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天要作弄她,她不管逃到哪里,它都能抓到她,而且她也逃不出自己的良心,不如出庭作证,起码能对得起自己。
梁景天松了一口气,眸里闪着胜利的喜悦。
“我们要知道你所知道的全部。”梁景天坚定地说。
“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录一份详细的口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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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爵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女人,等着她说话。
丰含与他对视,看着眼前穿着深啡色的黑子爵,不禁笑出身来,这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也有今天,下巴新长出了胡渣,但面容不见憔悴,眼眸依旧锐利。
他异常的平常,完全不像一个杀过人的犯人,她不禁失笑,他是谁?认识他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会为了杀一个无辜的人而心有愧疚呢。
“你来不是让我看你傻笑这么无聊吧。”黑子爵首先开口。
丰含耸耸肩,不置可否。
“她答应出庭作证了。”她挑了挑眉,等着他的反应,但她又失望了,黑子爵非常淡定,连眸光也没有波澜。
“那又怎样?”黑子爵冷冷地哼了一声,完全不放在心里。
“你真是太无趣了,难道你就不能表现得意外一点么?”丰含不满地指责,本来还想来看看他知道这个消息后的暴跳如雷,岂料他像个面瘫一样毫无表情。
意外?
黑子爵不屑地扬了扬嘴唇,这都是他意料之内,意外是给失败者的。
“你准备怎样对付她?”这个她指谁,黑子爵自然知道了。
他笑了笑,眸光闪烁。
“你有兴趣?”
丰含勾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用右手手背撑着下巴,故作*地对他抛去一个媚眼。
“是啊,我很感兴趣。”
“等我出去了再告诉你。”黑子爵故意吊着她。
“哈,我现在反而更好奇你准备怎么打这场官司,你这次可是人证物证俱全啊,光是那段视频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再加上她这个有力的证人,那一定很激烈,真是期待啊期待。”丰含是缉毒组的警长,而且这个案子关注度非常高,靠她的关系,想知道刑事组的进展一点都不难。
“那你就期待去吧,除了这句话,其他事一律不可奉告。”黑子爵心里清楚,她来这一趟并不是关心他,而是想从他口里得到一些消息。
“嘁,小气。”丰含扁了扁嘴,心有不甘。
“师姐,时间到了。”这时,旁边的警员提醒丰含,她笑着向对方点了点头,起身。
“后天就出庭了,你准备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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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绯儿不安地搅着衣角,别扭地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对面的方岩忌,对方不禁笑了起来。
“我长得很恐怖吗?还是我老了憔悴了,入不了你的眼了?”方岩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下巴,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长了一张可怕的脸,让宁绯儿不敢看自己。
宁绯儿的脸颊不禁红了起来。
“岩哥哥,对不起。”她呐呐地道歉。
“怎么突然说对不起了?”方岩忌不解,等着她的解释。
“我……我不该误会你。”她指的是上次她口无遮拦说他嫉妒黑子爵。“上次是我不对,说那样的话伤害你。”
方岩忌伸手摸了摸她额前的发丝,*溺地说。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上次的事我都忘记了。其实我没有跟你商量就擅自做决定也有不对,我也该向你说对不起的。”
宁绯儿摇了摇头。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爱上了他,我不想他有事,但是我完全忘了你的感受,忘了安吉的无辜,还有他的家人,是我不对,我太自私了。”
“傻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也不过是孩子,有私心也没有错。”方岩忌安慰着她。“不过你要考虑清楚,黑子爵这样的人是不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的。”
宁绯儿咬唇,值不值得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我已经决定出庭作证。”
她的话让方岩忌的眸子闪了闪,他唇边泛起笑容。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你的。”方岩忌承诺着,他很开心,她终于可以摆脱黑子爵那个恶魔了,她以后再也不会受他的折磨,他也算了却了一件心事了。
“岩哥哥,你跟黑紫玲……”宁绯儿不禁问道,她没有忘记出国前黑紫玲来找过她,跟她说过的那番话。
她说她当年被黑子爵强 暴,是她的安排。她在黑子爵的酒里下了媚药,目的就是让他发泄,而不去注意她,而且事后,她还趁黑子爵未清醒将她移走,不让他发现她的存在,然后自己躺在他身边,让他以为跟他度过*春宵的人是她。
“好好的怎么提起她?”听到她到黑紫玲,方岩忌沉下了脸。“她找过你?”想到这个可能性,方岩忌皱紧眉头。
“你真的要跟她解决婚约?”黑紫玲的话让宁绯儿很震撼,也解除了自己的心结,原来他一直都不知道夺去自己第一次的人是他自己,原来不是他在演戏,也不是他忘记,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也因为她这番话,让宁绯儿对黑子爵改观,也没有了之前的芥蒂。黑紫玲的手段虽然很不入流,但她爱方岩忌的心,她是看得出来的,加上之前她帮过自己,所以她也想帮她做点事情。
“嗯。”方岩忌淡淡地应了一声,态度的冷淡表明他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但宁绯儿并不想就此结束。
“为什么?”她问。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你别操心我的事了,后天你就要出庭了,紧不紧张。”方岩忌故意引开话题。
“是不是因为我。”宁绯儿固执地说,她用的不是疑问句。
“你别乱猜,跟你无关,是我们性格不合。”
“她都跟我说了。”黑紫玲亲口对她承认,云柳之所以绑走自己也是因为受她唆摆,虽然她有怪过黑紫玲,但往深的一层想,她也是紧张岩哥哥,怕他被抢走,怕她的存在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她内心也有不安吧。
其实,宁绯儿发现,现在的自己并没有怪黑紫玲,在爱情面前,并没有错与对,只有付出,所以她现在同情占了大多数。
“绯儿,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就像我的亲妹妹,我不能忍受其他人伤害你。”方岩忌咬紧牙,他心里也痛,他爱黑紫玲,但她的做法让他太痛心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她。
“岩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她也只是缺乏安全感,她生存的环境与我们不一样,她好不容易遇上你,爱上你,她也是个人,她也会害怕。”宁绯儿静静地说,她不知道方岩忌会不会将她的话听进去,两个人的感情,第三者是很难插足进去的,就好比她跟黑子爵。
“她真的很爱你的。”
方岩忌静静地听着,不反驳也不表态,他握紧拳头,咬着牙。
此时,白萧枫风尘仆仆地走来,拉开椅子就坐了下来。
“白大哥。”宁绯儿柔柔地唤了声。
“嗯。后天就要出庭了,紧张么?”白萧枫别具意味地看着她。
宁绯儿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
“因为我跟子爵的尴尬关系,警方安排了另一位律师接手这个案子,对不起,我没帮
上你的忙。”白萧枫抱歉地说。
“白大哥,你别这样说,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宁绯儿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白萧枫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明天警方的律师可能会找上你们,跟你们交待一些事宜,你们要做好准备,还要注意安全,你们现在都是证人,要小心阿森会派人对你们不利。”白萧枫担心地提醒着他们。
毕竟这样的事件并不少见,还是小心为妙。
“这个你放心了,我住在大宅里,没人敢碰我的。”宁绯儿也有想过这个可能,但很快她就释然了,是福不用躲,是祸躲不过。
要是他想阻止就随他吧。
“不管怎样,还是安全为先,有什么事记得找我,知道吗?”白萧枫再一次提醒。
“嗯。”宁绯儿认真地点头。
**
Z城高级法院
“你们先坐在观众席,等传召后再作证,作证前要先起誓,一定要讲真话,懂吗?”上庭前警方的代表律师林致交待宁绯儿和方岩忌。
他们同时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明白,随后跟着林律师进庭,在观众席的前排坐下。
这个案子公众十分重视,黑子爵在Z城也是一位名人,他涉嫌杀人几乎轰动全城,有骂声也有表示不相信的,立场各异,席上坐满了人。
林律师和师爷在原告的位置上坐好,被告代表律师位上还是空缺,离开庭还有五分钟,法官从里间走出来,看着空缺的席位,眉头深锁。
“被告代表律师呢?”他沉声问道。
就在此时,门被打开,走进两位身穿高档黑西服的男人,带头的人竟然是……
“很抱歉法官阁下,我是被告代表律师白萧枫。”白萧枫对法官深深鞠了个躬。
宁绯儿和方岩忌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萧枫,同样都有一个疑问。
他怎么成了黑子爵的代表律师?
“白大哥,你怎么……”宁绯儿愣愣地看着他,眼神满是疑惑与不相信。
白萧枫冷冷地看了她和方岩忌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向席位上坐下。
此时,黑子爵也被警员带了出来,他穿着整齐的黑西服,下巴的胡渣子已经被剃净,自信满满,无一丝慌张。
宁绯儿的思绪被拉了过去,已经三天没见到他了,感觉他瘦了一点,里面的伙食肯定很不好,他在吃方面要求很高的,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了,她不禁心疼起来。
“绯儿,白萧枫他出卖我们了。”方岩忌冷着脸,咬牙切齿,指责地瞪着白萧枫。
枉他那么信任他,他竟然是个无间道。方岩忌不禁自责,他是黑子爵的大哥,他怎么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相信他呢,绯儿不经世事情有可原,但他在商场上打滚这么久,竟然还这么大意,实在不应该。
宁绯儿偏过头看方岩忌,她还没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会?白大哥他……他那么帮我,怎么可能会出卖我?”
“事实摆在眼前。”方岩忌眯着眼,纵使他也不相信,但双眼所见,不得不承认。“他在我们这里当无间道,应该做了不少准备,看来今天要打一场恶仗。”
宁绯儿咬着唇远远看着白萧枫,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一定是的。
“绯儿,呆会作证时你要保持镇定,不要被他两句就吓到。”方岩忌在宁绯儿耳边提醒着,白萧枫在他们这边潜伏了这么久,不可能随便就对付得了,他们肯定是研究了各个点。
“嗯。”宁绯儿呆呆地应了声,心里凉飕飕的,有种被当场甩了几把掌般丢人,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行政员起身,喊了声“开庭”,全场都站了起来,律师席上都向法官鞠了一人躬,再坐下来。行政员拿着一个文件宣读。
“案件编号XY30082,被告黑子爵涉嫌于本年度9月27日下午五时四十五分杀害中国籍男子安吉。”
法官先开口,看着黑子爵。“被告是否认罪?”
“我不认罪。”黑子爵腰杆直挺,否认。
首先是原告方林律师站起来,他向法官点了点头,才说。
“法官阁下,我是原告代表律师,我代表警方向被告提出控诉,这一个光盘里拷有被告杀害安吉时被拍下的录像。”林致拿着一张光碟左右展示,再呈给行政员,行政员接过后放入准备好的读盘器中,画布上出现黑子爵枪杀安吉的画面,一时间,室内哗声一片。
法官用锤子敲了敲板。“肃静。”再说。“被告律师是否答辩?”
白萧枫站了起来对法官点了点头,才不急不慢地说。“法官阁下,我方不作辩。”然后就坐了下
来。
宁绯儿皱了皱眉头,他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不答辩那是代表默认?
林致此时又站了起来,说。“我方还掌握了更多的有力证据指证被告,请法官阁下准许传证人。”
法官点头。行政员马上站立朗声。“传证人宁绯儿。”
方岩忌拍了拍宁绯儿的手,鼓励着她不要紧张,也不要被敌人吓到,她战战兢兢地走到证人位上,手按在法律的书籍上,看着纸张的提示起誓。
“我宁绯儿起誓,所说一切均为事实,绝不说半句假话。”然后她坐在位子上,林致首先发问。
“宁绯儿女士,请问你与受害者安吉和被告黑子爵各是什么关系?”林致首先发问。
“我和安吉是朋友关系,而我和黑子爵……”宁绯儿顿了顿,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这个关系。“我们是情侣关系。”
“请问你于本年度9月27日下午五点到七点这段时间在哪里?”
宁绯儿涩涩地看了眼黑子爵,只见他冷眼看着自己,没有指责,也没有意外,只有目空一切,像平常很多个日子一样。
“宁绯儿女士,请回答我的问题。”林致见宁绯儿不语,再问了一次。
“我在园林小区B幢二楼202室。”宁绯儿如实地回答。
“请问你在那里做什么?”林致再问。
“我是受朋友安吉所托,因为他要加班,所以让我替他喂食他朋友的狗。”
“请你认真看一下视频中躲进衣柜里的女子是不是你本人 ?'…'”林致一步步往深处提问,宁绯儿只有如实回答,别无退路。
“是。”
“那请你回忆一下,当时你喂狗,怎么会躲进衣柜里?又看到了什么?”这个问题才是开始。
宁绯儿看黑子爵一眼,又很快地垂下,她感觉一下子就回到了现场,她无意间在窗外看见黑子爵,他往大楼走来,她当时很怕,很怕黑子爵会发现她,所以她躲进了衣柜里,可没想到……没想到会看见那一幕。
宁绯儿抱着头痛苦地回忆着,这段记忆折磨了她很久,她常常会梦到安吉,梦到那个画面。宁绯儿颤着声边回忆回答。
“法官阁下,我没问题了。”宁绯儿答完后,林致点了下头又坐了下来。
“被告方可以提问了。”法官提醒。
白萧枫站起来,看了眼宁绯儿。“我方没有问题。”
宁绯儿回到观众席,情绪还没有恢复,下一轮又开始了。
“法官阁下,请传第二证人。”林致起身提议。
“传证人方岩忌。”行政员心神领会地朗声。
方岩忌昂首挺胸走到席位上,右手放在法律经书上宣读誓言,坐下后冷眼在黑子爵和白萧枫二人间扫了几眼。
“方岩忌先生,你是报案人,请问这段视频你是怎么得回来的。”林致又发问。
“是绯儿给我的。”方岩忌如实回答。
“请问你口中所说的绯儿是否我们的第一证人宁绯儿女士?”
“是。”
“可否讲一下事情的经过?”
方岩忌将当日宁绯儿给自己打电话,到了安吉的单位后所看到的一切,还有在房间的电脑上发现视频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法官阁下,我的问题问完了。”林致又坐了下来,这次白萧枫主动站了起来,向法官点了点头说。
“法官阁下,我方暂时没有问题。”
林致将所有证据都摆了出来,在整个过程中,白萧枫都没有提问过任何一个问题,也没有抗辩一句话,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传被告黑子爵。”
最后一轮,黑子爵双手扣着手铐,被领到席位上,林致又站了起来。
“黑子爵先生,请问你于本年度9月27日下行五点到六点这段时间在哪里?”
“视频所在的地方。”黑子爵的老实得让林致顿了顿,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认了,他原本还准备了一大堆的问题非逼着他承认不可,现在都派不上用场了。
“那你是否承认如视频中所示杀害安吉?”
“我不承认。”黑子爵嘴角勾了勾,不屑地看着林致,直接否认。
林致被他的不屑刺激到了,语言也犀利起来。
“我刚刚所列出的各种证据都指向是你杀害安吉,你还想抵赖。”
黑子爵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最后的辩论在白萧枫一句我方暂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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