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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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倾江山-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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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我也是你女儿啊,你就不顾我了吗?”莫知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已是红红,却坚韧地不将清泪滴落“她会伤心就是大事,我的幸福就不是大事了吗?”

    “知遥……”

    莫知逸上前扶着莫知遥的双臂,郑重道“哥哥对不起你,哥哥也是想补偿你,你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哥哥一定助你。”

    “知逸!”莫知逸只这一句已经非常明白的告诉所有人他会帮着莫知遥,不管何时不管何事,莫夫人终是也忍不住,轻呼出声。

    “知逸,你知道,知言也很难。”莫啸堂没有想到莫知逸居然会帮着莫知遥,毕竟他和莫知言才是最亲的兄妹,虽然他的家人一直相亲相爱,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莫知逸会这样不顾莫知言。

    莫知逸看着莫啸堂平静地道“父亲,确实是我们让知遥受了过多的苦,就算是赎罪,我们也该这样做。”

    莫知遥目中有泪,听着莫知逸这般说话,突地笑颜微绽,但却转了首对莫啸堂道“爹爹,你知道他是皇上,别说三妻四妾了,后宫嫔妃可以上千人,没有我,姐姐也要和别的嫔妃一同分享,多我一个又有何多?”

    莫啸堂终是不忍,却不知该如何劝解“可是……”

    莫知遥直接截断莫啸堂的话,平静地道“没有可是,就是陪嫁丫环嫁给当家人都是正常的,何况我是她妹妹,她总不会让我难过的。”

 第一百三十章石壁佛像

    莫知言怔在窗边,再动不了,她以为莫知遥只是一时迷恋,待凌霁多多开导,日子长了总会想通,事情也会有转机,可哪里知道她已经存了这份心思。

    “娘娘。”

    莫知言猛然回头,看到在身边轻轻唤她的静忠,又赶紧示意他噤声,静待了一会儿,听到里面的人继续着自己的谈话,于是她急急拉了静忠往一旁行去,轻声问“什么事?”

    “娘娘上完香了吗?”静忠躬身低声问了句,但那样子像是回话,不像是询问。

    莫知言看了看他,想找寻他问这话的意图,但发现他没什么异常,于是轻应了声“嗯。”

    静忠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又躬身道“那么烦请娘娘随奴才来,皇上命奴才带您去个地方。”

    静忠人比莫知言高出许多,平时莫知言也坐的比较高,所以体现不出来,但两人都是站立姿势的时候,静忠就算是躬着身,但也形成了平视的状态,莫知言抬眼问了一句“哪里?”

    “娘娘请跟着来便是。”静忠一揖,直了身姿,脚步一转往院外行去。

    莫知言原本留在原地没有立即跟着他,看他走了几步,略略思考了一瞬,也起步跟上。

    莫知言一路跟着静忠,毕竟是主子,静忠虽是行在前头,但也尽量配合着一身盛妆不利于行走的莫知言,一路算是与她平行而行,也不越在她前面,只在要引路时才往前快走两步。

    两人出了护国寺的后院门,一路向后山而去,沿路本该是御林军护卫着的,但许是凌霁安排的,静忠也将所有人都调开,一路他们都走的很顺利,也没有多余的人跟着,这是莫知言最宽心的地方了。

    自从进了宫,她就最怕去哪里都有一众人跟在身边,不是伺候着宽衣就是伺候着梳妆,简直将她当做了废人,一点自由也没有,她早就想找个时候“放纵”一次了,这次没有闲人跟着,还能爬爬山,她自然没有意见。

    寺后后山的石洞边,静忠停下,往后退了一步,躬身道“娘娘,皇上安排的东西便在这洞内,请娘娘自行观赏。”

    莫知言狐疑的看了眼静忠,从他的眼里她什么也看不到,平静的像是一面镜子,只看得到自己的影子却看不到对方的内心,他没有理由骗自己,也不敢骗自己,于是莫知言起步越过了他,往前跨了一步,停在了洞口。

    这说是一个洞,但其实不是深洞,只是依山往里开辟了些空间而已,那空间刚好可以乘的下一座佛像的距离,那佛像有五人高,三人宽,雕刻的很是细致,衣料纹理都依稀可见,只是还没有贴金箔,算是大半成品。

    佛像前还有些佛油灯,几柱香也刚烧了小半,萦萦绕绕的香烛烟使不大的石壁洞像是蓄满薄雾,青烟缭绕像极了天宫,而这佛像也更显的似那普度的佛祖。

    “这是……”莫知言早已被眼前的佛像惊地怔在了原地,别说是话,就是回首问静忠一句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静忠对着莫知言一揖,道“这佛像是依着娘娘的画像雕刻的,虽只完成了大半,但也算是栩栩如生了。”

    若是普通佛像,莫知言怎会如此震惊,原因便在这佛像的样貌上,她再怎么会猜,也猜不到凌霁会将那日画师之作拿来雕刻成这佛像的面貌,也更想不到这佛像的面貌居然用的是自己的面貌。

    “皇上说这是送给娘娘的生辰礼物,望娘娘会喜欢。”静忠始终躬着身,语调也没有跟着任何事改变,一直保持着平缓地语调“皇上在为娘娘雕刻这佛像的第一日起便点了长寿香,日日不断,只望娘娘能平安喜乐。”

    为她雕刻佛像做生辰礼物。

    日日点着长寿香。

    为她?

    他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也明白他的心意,只是知遥……若知遥不是那般与自己一样认死理的人,若知遥对他没有心思,她或许不用这么烦恼,可偏偏事情变成了这样。

    可也怪自己,知遥会进宫是自己造成的,她一切不幸的事情也都是自己造成的,她补偿她任何都是应该的,现在就连哥哥都认同了不是吗?她自然更应该赎罪。

    莫知言低了眼,却笑了“画的挺好,刻的也挺好,赏。”

    静忠难得地停顿了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又是再低了头回到“是,娘娘。”

    莫知言起步从他身边行过“回宫吧。”

    “是。”

    莫知言让静忠去通知了莫知遥,自己去了大殿前,唤了一众嫔妃妹妹启程回宫。

    一群人又是浩浩荡荡按原路返回,回程的路上,莫知言没有叫莫知遥与她同坐,而是让她和静忠一起跟在车驾后方,行着回去的。

    再次回到宫中的莫知言与其他嫔妃互道了再见后,哪里都没有去,直接去了凌霁的议政殿。

    “回来了?”凌霁看到一路风尘,面上有些疲累的莫知言,立即起身,关切地问。

    “回来复旨的。”莫知言对着他一笑,那笑里有些酸楚,有些心累,但也有感谢。

    凌霁看在眼里,只问“你回来谢我的吗?”

    莫知言知道凌霁说的是那佛像的事“自然是要谢谢你的,不过,你这样的恩宠,我怕招来嫉妒之心。”

    凌霁握着她的手,突然感觉她的手过于冰凉,再听她的话,似乎发现她还有些不开心,有些闹不明白,怎么自己做那样的事,她还没有想通?“你该活的潇洒点。”

    活的潇洒点“死后就没有遗憾吗?”莫知言一问。

    凌霁一愣,但还是笑着道“你说话真真难听。”

    莫知言终是勉强的笑了下“能入你耳就行。”

    凌霁再不追究,牵着她的手往旁边圆桌旁坐下,轻轻捧了她的侧脸,温柔道“累吗?”

    “还好。”莫知言闭眼伸了下双臂,然后睁眼展颜一笑。

    凌霁一笑“那就带你再去个地方。”

    “嗯?”莫知言猛然将眼睁得更大。

    凌霁笑的更加放肆“别摆这样的臭脸,我又卖不了你。”

    莫知言故意将嘴一撇“难说。”

    “别说舍不得,就是你这本事我也卖不掉啊。”凌霁笑看着她,轻轻刮了她挺翘的鼻尖。

    莫知言抚了抚被他刮到的鼻尖,故意皱眉,意指是他太过用力,弄疼了她,嘴里却催促道“少废话,到底去哪里?”

    凌霁一笑,却不入正题“你也有这么心急的时候。”

    看他这赖皮样,莫知言故意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扭头便走“那我回去了。”

    凌霁赶紧去拉她“哎,怎么说着说着就生气的,小心老的快。”

    莫知言故意摆脸“是,臣妾年老色衰,皇上还是快快选秀,多选些年轻漂亮的进宫吧。”

    “啧啧,你这样,我当是吃醋了。”凌霁目中都是笑意。

    莫知言知道自己着了他的道,顾不得其他,只好让他快快入正题“你到底带我去哪里?”

    “好了好了,也不是要带你去哪里,你自己看。”凌霁放开她的手,从桌案上拿起一本奏章,递给莫知言,又道“本来狩猎该是在秋季的时候,可今年秋季要进行科举,便没有这时间,所以安排在了春季去狩猎。”

    “春季万物复苏,林场里猛禽该是不少,确实也是适合猎物的,只是春季杀生合适吗?”莫知言看着奏章点了点头,这上书的大臣倒是懂得凌霁的心思,即让他玩乐了,也没有将正事遗忘了,倒是个不错的人,凌霁该是挺满意这人的主意了吧,只是春季是万物生发之际,去围场的话……“杀生的事还是少做点,我的杀孽已经够多了,就不去了。”

    “你只当陪我,下场猎围的事定不让你参加,可好?”凌霁极力劝说她,只愿她能与自己一道。

    看他这样,莫知言也忍不下心拒绝,只好道“到时再说吧。”

    “嗯。”

    扫了他桌案一眼,那满案的奏章看的她头痛,知道他没有什么时间与自己瞎聊,于是道“你还要批文,我先回宫了。”说完这话,她心头突然想起一事,再添了一句“前日初一你没去皇后宫里,今日去补了吧。”

    凌霁看着她,忽而一笑,应了。

    “好。”

    出了凌霁的议政殿,莫知言刚坐上车辇,侧眼看了下,沫离不在车辇旁,再看不远处,一个小内侍正在和她说着什么,莫知言便让车辇等了她一下,她能清楚看见沫离脸色的变化,已是黑的吓人,看来这小内侍定是说了什么重大的事。

    即刻,沫离与小内侍断了话,急急朝她奔来,莫知言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定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伸手挥退了车辇旁的所有人。

    沫离奔至她处,轻轻唤了声“小姐。”

    “怎么了?”

    沫离大胆的抬眼瞧了她一眼,只开了个话头,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护国寺……”

    看她这副样子,莫知言心里已是有些不安“护国寺怎么了?”

    “护国寺失火。”沫离一低头,道了话。

    “什么?!”莫知言虽有些惊,但却没有失态的大声,倒只喃喃地道了句“怎么会?”

    “也不是大殿失火,是……是后山的石洞处。”沫离知道自己的话会让莫知言吃惊,但又不敢不将事情说清“不知是何原因,说是山壁那无人看管,许是香火燃了香油顺势烧着了石壁,将石壁佛像烧的没了面貌。”

    莫知言一惊。

    那是……她的石壁。

    那是她的……面貌。

 第一百三十一章晚膳

    佛像的事,查不清楚,当时凌霁安排她自己去看的佛像,除了静忠陪着她,一路上所有侍卫内侍之类的全被调往了别处,那条路根本就没有人经过,也没有人守卫着,若是有人想做什么事,几乎都不会有人拦着,也无法被抓到。

    主要还是大意了,没有人会想到有人敢这么做,也没有料到有人会这么做,平日里那石洞一日到晚都有僧侣在诵经祈福的,没有人可以接近,若不是今日凌霁安排了她去观赏,又怎么会让人钻了空子,说到底不是与她有仇的人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莫知言明白,有些人在队伍的最后方,有机会和契机这么做,但她终究不愿相信,也不想去相信,她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个人干的。

    再说,凌霁这事做的隐秘,不敢大张旗鼓地说给她雕了佛像,此刻又怎么能说这佛像被毁了呢,更加不敢明目张胆地叫人去调查。

    等凌霁得了消息来她宫里时,莫知言也只有“此事作罢”这一句话,凌霁还是再三承诺了会弥补,莫知言仍是拒绝了,说到底这样的事怎么能怪他,他也是一番好意,若不是有心人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也不会毁了他一番心意。

    凌霁还想再说,静忠却进了来,恭敬地对着两人道“太上皇宫里来了个管事,说是请皇上和娘娘过去聚聚,此刻还等在外头,望皇上示下。”

    莫知言一愣,回首看了眼凌霁,哪知凌霁也正看向她,两人都明显一愣,却又一同笑了,凌霁看着莫知言,然后对静忠道“回了话,这就过去。”

    “是。”静忠领命退下。

    “你说……”莫知言其实想说太上皇会找他俩干什么,说到一半,被凌霁拦下。

    “该是也知道了这事,少不了训我一句,没事。”凌霁对着莫知言一笑,却也不等她再说,拉起她的手道“快去换身衣裳,别被人比下去。”

    莫知言本被他拉起欲走,也想和他说说佛像的事,听他这话,停了下来“还会有谁去?”

    “怎么少的了她?”凌霁对着她一笑,笑的隐晦。

    莫知言却懂了,该是棠倪燕。

    太上皇难得的请他们三人去用膳,这可是这么久来第一回,莫知言本想妆扮低调些,凌霁硬是不许,说是不管是贵妃身份还是南诏公主身份,都不能穿着随意,这去见太上皇就更该隆重些,于是莫知言打扮的很是隆重的去了。

    踏入殿门的那一瞬,莫知言突然觉得凌霁说的没错,就棠倪燕那身贤惠大方的打扮,自己就是应该这么打扮,不然怎么能显出自己是妖妃,人家是贤后呢!

    互相见过礼,问了安,便入了座,本就是来用晚膳的,就算是太上皇宴请,用了大桌,但严格算起来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宴,所以众人也坐的挺近。

    今日一早莫知言便随了大队去了护国寺,上完香又接着赶回,照她这样练武的身子,倒是也没什么要紧,只是今日出了那糟心事,此刻还和不愿相见的太上皇一同用膳,她实在是开不了胃口,所以食的也是少量,尽量都不动筷,只盼着能早些结束这样沉默的餐宴。

    因是围坐着圆桌,所以太上皇能清楚的看到几人用膳情况,看到莫知言都不怎么动筷,眉头因为微微笑着的缘故皱了下“丰贵妃不是第一次见朕,怎么如此拘束?”

    莫知言不敢做过多动作,缓缓抬了头,有些困乏地道“太上皇恕罪,臣妾今日来去护国寺了一趟,身子上不太舒爽,臣妾知错。”

    若是普通女流,这般的赶程确实会吃不消,何况还是养尊处优的南诏公主,这么一说自然不会引人怀疑,太上皇也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上巳节是吧?倒是该去去的。”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再加问了句“都拜了些什么佛啊?”

    什么佛?

    这太上皇不是故问?他肯定知道凌霁帮她雕了佛像的事,也绝对知道这佛像在没有雕好的情况下,已被人损毁了。

    如今这般说话,是何意?难怪只叫了他们三人,难怪请了棠倪燕来,难怪又叫了她来作陪,是要当棠倪燕的面下她的马威吗?

    莫知言心思在心底,面上却只是恭敬地低了头回到“只求了平安符,其他姐妹也都各自求了些签文。”

    “护国寺平安符可是神准的,该去求求。”太上皇依旧挂着笑意,莫知言却觉得那笑里藏了不少心思,让她脊背发凉,太上皇微微笑着,品了口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了莫知言“路上可还有发生其他事吗?有没有好玩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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