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季节之情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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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季节之情归何处-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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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回来的,据说回来之前就是一所私立学校的执行副校,也是分管教师管理这块儿。他带回来一整套国外私立学校先进的办学理念和经验。我觉得他的想法很好,可以实行,就拍板了。当时谈的条件,除了待遇职位,还有一条,教师培训和招聘这块,他有绝对的权利。”
“你答应了?”
“啊!答应了,你别说那小哥还真挺有一套,这两年招聘的新老师,经过培训,都发展得不错。九中的老师还有不怕我的,但没有不怕他的,他要是坐在教室后面听课,三十年教龄的老教师都紧张。”
“为啥?”吴邪来了兴致。
“全科……教师也讲个隔科如隔山,可他是全科,无论什么科目,都能一针见血的指出课上的问题。而且国外的中学教育特别讲究高效、灵活,以鼓励学生思考创新能力为主。他把这些和我国应试教育的实际结合起来,要求老师用最灵活的授课方式让学生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地掌握知识,用最行之有效的简便方法解题。说白了,就是别把书读死了。你理科好,肯定明白这个道理。用这个理念搞教师培训,现在九中老师差不多都让他培训成全科了,课堂教学效果好了不少。新老师来了,第一年不值晚班也得坐班备课,学生回寝室才能离校。”看吴邪有点迷茫,吴三省解释道:“学习其他科目啊!这么说吧,比如你数学老师,值晚自习的班,有学生问你一道物理题,你答不上来,一次罚两百。”
“操!怪不得工资那么高,这还不够罚的。”吴邪还头回听说这这样的事,“啧啧”称奇道,“就没有老师有意见?”
“意见?能进九中的都是什么人?上进心强的……你就是不拿根鞭子,人家自己都恨不得做到极致……真是好老师啊……”吴三省又点了根烟,无限地感概。
这一点吴邪自己深有体会,在九中那三年,他问候过老天、教育制度、教育局,真逼急了的时候,还问候过自己的八辈子祖宗,但他从来没对自己的老师有那么一点不敬——有一种尊重源自于人格。
看无邪不说话,吴三省笑了笑,重新把话题拉回来:“所以啦!他招聘新老师特别严格,不光看毕业学校,看学历,还看脑子,不够聪明的,死读书的统统不要,还必须有几个特长,体育、音乐、画画、棋类、书法,哪方面的都行,不全面发展的统统不要。”
“这又是为啥?”
“你也做过学生,你语文为什么那么差?还不是因为初中那个语文老师?对学生来说,哪个科目学得好,喜欢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门课的授课老师,一个老师能打开一扇窗也能关闭一扇窗。以前,遇到个好老师,是学生的造化,现在在九中,我们要尽可能地提高这造化的几率。首先,我们要的是全能型教师,我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老师?要是你的老师声情并茂地上完课,走下讲台能和学生酣畅淋漓地打场球,或者,文艺汇演时,你的老师上台唱个rap跳个舞。你说,学生会不会对这样的老师刮目相看?这么一来好感度就会蹭蹭往上升,让学生服了,他才会喜欢你,才会跟着你的思路走,我们现在的师资建设就是要打造学生喜欢的老师。学生喜欢一个老师,崇拜一个老师,才能主动地去学习他传授的知识,才能不自觉地向这个老师看齐。高中生,十六七岁的年纪,是最容易对未知的事物产生好奇之心和对比自己厉害的人萌生敬畏之心的。在国外,最厉害的学者,社会精英几乎都在大学或者中学兼课,哪像在中国,一直以来分数最低的是师范学校,最没本事的人才去当老师。你三叔我,就是用钱砸,也要砸出一支最强的教师队伍。”
吴邪听得一愣一愣的。
想不到平时在自己面前没个正经的老不着调,居然有这样的心胸!
吴邪大张着嘴,嚼了两下鸡骨头,“呸呸”地吐出来,“行啊!三叔,以前总觉得解叔是瞎了眼睛才让你去当九中校长,这会儿,我服了。”
“服了吧!”吴三省很享受大侄子的这种眼光,“其实,还有个更重要的因素,硬件条件具备了,软件还要跟得上。师者父母心,说起来无非是爱心,责任心,但真要做起来,一个好老师要具备的太多了,这素质的东西就不是条条框框能衡量出来的。什么样的人能够成为一个好老师,完全是看人的本事,那小哥的眼光真叫一个毒,你三叔我混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偶尔也有看错人的时候。他那个人,从他眼睛里你什么都看不到,但偏偏什么都在他眼里,不服都不行,一眼就能把一个人看透。所以,和那小哥谈了之后,我当时就在合同上签字了,年薪那一栏随他填,还算地道,他没填个太离谱的数。这两年侧面观察吧,不知道他什么背景,反正我觉着他到九中来,肯定不是为了那份工资。”
吴邪也觉得纳闷,神秘兮兮地问:“三叔,该不会是美帝的特务,来中国窃取情报的?”
“破电视剧看多了吧你!他就是一特务,跑到国安局局长弟弟的学校来窃取情报,他胆子也忒大了吧。”
“也对。”
“他平时就没啥可疑的行为?”吴邪可耻地发现自己的关注点跑偏了。
“可疑倒没有,生活特别简单,平时也不喜欢与人接近,不爱说话,总是冷冰冰的没啥表情,跟谁都不交往。上课以外,剩下的时间,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好像也没啥爱好。”
“这是多典型一特务形象,三叔你警惕性也太低了,赶快向二叔报告啊!”吴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得了吧你,哪有那么多特务?就是人家小哥性子冷淡了点,其实也没啥,我倒是觉得他的来头大有可疑。”吴三省递给吴邪一瓶啤酒,“你说,就这样一人,我说把我大侄子塞到九中来——他没看上……那还真不好使。根本没法,既不能靠人情也不能攀交情。你也知道,每年我手里的条子有多少。潘子那里,我还能拿着校长的身份压他收几个学生,张起灵那边,去年李市长的侄女要来九中,愣是没进来。”
“那我咋办?”
“咋办?”吴三省拿起啤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换个地方呗。”看吴邪还一脸的不甘,笑了笑,把他的杯子也满上,“该不是九中有你看上的姑娘?”
“没有的事!听你这么说,我还真非去不可了呢!”
“哦?”吴三省放下酒瓶,端起自己的杯和吴邪的杯沿碰了碰,示意吴邪也把杯端起来,“这为啥还非来不可?你和三叔说实话,九中到底有什么勾着你非来不可?”
听到这话,吴邪也是一愣。
对啊,自己为毛非去九中不可?是骨子里的不服输还是老痒的激将法?再不就是对那个三叔都搞不定的疑似特务的副校的好奇……
也许,三者兼而有之。

很多年前,我相信自己;
很多年后,我相信命运。

吴邪一杯啤酒下肚,没冷静下来反倒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吴邪当不上旗手……
吴邪打不过那小子……
吴邪得不了第一名……
吴邪考不上九中……
吴邪考不上Z大……
吴邪追不上系花……
吴邪进不了九中……
吴邪……

放屁!你们怎么知道老子不行?

“三叔,我也不难为你,我就跟你要一面试机会,到时候你那副校真的不要我,我也无话可说。”
吴三省满脸笑意——老吴家的根,果真像我。
“行,这个我还做的了主,明天来九中面试吧。”

拎了鸡爪子,吴三省直接回九中了。
果不其然,办公桌上一摞第二天面试的新人的简历。
吴三省笑了笑。
张起灵这个人——做事滴水不漏。
拿起电话,刚拨了一个号,就挂断了,吴三省想了想,还是出了办公室,敲了敲张起灵办公室的门。
“吴校长。”张起灵抬头看见吴三省微微顿了下,起身让了座。
这个时候,校长所为何来,张起灵心知肚明。
从茶几下面拿出烟灰缸放在吴三省那边,张起灵绕过沙发对面坐下,静静地等着吴三省开口。
“张校。”吴三省公事公办的口气,“我有个侄子今年大学毕业,人挺聪明,性格也不错,九中毕业的,想回来当老师。”
“研究生?”
“不是。”
“双学位?”
“不是。”
张起灵不再问下去,明摆着,硬件太差。
“虽然不是研究生,但读的大学还不错,Z大建筑系的。”吴三省道。
“Z大建筑系?”张起灵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真有这么巧的事?

“叫什么名字?”张起灵问。
“吴邪。”吴三省已面露笑意,“我已经答应他明天来面试,行不行,你看着办吧。”
“嗯。”

吴邪。
是那个人么?
张起灵勾起了一抹隐没在眼底的笑意。



04
第二天上午八点四十五分,吴邪在九中门口遇到了明显有备而来的解子扬。
“不错嘛!什么时候捯饬这么一身?”吴邪将解子扬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又神秘兮兮地说,“你自求多福吧,我三叔果真搞不定他那姓张的副校,我苦巴巴地就求到个面试机会。”
“我也没指望你。”解子扬瞥了吴邪一眼,“倒是你,乖乖给解家当孙子吧。”
“滚你的蛋!“吴邪一手搂住解子扬的脖子,用力压低,另一只手作势往解子扬的肚子上招呼。
解子扬本来就比吴邪矮一点,半认真半玩闹地双手搂住吴邪的腰,躲着吴邪的拳头,“别闹别闹,我的衬衫……扯坏了……”
一看打不到肚子,又转而向腰上打,两个人几乎扭到了一起,吴邪一边打还一边笑骂:“让我跟你姓,等……”
正在这时,几声喇叭响打断了两个人的打闹,吴邪还维持着搂着解子扬脖子的动作回头看——一辆金色的君越停在校门前等着收缩门收到一边。
门卫小哥从门卫室出来朝车里打了个招呼,“张校长好。”
听到“张校长”这个称呼,吴邪下意识地弯了弯腰往车里瞄了一眼,可好巧不巧,车里的人正好也往吴邪这个方向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吴邪心里大骂了一声:我操!
这不是那个人么?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一时间,吴邪的脑袋里糊成一团,实在想不明白,曾经的一面之缘究竟是好事呢是好事呢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等这辆车缓缓启动从俩人身边驶进校园直奔停车场而去时,吴邪的胳膊还搂在解子扬的脖子上。
“喂!怎么了?”解子扬扯下吴邪的胳膊,“那不是张校么?”
“你认识?”
“那天在招聘会上见到了啊?”
吴邪的目光还追随着那辆车,脸一点一点的苦瓜起来:“老痒,我怎么觉着,我真要跟你姓了……”

到了九中,吴邪和解子扬耀武扬威,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架势,还相当热心肠地给好几个一进校门就找不到北了的应聘大学生指路。
若以一所中学的标准来衡量,九中实在是太大了。行政楼、教学楼、实验楼、图文信息楼这些都不算,还有一个篮球馆和标准泳道的室内游泳馆。
由于九中是全市招生,而且近几年外市招来的优秀生越来越多,所以,宿舍区向北扩建了好大一片面积,光学生食堂就新建了三个。
第一次来九中的人还真容易找不到哪儿是哪儿。
吴邪走在熟悉的校园里,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突然想起了那句很恶俗的话:昨天我以九中为荣,今天九中以我为荣。
解子扬看吴邪那一脸拽表情,就想打击他:“得了吧!今天还是你以九中为荣好不好!”
“那就明天,明天九中以我为荣行了吧。”
“那也够呛。”
一路走,一路感慨,一路假装文艺,要不是胸无点墨两个理科生差点就赋诗一首“忆当年”了。
晃荡到行政楼一楼,刚到小报告厅门口就见到了熟人。
“文锦姐!”吴邪一个箭步朝门口站着的美女冲了过去:“文锦姐,好久不见了。”
“是小邪啊,”美女将吴邪上下打量了一番,“是不是又长高了?”陈文锦看到吴邪他们,明显非常高兴,又转头对一旁的解子扬道,“解子扬可变化太多了……帅小伙一个嘛!”
解子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陈导好,嘿嘿……哪里……这不是长开了么。”
“真不错,你们都是来面试的?”
“嗯。”解子扬点了点头。
“李导呢?”吴邪往小报告厅里探了探头。
“在里面和新人介绍情况呢。”陈文锦回头也往报告厅里看了看。
吴邪和解子扬上高中的时候,陈文锦是他们的数学老师,同时也是九中的教导处主任,分管大理科。
但人们好像都很热衷她吴三省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忽视这个女强人超凡的工作能力。
实际上,有她坐镇九中教务处,吴三省到局里要拨款,要学额要指标那是底气十足。不说九门教育界,就是省里,陈文锦的名声还是叫得响的,每年省级的国家级的公开课不知道上多少。
刚刚吴邪问的“李导”叫李四地,是教导处副主任,分管大文科和英语。如假包换的老古董一个,手里一摊业务那是没说的,就是人太死板,完全没有才子的风流,只有文人的刻板。不过,这个性格当个副主任倒也很合适。
吴邪还想和陈文锦涎两句,还没开口就被匆忙赶来的吴三省扯着往走廊里走了一段。
“简历呢?”吴三省问。
“什么简历?”
“哎……你这孩子,你来参加面试不得拿份简历来?我知道你,人家张校认识你谁啊!你的基本情况,在校学习成绩,特长这都要有吧,不然凭什么要你?”
“啊!”吴邪一听就懵了,“三叔,我总共也没准备几本简历,最后一本还……回来之后,也没寻思能用上简历啊!”
“那你昨晚干什么了?怎么不准备一份?”吴三省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真能压着火气又道,“本来张校就挑剔……要不,你也别费这劲了,我再给你联系其他工作。”
“昨晚?昨晚我差不多熬了个通宵,把高中数理化又看了一遍,就怕今天笔试过不去,谁知道还要用简历啊,我什么情况你不是都知道么?你再给我说说?”
“我知道你上大学有没有鬼混,挂没挂科?”吴三省看了一眼表,眼角扫到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的张起灵,小声咬着牙冲吴邪挤出一句,“我也帮不了你,一会儿看你自己本事了。”
刚说完,张起灵已经走到他们跟前,礼貌地和吴三省陈文锦点了点头。
吴三省向张起灵介绍吴邪:“张校,这是我昨天跟你说起的吴邪。今天来得匆忙,简历也忘带了,你看……”
张起灵对陈文锦道:“陈导,麻烦你和李导先面试昨天教务会上研究过的,我一会儿就来。”接着,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吴邪,道,“跟我来。”说罢,就向小报告厅旁边的休息室走去。
吴邪被张起灵的这身冷气冻得一缩脖子,瞅了瞅明显已经习惯了的吴三省和陈文锦,作势就要跟上去。
陈文锦小声叫住了他,嘱咐了一句:“张校不喜欢话多的人。”

进了休息室,张起灵在桌子前坐下,示意吴邪搬把椅子坐在对面。然后就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登记表,又从胸牌的带子上拿下一只中性笔,头也不抬,平直得没有起伏的声音——
“姓名。”
“吴邪。”
“年龄。”
“二十三。”
“学历。”
“本科。”
“毕业院校。”
“Z大。”
“专业。”
“建筑工程。”
……
尼玛滴啊!这是审讯犯人还是怎么滴?吴邪在心里吐槽,你怎么不问我性别啊?
基本信息都问完了,张起灵抬头盯着吴邪,又是平直得没有起伏的声音——
“会不会唱歌?”
“啊?”这个问题怎么答?吴邪自认自己的歌唱得还不错,但也就是个业余。昨天听三叔说的意思,可能是问专业的?
“不会……”
“其他特长。”
特长?琴棋书画从小都被太后逼着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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