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依耸了耸肩:“不给就不给,希望韩木头不要在这两刻钟内渴死就好,如若不然,就不划算了。”
韩木腹中已经翻滚的厉害,如今差点被秦挽依气得吐血,好在这么一激,韩木有点异常的症状,都能被掩饰过去。
背对着众人搁下碗,秦挽依的余光,只瞥得见孙遥,她暗暗朝他比了一个剪刀,孙遥瞪了一眼,转移视线,却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举动,全然落在韩承续的眼中。
早前他就知道秦挽依不简单,方才跟钟济潮对阵之时,还张牙舞爪,得理不饶人,怎么可能到了喝药的关键时候,尤其是孙遥出动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还能沉得住气,原来师徒两人早就在计划一切了。
然而,韩承续不知道的是,秦挽依更想试试秋韵水,这么多事情经历下来,对韩木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有些时候,温水煮青蛙往往是行不通的,这女人吗,得逼,她的这番苦心,希望韩木不要再以粗鲁的手段回报她了。
第一卷 第1卷 皇城婚劫 第335章 神与鬼
两刻钟,不短不长,然而对悬崖上边等待的人,却是度日如年般难熬。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接近两刻钟,秋韵水越是充满期待,反观钟济潮,却已经耐不住了。
所有记载的症状都没有出现,这不可能的。
这批药材,只要熬药,只要有人喝下,必死无疑。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到底哪个环节被他遗漏了?
秦挽依究竟做了什么?
在众人的盯梢下,韩木没有任何异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时辰到”秦挽依欢脱的声音,在静默中响起,怎么也无法掩饰,顿时手舞足蹈。
这三个字,像催命符一样,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因为秦挽依的赌注,而毁于一旦。
“七王爷,韩木头安然无恙,是不是可以放人了?”秦挽依眨巴着双眼,以掐得出水的声音甜甜地道,听得众人忍不住浑身一颤。
钟济潮一见,与韩木瞪视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发现,这不可能的,当初吐血身亡的场面,不可能是假的。
是熬药出了问题,还是喝药的时候出了问题?
整个过程,一定有一个环节被他们动了手脚。
如此严防之下,竟然还有漏洞,钟济潮越想越气。
若是没有钟彦凡在,没有立下字据,倒也罢了,可偏偏钟彦凡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想必他反悔了,就没那么轻易离开。
不过,钟济潮不愧是钟济潮,居然耐得住性子,没有逼问秦挽依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当场,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这事还没完呢,只要还在他的地盘,就没那么轻易离开。
“七……”秦挽依本还想说让钟济潮信守诺言,却被韩木拦住了。
“别逼了,省得适得其反。”韩木阻止道,若是再被秦挽依追着,露馅了不说,逼急了钟济潮,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秦挽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这一关过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卞师叔,你们是与七王爷一同离开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呢?”秦挽依回视着这五个道貌岸然的人,面上很是礼貌,心里很是厌烦。
卞进自然不会随同钟济潮回去,否则只有受气的份,更不可能留在这里受人嘲讽,当下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秦挽依这个丑八怪,会是丞相的女儿,当初可没少得罪,如今还是少路面为好。
他们唯一的一条出路,就是回盘州继续当他的百草堂大夫。
“丁县令,你呢?”
只要还有一个外人在,秦挽依绝对不会松懈,目标是赶完为止。
“秦大小姐,下官忽然想起县衙之中还有要事,先行告辞,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下官去办。”说完,丁县令蹬蹬蹬跑了,剩下的两个捕快见状,追随着跑了。
“小姑娘,这一招,漂亮。”白书辙竖起大拇指,不加掩饰地夸赞,这种绝地反击的智谋和冷沉,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对他的表扬,秦挽依不为所动,反而带着鄙夷之色:“客气客气,刚刚还以为你多大义凛然,真要把药给喝了呢。”
白书辙搓了搓手:“喝了还能活命吗,你又没有给我解药,万一七窍流血,你怎么赔我性命,难道以身殉葬?”
秦挽依抬起一脚,狠狠地踩在白书辙的脚背上。
“啊!”白书辙痛得龇牙咧嘴,自认倒霉,败在秦挽依的手中,好像是必然的,“这么凶,都怀有身孕的人了,也不知道安心养胎。”
白书辙心中不平,嘀咕一声。
“教书的,你要是再敢跟我提这事,小心我拿药罐里边剩下的药喂你。”秦挽依怒气冲冲地吼道。
众人看到这副模样,心底也算松了一口气,好歹有惊无险,虚惊一场过了。
然而,追逐之间,秦挽依猛然瞥到一道背影,当下怔在那里。
“喂,怎么了,傻了?”白书辙毒舌地道。
秦挽依抬起一脚,踩了下去,这次白书辙有了前车之鉴,及时躲闪,然而,躲得过一劫却躲不过第二劫,注意力全部在脚上,忽略了秦挽依挥着的拳头。
胸口一阵闷痛,却见秦挽依朝着悬崖边上的巨石望了一眼。
白书辙揉着胸口望去,这才想起还有那么一拨人。
“我们方才的话……”
“嘘……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白书辙揶揄了一声,这一关才过,方才这么大声,听到的可能性很大。
秦挽依望向众人,无声地询问该如何是好。
“诸位,玩笑也开够了,时辰也不早了,既然这批药材无毒,就留着你们处理吧,既然有了药方,还请医圣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炼制药丸,将沽州这场瘟疫彻底消除。”此刻的钟彦凡,哪有在药王谷时对自己岳丈的毕恭毕敬,完全是六皇叔的派头。
一句玩笑带过,不知道铁虎信还是不信。
“不用提醒老子。”然而,孙遥的脾气永远不会怕,管对方是谁,到了最后,还得巴巴地求饶。
钟彦凡这个不尴不尬的身份夹在孙遥和孙雯之间,的确为难。
“老头子师父,时辰的确不早了,要不要先把咱们这位兢兢业业的铁护卫给请回去?”秦挽依望着坐了整整有三四个时辰的铁虎,也是时候解散了,否则说句话都畏首畏尾的,跟做贼一样。
孙遥爱理不理,仿佛随意。
“喂,教书的,赶紧去把他给放了。”秦挽依不敢,只能让白书辙帮忙,带着命令的口吻。
“我才不要,谁上去谁倒霉。”白书辙可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么好骗,这个时候,铁虎一定压抑了滔天的怨怒,谁离他最近,谁首当其冲,“而且我这等平民老百姓的身份,他更加肆无忌惮了。”
也难怪,她堂堂相府嫡女都不敢。
两个人踌躇不前,推来推去,谁也骗不了谁。
“还是我去吧。”钟彦凡清楚什么,已经负手朝悬崖边上走去,秦挽依为防万一,紧紧跟随在后边。
只是,还未等两人靠近,忽然,铁虎身形一动,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的缘故,他直接从巨石上边跌落下来,很是狼狈。
然而,他不顾此刻的形象,手忙脚乱爬起来,脸色苍白,神色慌张,仿佛看到什么鬼怪一样,慌忙逃跑了。
第一卷 第1卷 皇城婚劫 第336章 不想懂
秦挽依一脸愕然,什么事情让铁虎怕成这样?
她爬上巨石,站在上边一看,并无异常啊。
夜空只有一轮明月,潜伏在云层之中,四周除了无尽的黑夜还是黑夜。
忽然,她定睛一看,远处夜空中,好像有一道白色身影,直立着漂浮在半空中,仿佛就悬在半空中一样,飘来飘去,渐行渐远。
秦挽依双腿无力,一屁股跌坐在巨石上边。
诡异,实在太诡异了。
这人能没有任何借力的在半空中漂浮吗?
是谪仙出没?还是白无常出现了?
“挽依,怎么了?”众人早已被铁虎的举措惊到,又被秦挽依的反应给吓到,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个面对钟济潮都无所畏惧的女子花容失色,当下纷纷围聚在一起,秋韵水上前关心地问了一句。
“那……白……飘……”秦挽依语无伦次,指着前方,众人一脸茫然,望向远处,似乎什么也没有。
钟彦凡暗自好笑,却没有答话。
“挽依,你想说什么?”秋韵水婉言问道,也没有催促。
“白……漂……”
秋韵水一脸茫然,仔细看过之后道:“挽依,什么也没有,是不是你看错了?”
看错了,不可能啊,那么真实,否则铁虎慌什么?
“你们别担心了,挽依可能是累了,你们先去整理整理,谁留下谁下山,做个安排。”钟彦凡道。
众人想了想,也对,钟济潮的压力,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方才肯定是惊险交加,令她眼花了吧,当下一个一个离开。
人人都是质疑的神色,秦挽依忍不住了。
“不可能啊,大师姐夫,你方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色身影?”
“有啊。”钟彦凡光明正大承认道。
“我就说吗!不可能看错的!”秦挽依激动之余,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都不害怕吗?半夜里边,有个白色身影飘在空中?”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阿九啊,挽依,何必激动成这样,又不是没有见过,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钟彦凡一阵含嗔带笑,仿佛秦挽依不懂事一样。
“什么?你说那人不人,仙不仙,鬼不鬼的人是钟九?”秦挽依惊呆了,他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出没在那里,“不可能,他明明浮在那里,哪能是人啊。”
“呵呵……”钟彦凡轻笑出声,“也难怪,你没有看到他脚下的黑鹰,否则,也不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
黑鹰?
是了,当初她摔落悬崖,不就是被黑鹰救上来的吗?
那只黑鹰,体型庞大,可容纳不少人。
这世上,想必也只有钟九,才驯服得了那么庞大的黑鹰,也才能教一只猴子说话,也才能养出那么一对白鸽。
白鸽?
想起那只白脚黑鸽,她心里就添堵。
离开药王谷之前,她还来不及盘问钟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钟九,又会给她什么样的解释呢?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挽依的声音低低的,与方才张牙舞爪的样子,截然不同。
钟彦凡最是清楚钟九和秦挽依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两人,比韩木和秋韵水面临的还要困难,所以,他只想维护两人,不想还有什么波折在两人之间撞击,而两人之间自己的矛盾,只能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多亏你妙手回春,阿九的双腿已经能站立起来了,至于为何在这里,自然是阿轩飞鸽传书带来的消息了,知道你……们有危险,这才赶来的。”
“能站起来了就好。”秦挽依避重就轻。
“挽依,阿九有些事情,也是逼不得已,起初是为了保命,后来只是一种责任,如今……”
“大师姐夫,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与他只是师兄师妹的关系。”秦挽依打断道。
“是吗?”钟彦凡的眼底,带着一种惋惜和叹息,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苦笑,“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浅,所以韩木才会说出方才那番话呢。”
秦挽依的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韩木哪根筋不对,居然敢当中诋毁钟九和她,真是活腻了。
“大师姐夫,你也知道,他得了瘟疫,脑袋短路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秦挽依尽可能抹黑韩木。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药王谷会有双重喜事呢!”
钟彦凡的话,不止一般的犀利,仿佛早就断定韩木和秋韵水能成好事一样。
“大师姐夫想必误会了,往后九九的事情,你不要透露太多,知道的越多,往往死的越早。”
而且,既然钟彦凡是六皇叔,那么,钟九又会是什么人呢?
“也罢,往后,他总会跟你说的,只是任何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往深处想。”钟彦凡不放心,又提醒了一句。
秦挽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如今师父总算了了一件心事,也不用日日背负着阿九了,别看大家都神色如常,其实我们从心底里高兴。”钟彦凡道,“看着他虽然脾气依旧,只是仍然抵挡不住岁月侵蚀,这次我和阿雯回来,不仅仅明知是圈套还要往下跳,而是这些年总想帮忙把师父的另外一件事也给办妥,让他在余下的生命里,不用背负太多。只是我们个个无能为力,而且,总是让他收拾残局。”
钟彦凡苦笑一声。
“什么事情?这么难办?连你堂堂六皇叔都办不到?”秦挽依问道。
“这事他们几个应该跟你提过的吧?”钟彦凡反问。
秦挽依歪头一想,盘膝而坐,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钟彦凡摇了摇头:“是药王谷的继承人。”
“这事?我好像听他们说起过,这要怪也只能怪老头子师父自己吗,徒弟不多收几个,现在想要拿出几个独当一面的人,都是捉襟见肘。”秦挽依不加掩饰将责任都推到孙遥自己身上,“师父就该有师父的样子,收了徒弟不教,那跟生了孩子不养有什么区别?”
“这事不能全怪师父,师父当初有收过徒弟,只是很难与他们几个相处,这主要的原因,还在阿九身上。”钟彦凡仿佛想到什么,道,“我知道你对阿九的事情不怎么关心,也不打算深究,这儿我也不解释原因了。”
为什么?
这件事,她明明很想知道的,早知道就不说的那么直白了。
是不是钟九恶趣味,所以赶走了不少人。
可为什么秋韵水和韩木能留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秦挽依想不通,钟彦凡又不会告诉她,如果她想知道,那么就代表在乎钟九。
思绪一片凌乱之时,只听钟彦凡早已将这事给跨过去了。
“方才,你也该知道韩木的身份了吧?”
秦挽依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这根木头,竟然是韩太医的儿子,难怪当初听他们说他要回去云云的,还以为能回哪里呢。
按照药王谷的规定,只要有一人继承药王谷门主的位置,那么其他同门必须离开药王谷,韩木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这个门主的位置,想必可能是这个原因,他才能留在药王谷。
如此看来,难道钟九和钟乐轩他们,一早就知道韩木的身份?
那么韵水呢?
看秋韵水的意思,自从脱离秋家之后,一直以药王谷为家,俨然把孙遥当成自己的亲人,这种感情,没有任何杂质,无关任何利益,所以她也能留在药王谷,如果药王谷门主不是她的话,那么她将没有归处。
“药王谷中,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韵水,只是,以韵水目前的资质,根本无法胜任,她的性子,又太过柔弱,很难驾驭整个药王谷。”钟彦凡说的直接,然而药王谷众人都明白,若是韩木能留下,秋韵水根本没有可能。
既然韩木和秋韵水都有留下的缘由,那么,她为何能被留下?
她只是上药王谷寻医而已,当初,钟乐轩他们,还事事针对她,逼着她离开,可如今,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融入。
猛然之间,她有种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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