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睿伸手取下电话,沉着火气问,“什么事?”
电话那端传来年鱼的声音,“大哥,您要的人,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需不需要……”
“滚!”说完,他猛地把电话砸上。
砸完电话,他又埋头苦干,继续折磨她,可是电话声再次响起。
阳睿脾气火爆,抄起电话吼她,“你敢再打个电话进来试试看?”
年鱼不急不躁,慢吞吞的说,“大哥,苏溪米的母亲想见您。”其实她打这个电话,最主要的就是说这件事,刚才那个,她知道她家大哥在跟苏溪米开玩笑,什么找二十个男人?一个男人她都没找。
☆、13:母亲自杀
苏溪米的母亲来了?年鱼一句话,叫他震了三秒。阳睿拧了眉,慢慢挂上电话,慢慢抽身,替自己整理好衣服,又替她整理衣服。
苏溪米没有听见电话里年鱼的报告,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安安静静的由着他整理自己的衣物,然后被他安顿在座椅里。
阳睿双手撑在桌上,垂头,不停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休息了三分钟后,他按下电话按钮,“叫她进来。”
“是。”
年鱼带着韩薇岚,拿了备用钥匙,送她进门。
韩薇岚的出现,让坐在软椅里的苏溪米,猛地起身,“妈?你怎么来了?”
苏溪米想要扑到母亲怀里,阳睿大手一捞,把她捞在心口,不让她走。
韩薇岚走上前,站在他俩面前,轻声说,“阳睿,我能问一下,我老公他人在哪儿?”
阳睿撇头,“你不是已经断绝和他往来了么?怎么还念着他人?”
“他是我丈夫,我当然会念着他。”
“哦?是嘛?那你和他离婚,纯粹是做戏做给别人看的?”韩薇岚的沉默,引来阳睿一道嘲弄。“你是不是以为,你不和你老公见面,我就不会找上你和你女儿报仇,是吧?”
韩薇岚深呼一口气后,轻声说,“对!我一直忍着不去见他,就是期望我和小米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至于我老公他,的确做了对不起阳大哥阳大嫂的事,他坐牢,他应该。而我逼着自己不去见他,也是在向阳大哥大嫂赎罪。我知道,如果我每去看我老公一回,你就会更恨我们一次!可即使我和他离了婚,十年来未能见上一面,我却依旧爱着他,我不可能忘记他,他出狱的日子,我一直记在心里。”
母亲的话,引来苏溪米两行泪水。她以为母亲把她父亲给忘记了,哪知道,她母亲竟然这般深爱着她父亲。此时此刻再让她想起父亲临死前那句对母亲的告白,她的心,就更加撕裂般的疼。他们两个,连最后一面都没法见着?却要被逼着阴阳两隔?
苏溪米捂着辰畔不住哽咽。
韩薇岚嘴辰发抖,辰色惨白,继续说着,“我这几天一直蹲守在家里等他电话,可是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他的音讯,我就去了监狱找他人,翻了记录确认他已经出来了……阳睿,我老公他……他在哪儿?”
阳睿眯着眼,冷着脸,拉开看似狭义地语调,“你老公失踪了,你就去报警啊!你来这儿找我干嘛?”
韩薇岚视线一落,抬眸,坚定的眼神,盯着苏溪米,“小米,你别怕,你老实告诉妈妈,你爸他是不是已经……”
苏溪米憋了许久的泪珠,终于被逼落了下来,她摇头,轻语,“妈,你别问了。”
韩薇岚听见这话,嘴辰深深一抖,再次深深一呼吸后,昂头,对着阳睿恳求道,“阿睿,看在以前伯母伯父往日对你情分,你就放过小米吧,我老公的死,我不怨你,绝对不会怨你半句。”
“怨我?你有什么资格怨我?我父母的死,你们俩个,谁来给我一个交代?”
韩薇岚拧眉,“你父母的死,不是事故么?”
“事故?警察说是事故,你就信它是事故?当日,我把证据拿出来给伯父看,我要他给我一个解释,可他直接默认了他的罪行,是他害死了我父母,是他在我父亲车子刹车上动了手脚,我给了他机会,叫他辩驳,可他什么话也不说!他甚至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在我面前自杀赔罪。我等了他十年,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敷衍我的怒意?伯母,你要我放了你们母女俩,那我的恨,要寄托在谁身上?”
韩薇岚沉默了片刻后,轻声恳求,“那你就试着原谅吧。原谅别人,也等于是原谅自己。”
“你说得轻巧!”
韩薇岚苦笑一句后,低头,自言自语,“是啊,我说得的确太过轻巧了。求得别人的原谅,是多么不容易。所以……这个困难的事,我做不到,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
苏溪米猛地瞪大眼睛,大叫一句,“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韩薇岚抬起头,对着宝贝女儿说,“孩子,恨别人是件痛苦的事,原谅别人也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可我相信你能做到!”
“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苏溪米听不懂,可她隐隐感觉不对劲,她开始挣扎了,“阳睿,你放开我!”
阳睿也察觉出不对劲,他急忙松开手,放她自由。
苏溪米三步并作一步,扑到母亲面前,却听韩薇岚嘶吼一句,“别过来!”
苏溪米惊恐的瞪大双眸,盯着母亲自背后掏出来的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的形状比较特殊,好像不是铁质的,而是陶做的。他们公司大楼门口处,有扫描仪,凡是有可疑的铁器,都会引起警报。韩薇岚知道不能带铁质匕首,所以她自己磨了一把陶制的利器,藏在身后。
韩薇岚拿着利刃,顶着自己心口,颤抖着身子,“十多年了,我和你父亲瞒着这件事瞒了十多年了。所有的证据也全都被我给销毁了,我和你父亲,就是当年事故的唯一证人,眼下你父亲死了,就独独剩下我一个!我害怕被你逼出事实真相,那我就只能用这种法子,把我知道的秘密全部带进地狱!”
阳睿听了,上前一大步,咬牙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把你知道的秘密全部给我说出来?”
韩薇岚猛地摇头,“我老公不告诉你,那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我和我老公亏欠你们阳家的,就只是知情不报而已。你从我们俩个嘴里,永远也逼不出任何答案!”韩薇岚盯着那个全身颤抖的乖女儿,泪水一滴,轻语,“我的存在,对我女儿来说,就只是个累赘。只要我这个累赘一死,你就再也控制不住她了。而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什么也没有亏欠过你,我一死,她就有理由恨你了!就像你恨我们一样,恨死你!”说完这句话后,韩薇岚狠狠把利刃往胸口里插去。
“不要——”苏溪米夸前一大步,想伸手去抢。
韩薇岚利索的把刀子拔出来,又立马对上自己的咽喉,“别过来。”
这一刀,还要不了她的命,可若她把刀子插进喉管,那就真的没救了。
苏溪米双手被挡在一米之外,她不敢再向前走一步,脚跟软软的,索性向后倒去,身后,一双大掌稳稳的把她接在怀里。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琢磨,是谁拖着快要垮下的自己。
当日她眼睁睁看着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难道今天,老天爷还要让她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也这样子离她而去么?这对她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一点?
☆、14:急救
“妈!你别这样子好不好?你把刀放下……”她在恶魔手里吃了那么多的苦,不就是希望保住自己的母亲么,可如果她母亲死了,那她之前所承受的那些折磨,全都白搭了。
被韩薇岚这一举措震傻的,不只是苏溪米一人,最最接受不了事实的,是阳睿。他觉得自己手里紧紧抓的一根绳子,快要被砍断了似得,绳子上系着的一颗宝藏,即将掉入无底悬崖。
韩薇岚说得没错,她就是她女儿的累赘,如果她死了,那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苏溪米了。那一秒,他忽然想起苏佑斌死后,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声息的模样,想到她即将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他的心,瞬间跌入冰窖,冷彻骨髓。也就在那一秒,他恍然明白了些什么。韩薇岚她不能死!就算他对他们苏家的仇恨再大,他都不能逼死韩薇岚。如果她死了,那他就会失去心中最重要的某样东西,一辈子都无法再得到它了。
韩薇岚由着腹部上的血水不停往外流,苍白的脸,喘着沉重的粗气,“孩子,你父亲的尸体在哪儿?”
苏溪米吸着鼻子,哽咽着说,“在……海里……”
海里?好!很好!
韩薇岚身子越来越虚弱,气息越渐紊乱,“孩子,我给你个任务,我想要和你父亲葬在一块儿,你帮我把他的尸体找回来。我没法和你父亲见上最后一面,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我现在……就只想和你父亲安葬在一起……如果……如果你完不成这个任务,到了阴曹地府,你也别过来见我,别再来喊我一声妈,知道么……”
好残忍!好残忍的话!她母亲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威胁她!这个艰巨的任务,她哪里完成得了?她母亲说这个,就是不希望她跟着母亲的脚步走而已。
苏溪米无助摇头,眼看着母亲跪倒在地上,像父亲那样侧倒在地上,松开了利刃,闭上双目。
“妈——”看见韩薇岚掉下了利刃,苏溪米一把扑到她身边,捂着她的腹部,回头就喊,“叫医生!”
依旧处于震惊中的男人,被这声嘶吼吓了回神,他眼睛一亮,赶紧开门嘶吼,“马上给我安排个病房,还有,立马打个电话给宫三军,让他准备动手术。”
“大哥,什么急症?”
“腹部刺伤。”
“是。”
韩薇岚被匆匆送去手术室治疗,苏溪米和阳睿等在手术室大门口,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冰冷的走道里,除了沉默之外,就只剩下痛苦的呼吸声了。
韩薇岚说,要求得别人原谅,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这事,她完成不了,她希望别人来替她完成。原来这句话,她是对他说的。
十年前的案子,如果真的别有隐情的话,那他对苏溪米的报复,就是蓄意加害。他和她的地位,彻底反转过来。他会失去恨她的借口,而她却得到了恨他的自由。
想到这里,莫名的恐慌蔓延在他心头,越渐越浓。
阳睿看着身前不停打着哆嗦的人儿,下意识的握上她肩头。
苏溪米没有躲开,只是身子震了一下后,慢慢逼着自己松懈精神,“你最好期待我母亲没事。要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此时此刻,她已经无法用更多的言语来表达她心中的恨意。不过至少,他已经接受到了她盛怒的心。
阳睿上前半步,把嘴搁在她头顶处,轻声哄着,“放心,宫三军的医术很好,你母亲不会有事的。”
这句劝慰,究竟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半个时辰后,手术室大门打开,宫三军走出手术室。
苏溪米猛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问,“我母亲怎么样了?”
宫三军摘下口罩,犹豫了一秒后说,“腹部上的伤,已经缝合好了……”
意思是?她母亲还没死?
苏溪米喜出望外,嘴角牵出一条弧度后,一吐气,软软的昏了过去。
阳睿接住她无力的娇躯,急嚷,“小猫。”不知不觉间,他就喊出心底里一直想喊她的昵称。
宫三军朝阳睿打了个手势,“大哥,她只不过是精神过于紧张,一时松懈而导致暂时性休克,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你先把她安顿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阳睿听见这话,心头打了个凸楞,急忙把苏溪米安顿进病房后,跟着宫三军躲去角落里密谈。
“怎么了?她母亲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宫三军点头说,“嗯,利刃没有刺到主要的器官,血虽然流了不少,可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宫三军吐气,“只不过,伯母她是铁了心的要自杀,她去你那儿之前,吞了一整瓶的TMSAT止疼药。你知道的,TMSAT吃多了的话,就跟毒品差不多,不致命,却对肾脏和大脑都有极大的副作用。她刺伤自己的那个时候,整个人应该是处于极度亢奋状态中,那一刀刺下去,她不会感觉到疼痛。要不是我叫人去验血,我还发现不了她吞了那么多药,刚才我已经给她洗了胃,可是那些药,已经被她吸收了不少。”
阳睿眉头再次紧锁,心口里打鼓个不停,“你简单点跟我说,她的情况,现在究竟有多糟糕?”
宫三军有板有眼的回答,“她的心脏以及身体各部分的功能,还算稳定,但她的大脑,已经毫无反应了。最坏的情况就是,她可能一辈子都得躺在病床上,靠治疗仪来支撑她的生命体系。要我说得通俗些就是……”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阳睿用力一锤墙壁,拳头被砸得通红,那蹙紧的眉头,已经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松懈下来。
瘫痪!脑死亡!这跟离世两个字,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宫三军拍拍阳睿肩头,劝慰他一句,“大哥,我先安排伯母去监护病房。嫂子那儿,需不需要我去跟她交代一下?”
阳睿倏地回头,阴冷着脸,“你别乱说话,小猫那儿,我自己去跟她解释。”
宫三军一眨眼,懵了两三秒后,点头说,“行,那我先走了。”
回到病房,阳睿坐在床沿,一只手紧紧覆上她的小手背,另只手,轻柔地替她整理脸庞的发丝。
不碰触她还好,碰触到她肌肤的那瞬间,他全身发麻,手心刺疼,喉咙口处灼烧个不停,他的心,史无前例的空虚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填满心里的那个空洞,一伸手,整个手掌覆上她的脸庞,触摸到她滑腻的肌肤,感受她脸上的温度,直到他拇指指腹摸索到她红辰,来来回回临摹着她的辰形,体内那股饥渴的源泉,终于被他找到了。
他想吻她。
之前几次,因为她的反抗,他都没能好好品尝到她的美味,难怪他一直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东西似得。或许,等他尝完她的滋味后,他对她的渴望就会减少一些。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他越靠越近,迷离的视线,盯着那张小嘴,越思念越心痒。
低头,深深一稳,辗转缠绵,趁她昏迷之际,他毫不廉耻的窃取她芳香,他自以为得到她的深稳就能让他解渴,谁知道,越稳越觉得空虚。
如果韩薇岚刚才说得那些都是真的,当年他父母的死因另有隐情的话,那小米她就有这个资格恨他了。她醒来之后,得到她母亲脑死亡的消息,那她会怎么报复他?
想到这儿,恐慌和饥渴,逼得他顿时失去了理智,大掌覆上,隔着轻薄的被褥,不停得摸索着她的娇躯,那双手像是在她身上寻找解药一样。
☆、15:到底谁在折磨谁?
床上的人儿渐渐苏醒,昏昏沉沉之间,感觉嘴里有什么东西在搅动,身上沉甸甸的,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叫她呼吸困难至极。她逼着自己强行睁开视线,等她意识回魂,她慢慢放大瞳孔,尖叫,扭打,想推开身上的男人。
这家伙竟然连她昏迷了也要欺负?就算他没把她被子给掀开,可他那双来来回回的手掌,像是已经把她全身都摸透了似得,太过分了。
“唔——”滚开!
她无法吭声骂他,只好奋力挥拳打他肩膀。
她醒了,他知道,可他不想就这样子松手,索性下身也爬上床榻,整个人都覆在她身上。
真的气死人了。她母亲都被他逼得进了医院,她还干嘛要由着他欺负?
苏溪米眼珠子一瞪,落牙,一咬。
身上的男人打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