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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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孙-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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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罗汉左手几乎就是贴着他腰际擦身而过,仍然连他身上长衫都没抓到一点,这可把木罗汉逗得心头狂怒,口中暴喝一声,双拳连环击出,只见他双臂直上直下,发出呼呼风声,一章 一波又起

青衣少年的目光一转,很快就落到方振玉的身上。

这不用谁指点,都看得出来,因为孙氏三英手中各仗兵刃,品字形远远的围着方振玉,站在方振玉对面的是白塔寺住个人进退如风,朝方振玉抢攻过去。

在场之人,个个都是武林中人,立时看出木罗汉使出来的正是少林寺名震江湖的一百单八手“罗汉拳”。(炫^ǔмDтχт。сοм书网)

“罗汉拳”少林寺僧个个会练,但在木罗汉使来,气势果然不同,每一拳都把拳中精要,发挥的淋漓尽致,远看过去,好像真是一尊降龙伏虎的罗汉现出金身来,正在施展无边法力,威势之强,罕有其匹。

各人心底不自禁暗暗发出赞声:“木罗汉得享其名,果非幸致!”

这是众人平日难得一见的绝艺,也是木罗汉仗以成名的一套拳术,他每出一招,众人便是一声喝采!

但木罗汉这套“罗汉拳”,虽然练到精纯无比,威力极强,举手投足,无懈可击,令人击节叹赏;但好像只是他一个人在表演拳艺,不像和人动手!

因为方振玉自始至终,没和他还手,你左拳打来,他向右侧避,你右拳击来,向他左让开,没有一记不是毫厘之差,就慢了那么一点,本来明明就可以击中的,记记都擦身而过,落了个空。

这一来、大家本来是给木罗汉喝的采,却也无异给方振玉喝了采。

要知方振玉使出来的乃是无极门“龙行九渊”身法,是一种专避敌人兵刃拳掌的特殊身法,看来东一闪,西一侧,毫无法度可言,实则暗含易理,综九宫、八卦、河洛之数,施展开来,最强的敌人,也无法伤得了他。

无极门,本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何况方振玉和他爷爷陆地神龙方铁崖行走江湖之时,中间已经隔了数十年之久,在场之人,最多只听说过陆地神龙之名,自然没有人能识得方振玉使的身法。

木罗汉把一百单八式“罗汉拳”,如今施展到了一半,眼看依然连方振玉一点衣角都未沾上,甚至对方闪避,始终未曾还手。

他究竟是佛门高弟,这一阵工夫,心头怒火已然渐渐消散,想起方振玉方才说的每一句话,也渐渐觉得其中似有蹊跷,突然拳势一收,沉声道:“施主怎么不还手?”

方振玉近日对“无极玄功”,十六尊佛像,虽然只练到八尊,内功根基,已然精进甚速,因此这一阵工夫,看去似乎记记都遇上险招,却依然保持着神定气闲,举止从容,闻言微微一笑,抱拳道:“今日之事,本是有人嫁祸于我,乃属一场误会,若是在下再出手和大师相搏,不论胜负谁属,岂不更加深了双方的误会了?”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大路上出现了一个青衣佩剑的少年,口中叫着:“爹……”

如飞奔来,一眼看到躺在软榻上早已气绝的账房先生,不由得双膝一屈,跪倒在地上悲呼道:“爹!你老人家死得好惨,孩儿迟来一步,爹怎么去了呢?”

突地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泪痕,倏然起立,双目之中暴射出两道仇恨的光芒,扫向众人,厉声道:“是什么人害死我爹的?”

第十八章 一波又起

青衣少年的目光一转,很快就落到方振玉的身上。

这不用谁指点,都看得出来,因为孙氏三英手中各仗兵刃,品字形远远的围着方振玉,站在方振玉对面的是白塔寺住持木罗汉,只要看这位老和尚枯瘦的脸上,隐见汗水,分明刚才两人动过手,由此可见这唯一的敌人,如果不是方振玉就没有第二个人了。他闪身而上,一下抢到方振玉身前,手指方振玉的鼻尖,厉声道:“是你杀死我爹的?”

方振玉攒攒眉头道:“这是误会。”

青衣少年道:“你承认了就好。”

方振玉道:“在下……”

“多言无益。”

青衫少年“锵”的一声,反手由背上拔出长剑,喝道:“父仇不共戴天,你兵刃呢?”他不待方振玉答话,就接着道:“就算你不侍兵刃,我也会杀了你。”刷的一剑当胸刺来。

动手过招,志在取人性命,出手自然要快要狠。

别人当然也会出手就是当胸一剑的招式;但别人刺出的当胸一剑,最多就是出招快速,刺得凶猛而已。

这青衫少年可就不同了,他刺出的剑势,当然也十分快速,但在第一剑刺出之际,他手腕、剑尖,至少转动了六七下之多,这一来,他这出手一剑,就显得十分诡异而阴毒!

方振玉看他刺来的剑势,十分怪异,一支长剑好像搓绳一般,绞转着刺到,心头不禁一震,忖道:“此人剑招,我从未见过,一看即知是异派中的剑术,自己须得小心,不可轻敌……”

心念方动,人己轻轻一闪,避了开去。

孙伯达看到青衫少年的出现,心中也暗自觉得奇怪,许账房在孙氏镖局已经当了三十年的账房,只有一房妻室,前年刚过世,从没听说过他还有一个儿子,而他儿子的一身武功(明眼人只要看他出手一招,就可看到他的一身所学了),居然有如此高强!

青衫少年在方振玉闪开过他第一剑之后,已经连续刺出了八剑,当真一剑快过一剑,剑光连闪,连绵不绝。

方振玉施展“龙行九渊”身法,身形曲折游走,也巧妙的闪开了对方八剑。

那青衫少年眼看方振玉竟能一招不还,避开自己九剑,先是一怔,接着脸色由青泛白,突然仰首向天,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

啸声方起,双脚一点,一个人凌空直上,一下纵起三丈多高,啸声忽歇,响起一声暗哑叱咤之声,一个人随着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剑先人后,化作一道倒挂的青虹,垂直朝方振玉当头俯冲下来。

他身子虽然由高空泻落,但却拿捏得十分准确,待得离方振玉头顶快要接近到八尺光景,突然手腕一振,长剑嗡然有声,有如人树银花一般,从他剑尖上爆出无数流动的剑芒,寒星四射,几乎笼罩了一丈方圆,像网署般把方振玉一个人罩在剑光之下。

这一剑……

不!他在方振玉头上,至少发下五剑之多!

因为剑势实在发得太快了,在大家眼中看来,就像只有发了一剑一般,正因迎头下劈,剑光交织,紧密得如同网署,向四外洒开。

这一着当真厉害无比,而且也确实是针对方振玉“龙行九渊”身法而发,因为“龙行九渊”身法,乃是在平地上趋避对方兵刃的身法,你攻到左首,我闪到右首,你攻到右首,我闪到左首,天下各门各派,使用任何兵刃,任你招式最严密、最精妙,总会有手腕转折之际,留露出来的一丝空隙,和攻守之间,无法衔接的破绽,“龙行九渊”的身法,就是善于运用对方的空隙,乘隙而入,因此往往在对方兵刃攻到的一瞬间闪出,不过毫厘这差,擦身而过,连他衣角也劈不到一点。

但这种身法,仅限于面对面的搏斗,才能发挥穿行游走之功,如果有人生出两只翅膀,临空下搏,这一来,岂不就像老鹰攫小鸡,任你如何东奔西跑,它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只要你往东跑,它往东扑,你往西跑,它往西扑,就会被扑个正着。

当然人不可能像老鹰一般在天空飞翔,但他以绝顶轻功,连续纵起,在空中发剑,任你闪向何处,都逃不出他的剑下去。

方振玉一见他凌空飞扑发剑,已知遇上了劲敌,剑光像缨络缤纷,四面流动,当头罩落,一时不觉激起豪气,口中朗喝一声道:“来得好!”

右手“嘎”的一声,随手挥起一片扇影,照上撩去。

一阵“叮”“叮”金铁交鸣之声,在双方一接之下,爆发而出,方振玉一招“青云乍展”,接下了对方五剑!

但青衫少年忒也厉害,身形一落即起,展开腾空扑击,但见他身形倏忽之起落,剑光上下飞腾,记记迎头痛击,愈变愈诡异,攻势也愈来愈凌厉!

木罗汉两道精光熠熠的目光,盯着青衫少年,脸上神色变得极为严肃,徐徐说道:“崆峒’飞鹰剑法’!”

方振玉几次躲闪,都险被他剑尖刺中,这一阵工夫下来,他的处境也更见剑恶,逼得他连连后退不迭!

青衫少年剑势起落如飞,似已进入了佳妙之境,眼看自己剑法展开,已把方振玉逼得还手无力,心头不由大喜,得意的道:“姓方的小子,你爷爷只教你这几招三脚猫,也敢到江湖上来闯名立万了?”

这话就可证明他并不是许账房的儿子了。

方振玉剑眉突然一轩,喝道:“听阁下口气,好像是冲着方某来的了?”

青衫少年道:“我为父报仇,有何不对?”

方振玉大喝道:“你不是那许账房的儿子?”

青衫少年大笑道:“如果我说你不是方老头的孙子呢?“

方振玉怒声道:“在下只是不愿在被人误会之下,出手伤人,阁下还是走吧!”

青衫少年道:“姓方的,你在我剑下,已走不出三招了,只有跪下来磕三个头,叫我一声爷爷,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方振玉听得大怒,剑眉一轩,喝道:“竖子敢尔!”

他本来一直没有施展的“通天十八式”,这时随着喝声,右手连挥,通天犀扇突然展开,但见一片玄光,向四外飞闪,接连响起一阵“叮”“叮”清响,把青衫少年的凌厉攻势,悉数震散!

青衫少年全身门户几乎大开,一个人被震得脚下踉跄,连连后退。

木罗汉目中精芒飞闪,凛然道:“天龙十八式!”

青衫少年一直退出两丈以外,犹觉右臂隐隐发麻,他目光中,不禁流露出惊骇之色,怔怔望着方振玉,冷笑一声,突然一个转身,放腿疾奔而去。

方振玉见他一言不发,疾奔而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端,说不出是愤还是怒!

那孙月华姑娘看青衫少年忽然败走,两条柳眉一挑,手仗长剑,越众走出,冷然道:“姓方的,姑娘领教领教你的绝学。”

方振玉清澈的眼神,转注到对方娇若桃花的脸上,想到当前这些人,不查问清楚,这般苦苦相逼,心头不觉泛起怒意,仰天朗笑一声道:“方某已经一再相让,为的是这场误会,显然有人暗中假冒在下,意图陷害,在下也已一再声明,诸位若是不肯见信,非要诉诸武力不可,诸位就一起上来好了。”

他少年气盛,一时之间已是忍无可忍,大有放手一搏之意。

“三姑娘且退。”

木罗汉走上一步,合掌道:“少施主和陆地神龙方老施主,不知如何称呼?”

邓公朴听得不由一怔,暗暗哦了一声,忖道:“莫非他会是陆地神龙的后人?”

方振玉看他提起爷爷,不禁肃然拱手道:“大师说的,乃是家祖。”

木罗汉咧嘴一笑道:“老衲惭愧,若非少施主方才使‘天龙十八式’,老衲真把少施主当作了歹徒呢!”一面回头朝孙伯达道:“孙师弟,你听到了,这位是方少施主,乃是无极门的传人,无极门传人,若非武功、品德俱优,绝不会在江湖走动,这场误会,据老衲看来,其中着实有令人可疑之处。”

孙伯达躬身道:“师兄说的自然不会错了,只是许账房看到方少侠,何以还一口咬定是他呢?”

“这确有可疑之处。”

木罗汉沉吟着道:“江湖上橘风诡波,牛鬼蛇神,无奇不有,此人既然蓄意陷害,制造许多疑案,嫁祸方施主,自是也极可能故意假扮方施主的容貌了。”

孙伯达暨然道:“师兄这一推想,果然颇为接近事实了。”

方振玉抱拳道:“大师推断极是,在下昨天在镇江之时,有人送来银票、金叶,和一包杂物,如今看来,该是有意栽赃的了。”

说着;从身边取出一叠银票、一包金叶,和另一包女人的秀发、亵衣,一起放到大石之上,说道:“孙兄请看,这些银票、金叶,可是贵局被盗之物?”

木罗汉点点头道:“师弟,过去看看。”

孙伯达依言走了过去,检点银票和金叶子,抬目道:”银票和金叶,数量完全符合,正是敝局被人取走之物,只是这包女人衣物,并非敝局所有。”

这时邓公朴父女也跟着走了过来,邓如兰眼尖,一下认出那包衣物,正是义姐谢画眉之物,这就说道:“这是我画眉姐姐的。”

她走上前去,从小包裹中取出一方绣帕包着的一络秀发不觉眼圈一红,说道:“这络头发,就是从画眉姐姐头上剪下来的,这方绣帕,也是画眉姐姐的……”

接着继续从包裹中取出一件水红菱色的兜肚,这是女孩儿的贴身内衣,当着这许多人,邓姑娘只觉粉脸儿骤然一红,急急放下,兜肚下面是一方白绫,中间有几点殷红的血迹,边上用黛笔写着四个小字:“画眉之爱。”

邓如兰是黄花闺女,大姑娘家,怎知这块白竣上,这几点血迹,乃是狂风暴雨后的落红,她柳眉儿一挑,左手拿起白绫,朝方振玉面前一抖,气愤的叱道:“你还说画眉姐姐不是你杀的,这上面还有画眉姐姐的血迹呢,你杀了她还说这是爱吧!你……你这心狠手辣的狂徒。”

方振玉道:“邓姑娘,这是误会,你听在下说下去好吗?”

邓如兰手中依然执着那方白竣,叱道:“我不要听!”

邓公朴喝道:“如兰,你先把东西包起来,不许胡闹。”

邓如兰手中扬了扬白绫,娇声道:“爹,这不是女儿胡闹,这就是证据。”

邓公朴又不好跟女儿明说,只得皱下眉,说道:“如兰,你先把画眉姐姐的东西收起来,再听方少侠说出经过,自会明白。”

邓如兰拗不过爹,只得把东西一一收入包裹中,然后打了个结。

方振玉道:“邓前辈说得不错,此中经过,若非邓前辈和木大师、孙兄等在此责问在下,在下还被蒙在鼓里呢!”

孙伯达拱拱手道:“方少侠能否把此事经过,当着大家作个说明?”

方振玉微微一笑道:“诸位就是不问,在下也非把此中真相说出来不可。”

当下就自己在栖霞寺认识成玉麟,结为兄弟,后来成玉麟约自己去七星堡……

木罗汉道:“这位成施主,是七星堡什么人?”

方振玉脸上一红,说道:“她是盛堡主的女儿盛明珠,但当时在下并不知道,她也没有告诉在下去的地方是七星堡,只称是他舅氏的庄院……”

邓如兰和孙月华都是姑娘,听他说出盛明珠女扮男装,约他到七星堡,两位姑娘心里又觉得好奇,又有点嫉妒,红菱般嘴唇,不约而同的披了披。

方振王接着说出自己只喝了一口茶,就昏迷过去,醒来已经囚在地室之中……

邓如兰哼道:“她女扮男装,故意和你结拜,原来就是要把你骗到七星堡去。”

孙月华脸色却流露出关切之色,急着问道:“后来呢,你怎么逃出来的呢?”

孙伯达道:“方少侠,七星堡把你囚在地室之中,总有目的吧?”

方振玉道:“说来很可笑,他们胁迫在下,默写敝门‘无极玄功’,敝门根本没有‘无极玄功’,在下也从未听人说过。”

邓如兰也急想知道下文,迫切的问道:“后来呢?”

方振玉又把盛明珠如何偷偷的打开地室,把自己送出七星堡之事,简扼说了一遍。

邓如兰披披嘴道:“是他把你引去七星堡,又偷偷的放你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方振玉道:“在下跟诸位叙述和成玉麟交往的这段经过,只是说明在下曾在七星堡地室中被幽囚一日一夜之久,因此在下祖传的这柄犀角扇,就失落在七星堡并未带出……”

孙月华抢着道:“那么现在怎会在你手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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