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想法?”
“行了,别自己不稀罕了,转手就要送人,哥会伤心滴。”
“少扯,和你说正经的,别婆婆妈妈跟个娘们儿似的,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秀秀,这是跟谁混的,混得这么一口东北碴子味儿,顺子那小子?”吴邪还笑。
“别管,今天就问你对海婷啥意思!”
“秀秀,我跟你说……你别跟云彩那丫头学,媒婆……”
还没等吴邪说完,一个身影飞快地从他身边掠过,还没出机房就把电话接起来了。
咋了?吴邪和霍秀秀面面相觑。
没一会儿,张起灵又出现门口,手里还拿着电话,他过去和黑眼镜低语几句,就见黑眼镜从裤兜里掏出个什么交给张起灵,又询问了几句,张起灵摆手表示不用,随即眼光转到吴邪方向,道:“吴老师,出来一下。”说完,就闪身出去了。
瞬间,四面八方的眼光“唰唰”地射来,吴邪顶着一脑袋的箭头大步出了机房,四下张望间,瞄见张起灵正一边朝楼梯口走一边打电话。吴邪连忙追了几步赶上,就听张起灵对着电话道:“……嗯……好……嗯……我让赵老师把学生家地址发给你……嗯……那拜托你了……随时联系……”
等张起灵放下电话,吴邪问:“怎么了?”
张起灵一脸严肃,答道:“刚刚刘校电话,高三六班有一个学生昨天请假回家,到现在还没返校,和学生家长联系,说一早就已经出门了。”
“女生?”吴邪问。
“男生。”
“哦。”吴邪心安了一些,又问,“学生自己没手机?”
信息时代,手机这种东西,想完全禁止是不可能的,九中的做法是学生在校期间禁止使用手机,但允许他们在周末回家和周日下午返校的时候带手机并保持开机状态,以方便家长学校和学生联系,周日下午返回学校后就关机由班主任统一收齐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周五放学时再下发。
“关机了。”
“啊?”吴邪掏手机看时间,“早上几点出门的?”
“五点。”
已经四个多小时了。
“郊县的?”吴邪边下楼梯边和张起灵了解情况。
“嗯。”
“那昨天怎么回去了?”
高三学生是一个月休息一次,现在“十一”假期刚过,按说,孩子不该回去的。
“昨天他十八岁生日,家里人在酒店给他办了个party,只请了亲人和他父母相熟的朋友。”
“party?”吴邪挑眉,“十八岁生日不应该更愿意和同学……呃……或者女朋友一起过?”
张起灵学吴邪挑眉:“你的是?”
吴邪更夸张地挑眉加瞪眼:“难道你不是?”
“我没有女朋友。”
吴邪气闷,半天挤出一个字——操!
“那现在怎么办?”
“去找,学生家长在找,王处带了几个老师也已经去找了,潘校,正往车站赶,陈导在往学生家里赶,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刘校和赵老师在和班里学生了解情况……”张起灵说到这儿,停下来转身面对吴邪,道,“我们分头去找,待会儿,王盟盟会把学生的资料相片再加上赵老师和其他科任老师提供的线索发到手机上……我们先出发。”
“哦。”吴邪答应,顿了顿又问,“真有必要……我是说……一个男生……可能就是压力太大,有点无聊,偷跑出去玩儿……我上学那会儿……”
“你上高三还逃课出去玩儿?”
“当然没有!”吴邪掩饰般地脱口而出,又在张起灵地注视下败下阵来,“好吧,有那么两三次,所以……所以……这孩子……”
“赵老师说这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基本排除你说的那种可能性。”
“哦……”吴邪本想说“那就更不用着急了”,但看张起灵一脸肃然,还是没说,只是问,“那他家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一切正常。”
“那你这么紧张干嘛?”
“这样才最不正常。”
“嗯?”
瞥见吴邪不以为然的神情,张起灵继续道,“这个家庭聚会是他要求的,这才不正常……十八岁的生日,就是没有女朋友,也会想和朋友一起,如果没有的话,也会一个人什么都不做或者做点儿什么特别的,但绝不会是想和家人、家人的朋友一起过。”
“哦?”吴邪吃惊地看着张起灵,关注点又一次可耻地跑偏了,“那你十八岁生日干什么了?”
“纹了个身,然后去打了WWE的决赛。”张起灵道。
“纹身?就……就……那个……那个……”吴邪指着张起灵的胸口沿着麒麟的轮廓比划着,结结巴巴道,“为……为什么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停车场,张起灵面对吴邪站定,道:“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改天再说。“说着,他掏出车钥匙交给吴邪,“你开我的车。”
“你呢?”
“我开瞎子的车。”张起灵指了指不远处一辆黑色悍马。
“那是他的车?”吴邪惊诧。
“嗯。”
吴邪心里一阵愤愤——妈的,开着两百多万的悍马到九中来为奴为仆,丫的你脑子瓦特(上海话,脑子坏掉了的意思)了吧!
车子开出了校门,吴邪收到了王盟盟的第一条消息,有那男生的姓名、照片、出生年月日、初中所在学校、特长、爱好、中考成绩、获奖情况以及的两年来在九中就读期间各项详尽完备的学籍档案上的资料。
资料很多,吴邪索性将车停在路边,一条一条看过去,正如张起灵所说: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男生,德智体全面发展,光初高中参加各级数学物理化学竞赛获奖的明细就有二十多条。吴邪越看越觉得熟悉,连忙往前翻看学生的名字——果然,是张起灵十一前给他的带比赛的学生名单中的一个。
吴邪摇了摇头,笑着将手机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踩离合,挂档,缓缓将车子汇入人流中。
小子哎!玩一上午行了啊,该回来上课了,清华在向你招手呢!
刚将车开上通往市中心的主干道,手机响了,吴邪抓起手机一看是张起灵,连忙接起来:“喂……”
“你走到哪儿了?”
“刚上滨江大道。”
“赶快到我家楼下,瞎子家。”
“去他家?干嘛?”吴邪疑道。
“陈导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在学生家里发现了一封信……”
“信”字话音还没落,吴邪就打断了他,各种狗血的桥段接连跳进脑子里,他对着电话吼:“遗书?”
“差不多,但不是要自杀,是离家出走,并带走了两千元现金和一张银行卡。”
“离家出走?”
“对,学生家长已经报警。”
“为什么啊!那小子是为什么啊?”
“现在还不知道,信里只有一些感谢父母之类的话,没有写原因。”
吴邪定了定心神,知道现在不是纠结原因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把人找回来,理了理头绪后道:“报警没用,要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等到那时候,那小子早出市了。”
“所以,你快去瞎子那里,我已经打电话给他,让他检索全市的监控系统,尽快找到学生所在位置……”
吴邪急切地问:“这……他能做到?”
“应该能,但时间紧迫,你过去帮他。”
“好……好……我马上去。”吴邪挂断手机,就近的十字路口也管不了有没有掉头标志一个急转弯往张起灵家疾驰而去。
将车飚到张起灵家楼下,还没停稳,吴邪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冲到黑眼镜家门前正准备砸门,门却应声开了。
“小三爷!”黑眼镜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
吴邪一愣,进门之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身后自动合上的房门,也顾不上研究有什么玄妙,鞋都没换,就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张校说……”吴邪循着声音来到书房门口,当看到书房里的情景时,登时定在原地张大了嘴巴,“……你……你……这是……”
如果说,早上在张起灵的书房看到一溜儿电脑时吴邪尚能佯装镇定,但此时,吴邪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表情表达在看到那个神经病斜叼着烟坐在两溜儿电脑中间键指如飞的诡异穿越感的画面时的震惊。
虽然知道这个神经病是IT民工,是电脑高手,是来路不明的天外飞仙,但真亲眼看见,吴邪还是犯二儿地问了一句:“你……你是……装电脑的?”
“装啊!”黑眼镜扭过头冲吴邪咧嘴,将过滤嘴咬在齿间,“小三爷想装个什么配置的?”
“操!”吴邪深呼吸,疾走两步凑过去看电脑荧屏,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烟,叼了一根在嘴里,“找到没?”
“还没……”
“还没?”吴邪焦急地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变换的一幅幅莫名的画面,完全不得要领,又四下张望了下其他电脑——连画面都没有,只有飞快闪动的代码。
“还要多久?“吴邪又问。
“这可说不好,哪儿那么容易啊!谁知道这倒霉孩子去哪儿了。”
“废话……”吴邪暴起,“要知道他去哪儿了,还要你干嘛?”
“呦!你还急了。”
“能不急吗?要是晚了,这孩子……这孩子出了九门,被人贩子拐卖到黑煤矿黑工厂,被坏人骗去摘了器官,被……”吴邪急火攻心,将一路上想到的最坏情脱口而出,又在黑眼镜好以整暇地注视下戛然而止,“喂……你那是什么反应啊?”
“哈……哈……”黑眼镜打了几个“哈”,说道:“还可能被卖到非洲给酋长老婆做性奴……我刚才看了这小子的照片,长得还不错。”
“你……”
“我说小三爷,你着什么急啊,人家十八了,不是八岁,不是八个月。”
“十八怎么了?还没毕业还没走上社会,那就还是一个孩子。”
“哟!这口气,说得跟你多老似的,再说,十八真不小啦,你家哑巴,十八岁时大学都毕业了,进他家老爷子的公司,几千万美元的项目说投就投,眼都不眨一下。”
“谁?”吴邪还没反应过来。
“哑巴张,”黑眼镜又强调一句,“你们的副校张起灵。”
“张校?他十八岁大学就毕业了?”
“牛逼吧!”
“牛逼大发了!“吴邪狠狠地吸了口烟,想了想道,”不对啊,刚才他还和我说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弄的纹身,那天还和你打了WWE的决赛,可他之前和我提起过,他是上大学的时候参加WWE决赛认识你的。”
“啊?他这么说的啊,嘿嘿……”黑眼镜含义不明地笑了两声,接着道,“那时候他一边在他家老爷子公司实习一边在Stanford 商学院读研究生。”
“那他本科读的什么?”
“耶鲁的法律。”
“卧槽!”吴邪将烟碾熄在烟灰缸里,愤然道,“那他……他妈的到九中这小破地方当什么小破副校长!”说着,他又瞪了一眼笑得欠扁的黑眼镜,“还有你!开着两百多万的悍马,到九中来为奴为仆,你丫也有病吧你!”
“这是发的哪门子邪火?京腔都飚出来了。我为花儿,我不是告诉你了?再说,这你就受不了了,你要是知道花儿是干啥的……你还不立马疯了?我和哑巴这都是小意思。”
“小花儿?他……他干啥的?”吴邪扶额,用了地揉了两把,头疼不已。这几位神仙接连地打破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现在就是告诉他解雨臣是外星球来的间谍,带着宇宙审判者的银河舰队来毁灭地球的,他都会问一句:啥时候动手啊?
“你自己问他吧,我要是说了,他还不得……”话还没说完,就见黑眼镜倾身向前,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身前身后两排电脑接连出现了画面。
“好了?”吴邪也紧张地凑过去,仔细地辨认每个电脑屏幕上出现的场景。
“刚刚我轰了九门机场和市内两个火车站,两个长途客运站和周边几个大县的短途客运站的防火墙,调出所有的监控录像和售票记录进行检索,这是那小子从家里出来坐车进市区时监测到的,”黑眼镜指了指另一台电脑上的两个画面道,“时间是五点半和七点半,他没有再坐其他车,直接出了东门客运站。”
吴邪盯着这台显示器上定格的几帧画面,认出上面做了标记的人影确实就是那小子,画面一直显示到他走出监控的范围消失在人流中。
“那就是说,这小子现在还在九门?”吴邪有点不太放心,又问,“你这玩意儿的准确率有多高?”
“如果不是专业特工和间谍,不进行伪装,只检索出一个普通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但如果这小子有意避开监控……不过,估计那也不太可能。”
“这些……这些是实时画面?”吴邪指着另一台显示器问道。
“对,现在显示器显示的是正对着各个入口的监控的实时画面,程序在后台继续检索其他监控监测到的画面。”
“那接下来怎么办?”
“打电话问问哑巴,有没有什么消息,没有的话,继续检索,网吧、游戏厅、商场……不过,意义不大了……“黑眼镜对着吴邪耸耸肩,但看到吴邪一脸要掐死他的表情,又道,”大海捞针啊……那要不,再让他家里人提供几个那小子可能去的地方?”
吴邪想想,也没别的办法,掏出手机给张起灵打电话。
“喂,是我,这边……神……黑……黑老师检索了飞机场火车站汽车站,那孩子没有离开九门。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其他线索?他家人有没有提供他可能去的地方?”
“没有有价值的线索,他家人能想到的地方都有人在找,你们还是密切关注车站,他连手机都没开,我想他是下定决心要走,很可能目的地和路线都订好了。”张起灵道。
“哦,那我现在?”吴邪问。
“你还在留在那儿吧,把市区大型的超市商业中心和网吧游戏厅检索一遍,出来找也没有具体的目标,注意车站就行了。”
吴邪挂了电话,颓然地坐进椅子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咋说?”黑眼镜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翻飞,头也不转地问。
“张校说让你把市区大型超市商业中心和网吧游戏厅检索下,注意车站。”吴邪越想越气愤,又道,“你说这熊孩子是为了点什么啊!这不作呢么?出去玩会儿得了呗,这还来真的啊!”
“失恋了?”
“失恋?”吴邪反问,“不能吧!要是为这个,能调查出来,刚刚张校就说了。”
“那暗恋?”
“我说你这人……除了‘恋’就不能想点别的?”吴邪从椅子上弹起来,伸手去抓烟盒。
“那你说是为什么?不是学习、不是家庭、不是有病,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让人智商为零?”
吴邪瞟了一眼黑眼镜,冷笑一声:“还有人智商负数了。”
黑眼镜这会儿扭过头来,咧开大嘴,笑得暧昧不明,道:“可不是!还负得不少。”
吴邪懒得理他,转头去盯屏幕上车站的实时画面。
“帮个忙呗,小三爷。”黑眼镜蹬了一脚地面,椅子顺势滑到吴邪身边。
“嗯?”吴邪挑眉。
“帮我轰几个防火墙。”
“轰防火墙?”
“我刚刚把市区的大型超市商业中心网吧游戏厅的网络检索出来了,你把防火墙轰了。”
“我?”吴邪疑惑,“为啥?”
“咦?”黑眼镜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哑巴让你来干啥的?”
“他……我……”吴邪眨眨眼睛,“他让我来帮你忙的啊!”
“那不就对了。”
吴邪看着黑眼镜翘着的二郎腿,一阵肝儿疼:“你这……您忙着了吗?黑爷!”
黑眼镜抖抖手腕,抖出一支烟叼在嘴上,长胳膊一伸搭在吴邪肩膀上,道:“小三爷,虽然吧,这点活儿哥闭着眼睛就干了,可啥干多了也腻歪不是?就给你个辣妹天天干,它不也没新鲜感不是?喏……”黑眼镜用夹着烟的手指指了指吴邪面旁边的笔记本,“就这个……我老婆,绝对够辣,全世界不超过五台……”说完,黑眼镜下巴一努,示意吴邪试试。
吴邪满脑袋冒青烟,甩开搭在肩上的胳膊,回了一句:“你老婆?你老婆让我干啊?”
“哟呵!你要真能干,让你干啊!”黑眼镜“啪”地一声点着了烟,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