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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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凶恶-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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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既出,房屋的墙角后、檐柱的阴影中、庭院的山石下,顿时冒出一个个钢铁般的卫士身影来,这些人,武功虽只在五到七级之间,但神情坚毅,脸上表情木呐而又机敏……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的机敏,随时是为了用性命相拼一般。对面那十余个黑衣人,见状也不禁摆下了架势,似乎对这些杀人机器的战力忌惮不已。

燕卫和宿卫,正是赵袛的两大侍卫组织,其中燕卫,主管的是情报刺探和赵袛出行时的保护工作,要求人人都是全才,时刻能够独当一面;而宿卫,负责的是府邸之内的保护工作,因为只要略加抵挡,援兵就能到来,因此只有二个要求:一是眼光要活,二是无视生死。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用生命,换取敌人的生命!因此,就防御而言,其战力更在燕卫之上。

有宿卫在,凭着赵弘会家中的机关地道,再不济也能让他们这两个主子逃出生天。

赵弘海神情终于镇定下来,伸出手,拽住了他大哥的手臂,站了起来。赵弘会见这个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二弟还有些脸色惶白,站立不稳。正要爱怜的伸出手去拍一拍他的肩膀,就看到赵弘海的右肩突然一动,接着他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也是一痛!

这一痛,痛的不是心,而是他的肝肠——小腹之上,突然从外而内,透进了一阵极冷,这种冷,冷到了尽头,忽然又变得极热,好像有一根烧红的铁条,刺穿了他的皮肉,又刺穿了他的肝胆,再刺穿了他的大小肠胃,直刺进了他的膀胱里去。

赵弘会的魔劲甫然爆发,大喝一声,右手翻腕就拍在了赵弘海的手臂之上,伸出要拍这个兄弟肩膀的左手轰然一抖,却正和赵弘海猛然提起的右手交击了一掌——

“喀——喇——”

这个英挺得象一竿修竹一般的男子,拍出的左臂也如一竿修竹一般爆裂了开来。整个人翻身倒飞,“嘭”地撞在了身后的屋柱之上,一撑撑碎了三夫人的化妆盒,再一压压裂了梳妆台,复一摔摔断了椅子的一条扶手。到了这时,整个屋顶才轰然一震,落下了无数积年的灰尘来。

一柄长匕首,从他的右肋下刺入,先划破了晚饭后鼓囊囊的胃壁,再切断了小肠,割裂了腹侧下腔动脉,刺穿了大肠,然后又将锋锐突入到了他的膀胱中去。

“你……为……什……”

鲜血在嘶嘶喷射,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满了馨人的芳香,开遍了灿烂的红梅。赵弘会本来长得唇红齿白,极为俊逸,但他说一个字,唇上就白一分,说两个字,脸上就白一半,说到第三个字,整个肤色就已变成了石灰一般。

几乎在同时,赵弘海的八个随从也突然出剑,顿时刺穿了八个宿卫的胸膛,然后拔剑再刺。但此刻门口人员交错,八个垂死的宿卫合身扑上,几乎用身体的重量,把八柄短剑压入了四个随从的身子里去!他们久经训练,即使是垂死一击,瞄准的也是对方的要害。这四个随从方一转身,都在后心和腰眼上各中了一剑,直透内腑,顿时死得不能再死!

所以,八个随从只有四个人能刺出第二剑。可是宿卫之所以被称为宿卫,那就是他们在这等情况下,格挡对方武器的,几乎本能地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四个被刺的宿卫只将身体略微一侧,长剑入体!但他们恍若无事,进步前压,一压就压到了剑柄之前,一剑!就捅进了那剩下的四个随从胸腹间去。然后依然象个正常人一样转身,走出两步,才有一人因为被切断上腔动脉,软倒在地死去。

十八个宿卫剩下九人,其中两个没被刺的,已经返身迎上了外面的十余个黑衣人,四个没被刺到的,两人向房内突进,直冲赵弘海,另两人作为第二波,也迎向了外面的敌人。而三个身上还插着长剑的宿卫,也依然步履稳定,步步前行,成为了第三波力量。

赵弘会身上喷出的鲜血已经止住——他身为六级魔战士,一身魔劲平和充沛,虽然内劲每一转动都痛的抽心裂肺,却依然给他止住了腹侧动脉的出血。他佝偻着身子,整付八米长的肠子几乎每一寸都在纠结翻滚——这是渗出的消化液腐蚀内脏带来的剧痛——但他的心却更痛!

赵弘海比赵弘会小三岁,从小两人都在一起玩,他作为哥哥,事事都让着这个弟弟。

为什么!公爵继承人,这是父亲的决定,并不是我要和你争啊!

为什么!家中老大老二都是有出息的人,不象老三整天无所事事,东游西逛。你如果想要,直接说,我自然还会再让!

为什么!!你连我这个嫡亲的大哥都要杀害!!!

赵弘海见两个宿卫闯进门来,唿哨一声,两边的窗户轰然碎裂,六道惊电一般的银光骤然一闪,猛地刺进那两个宿卫的身子里去。他的双手同时在身后一摸,多了两柄二尺长的短剑,反手格出,顿时将两个宿卫的最后一击化解于无形。再突出一剑,将赵弘会的三夫人刺杀于地。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愧疚之色:

“大哥,我知道,从小你就让着我,每一件东西,只要我要,你都会给我……但……这是公爵之位,我要,你不一定会给……你肯给,我占了你这么多年的便宜,也实在说不出口……你给了,我怕父亲哪一天又收了回去给你!所以……我只有杀了你,老三只想读书游历,那就再也没人和我争了……”

第二百零九章、萧墙

外面那当先两个宿卫每人面对四把长刀,依然不闪不避,身形一晃,直撞进了刀山剑林中去!

“噗……噗……噗……噗……”

刀剑入肉之声几乎同时响起,但两名宿卫依然只有一招——撞!直撞!猛*撞入怀!两个正前方的黑衣人顿时倒跌开去,翻倒在地,胸口都显出了半截明晃晃的短剑。而此时,另外六名黑衣人的武器,竟然还深深留在这两个宿卫的体内。

后面九名黑衣人左右一分,左四右三,迎向第二波的两名宿卫,那六名刺杀的黑衣人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准备将刀剑拔将出来——至于这当先的两个宿卫,发出了这最后一击之后,再无余力,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不足为患了。

但这时,前方那前二后三五名宿卫的阵形忽然一花,前面两人猛退,后面三人却带着刺穿肺脏、刺穿腰腹的长剑,魔劲运转,口中喷着漫天的鲜血,狂扑而上,直向明晃晃的剑尖上撞了进来,九柄长剑,连闪避都来不及,顿时有四剑中的!

这三人却不管不顾,继续一头撞进了后面那正在拔剑六人中去,身上刚刺入的锋刃随之而转,顿时每个人都被切开了半尺多宽的伤口,如一张凄惨嘶叫的大嘴一般,吐出里面一团团的内脏碎片来。后面那六人正在拔剑之时,俱是手足无措,霎那之间,复被刺杀二人。

而后面那两人一退即冲,一冲即倒,一倒地就使开了地躺功夫,庭院中还活着的十三个黑衣人的脚下,顿时亮起了一片闪烁的银光——

——“噗!噗!噗!噗!”

这是锋刃的入肉声……

——“咔!咔!咔!咔!”

这是骨骼的断裂声……

——“哼!哼!哼!哼!”

这是受到伤痛不敢大声惨叫的闷哼声……

那十三个黑衣人也是刀剑纷纷而下,向地下的两团人影疯狂砍杀。但饶是如此,却还是给这最后的两个宿卫切断了四条小腿,削下了一只脚板。临到最后,还有一个宿卫双手俱被砍断,却依然奋身蹴上一腿,将一个黑衣人的下裆踢得稀烂,方始被人一刀砍断了大腿。

赵弘海已经不需要亲自对付赵弘会,转身冷静地看着这条血肉模糊的大腿呼噜噜飞起一丈来高,喷洒着血和肉,然后“嘭”的一声落在地上,露出了一截森森的白骨。

“杀!杀光所有的人!鸡犬不留!”

说罢身形一掠而起,越过侧窗,转过回廊,手中双剑如飞,顿时将二名府中侍卫切成了五段。

门外地下最后两个宿卫身上的二百零六根骨头已经多出了五六十根,整个人在十三把刀剑下变成了汩汩流淌着鲜血的腐朽麻袋。九个还有战力的黑衣人身如飞燕,飘忽不定,向四周散去。

房内六个黑衣人的长剑也已刺入了赵弘会的躯体,然后横向切割开来——这一个修竹般挺拔的身形,已经被人连根砍断,然后又用大锤砸了个四分五裂,如同在躯干上叉出了百十根竹刺的烂毛竹一般,再也没有先前的挺拔和英俊——这六个黑衣人杀了赵弘会,两边一分,从左右直冲进了内堂。

四百年前,赵克帮统一金壶洲,赵家作为赵克帮的嫡亲侄儿,又是立有殊功的开国老人,就一直分封于永平行省,起到镇压残余蛮人的作用,同时也暗中对玉桦王国的申屠家族形成掣肘。但大赵帝国不过三代,皇帝就为权臣把持,天下诸侯纷纷直立——这天下既然乱了,那就越乱越好,所以百多年前骆心若起兵,赵家就为内应,联手将申屠策军赶到了兰斯。其下赵家三代公爵,无时不敢或忘恢复大赵帝国的荣光——赵弘会今年三十岁,就已突破高阶门槛,将武功练到了敏战士七级,这一份野心,自然是燃烧得分外猛烈。

可是他的父亲赵袛,明明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儿子,甚至连片刻都不得分离,但为什么偏偏将大哥立为世子?

赵弘会当了公爵,以后的公爵位可还有你那最宠爱的孙子的可能嘛?

赵弘会当了公爵,我这满腔的抱负又该如何去实现?

秀士造反,三年不成!

赵弘会!能力再高,也不过是一个文人!他只会休养生息!减免税赋!他,能给你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嘛?

现在是乱世!与民休息,只会让实力弱下去,最后沦为他人的口中之食!

短促的嘶叫嘎然而止——赵弘会的三个女人和两个儿子都已经死在那些黑衣人的剑下。三个嫂嫂待自己极好,二个侄儿也对自己甚为亲近……所以,这些亲人,就让手下去杀吧……眼不见为净。

但赵弘会,自己的大哥,必须要死——因为人还只要活着,就有翻身的机会!

三个嫂子,也一样要死——我父亲母亲的耳中,在以后可不能听到仇恨的挑唆!

两个侄子,更是要死——我不想到了正在巅峰之时,还要面对复仇的屠刀!

人活着,就有无限可能,只有杀掉,才会再没有希望!

——四周又传来人临死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武功高的人一开始就迎了上来,都先死了,剩下的都是丫环仆役,杀人也自然是越来越快。

赵弘海谋算这一日,足足准备了一年三个月,除了自己和八名随从作为内应,二十三个佯为追兵的黑衣人却只是第二梯队,后面还藏了一百二十名心腹手下,四面杀入,务求不走脱一人。

因此,整个世子府,在他的精心准备下,不过半刻钟多一点,就已被碾压殆尽,不留一人。

赵弘海抬头看天,天上的残月依然清冷,漫天的星光依然黯淡,但他却看到了一棵闪亮的新星,明亮的辉光,甚至盖过了月色!

“放火烧了……”

世子府烈焰冲天,火势蔓延,烧过了半条街方止,等到赵弘海冲锋在前,带领城卫军奋力扑救下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

“你们给我全力搜寻!务必要找到我大哥的下落!若是找不到,以后就不要在城卫军干了!”

赵弘海双目通红,泪流满面,脸上的黑灰混杂着泪水,冲出了一条一条的斑痕。他的双手,不避灼热,抱起燃烧的屋柱木梁往外就拖,已经布满了燎泡和血水……任谁都能看出,这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感情是如何的深厚。

他没有盼着能瞒过自己的父亲,但父亲就是父亲,外人就是外人。有些事情,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一装样子的,而且要装得真!装得象!装得撕心裂肺!装得痛不欲生!

父亲毕竟是父亲,如今有出息的儿子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他这做父亲的,又能怎样!

赵弘之也在现场,他半夜听到世子府失火的时候,宛如一片纯净的晴天里,豁然打下了一个惊雷!但这一刻渐渐地冷静下来,却将狐疑的目光不断投射向这个自己一贯亲近的二哥——世子府,甲士精锐,上下有序,怎么会在这天干物燥的时节起火?而且火一起就根本无法救治?二哥,掌握着城卫军。但这些兵士偏偏却在事后才到,甚至到现在都抢不出一个活人来,这是怎么回事?

永平郡城,巡防严密!就算过年,也不会松懈至此。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做出这样的事,也只有两个人能做到——第一人当然是自己的父亲,公爵赵袛!第二人,就是掌握了整个城防的二哥了……也只有他,才能将事情做得这么不知不觉吧……

第二百一十章、父训

“这一场火这么大!里面几乎一半的人都被烧得连骨骼都没剩下,就留了一个胃囊?可以看出形状的尸体,没有挣扎的痕迹?胸腔内,没有吸入的烟尘灰烬?”

左冠鸣低头看着光滑的地板,好像上面刻了什么令人叹为观止的花儿鸟儿一般,根本不敢抬头看对面满脸阴云的赵袛一眼。回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是的,大人……里面的人都是先给人杀了,才被烧死的……大公子的遗骸已经完全无法找到,但有几件融化的宿卫链甲,上面有刀剑斫砍的痕迹,必然是经过了激战……”

“嘿嘿,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啊……”赵袛低声笑了两声,厅堂内忽然笼罩上了一种泛着刀锋般森冷的寒意。

“爷爷……呜呜……爷爷……”

怀中的宝宝似乎也被这种冰冷惊吓到了,死死地拽住了赵袛的衣襟,将头埋到爷爷宽厚的胸膛中去,哭泣起来。

赵袛低头爱怜地看着怀中的孩子,伸掌轻轻地拍着,连忙哄道:“宝儿……别哭,别哭,爷爷在这儿呢,咱们什么也不怕……”

左冠鸣依然低头看地,却感觉到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老人,忽然变得遥远而渺小起来,充满了壮士迟暮一般的悲凉。赵袛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转身走了几步,那高大的身形模糊在墙边昏黑的阴影中,显得有些佝偻,接着,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你,去!把老二叫来……嗯!老三也一起来!”

赵弘海的脸依然是乌七八糟,衣裳也还是沾满了灰烬,手上的燎泡已经没了,露出了白森森的嫩肉和上面黑色的焦痕。后面的赵弘之(www。kanshuba。org:看书吧)却要好上很多,虽然头发'书'有些蓬乱,衣服也一'87book'样肮脏,但脸孔却要白净许多。只是他这张原来白净的脸蛋,此刻却涨得通红,牙关紧咬,在两颊颌肌上咬出了条条横肉,一双手双拳紧握,反而显得苍白。

左冠鸣去叫人的时候,两人都还在现场,赵弘之本来就对赵弘海有了怀疑,现在再一看左冠鸣的表情,心中更是确定。连这个一向亲近的二哥喊他同行,都没有应声,自顾自离得远远的拖在后面。

赵袛已经把椅子拖到了门口,大马金刀地正坐在上面。冬日正午偏南的阳光斜过屋檐,正正地落在赵袛的一部连髯长须之上,闪耀这斑驳的光芒,似乎连人眼都能刺痛。

他的那一张宽大的椅子正放在台阶口,前面不留半分余地。左冠鸣、赵弘海、赵弘之三人只能在台阶下高高仰望着这个高大而魁伟的老人。心中几乎同时起了自己不过是一只蝼蚁般的感觉。

“大人……”

“爹……”

“爹……”

院中四处无人,连赵袛一向离不得身的宝贝孙子都已给丫环抱入了后院。在一片沉寂许久的静默之后,赵袛终于缓缓开口道:

“你们来了……能来就好!”

一听此言,赵弘之顿时抢上一步,大声问道:“爹!是不是二哥干的?是不是?是不是!”

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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