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机警,望多多保重。”
苏芷晴趴苏朔南肩膀上,但觉心中一暖道,“多谢大哥。”
及至上了轿,素月跟一旁,但闻外头敲锣打鼓了一阵,喜娘大声喊了起轿,迎亲队伍便浩浩荡荡往叶家去了。
因了叶昭不,叶楚作为弟弟代替叶昭完成了婚礼。礼成后,苏芷晴便被进了房,但见双喜窗花,龙凤红烛,摆设极好,该有都有了,只任外头喧嚣热闹,里面却是一片沉寂。
苏芷晴掀了盖头,招呼素月道,“给我寻些吃喝,一整日水米未进,委实要出人命了。”
“小姐,说了多少遍,这大喜日子,莫要说些不吉利话。”
“就你我这儿,不打紧。”苏芷晴不以为意摆摆手。
二人正说着,便见外头进来一个穿宫粉衫子丫鬟,捧着一个汤蛊进来道,“奴婢醉月给少奶奶请安,大太太说今日少奶奶定是要累狠了,是以命奴婢端了这人参鸡汤来,先给您垫垫,待送了客,吃东西。”
“还是母亲想周到,今日不便,明日请安时我再谢过她。”因了是初来乍到,苏芷晴暂时摸不清叶家情况,只能先笑脸对所有人。眼下这婆婆看起来待自己还不错,自己当然要投桃报李。
素月取了碎银子塞给醉月道,笑道,“这是给姐姐谢礼。你叫醉月,我叫素月,咱俩还重了一个字哩,日后还望姐姐多多关照才是。”
醉月是个八面玲珑,听她这般说,立时笑道,“都一个府里当差,自是要相互照应才是。”
二人出了门,姐姐妹妹寒暄了一通,随后素月才回来。
这档口苏芷晴已将那碗人参鸡汤喝了个精光。
到底是百年豪门,这汤炖极好。
“怎样,打听着什么没?”苏芷晴抬头问道。
“嘴紧着呢。”素月嘟着嘴,无奈道。
“无妨,咱们初来乍到,哪是什么事都能摸清楚,慢慢来便是。”苏芷晴摆摆手道。
正说着,又有两个丫鬟敲门进来,但见二人俱是与醉月一色宫粉衫子,连发型饰物也是差不多。苏芷晴不禁感叹,大家族就是大家族,丫鬟们穿都是统一制式工作服,比之苏家这般没什么底蕴,到底不能同日而语。
“海棠,杜鹃,给少奶奶请安。”二人一同说道,盈盈下拜。
苏芷晴忙免了礼,又叫素月给了些赏钱。
瞧这二人架势,便知这应是叶夫人给苏芷晴派过来大丫鬟,也有可能是叶昭自小贴身伺候丫鬟。
海棠杜鹃比方才醉月年岁小些,都是十五六岁模样。海棠美艳,杜鹃俏丽,都是美人胚子,这样贴身丫鬟意义何,苏芷晴已是有数了。
只正主都不,苏芷晴不知晓叶昭意思,也不知该如何待这两个丫鬟才合适,便随口说了几句打发了,叫素月伺候着洗漱衣。任外头如何风吹雨打,睡觉便是,横竖都是累惨了。
这时节,叶昭正趴城外一片松林里,心急如焚。此处距离沈家军安营扎寨之地不足一里地,又是地势极高,火光之下,下头情况一览无遗。
“他奶奶,老子等了一个月,这群龟儿子终于这里安营扎寨了。”叶昭暗暗嘀咕着,连骂人话都不避讳了。
“若不是二公子连抄了他们三个营地,只怕不会将他们逼到这里来。”身边副将是个实心眼,忍不住道。
“我管他们怎么过来!”叶昭瞪他一眼,奈何黑夜里实没什么威力可言,“今天是冬至,老子拜堂成亲呢!再不回家,老婆就要跑了。去,传令下去,叫儿郎们都使点劲儿,一个时辰结束战斗,莫要误了我洞房花烛夜。”
子时三刻,喊杀声骤然自半山腰上传来,山下沈家军大乱。
叶昭冲第一个,他手起刀落,便结果了一人性命,鲜血喷他盔甲上,他却面不改色,只眼神微微眯起,默默念叨着,天亮之前,怎么也得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叶昭心急火燎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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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别样洞房花烛夜(下)
说是一个时辰;但仗打起来;哪里是能随人意;待喊杀声渐息,已然是寅时三刻,启明星是闪耀;眼看着天便要亮了。
叶昭瞧瞧天色;愤愤勒了勒雪狮子;但见叶楚骑了一匹瘦马,慢悠悠得踱到战场上;后头跟着是一脸凝重叶望北。
“怎地才来?家里如何?”叶昭低声问道。
叶楚眉头微挑;自是知道他问苏芷晴;便阴阳怪气道;“都这时辰了;嫂嫂定是睡着了。我今日替你喝了一肚子水酒,你好歹也表现表现。”
“放心,今次功劳不与你争,既有了打扫战场,我便先走一步。”叶昭眼下可顾不得这些个乱七八糟,让娘独自叶家过一夜,他甚是放心不下。是以将一干事宜交给叶望北和叶楚,便单枪匹马,往锦州城奔去。
目送叶昭离去背影,叶望北却是一脸不满得看向叶楚,“军师好算计,如此倒是白白捡了这功劳。”
叶楚羽扇遮面,看不清神色,只笑道,“自不会少了你。”
对方一时气结,二人便各不再言语。
却说,叶昭一路策马狂奔,回了叶府,城内正是静悄悄时候,万家灯火俱灭,雪狮子也是懂事没有开口嘶鸣。翻身下马,叶昭敲开了府门,遍往屋里闯,及至到了门口,才想起自己眼下一身狼藉,便又转了个圈,撞进海棠屋里。
海棠是叶昭自小一起长大贴身丫鬟,像叶家这般人家,嫡子十二三岁,便已有了候选姨娘。
这时节,海棠睡正熟,没来由便被人推了起来,但见守夜小丫鬟一脸惊恐地道,“海棠姐姐,大少爷回来了,吩咐说要准备沐浴热水。”
“准备便是,怎地偏要叫我?”海棠朦朦胧胧道。
“奴婢们可是不敢伺候,大少爷一身都是血。”那小丫鬟一边说,还一边浑身瑟瑟发抖。海棠听闻,才清醒了片刻,强撑着从床上下来,伺候叶昭沐浴衣。
叶昭头一回满身是血从外头回来是三年前了,那时候他身边伺候贴身丫鬟除了海棠还有一个霜华,只霜华胆子小,当着叶昭面吓得瘫地上,尿了裤子,很便被调换了。而海棠,则因了她面不改色,成了叶昭身边独一份。
因了主卧如今被苏芷晴占了,叶昭便站偏房,海棠一推门进去,便闻到满屋子血腥味。但见叶昭已然卸了盔甲,只穿着贴身白色劲衣,有大半倒是成了红色。海棠熟练架起了木桶,倒满热水,这档口叶昭已然脱了衣衫,露出布满伤痕背脊。叶昭身形并不算宽大,然则周身上下无一丝赘肉,叫人拔不开视线。
海棠心里一热,突然想起,昨日叶夫人与她和杜鹃说话,“你们两个都是聪明人,眼下大少爷要成亲了,你们两个第一要务就是要伺候好少爷,伺候好少奶奶,知道吗?”
伺候好少爷。
海棠心里默念着,悄悄松了松腰带,衣襟领口便敞开些,露出里面一抹红色肚兜来。她听府里面人说过,这位少奶奶并非叶家愿意娶,只不过是因了流言太盛,才不能不全了名声。如此说来,或许叶昭并不当真想娶这个妻子?
“少爷,水已经好了。”海棠轻声道,尾音却是微微翘起,透露出一股子说不出柔媚来。
叶昭却是没那心思,火急火燎跳进木桶里,又道,“去取些香料来,我这身上血腥味太重了。”
海棠听了,忙去取了些麝香来,原是准备香炉里燃些,只叶昭心急,竟是叫她都倒进木桶里。海棠便取了一碟子,绕到叶昭身前,一抬袖口,露出半只粉嫩手臂来。
只是,海棠一番用心良苦,叶昭却是并未注意,待冲洗了身子,便自木盆里跳出来,又叫她拿了衣裳,穿戴整齐,便往苏芷晴那儿去了。
这阵子闹腾,杜鹃也醒了。她是叶夫人身边人,比海棠知道些这婚事j□j,只冷眼看海棠一番做作,又回了屋里。心下却是暗暗感叹,自己日子只怕不好做了。
苏芷晴头一日换了地方,本就浅眠,叶昭一进屋,她便朦朦胧胧醒了,但觉有人爬上床来,带着些许水汽,很是阴冷,不禁打了个激灵,想也不想便踹了过去,只一只脚腕却被一双冰凉手扣住。
“是谁?”苏芷晴心下一惊,冷声道。
“这时候,还会有谁?”叶昭调侃着便钻进了被窝,大冬天洗了个澡,他也是冷很。
叶昭身上衣服本就半湿,苏芷晴猝不及防,但觉一股子冷气袭来,不禁打了个喷嚏,心下却是松了许多。
说到底,她也是怕,骤然到一个陌生人家里,唯一熟悉些叶昭,却又不,这一觉睡得如何自是不言而喻。如今叶昭归来,苏芷晴才觉察出自己心里其实早有那么一丝丝期盼来。
“怎地这般就回来了,仗可打完了?”苏芷晴感到身旁人身上传出阵阵冰冷,却仍是有些舍不得移开,便扯些话题,转移注意力。
“自是大获全胜,叶楚那小子凭得谨慎,定要我们约定地点埋伏,光是把沈家叛军逼到那里,去花了大半个月,实着急。”叶昭听到苏芷晴声音并无厌烦,心底还剩下那点点紧张,便去了大半,手指试探着去搂苏芷晴腰。眼下她已是他妻,温香软玉怀,还能无动于衷,除非是不能行人道了。”纵然是风餐露宿了一个月,满身疲惫不堪也跟着消失殆了。
苏芷晴本还想问问叶家情况,海棠和杜鹃事,然则还未等她开口,某人手便缠上了她腰,不老实动了起来。那些到了嘴边话便一齐烟消云散了,只余下一股热流直冲上脑子,叫她脸色红跟火烧似。
“你这是做什么?”饶是苏芷晴向来谋而后动,吐出话都是思虑再三,如今却是吓得什么也顾不得了。
“娘子以为呢?”头一回见到这样手足无措苏芷晴,叶昭不禁促狭笑起来。若说是平素里叶昭,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毕竟他还未摸清苏芷晴对这场婚事态度,加上他行事作风素来不喜强人所难,便是半推半就,也未必舒坦。只这一个月来,他外头是憋得很了,且又刚刚经过了一番拼杀,是锋芒毕露,无往不利时候,带着杀戮所唤醒原始本能。
苏芷晴被叶昭抱进怀里,对方身体渐渐回暖,变得火热起来,那句娘子委实调侃太过,活了这么多年苏芷晴突然发现,这三世加起来,她这也不过是头一遭遇到这男女之事。虽说她早就下定决心,为了两个人健康着想,过早性生活那是绝对要禁止。然则,到了这种时刻,饶是她胸中再有丘壑,也当真是手脚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了。
“你……你等等……”苏芷晴紧张口干舌燥,随后便感到腰间有什么东西逐渐顶住了自己,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了方才海棠一番“努力”,叶昭j□j被轻易挑了起来,此时但觉怀中女子身体柔软,手指所触之处,犹如绸缎般光滑,每一处都带着热度,叫他热血沸腾起来。叶昭喘着粗气,苏芷晴脸颊边厮磨,犹如野兽一般气势汹汹。
“芷晴……给我……”说着,他开始慢慢亲吻苏芷晴眉眼,唇角。
而苏芷晴一边心里呐喊,不要啊,我还想长点个子呢,一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然被压迫于叶昭强势之下。
只叶昭来委实开始太晚了些。
“小姐,眼看着就到辰时了,你该点起来,给夫人和老爷敬茶了。”素月向来没心没肺,一觉睡到天亮,偏偏叶昭回来后一顿折腾根本没把她吵醒。临着天刚亮了,海棠便去将素月叫了起来,要她去唤苏芷晴起床。
于是素月一进屋,便见着床上身影蠕动了片刻,停了下来。她有些狐疑又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床下一双凌乱男靴,不禁反应过来,“啊”一声,便急急退下去了。
苏芷晴羞得几欲撞墙,忍无可忍得掀了棉被,狠狠瞪了叶昭一眼,只她双颊绯红,顾盼生姿,委实威力不够。
“该来时候不来,不该回来时候偏要回来。”苏芷晴一边嘀咕,一边急急忙忙收拾好了中衣,自床上下来。
叶昭却是躺床上,一脸慵懒模样,口气却是嚣张很,“那两位自来不喜欢我,自也不会喜欢你。何必去讨好?眼下我再立军功,叶家上下必都是怕我。”
苏芷晴手下一顿,有些狐疑看了他一眼。她来此之前,自是听了黄氏与她说了些叶家事,知道如今叶家这位主母是不喜欢叶昭。然则好歹是长房嫡子,怎地连自己亲爹都不喜欢他?
“你是男人,自可以外面驰骋风云,我却是要这宅子里过下去。定要礼数周全,莫要叫人拿捏着把柄,否则你不时,不是要让人欺负死了。”苏芷晴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怀疑,自己这一遭不会又抽了一把烂牌吧。
叶昭却是一愣,沙场上激荡胸怀戾气才忍不住慢慢消散下来。
但听苏芷晴又道,“有朝一日,若我也可以骑着战马,沙场上拼杀,自就不必看叶家长辈脸色了。”
若说有什么事,苏芷晴是比叶昭还清醒,那大概就是一个集体里,你得出大贡献才能有超脱于他人地位。
叶昭是,叶楚是,叶望北也是。
然则,作为一个女人,苏芷晴想做到这一点,还有很长很长路要走。
55、正是新妇承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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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苏芷晴起了床;待叶昭收拾整齐;才叫了素月进来。素月一张脸羞得通红;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苏芷晴对镜理妆,却是不言不语。叶昭自己穿戴好了衣裳,正酝酿着要不要来一段附庸风雅闺阁趣事;帮苏芷晴画上两笔眉;却被苏芷晴一句;“夜战多时,你当真不饿?待会儿去见父亲母亲;只怕没多少机会出东西。”
叶昭摸了摸肚子;倒是该先垫垫再说。
寻了这个理由将叶昭支出去;苏芷晴盯着镜子中自己;但见因睡眠不足而微微苍白脸;配上一个挽云鬓,再攒几朵珠花,俨然是一副嫁娘模样,倒是俏丽很。
“方才是谁寻你来叫我起床?”苏芷晴突然问道。
素月微微一怔,轻声道,“是海棠。”
“海棠与杜鹃来历,可打听到了?”苏芷晴又问。
“海棠是叶……是少爷身边人,杜鹃是太太派来。”素月边说,边有些惊心道,“难不成方才海棠是故意?”
“这倒也是说不准。”苏芷晴神色一暗,“叶昭进屋时,显是沐浴衣,换了衣裳,你既是不知,那房里其他丫鬟定是知晓。否则谁人给他烧水收拾,谁人帮他娶了换洗衣裳。若明知此事,却不提醒你,其用心倒当真是良苦了。只可惜急功近利,遭我防备,难不成日后便有好果子吃?”苏芷晴打一开始便不觉得自己进了叶家便能有消停日子,尤其她这个大少奶奶还是这般言不正名不顺,只怕想要降服那些个丫鬟就够她花些功夫,只未料到这才婚当夜,便有不老实敢算计她,算计她身边丫鬟。
“素月,眼下只怕比苏家时还要艰难几分,你可要打起精神来,步步都得小心翼翼。”苏芷晴不禁感叹道。
“小姐……你说说,咱们怎么就这般命苦呢。”素月边说着,边不小心红了眼。
“什么命苦不命苦,这世道,活着都不算苦。”苏芷晴边说着,边站起来,整了整衣衫,朝外走去。
叶昭吃了早点,便外头等苏芷晴,隔了一会儿,但见女子盛装打扮而出,鬓发上饰物是自太子妃添妆里挑了几样,为贵重便是那三尾凤簪,因叶昭官拜一品,按例便是不受宠命妇,也该有二品诰命身。是以太子妃添妆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