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长得俊秀,身着飘逸白衣,将那身白袍子穿得*倜傥。赵公子前去给皇后磕了头后一抬头就看到了丞相,丞相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咬着唇,也定定地望着赵公子。
谢杳离本来在往四处随便看,可突然望着丞相,再随着丞相的目光看过去。谢杳离看着他们俩,眼睛都快冒火了。
好一个金风玉露一相逢。
王喜小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着,却领会错了皇帝的意思,在一旁一本正经地讲解着:“那是赵太傅的公子,赵公子不仅长得好,学问也好,还是丞相的青梅竹马。真是好般配的一对儿啊!皇上,您要不要把赵公子留在京城当官?这样,不正好给丞相赐个婚?丞相都二十二了,大龄少女了……”
皇帝陛下怒怒地看着王喜:“赵公子?还留下这位赵公子?朕要是个呆瓜,那朕就留下他了!”
王喜有些不明所以皇帝的怒火。
陛下……人赵公子明明是青年才俊,您这……
丞相的席子在最末席,离皇后和皇帝最远,那是灯火也阑珊的地方。赵公子却不避嫌,将自己的席位搬到了末席陪着丞相坐,两人相谈盛欢,丞相娇羞地模样和赵公子意气风发的模样……
皇帝陛下又看了下自己与丞相的距离。首席和末席的间隔有十丈远,中间还有几盆大盆景挡着,皇帝陛下怒从中来,不可断绝:“儿女情长就是把杀猪刀,若这把杀猪刀不除,朕勤勤恳恳的丞相必然惨死在刀下!好端端的年糕变成烤饼,听起来是不是很爽啊?!朕不能同意!绝不!”
处在前席的几位大臣听着都抖了抖,默默地看着皇帝陛下一脸别扭样。
第二天,有人为了拍赵太傅的马屁,举荐赵公子为官。谢杳离在大堂之上把那人和赵公子都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下了旨将刘公子流放南疆,一辈子都不能回来的节奏!
赵太傅上了年纪了,家中又只有独子。他很难过,玉小欢也十分不开心,千般恳求百般恳请皇帝从轻发落,皇帝愣是装作没听到,混完了整个早朝。
丞相咬着唇依旧站在金阳殿里,皇帝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金阳殿。快到午时,丞相便接到皇帝旨意,罚她站在午门口一个中午。
玉小欢站在午门口,让公公拿来了纸笔,用罚站的时间写了二十封奏折,每一封都别具特色,每一封的中心内容都只有一个:将皇帝全家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二天上早朝,丞相恭恭敬敬地把二十封奏折呈上去,就抱恙回家了。
谢杳离一边看奏折一边拍大腿大骂:“王喜!就说说,污蔑圣上、挑拨皇家关系、魅惑主子,这几条罪状,朕要将丞相如何拿罪?!”
王喜连忙恶狠狠地回答:“罪可当诛!下地牢、腰斩、虎头夨!”
皇帝陛下把脸埋在奏折里冷哼:“哦……那算了,朕心宽体胖,不跟她这个小女子计较了。”
谢杳离心想,该罚的时候罚,该放的时候放,由心而定,活得自在——朕就是这么一个霸气的汉子。
当晚,皇帝陛下却摸到了丞相府邸。鬼鬼祟祟的皇帝一路上都没有人看见行踪,直到他蹑手蹑脚进到玉小欢的房间,被习过武的玉小欢一拳头把谢杳离的眼睛打肿了。
皇帝大怒,正要还手,丞相小声道:“皇上这出吃醋的戏演得真好,赵公子是大月国全国有名的人才,皇帝为了臣不惜将其流放。如此一来,长夏国君必定以为是你们真的争风吃醋,想把他收到麾下去。赵公子必定不负您的重用。”
皇帝陛下听完,嘴撇了撇,一脸不屑:“哼!朕太吃亏!这戏咱们编得太烂,朕还要为你这么一块年糕吃醋!朕命苦!”
玉小欢跪着偷偷叹气:“是臣让陛下受委屈了。”
便是宫宴后的第二天,举国上下都知道皇帝对丞相不一般——丞相有个很可怜的青梅竹马一下子被皇帝流放到了南疆。
太傅并没有就此作罢,自己唯一的儿子,即将流放南疆,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把。于是赵太傅约了满朝文武一大半都给赵公子求情。
皇帝陛下大吼:“你们还真是不把朕放心上了!太傅又怎么了?多说无益,你们谁要是再说一句,就跟赵白脸一个下场吧!”
满朝文武都低了头,噤声不语。
丞相却站出一步:“臣请求辞官,还请陛下给臣指一门婚事,就赐婚给流放南疆的赵公子。”
丞相被下了天牢,等丞相从天牢放出来时,赵公子已经不知去向何方。
皇帝看着丞相一脸失神的模样,冷笑:“玉小欢,你不会来真的吧?你瞧瞧你,一身肉,人家怎么看得上?人赵公子一表人才,日后从南疆回来,朕必定会给他加官进爵,送无数美女给他,你嘛,别自讨没趣。”
玉小欢翻了个白眼。
过了一段日子,谢杳离将丞相召进皇宫,有要事密谈。
赵公子成功混入长夏国,并初步取得长夏国君的信任。密信送回皇宫,皇帝陛下将信给丞相过目,密信中不止有赵公子的计划,信中还说,长夏国将用至阴卦阵对付大月国,赵公子正在研究破解卦阵之法。
两人商议一番,就拿定了主意。
————
丞相因为皇后一事被下了天牢,事发有了三四天,其实皇帝在这三四天中,没见到丞相,皇帝陛下过得很淡定。
直到第五日,文武百官都给丞相求情,皇帝原本在朝堂上喝茶,一副很生气的模样,过了半晌才怒怒道:“朕的面子还没丞相大不是?!既然大家都给丞相求情,那……就罚她一年俸禄。”
当晚,皇帝陛下亲自去了一趟天牢,亲自放丞相出狱。
玉小欢身穿白色囚服,从牢里慢慢地走出来,腿脚有点瘸,眼睛平视前方,看都没看谢杳离一眼。
谢杳离向前走几步,玉小欢就躲开几步。
王喜看着皇上有些吃瘪的模样,软着嗓子道:“丞相大人……慢走啊……慢走……”
丞相向来脾气好,温声软语,是青陀城有名的温柔人。此刻听闻王喜所言,却生了气,冷着嗓子道:“王公公,您是什么意思?”
王喜看着丞相苍白的一张小脸儿,叹气道:“丞相向来身子不好,这地牢过于寒凉了。”
看她玉小欢……上位当丞相也不过三年五载,身上就添了许多病。谢杳离知道,才不是为家国社稷添的,纯粹是因为他自己。
玉小欢只是摆摆手,顾自向前走着:“有劳王公公挂记。”
谢杳离看着玉小欢的背影,只觉得……明明才下狱四天,怎么整个人肉都没了?单单薄薄的模样,看得他很是心疼。
本来没有下天牢这出戏码来着,可当初听到玉小欢请求自己给她赐婚,赐婚的对象还是赵拓那小白脸,皇帝陛下顿时就火了,做事儿也没个章法了。
玉小欢瘦了之后就不像是个年糕了,其实她的五官都很漂亮,瘦下来后,谢杳离忽然发觉……他这三年一选秀,普天之下的美人都往他皇宫里来,可那些美人似乎都没有玉小欢那么漂亮讨喜……
第二天晚上,丞相受诏进宫,征问皇帝所诏何事,皇帝半晌却没说出来什么。丞相突然又跪了下来:“陛下,本来没有下天牢这出戏,陛下两次下臣的天牢,是因为很讨厌臣,故意惩罚吗?”
谢杳离冷哼:“当初也没有说要赐婚的事儿,你又是为何?”
玉小欢咬着唇苦笑出来,“陛下从不心慈手软,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能毒手摧毁。陛下治世之才,还有太傅辅佐,江山必定稳固。等这事儿了结,臣就算真的辞官,对陛下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况且臣年纪大了,算是把最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大月国,若陛下念着臣勤勤恳恳,也该给臣一个好归宿,不应多加阻拦。”
谢杳离拿着茶盖子,搅着茶水的手忽然抖了一抖,半抬了眼眸定定地望着玉小欢:“丞相此话当真?”
玉小欢半晌突出几个字眼:“当真。”
谢杳离哈哈哈干笑好几声,吓跑了屋子外头停在树枝间的鹊儿:“那真是太好了!哈哈哈!”
玉小欢的脸蛋苍白得如同一张纸。
丞相提着灯笼从宫闱深处回到自己的家,谢杳离爬上钟楼望着丞相离开,只觉得丞相走得孤零零的,背影更显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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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我却不是讨皇帝喜欢的年糕 (求订阅~)
第二日,丞相上朝时上谏了一封奏折。丞相如今的身份在大家看来可不同多了,往日大家都只认为丞相不讨皇帝喜欢的原因是丞相太古板、性格问题;但如今大家认为皇帝的惩罚、嘲讽等等一切有伤丞相尊严和身心健康的事儿,都是因为皇帝陛下喜欢上丞相了。
大家都是这种认知,因而皇帝陛下看过那奏折后的表情从沉稳变成焦虑,再变成忧郁等等一切乱七八糟,大家都认为不那么奇怪了。
果然,皇帝陛下看完奏折后,对着群臣检讨,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好似他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他痛心疾首地说了一大通,总结了一下,自己登基几年了毫无作为,决定要写一封罪己诏。
谢杳离窝在自己的宫殿写了几天,早朝还是坚持上。那几天他用掉了皇宫几大摞上好的洛阳纸。
他向全天下发布罪己诏的那天,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几十条罪状,条条列出,毫不留情。
这时候,长夏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长夏兵败不甘心、兵变失败不甘心,弹丸小国还想卷土重来,但奈何实力不够,便抓了大月青年才俊赵拓作为人质,要求放了阿凛越及其乱党一派。
那边长夏国已经将刀架在赵拓脖子上,这边大月国上早朝时丞相不顾一切为赵拓求情,最终龙颜大怒。但皇帝也没把丞相怎么样,他罪己诏已经发出去了,决定跪在皇宫的钟楼忏悔三天。
长夏国要挟赵拓的消息立马飞遍了整个大月国。上至当朝大官,下至平民百姓,大家都认为赵拓是年轻女子的婚姻梦想,这样一个梦想,怎么能被长夏国糟蹋呢?何况长夏国给的条件是放了乱党一派……举国上下都怒了,要求谢杳离乘胜追击,将长夏国收归麾下。
其实皇帝陛下还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小心眼,见不得别人好、见不得别人觊觎自己的东西。近年来长夏国也渐渐发展起来了,虽然版图不大,但是谢杳离觉得有那么个国土虽小、实力却不小的国家时刻都在虎视眈眈自己的领土时,他心里就有些不爽。
大月国的立国纲领之一——如非特殊情况,不可以主动发动战争。谢杳离想把长夏国打得找不着北,这种心态已经停留很久了。奈何一直找不到理由出兵,如今倒好,长夏国的国君越来越不靠谱了,当然,不得不说他的能力很大,能将全大月国人民的怨气都挑起来。
皇帝陛下去了钟楼思过,他年轻,坚持了两天下来也没怎么样,憔悴一点罢了。
谢杳离其实很烦,一直熬到第三天晚上,马上就要结束思过的时候。
为什么很烦呢?因为向来护着谢杳离的丞相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
谢杳离跪在钟楼吃香的喝辣的,玉小欢埋头伏案忙了两天两夜才把该处理的事儿都处理完了。
然后玉小欢来到钟楼,彼时漫天繁星,钟楼上一面大铜钟反射着月光的清辉。
玉小欢细心体贴,去看望谢杳离的时候,手中还拿着跪垫,玉小欢说是防着皇帝陛下膝盖受凉。
其实皇帝陛下也很苦,就算他在钟楼吃得好喝得好,但这下跪一跪就是大半天,平常人怎么吃得消。
皇帝陛下看着年糕来了,心里暗爽,故意装作没看到她的身影,将一盘水果藏在铜钟之后,非常淡定地思过。
然后他假装突然看见玉小欢,惊了一惊,看见玉小欢手里的跪垫,他内心更爽,面上却一副大义凛然:“丞相是要做什么?朕这是在惩罚自己呢,怎么能要垫子?!丞相怎么这么不懂事?!”
玉小欢那么贴心地拿了垫子却被皇帝陛下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这厢谢杳离骂完之后,又板着脸想要拿她手中的垫子。玉小欢一言不发,冷着脸蛋退后一步,抱着垫子就走了人。
谢杳离在原地急得直跳脚……当然他是跪着的,跳不起来。他是想,假如自己站着,他就能一蹦三尺高了。
皇帝陛下这厢三天面壁完毕,皇宫这边也放出消息给外面了。如今全天下人都觉得皇帝衷心忏悔,为国为民,加之长夏国君斗胆又欺负人的行为,大家都觉得攻打长夏国简直是不能再等了……谢杳离就这样,赚足了大家的同情和怨恨。
谢杳离手中有兵。
兵从哪里来呢?还记得国丈下了狱吗?在那之前,整个大月国手中有兵权的人少之又少,国丈就是那为数不多中的一个。国丈兵变失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国丈手下的军队起了内讧。内讧的一边是要投靠谢杳离来的,另一方是打算生生死死都跟着国丈做事。如今国丈下了狱,不管那些军队是否愿意跟着谢杳离,他们都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被谢杳离收服。
等这批军队归顺了谢杳离之后发现……在皇帝手下,待遇真是太好了!比国丈手下好了太多!
————
占领长夏国首都只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儿。皇帝随军出征,丞相、太傅陪同,士气大涨,一时间豪情万丈,热血沸腾。
因为长夏国兵力不够,一些长夏军队小队伍与大月国/军队进行几场激烈的巷战之后,纷纷投了降,因此大月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了长夏国的整个边防,这场战争打得格外顺利,大月国几乎没有什么伤亡。
来到钦州,丞相独自出行,与慕王妃碰了个面。
丞相觉得,慕王妃灵动自然的性子让她百般羡慕。慕王妃笑起来左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举手投足之间是一股山间清泉的气质,让她都有些沉迷。丞相觉得,若自己是个男人,一定会被慕王妃迷得神魂颠倒。
两人相谈盛欢,玉小欢比慕王妃年长了几岁,二人便以姐妹相称。
慕王妃一提到慕王爷就有些忧愁:“他受了很重的伤,虽然他体格很好,又有神医日夜为他治疗……他自己不心疼自己,我却是看不下去的呀!我跟他说了无数次了,他是将军,没必要每场战争都自己上阵肉搏,他就是听不进去!欢欢姐,你说,这样的男人你头疼不头疼?”
玉小欢提着唇微笑:“柳儿妹妹爱夫之心我能感受到,不过,既然慕王爷选择了上战场,一定有他的追求和想法。”
慕王妃跺了跺脚,咬着下唇愤恨恨:“等他伤好了,看我怎么整治他!”
玉小欢望着头顶湛蓝的天,觉得钦州还真不错,毕竟这里的天没有什么云朵,望过去一片干净利落。
慕王妃拉着玉小欢来到一处生满杂草的府邸,玉小欢抬头看到匾牌上写着“天皇府邸”,突然忆起来父辈们时候,闹得轰轰烈烈的南北两政权一事,想必这里就是当年南方野朝政权的所在吧。
慕王妃兴致勃勃地向玉小欢介绍天皇府邸里的花花草草,以及慕王妃最爱去的秘密之地——温泉。
玉小欢看着那温泉冒着热气,觉得心中一阵舒缓。
慕王妃百无聊赖地用右手手指搅动湖水,左手托腮:“对了……谢长风总说我像一只猫,欢欢姐,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长得像猫?”
玉小欢笑着捏了捏慕王妃的脸,眼里都是喜爱:“没关系,就算你长得像猫,那也是一只讨慕王爷喜欢的猫。”而我,却不是一只讨谢杳离喜欢的年糕。心底的话没有说出来,苦味已经到了咽喉。
慕王妃娇羞地笑着,嗔着:“欢欢姐……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玉小欢的笑容突然褪了色:“那你看,我真的长得很像一块年糕吗?”
慕王妃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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