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明慧连忙扶住他,“阿琛不是偷偷跟我们说过了吗,阿迟的孩子是一对双胞胎。”
“他的话还有准啊,他说跟周亚菲结婚,都说了好几年了,也没个动静!”
“哎呀,行了行了,他们不是早已经订婚了吗,还能黄了不成,你别瞎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才懒得理他!不过……阿迟的孩子真的是双胞胎吗……天啊,容家可从来都没有过龙凤胎宝宝呢,我的红包要大一点才行……对了,我书房的保险柜里还有一对镯子……”
“哎呀,你慢点,走这么快做什么,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容国升脚下忽然一绊,他登时咒骂出声,“该死的,谁把报纸丢到地上的?!”
容老夫人一时无语,哭笑不得。
◎◎◎
春节前夕。
容家的墓地里动了土,容兰泽的坟冢重新修葺,却没有弄得太过壮观气派,只是微微扩大了一些,变成了一座合葬墓。
容兰泽与赵婉华合葬在了一起,尽管赵婉华依旧不能享有名分,可是容尉迟与尤桐在新坟的旁边,亲手种下了一棵茶花,那茶花一年比一年开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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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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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栽的茶花随风摇曳,天色青青下,轻怜缠绵,却声息寂灭,旁边的坟冢里,两个人的半生坎坷,都横在了苍苍的翠微中。
容尉迟与尤桐特意在那一棵茶花下立了一个木牌,并在上面题了一首词。
刻刀摩擦着掌心,泛起疼痛,指尖也蹭出了水泡,但他们却无畏艰难,一笔一划都是由两人亲手写下的——
等晚霞/那最美是爱过的无暇/蓝紫色的茶花/守烛花/片片都是对你的牵挂/你身在天涯/我的泪挥洒/花已慢慢长大/是谁在轻唱那首茶花/花已入茶/何时才能回到家/风时时牵挂/你是否还会在西窗下静静地赏花/那看不见的天下/哪里才可以与你依偎共话/风吹干我的脸颊/种下不变的牵挂
容尉迟半跪在地上,将木牌深深地插进土里,手上伤痕累累,他的心却是那样的平静,像是终于了却一桩心事。
“爸爸,妈妈,你们安息吧!”
站起了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他扭头望向了尤桐,她亦是微笑地望着他。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想要帮他擦掉手上的泥巴,可是手帕太干,不好擦,她扭头望向了不远处的小水桶,想去那里沾湿手帕。
蓦地,她的手肘被一股坚定而温柔的力量扣住,阻去了步伐,“等下再洗。”
她狐疑着回头,容尉迟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腰,收拢手臂,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生同心,死同穴。”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
“生同心,死同穴……”她默念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容尉迟默不作声,牵着她的手走向了身后十米远的地方,那里堆着一些工具,是刚刚搬运工人留下的,小水桶的旁边还有几棵花苗,他弯腰捡起一株,光秃秃的枝子,根部却裹着土壤,看起来很容易成活。
她认出来了,那是——油桐花。
容尉迟拿了铁锹,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挖了一个坑,然后把那棵苗栽了进去,她扶着,他又填上土,然后浇了少许的水。
“这里……”他指了指脚下,呢喃地对她说道,“我们死了以后也要合葬在这里。”
油桐花,雌雄同株,叶互生,呈心脏形。
他们种下的不是花,而是誓言。
◎◎◎
离开墓地的时候,时间还尚早,可因为今日是除夕,所以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碌,已经约定好了,晚上回容家大宅守岁,尤桐是第一次登门,心里不免紧张,所以选择礼物的时候,特别为难。
“阿迟,你爷爷奶奶都喜欢什么呢?!”
容尉迟微微思索,奶奶好说,送个丝巾什么的就可以了,只是爷爷比较麻烦。
他沉默片刻后,幽幽吐出两个字,“钓鱼。”
“真的?!”尤桐忽然有了主意,“那我们去买渔具好啦,给爷爷买个鱼竿吧?!”
他摇头,“爷爷的鱼竿都是从国外定做的。”
“喔。”尤桐不禁沮丧。
“买鱼饵倒是可以。”他给出适当的建议。
鱼饵?!
尤桐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鱼竿都是特别定做的,鱼饵估计也是进口的,那她买的礼物不就太普通了吗?!
不好不好。
她直觉摇头,否定掉这个选项。
“呃,有了!”尤桐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她记得从前自己在台南小渔村住的时候,隔壁的邻居经常会自制鱼饵,她因为好奇还特意打探过,那种鱼饵做起来很简单,可是效果非常好,鱼儿很爱吃。
既然买不到适合的鱼饵,那么不如自己动手做,礼轻情意重,而且还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效果。
打定了主意,尤桐指引容尉迟直接开车到了市场,两人一起买了一些五谷杂粮和菜籽,回家后她便开始动手制作,总共制作了两种鱼饵。
第一种是先分别将大米,玉米面,还有菜籽饼炒香,趁热的时候倒入适量的香油拌匀,再略炒片刻,然后装进瓶子里,用曲酒浸泡。
她记得以前的邻居说过,曲酒的度数越高,浸泡时间越长,泡制好后的气味越刺鼻、越好。
另外一种鱼饵是用新鲜的嫩玉米棒做的,先将玉米棒放在锅里蒸熟,然后剥下玉米粒,放入绞肉机中绞成糊状,取出后装入盆内,再向盆中加入适量的面粉,搅拌均匀,待其吸水膨化充分后,搓揉成团。
“好啦!”尤桐将两种鱼饵分别打包,装进袋子里,里面还附上了小卡片,详细地说明了使用方法。
容尉迟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盯着她,阳光映在她美丽的面容上,微翘挺直的鼻梁下,粉嫩的唇瓣微微上扬,她低头进行手上的动作,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着,那认真的模样扇动了他的心,令他怦然心动。
可是,见她那么认真的样子,他又不禁吃味,忍不住抱怨道,“你对我都没有这么用心过!”
尤桐笑了笑,完全不理会他抗议的眼色,容尉迟更是不悦,双手捧住她的小脸,负气似的说道,“你对别的男人用心我不高兴!”
“啊?!”尤桐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那是你爷爷!”
“谁都一样!男的就不行!”容尉迟霸道地宣告。
尤桐轻叹了口气,怎么这么难搞?!
蓦地,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眯眸望着他。
她下午打算去一趟黎家,难道……他还在介意黎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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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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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桐一下子有些无奈,又觉得很好笑,从很久之前,黎远航就一直是容尉迟介意的对象,可是以前的话她还可以稍微理解,现在他还在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做什么啊!
虽然他强势的占有欲、霸道的行径、还有吃醋的反应,让她心里泛起了丝丝甜蜜,但是他不爽的表情又让她觉得为难,他这个样子就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
容尉迟可不管那么多,他虽然知道现在的情形,黎远航是怎么都回天无力了,但是自己暗暗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一下子变成了自己的妹妹,这种感觉他深有体会,就像是五年前的他,以为自己和桐桐也是兄妹的感觉一样,但是,血缘的关系并不一定能断了心里面的感情,他当年也是一样难以割舍心中的那份爱恋,所以黎远航很有可能仍旧是对桐桐念念不忘。
一想到有那么一个各个方面都还相当不错的男人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的老婆,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而且他们认识十五年了,该死的,比他还要久!
他深邃炯亮的黑眸深深地盯望着她,贪婪地吞噬她脱俗柔美的模样,忽然兴起一股想要亲吻她的渴望,想到便做,他的大手隔着薄薄的衣料揉抚着她纤细的背脊,手臂稍稍用力,将她搂进怀里。
“干嘛?!”尤桐忽然感觉到不妙,往后退了一步,可他的大手却及时扣住了她的腰,阻止了她后面的退路。
他宣誓主权似的,搂紧了她的腰,栖身凑近,厚着脸皮说道,“你亲我一下,不然我不让你去了。”
尤桐俏脸一红,飞快拒绝,“不要,被孩子们看到了不好。”
“孩子们在睡觉。”他垮下俊脸,努力扮无辜。
她余光瞄了一眼卧室的方向,两个小家伙虽然还没起床,但是时间也差不多了,随时都可能冲出来的,她犹豫着,他却已经把唇凑到了她的耳朵边,恶魔似的威胁道,“孩子们睡觉的时候定了闹钟,马上就要响了哦!”
糟糕!
尤桐暗暗一惊,态度有些软化。
容尉迟墨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为自己的计谋成功而得意,他的嘴唇轻轻吻着她细致小巧的耳廓,毫不放弃任何诱惑她的机会。
面对他的欺近,尤桐下意识地缩起肩膀,避免肢体上的碰触,紧张地垂下眼睫,目光恰好落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里面的古铜色肌肤结实匀称,还隐隐散发出一股淡而好闻的古龙水味道,让她的耳根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灼烫。
她从空气和他炽热的眼神中感觉到一股簇簇的情火,鼻端泛着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还来不及闪躲,他的唇便凑近了。
他微微倾身,配合着她的身高,坏坏地威胁道,“快点!不然等下孩子们出来了看到了就不好了哦!我是完全不介意的,但是你恐怕会害羞,而且孩子们只有五岁,进行健康教育是不是有点早?!”
“容尉迟,你真是够了!”她娇瞪他一眼,受不了!
“不够,你还没亲怎么够?!”他宠溺地拍拍她的脸颊,像在哄着闹脾气的小孩。
尤桐懊恼不已,真不知道谁才像小孩!
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只好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印了一吻。
“太没诚意了吧?!”他得寸进尺地索求她的甜蜜。
“还要怎么样?!”
“起码也要亲这里才可以。”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那你闭上眼睛。”她柔声地命令道。
“好。”他乖乖地照做。
她微微贴近他的唇,两人的唇瓣相触,只那么一下,她的神经就不自觉地绷紧,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连空气里都好像弥漫开一股暧昧的气氛。
她快速吻了一下他的唇,“这样可以了吧?!”
“当然不够!”他还是不满足,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上她,再也克制不住,浅浅的贴吻变成了深深的舌吻,贪婪地汲取属于她的芳香甜蜜。
“唔……”她被动地回应他的热情,在自己被吻得晕头转向时离开他的唇,语气轻柔地训斥道,“你说了只亲一下的!”
“难道你没听过欲罢不能这四个字吗?!”他低头,再次啄吻一下她的唇瓣。
她睨了他一眼,受不了他一副“**”的表情。
“少贫嘴了!”她轻轻推开他,旋身走进浴室里,准备洗个澡,然后换衣服出门,不过随即又探出头来,叮咛道,“对了,阿迟,等容容和蓉儿起床后,你再考一下他们我昨晚教过的话,晚上我们要去给长辈们拜年,他们要懂礼貌才好。”
“知道了。”容尉迟撇了撇嘴,她怎么对每个人都想得那么周到,这样的话他都没有专属权了,他还是喜欢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感觉!
◎◎◎
下午,尤桐婉拒了容尉迟开车送她的提议,一个人乘坐计程车前往黎家位于阳明山上的别墅。
她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的心境都不同,五年前,妈妈去世后,她来过一次,整理了遗物之后就匆匆离开了,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可是没有想到五年后的今天她会再次登门。
计程车缓缓停靠在大门口,尤桐望了一眼计价器,然后如数付了车资,下车后,站定了片刻,才伸手按下门铃。
里面的人就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佣人很快就来开门了,礼貌而恭敬地对她说道,“桐小姐,里面请。”
尤桐蓦地一怔,桐小姐?!
心里忽然有些忐忑,她踩着紧张的步伐走了进去,手里拎着一份新年问候的薄礼,掌心不自觉地泛起潮湿。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推门而入,可人才刚刚踏进客厅,就听到里面兵荒马乱般的嘈杂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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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身体会(金牌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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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桐有些被吓到了,手里的袋子倏地捏紧,然后快步走了进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见谁大声的呼喊。
“啊……”凄惨的叫声。
“佳期,你怎么样?!”沙发的后面,传来黎远航急切的呼唤,尤桐更走近了一些,这才瞧清楚了眼前的情形,黎佳期倒在地上,黎远航抓着她的手,急得满头是汗,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黎佳期的羊水已经破了,地板上漫溢了一大片。
黎洪涛也被吓得不轻,咆哮着吼向佣人,“快点去打电话给姑爷,还有赶紧备车!”
佣人一哆嗦,连忙跑远了,黎佳期还在痛苦地叫喊着,“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佳期,你忍一忍,忍一忍……”往常处变不惊的黎远航这个时候也完全慌了,只会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话。
尤桐不由得摇头,这家里只剩下了两个男人,当然不懂孕妇生孩子的事情,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奔过去,急急地对黎远航说道,“先把她抱起来!”
尤桐的突然出现让黎远航和黎洪涛都蓦然一怔,可时间不允许他们再分神,黎远航连忙按照她的吩咐,把黎佳期从地上抱起。
“老爷,车子准备好了!”佣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汇报。
“快!快点!上车去医院!”黎洪涛指挥着黎远航将黎佳期抱出门去。
佣人打开了客厅的大门一侧,尤桐连忙跑过去帮着打开另外一侧,以方便黎远航快速走出。
车子已经在外面停好,车门也已经打开了,黎远航将黎佳期抱进了车子,黎佳期痛得说不出话来,靠在黎远航的怀里,尤桐连忙说道,“不行,你得让她平躺着!”
她记得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医生有说过,孕妇如果羊水破了的话,必须立即平躺,不然的话很容易导致胎儿窘迫,或是脐带脱垂。
黎远航立即照做,将黎佳期放倒在后座上,空间有限,他只能退出车厢,黎佳期却抓着他的袖子不放,“哥,我好怕,你别走……我好痛啊……我是不是快死了……”
“别胡说!”黎远航急切地呵道,然后安抚着妹妹,“佳期,听话,你先松手,你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去医院啊?!”
“可是我一个人好怕……”
尤桐弯腰探进车厢,连忙说道,“我照顾她!”
车后座的空间有限,黎佳期一个人横躺着,旁人自然再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只能半蹲,黎远航身高一米八,自然是不方便,他咬牙抓开了黎佳期的手,快速下车,然后尤桐代替他钻了进去。
黎远航本想自己开车,可他现在实在是心神不宁,只好交给司机,他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指挥道,“马上出发!”
“是,少爷!”
司机立即发动引擎,车子急速地朝着台大医院驶去。
“好痛……啊……我不行了……”黎佳期痛苦地哀嚎着,脸上全是汗水,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