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是快乐的,灵魂却套着沉重的枷锁。
他开始加快动作,喘息声急促不停,额上的汗珠滴在她的胸前脸颊,海遥忽然微微抬起修长的脖颈,她的双臂缠在他的颈上,而被亲吻的红肿的嘴唇却是忽然贴在他耳下轻轻咬住那一片敏感,陆世钧即将抽身而出的动作陡地停住,他低吼一声,沉重的身体压下来,海遥死死的闭着眼睛,心里却是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他拥着她很久,似乎在结束之后还安抚的吻了吻她的脸颊。
两人的呼吸都平稳下来之后,似乎隐隐的有了尴尬的气氛,陆世钧起身,两人的身体分开,异样的感觉让海遥闭着眼没敢看他。
“我先去洗澡,你再休息一会儿。”他体贴的开口,声音里还透着餍足之后的沙哑和疲惫,海遥无声的点点头,累的骨头缝里都是酸的,干脆就小睡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正看到陆世钧放大的俊容,海遥揉揉眼睛,像是一个孩子一样乖巧的看着他。
“去洗澡吧遥遥。”他的声音对她来说,就像是充斥着魔力,海遥坐起来,他拿了浴袍递给她。
冲完澡出来,却看到他仍然在床边坐着,只是床头柜上多了一杯水和两颗药丸。
海遥的心往下沉,可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她径直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世钧,我想给你生个孩子,妈也一直在催我们生孩子……”
“我知道,可是海遥,这次不行。”他的答案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的冷酷,就仿佛是刚才与她旖旎寻欢的人,根本不是他。
“为什么?”她抬起头静静看着他,看着那张好看而又看似无害的脸,他长的真好,是她喜欢的类型,白净,温和,儒雅,清瘦,不像是年少无知时喜欢过的那个人,又黑又壮又高的吓人,还精力充沛酷爱运动,每次踢球时跑来找她拿水总是一身臭汗熏的她只捂鼻子。
忽然的想起以前,海遥倒是愣了一下,但旋即却是将那些往事都抛在了脑后。
陆世钧抬手摸摸她的头发,依旧是温和的一笑;“遥遥,你看,我们都没有做好生孩子的准备,也没有去体检,我也没有来得及戒烟戒酒,这样对孩子是不负责的……所以,你乖。”
他低头吻在她的额上:“把药吃掉,妈那里我会去解释的。”
海遥嗓子里苦涩的难受,仿佛是卡了一块石头怎么都咽不下去,她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一个劲儿的打转,到最后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好。”她近乎嘶哑的低低说了一个字,转身拿了药和水送服,药丸那么小,她却费尽了力气才吞咽下去,手中的杯子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她慢吞吞的在床上坐下来,瘦削的身子却开始不停的颤抖。
☆、擦肩
陆世钧看了她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径自躺下睡了。
那一整夜海遥都没有闭眼。
周末晚上吃晚餐的时候,陆世钧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明天要出差,大约一周左右。”
海遥正在喝汤,闻言却是头也没抬:“待会儿给你收拾行李。”
陆世钧有怪癖,出门在外总是要带家里的杯子,海遥脑子里一转,跪在地板上将衣柜最下面的抽屉打开翻出来一只马克杯,那还是结婚的时候,婚庆公司送他们的小礼物,杯子上印着他们的婚纱照。
海遥望着杯子上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的身影,抿嘴一笑,把杯子放进了陆世钧的行李箱中。
早晨醒来一睁眼,陆世钧正神清气爽的向她走来,他收拾的很精神,心情也很好的样子,体贴的按了海遥没让她起身:“你再睡会儿,有司机送我去机场呢,你就别起来了。”
海遥迷糊着点头,果真躺下去闭了眼睛,不一会儿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和轻轻的关门声,她立刻跳下床飞快的洗漱完毕换了一身从未穿过的衣服,又拿了一顶帽子这才匆匆出门。
海遥打车到机场外的时候,正看到陆世钧搂着程雅茹走进机场旋转门,她付了钱下车,急匆匆向前跑去,帽檐遮住了半张脸,视线也受阻,刚跑出去几步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海遥立时整个人向像弹簧一样向后弹去狼狈的趴在了地上,而那个人被这样大力一冲,却仍是站着纹丝不动。
海遥躺在地上,只感觉鼻子里一阵酸痛,脑袋也嗡嗡响,肩膀像是错位了一样疼的厉害,她一个没忍住,眼泪就哗哗淌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汤启勋浓眉顿蹙,微黑却又坚毅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错愕,旋即却是上前两步弯腰将海遥拉了起来。
海遥鼻子里酸疼的厉害,一手捂着鼻子正挡住了半张脸,一手却是一巴掌将汤启勋的手狠狠打掉,看也不看他一眼,抽噎着愤怒控诉:“你怎么走路的啊……”
“小姐,是您往我的身上撞的……”汤启勋只觉心里一阵窝火,他刚出机场旋转门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虽然不疼不痒,但被人反泼污水的感觉却是实在不够好!
海遥陡地噎住,正要回嘴,却冷不丁看到陆世钧搂着程雅茹的身影在门边一闪就看不到了,她顾不得其他,推开汤启勋就往前追去。
汤启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推的微微趔趄,正有些不快,一转身却看到她半个侧脸在眼前一闪,竟是别样的熟悉,他一下顿住脚步,直到看着她跑进旋转门,他才低低阴沉的呢喃了一个名字:“佟海遥……”
他的声音不大,她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的跑进了金色的大门中。
头顶的阳光被风吹的一晃一晃的,汤启勋站在那里,周围不时的有人走过,他忽然有一种分不出是现实还是梦境的错愕。
“勋哥,勋哥?”身边的人喊了他几声,他才陡地醒过神来,“走吧。”
他转身就走,高大而又挺拔的背影像是一座魁梧的小山,在人群里也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出众。
那段恋情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屈辱,他怎么都没有办法容忍她的欺骗。
这么多年过去了忘不掉,不是因为多惦记她,只是在心里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再犯这样幼稚的错误!被一个女人给耍的团团转。
人来人往的机场,喧嚣却又安静,海遥望着一个一个走过来走过去的人,却怎么都找不到陆世钧和程雅茹的身影,她捂着鼻子站在那里,头顶高高的玻璃顶,阳光毫无遮拦的照射进来,她的手掌心渐渐的湿黏,鲜红的血从指缝之中淌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亚麻色的长裙子上。
☆、亲昵照片
她的手掌心渐渐的湿黏,鲜红的血从指缝之中淌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亚麻色的长裙子上。
经过她的人开始下意识的绕过她走,有人故作视若无睹,有人惊愕的连连回头,海遥慢慢的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了机场。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在响,她胡乱用纸巾擦干净鼻血,拿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接起来,就听到那端微带着讨好的声音响起,“遥遥啊,你几时回家,爸爸想你了。”
海遥靠在柱子上,虚弱的轻笑:“又赌输了?”
佟平宣嘿嘿嘿的一笑:“乖女儿,你也知道你老爸的啊,大的我是不玩的,顶多一把也就几十块钱,输再多也是毛毛雨……”
“爸,您直说吧,输了多少?”海遥无力摇头,虽然知道老爸这个嗜好不好,可是看着他精神逐渐好起来,她又没办法铁了心的阻止。
“五千……”佟平宣老老实实的回答,海遥松一口气,幸好数目不大,她的私房钱还能支撑。
“我待会儿就回去。”
“那我让你阿姨多做几个你爱吃的菜。”佟平宣的声音立刻就变的高涨起来,海遥似乎被爸爸这么轻易的快乐给感染,心情也好了一点。
中午就在家里吃的饭,孙阿姨做菜十分地道,海遥比平日胃口好了很多,吃完饭佟平宣心不在焉的陪着海遥说话,没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三房两厅的新房子,宽敞明亮,孙阿姨很贤惠,将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海遥却是有些恍惚,如果能够住到新房子的是她的妈妈,该有多好?
她的思绪很快就被拉了回来,孙阿姨忙活完,就坐在沙发上絮絮叨叨的和海遥拉家常,说来说去不外乎是物价涨了,爸爸又爱赌不给家用,海遥听得蹙眉,却还是拿出了一些钱给她,孙阿姨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
海遥看着她的笑脸却是愣了愣,如果就这么几百块钱就能买来一个好心情,那该多好?
快到家的时候接到了盛夏的电话,海遥按了接听,就听到那边盛夏的声音急火火响起:“大遥,你赶紧上一下你的微博,快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海遥一头雾水,她的微博上并没什么新鲜事,不过是关注了几个比较好的朋友而已。
“算了,你还是过来我这里一趟吧,快点啊,我在店里等你!”
海遥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让司机转方向去了盛夏的奶茶店。
一进门盛夏就拽她去电脑跟前:“大遥,你看……”
海遥低头往电脑屏幕上一看,盛夏的微博页面上,满满一页都是照片刷屏,而那些照片,虽然刻意的处理了一下,看不太清楚男女主角的全脸,但海遥一眼就能认出来,照片上的人正是陆世钧和程雅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盛夏急的直跺脚:“这男的是不是陆世钧?”
海遥缓缓的坐下来,目光胶着在屏幕上那些暧昧到让人脸红的照片上,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指着照片上某处,抬头对盛夏一笑,轻轻的道:“你看,他肩膀那里还有个红印,是我上周不小心抓出来的呢。”
☆、反目成仇
“大遥……”盛夏的眼圈一下通红起来,她轻轻握住好朋友的肩,感觉她抖的厉害,不由得伸手揽住了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盛夏搂着她,平息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她在海遥对面坐下来,拧眉说道:“大遥,是朋友就不许瞒我,不管怎样,有人欺负你,我一定出头!”
海遥十分平静,她喝了点水,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盛夏听的柳眉倒竖:“真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倒打的好如意算盘!大遥,你准备怎么办?你心里有什么打算没有?离婚或者是坚持打硬仗,我都支持你!”
海遥摇摇头,细白的牙齿几乎将嘴唇咬的渗出血珠来:“不,我不离婚,哪怕是路再难走,我也不能离婚!”
“那就耗下去,没这么便宜的事儿!她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别人就要给她让位,她程雅茹还真当四海之内皆她妈啊大家都要宠着她!”盛夏气恼的连连呛声,倒是把海遥给逗笑了。
“夏夏,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再说了,世钧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精虫上脑的男人可不知道妻子责任家庭怎么写!”盛夏毫不客气的反驳她的理论,海遥说不过她,只得讪讪一笑:“夏夏,我总要给自己一点理由和勇气啊。”
一周之后陆世钧准时回来,收拾行李的时候,海遥发现那个印着他们结婚头像的马克杯已经不见了,她没问,陆世钧也没有开口解。
他去上班没多久,海遥手机收到了一条简讯,陌生的号码只发来短短一句:海遥,我是雅茹,好久不见,一起喝杯咖啡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念大学的时候,她和程雅茹还有盛夏三个人的私密窝点,大学城附近的一家小咖啡店,承载了无数美好或者是感伤的回忆,只是自她毕业嫁人之后,再没有回去过。
海遥到那里的时候,程雅茹已经坐在位置上等她,就像是当年一样,她看见她进来,眼睛一亮,对她含笑挥手:“海遥,这里!”
海遥不自禁的微微一笑,打量着她很久,方才缓缓开口:“雅茹,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程雅茹柔柔一笑:“坐。”
海遥坐下来,程雅茹放下咖啡杯,两人静默的对视,许久都没有人开口打破僵局。
海遥觉得有些不自在,招来侍者要了一杯咖啡,她低头搅拌咖啡的时候,程雅茹忽然轻轻叫了她一声,她一抬头,正看到一双漂亮的眼眸凝着她,只是那里面藏着隐隐愁绪。
“遥遥,把世钧还给我好不好?”
程雅茹的手从桌子上越过来握住了她的,冰凉的触感,像是湿滑的蛇,海遥只感觉胃里陡地泛起一股恶心,她一甩胳膊将那手甩开,杯子倾覆,滚烫的咖啡流淌出来在洁白的桌布上蔓延,像是深色的眼泪。
☆、你又有多好?
她一甩胳膊将那手甩开,杯子倾覆,滚烫的咖啡流淌出来在洁白的桌布上蔓延,像是深色的眼泪。
热烫的咖啡溅在程雅茹白皙的手臂上,立时钻心的一阵疼,她倏然的缩回手,瞳仁中却已经泛起了泪雾。
海遥脸色渐渐变的通红,呼吸也粗重起来,她的眼中渐渐有火焰升腾,猎猎的烧成一片:“你凭什么?程雅茹,你凭什么这样命令我!”
程雅茹低下头,她的手掌撑在额上,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海遥,我爱他,一直都爱他……”
“你不要说你爱他!你爱他为什么要离开他?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整整三年,是我陪着他,是我陪着他走出来,是我陪着他忘掉你留下的阴影,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愤怒的声音拔高一截,咖啡厅内有学生回头看过来,海遥紧紧握住白色的蕾丝桌布,手指用力到青筋都鼓了出来,她才将怒火压制下去。
“我有苦衷……”程雅茹擦了擦泪,她抬眸望向海遥,声音低哑,说出的话却句句刺心:“是,我承认你付出了很多,可是感情不能用付出多少来计算,遥遥,这么久了,难道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世钧他根本就不喜欢……”
“不要说了!”海遥一下站起来,她抬手制止程雅茹再说下去,碎金子一般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皮肤是耀眼的白皙,几乎连那细细青青的血管都能看见。
三年不见,程雅茹却是不得不感叹一句,当年那个还带着婴儿肥的小女生,她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可以让男人目光停留的聘婷女人。
心头忽然被压上了巨石一般难受,回国时的踌躇满志到现在的心悬意忐,程雅茹隐隐的感觉,佟海遥没有她想象中这样好打发。
“这些事情不是我要考虑的,也不是你该管的,毕竟,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海遥深深看她一眼,唇角倔强微扬;“雅茹,我们朋友一场,有些话我也不想说的太直接,但是我不说不代表我心里也是一本糊涂账……”
程雅茹闻言立时圆睁双眼望住她:“海遥,你……”
“你听着雅茹,别人的老公,绝对不要碰。”她略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哪怕你再想要,哪怕你觉得他原本就该是你的,也不要去碰。”
不知是不是她的语气惹怒了程雅茹,她忽然冷笑一声,一伸手指住她的鼻子拔高了音调:“佟海遥,你又有什么立场来说教我?胁恩逼迫别人娶了你,就要死死的霸住那个位子不放?你听没听过一句话?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海遥只觉脑中轰的一响,脸色霎时变成一片惨白。
程雅茹见她这般,更是讥讽一笑,言语越发刻薄起来:“再说了,你又有多清高?方才说的正义凛然好像你人品多好一样,还不是照样喜欢自己闺蜜的男朋友!还不是在人家刚刚分手就趁虚而入?佟海遥,你自己说说看,你又算是什么好东西?”
☆、爱的代价
她的手指几乎戳到她的鼻梁上,那么近的距离,她看到雅茹美丽而又扭曲的脸上每一个清晰的厌恶的表情。
海遥的防线似乎在摇摇欲坠,她没有回击,也没有解释,雅茹说的都是事实,她确实爱上了自己闺蜜的男朋友。
“你无话可说了对不对?”程雅茹飞快的收拾了包包绕过桌子走到她跟前,她的眼睛望住她,几乎深深的望到她的瞳孔深处:“就凭这一点,佟海遥你这辈子都亏欠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仿佛站在面前的人不是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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