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了不是要包扎吗?里边该怎么包扎?”孙雯不解秦挽依的举动,这个时候拿着一把钳子,虽说叫止血钳,但这玩意能止血吗,别到时候血越流越多,止也止不住。
韩木却是没有任何怀疑之色,立刻递上,不敢有丝毫耽搁。
秦挽依接过止血钳,立刻夹住割破的血管,进行压迫止血,继而询问尚有意识的钟九:“九九,是不是感觉到痛意?”
待钟九点头后,秦挽依道:“局部外敷麻药不起作用,韩木,马上给他喝迷药。”
韩木听后,立刻将准备在一旁的迷药,插着细小的竹管,让他吸着喝下。
“这人身上,怎么还要这么一个地方?”孙雯见秦挽依面不改色,似乎能应对出血问题,便也没有那么担心了,只是看着被秦挽依用止血钳扩开的地方,像个血窟窿,看着不太那么舒心。
“雯,你先回去歇着。”趁着孙遥发怒前,钟彦凡赶紧扶着孙雯先行撤离。
很快,钟九就陷入昏迷。
秦挽依微微放开右手止血钳,等不再流血后,她又将止血钳换成手术刀,继续行手术。
“还有这种法子止血的吗?”秋韵水还是第一次见识,平日里确如孙雯所说,都是包扎止血。
这个时候,秦挽依没空解答秋韵水的话:“你们散开一点,保持周围空气流通。”
众人闻言,除了房梁上边的钟流朔,其他人退回到方才的位置。
时间,在秦挽依俯身划动手术刀的身影中,在韩木来来回回替换器具的身影中,缓缓过去。
“韩木,把盘子拿来。”终于,秦挽依有了不一样的响动,等着憔悴萎顿的众人,一下子来了精神。
韩木端着盘子,秦挽依将切除的肿块放在上边,还带着血迹。
“咦……这一坨是什么东西,长得真恶心。”孙雯看了一眼,有种想吐的感觉,秋韵水一见,扭头捂着嘴,似是在呕吐。
“这就是骨软骨瘤。”秦挽依面不改色,扭了扭僵直的腰,“给我缝针,马上缝合。”
此话一出,众人很有默契地退去。
待缝合包扎后,秦挽依没有任何犹豫的划开钟九另外一条腿的股骨远端的浅表皮肤。
第一卷 第1卷 皇城婚劫 第252章 睡过头
烛火摇曳,一室静谧。
钟乐轩背靠着椅子,脚翘在桌子上,双手环胸,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中冒起一点泪花。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这都睡了两天两夜了,还不醒,困死我了。”钟乐轩窝在椅子上,咕哝道。
两天前,秦挽依将钟九另外一条腿里的什么骨软骨瘤取出之后,整个人就软趴在床上,浑身无力,顿时失去意识。
众人没被钟九那血窟窿以及那两坨恶心的东西吓死,倒是先被秦挽依给吓慌了。
好在老头子说是疲劳过度,休息休息,也就没有什么大碍。
然而,休息个一晚上应该够了吧,但是等等还不醒,等了两天两夜了,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连被她动刀的人都醒了。
老头子心里牵挂着沽州,已经先走了,药王谷里边,能派上用场的,也只有秦挽依自己了。
“前世肯定是只猪,所以才会这么能睡,若是还不醒,把你丢到开水里,看看怕不怕开水烫。”
“轩儿,挽依怎么样了?”正当他嘴里哼哼唧唧时,钟彦凡负手踱了进来。
“还是老样子,没有醒来的征兆。”钟乐轩有点犯困,没有精神,看到钟彦凡,也没有坐起来,“老二怎么样了?”
“昨天醒了,好像没有大碍,隐隐能感觉到膝盖处的痛意,但挽依说过,还不能进行任何活动。今日尝试着曲了曲腿,仿佛有感觉了,能控制双腿。至于能不能下床走路,还得过几日才行。”钟彦凡将钟九两日来的情况告知钟乐轩,他看到不躺不倚的儿子,关心道,“看你一脸困顿,要不先去睡一觉吧,今晚我来守着她。”
“谁说我守着她了,这儿是我的房间,只是房间刚好被她占用了而已,我是守着自己的房间。”钟乐轩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关心秦挽依。
知子莫若父,钟彦凡当然明白自己儿子那别扭的个性。
对秋韵水,两人是友善的师兄妹,自小就是和睦相处,兄友妹恭,钟乐轩的关心,都表现在脸上,表现在话中,没有任何遮掩,很是坦荡自然,仿佛就是理所当然要维护的。
而对于秦挽依,她毕竟是后来者,他也已经私下里听说了两人的恩怨纠葛,虽然错在自己儿子,做的也的确是过分,但自己儿子是绝对不会道歉,同样绝对不会示好,如今即便对秦挽依有改观,不再像之前那般厌恶和憎恨,可要他像对待秋韵水那样关心秦挽依,是绝对不可能的。
钟乐轩只会默默关心一下而已,至少能借着借口和理由,不算关心地关心,钟彦凡心知肚明,为了维护自己儿子那层薄脸皮,当下也不拆穿。
“那好,你继续守着这个房间,安心地睡吧,我守着挽依,等她醒来,马上告诉你。”钟彦凡贴心地道。
“告诉我干什么,关我什么事。”钟乐轩翻了个身体,面朝椅背,背对着钟彦凡,似乎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当然是让挽依醒来后早点搬出去啊。”钟彦凡微微一笑,“她占用了你的床,醒来之后,不是应该让她回到她自己的房间,然后把床还给你吗,这总该要通知你吧?”
“对,有道理,她醒来就告诉我。”钟乐轩想了想,头靠在扶手上,没过一会儿,就已经睡着,显然累得慌,让他这么一个好动的人,愿意在这儿寸步不离地守了两天一夜,实属难得了。
钟彦凡从柜子里拿了一件衣服出来,盖在钟乐轩的身上,安置妥当之后,这才走到床边,就近守着。
然而,等他搬了椅子才坐下,床上昏睡了两天两夜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秦挽依伸了一个懒腰,踢蹬了几下腿,这才缓缓睁开双眼,茫然四顾之后,好像是陌生的房间。
“醒了?”
骤然传来和颜悦色的声音,秦挽依扭头,就看到钟彦凡那种成熟稳重透着岁月光泽的脸,双眸还带着能包容一切的温柔和坦荡。
“大师姐夫,怎么是你?”秦挽依收敛了四肢,坐了起来,脑袋还有点发懵。
“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有些事情可能还不知道,如今药王谷就只剩下我们六个了。”钟彦凡解释道。
“两天两夜,这也太夸张了吧?”秦挽依还有点没有晃过神,然而才说话,肚子就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她尴尬一笑,“可能是有那么久了。”
钟彦凡也没有借题发挥,而是一笑带过:“你替阿九做完手术后,就昏倒了,本以为休息一个晚上,也该醒了,哪知你睡得实在太沉,师父又是急着赶路,便带了韩木出发了,后来韵水代替你先行前往帮忙,等你醒来,再……”
“韵水姐姐替我去了?”秦挽依意料不到,当初秋韵水还在犹豫挣扎,如今怕是人手不够,想着必须为药王谷出力,才不得不去了。
“你也别多虑,其实,经过你那番话,还有阿木的开导,她的心底,也是想去的,只是缺少一点能刺激她去的理由,如今时机正好。”钟彦凡道。
“那我呢?还要去吗?”秦挽依征询,想必孙遥一定会有安排。
“你知道师父的脾气的,当然还得去了。”钟彦凡揶揄道,“轩儿已经守了你两天,就是等你醒来,护送你前去。”
“他?”秦挽依才不信,然而,顺着钟彦凡的视线看去,看到钟乐轩那很不舒服的睡姿,任谁躺在那里都会睡不着,窝个小半个时辰都会腰酸背痛颈椎难受,更何况还是那么挑剔的一个人。
“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矛盾,只是轩儿自小缺乏管束,年纪又还小,所以有些事情,不管对错,会任意妄为,但他原本没有恶意的,就是受到刺激的时候,脾气有些难以控制。”钟彦凡替自己儿子说好话,“这多半原因,也在于我跟阿雯。”
“他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侵犯到他,他就会出手狠辣,从不考虑后果。”纵有钟彦凡说话,秦挽依仍然无法释怀。
“其实……”
钟彦凡还待解释什么,秦挽依已经打断:“不过,既然有矛盾,必是双方都有原因,我这不是没向他寻仇吗?”
钟彦凡一怔,继而了然一笑,点了点头。
第一卷 第1卷 皇城婚劫 第253章 像鬼屋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醒来,秦挽依俨然没了睡意,随即起身,将床位归还给脚翘的比头还高的人。亲亲
“大师姐夫,不把他带到床上休息吗?”天下父母,哪有让自己的孩子窝着睡的。
“我这一惊动,他必定醒来,到时候就嚷着要出发了,让他先这么休息一会儿吧。”钟彦凡没有叫醒钟乐轩。
秦挽依想了想,天下父母,也只有钟彦凡和孙雯,才会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
既如此,秦挽依不再说话,在钟彦凡的陪同下,离开钟乐轩的屋子,转入钟九所在的屋子。
钟九的屋里,房门半开着,只容一个人通过。
屋里一灯如豆,灯光昏黄,灯影摇曳,安静宁谧,没有任何声音。
两人依次走入屋里,钟九正平躺在床上,发丝散开,双目轻合,纹丝不动,只有绵长均匀的呼吸,随着他的胸口,轻轻起伏,像是睡着了。
“怎么没人守着吗?”秦挽依怕吵醒钟九,轻声问道,刚刚动完手术,钟九必定行走不便,端茶倒水,都需要有人近身服侍。
钟彦凡往床里边指了指。
秦挽依探头一看,床上角落里边,灵儿蜷缩在那里,似是发现有人靠近,睁开圆溜溜的双眼望着,尾巴轻轻摇摆着,似乎在抗议一般。
她呵呵一笑,致以歉意。
钟彦凡抬手,又往上指了指。
秦挽依顺着所指的方向抬头一看,房梁之上,一道紫色身影,四平八稳地躺着,双手向下垂挂,双腿还不忘翘着,睡姿与钟乐轩有的一比,再怎么高难度,都能睡得着。
“大师姐夫,今日我守在这儿吧,让无缘的十叔子回屋歇着,也让阿轩好好休息。”秦挽依爬不上这么高,又不能大声叫喊,便拜托钟彦凡了,左右她现在清醒的很。
“无妨,在房梁上,他也能睡得着。”钟彦凡并不打算惊醒钟流朔,“而且,这几日都是你大师姐在照顾阿九,他们几个粗手粗脚的,我还不放心呢。”
“是吗?”
怎么觉得其实大师姐也是粗手粗脚的,让孙雯照顾钟九,秦挽依都觉得自己不放心。
“放心,阿雯做事,自有分寸,虽说她贪玩,但总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钟彦凡似乎看出秦挽依的想法,解释一句。
“也对,这儿九九安然无恙地躺着这里,说明大师姐照顾的不错。”秦挽依这会儿才勉勉强强相信钟彦凡的所言。
“今晚,你就不用担心轩儿和阿朔了,年轻人,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就说不过去了。”钟彦凡丝毫不主张宠着小辈,让他们吃苦头,自己儿子都没有例外,真该把这种教育方式流传流传。
“大师姐夫,果然与众不同。”秦挽依竖起大拇指赞道。
钟彦凡摇了摇头:“他们这么做,无非也是想要第一时间知道你们的情况,若真想休息,药王谷地广人稀,还怕他们找不到?”
“倒也是,反正每次见到无缘的十叔子,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休息。”如此之下,秦挽依便也不去管了。
走到床边,秦挽依坐在床的边缘,确认钟九睡得深,她这才掀起盖在钟九身上的被子。
此刻,钟九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双腿,膝盖处包扎着纱布,像是手术当天包扎的,并未换过。
“伤口处怎么样?可有人看过?”
钟彦凡站在床边俯视,摇了摇头:“自那晚之后,次日一早,师父便动身离开药王谷了。”
“老头子师父就那么放心离开了?”
秦挽依讶然,那时候可是谨慎的不让任何人出任何差错,把她盯得跟盯着贼一样。)
如今好了,就像吃了霸王餐,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因为你昏睡不醒,赶不上去沽州,药王谷有你在,师父也放心将阿九交给你。”钟彦凡替孙遥维护了一句。
“真不知道老头子师父哪里来的自信,对我还真是放心。”秦挽依撇了撇嘴。
“即便师父对你不放心,我对你绝对放心。”钟彦凡笑容可掬,似乎不会动怒,自见面以来,她就没有看到过他红脸瞪眼撇嘴的时候。
“你们翁婿的关系真复杂,老头子师父对你不冷不热,你却对老头子师父却维护有加。”秦挽依捉摸不透,“大师姐夫,你究竟是干哪行的?”
估摸着钟彦凡的年纪,也有四十来岁了,话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钟彦凡应该有番事业了才对,若是在外经营生意,那也说得过去。
“我?”钟彦凡压抑着低笑几句。
“这很好笑吗?”秦挽依一脸茫然,“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你应该在外做事,家庭才有收入,不然真的在外边花天酒地,然后没钱了向老头子师父要?”
“当然不是,我在外边倒是有一间小酒楼,每日经营下来的收入,维持日常开销倒是过得去。”钟彦凡道。
“小酒楼啊。”秦挽依双眸一亮,难怪,伸手不打笑脸人,都是商场上必备的,“哪天我去蹭饭,应该不会收我银子吧?”
“当然,你想吃什么,吃多久,都没有关系。”钟彦凡好脾气地应道,完全不似钟乐轩的火爆,这对父子,怎么就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呢,钟乐轩的脾气,都学孙雯去了。
真是好的不学,专挑坏的学。
“那我先谢过大师姐夫了。”秦挽依说着动手去解纱布。
“挽依,这才两日,伤口应该未愈合,为何要拆开?”钟彦凡没有上去阻拦,而是询问,知道秦挽依有这么做的理由,不过还是想问问清楚。
“明日我就要离开药王谷了,而且师父又没有查看过,不知道伤口的愈合情况,也不知道是否有感染,万一由此症状没有及时发现和治疗,对九九的恢复不啻于起到负面的作用。”秦挽依边说边轻柔地翻转着钟九的腿,伤口愈合不错,也无感染痕迹,弯曲和伸直都没有问题,只是是否能站在地上平平稳稳地行走,还是一个未知数。
“既如此,那阿九就交给你了,我去静湖一趟,替阿九收拾几件衣服过来,你们不在,到时候怕抽不开身。”钟彦凡正要离开,却被秦挽依喊住了。
提起衣服,她便想到明日是与钟乐轩一道,而钟乐轩藏着蛇,钟九的衣服具有驱蛇的作用,不拿上几件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大师姐夫,不如我去吧,我看你似乎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你照顾他们几个,应该没少费心思,不如趁着现在小憩一会儿,我去去就回。”秦挽依自告奋勇。
“也好,你与阿九相处也不短了,应该知道他的衣服放在哪里。”钟彦凡也没有推辞。
衣服放在哪里,她知道的清清楚楚,闭着眼睛也能取来,只是,静湖的百花阵,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走。
药王谷里边,人人都能轻而易举地进入静湖,哪怕庄楚楚、钟流朔,都知道怎么闯过,唯独她,一无所知,进去还要灵儿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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