上来。
只见来人身形高挑修长,一身墨蓝色粗布长衫已是浆洗的有些发白了,腰间配上一条月白色腰带,穿着朴素,却掩不住天生一股清雅俊逸的迷人气质,虽然头上戴着的斗笠青纱使人看不清他的相貌,但猜想起来一定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吧!
“小二哥,请来一壶上等龙井,饭食等下再说。”捡了张临街的桌子坐下,来人将手中长剑放至桌上,张口召唤正兀自猜测的店小二。
“客官请稍候,小的就来!”微微摇了摇头,小二努力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招呼客人”这一本职工作上面,却也不自觉的为这人的气质倾倒就连回话时的语气中不自觉更添了几分热情。
见小二擦好桌子并斟上一杯白水,段英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心中暗自盘算起来:“等忙完了手头这件事情,该到哪里去走走呢?”
“客官您的茶,还要点什么吗?”小二端来茶水,换了个杯子重新满了一杯香茶,殷勤以待。
“嗯…小二哥,饭菜由你来掂配,口味清淡些为好。”说罢段英崖从腰间摸出几块碎银放至桌上,“够了么?”
“够了!够了!客官您等等,小的去去就来!”小二拿过银子,笑着下去准备饭菜。
除下头上的斗笠,已是初夏了,这杭州的日头也渐毒辣,正午时分若是不带个斗笠出门还真是有些受不了。一边喝水,一般望向窗外,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这醉仙居与西湖仅只一街之隔,怪不得能客似云来。一边喝水,一般望向窗外,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这醉仙居与西湖仅只一街之隔,怪不得能客似云来。江南水乡不比京师要地,少了份骨子里头透出来的沉闷与厚重,多了份天然的柔美与灵秀,怪不得那个老狐狸说以后没事了,定要隐居在这西子湖畔安享晚年的。真到那时,自己要不要也来凑个热闹呢?
转回头想看看自己的饭菜来了没有,角落里的那个人吸引了自己的目光。因为他的相貌,虽不算是丑陋,但是当你看完第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他穿了一件灰布长衫,看不出身高几许,唯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那双白玉一般的修长的手,指缝很干净,无疑是一双保养得很好的手,这与他的衣着,相貌极不相称。
我自然也看到了白衣人打量的目光,忽然很想和他结识,举起手中的茶杯示意的敬了一下。
段英崖见我主动举杯,慌忙也拿起自己的杯子回敬,二人哈哈一笑,正好小二上来,挡住了我们的目光。
“客官久等了,您看看,还满意不?”小二上得四凉四热一共八个菜,看得段英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居然这么多?!…我一个人,吃的完么?……’
我在这里看着他皱着的眉头暗笑,这小二也热情的未免过分了,还是此处民风淳朴呢?
“嗯…很好,多谢小二哥了。”客气的谢过小二,举箸便想夹起一块糯米莲藕入口,却被不远处传来的啼哭声和怒骂声吸引了精神,“唉!为什么连吃个饭都不能安生?”可遇上这些这事情又不好袖手不管,飞跃出窗口的时候想起她们总是嘲笑自己滥好人的性格,看到什么不平的事情都想管管,嘴角溢出了一丝的微笑。
酒楼里的大部分食客只是看到一片白影穿窗而出,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唯有坐在角落的我眼中精光一闪,紧接着也跃窗而出。
来到湖畔,出事地点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老百姓占去了观察的最佳位置,想从这层层人墙中分出个缝隙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