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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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剑-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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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互相配合,只是各使各的,但各有精奥之处,虽处守势,有时有会把对面两个敌人逼得封架不及,退后一步,但大致上,还是四个使刀汉子略占优势。

但这优势只占了不过盏茶工夫,就形势大变了,那是两个年轻相公的左手不约而同的出手了。

个子较高的左手扬处,撤出一把银针,这把银针少说也有二三十支之多,一闪没入,全数打了前两个汉子的身子,两人只哼了一声,就仰跌出去。

个子较矮的同样左手一抬,但他的银针不是大把撤出去的,而是屈指轻弹,一支接一支弹出去的,打中对面两个汉子的肩头、手肘、膝盖等处,两个汉子四肢若废,钢刀脱手,痛得宛如铁钉钉人了骨头。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那老五、老六正在七手八脚的检查老七双眼,听到声音不对,举目看去,只见老大、老二已经直挺挺的躺下,老三、老四双手下垂,痛得脸无人色,一时大惊,急忙抓起钢刀,厉声喝道:

“小丫头,你们好歹毒的暗器,老子和你们拼了!”

个子较高的相公冷笑一声道:

“这是你们自己我的,不要命的,只管过来试试!”

两个汉子虽然怵于对方暗器歹毒,但气愤难消,两人不约而同暴喝一声,正待扑起!

突听一个苍老声音沉声喝道:

“徒儿住手!”

老五、老六听到喝声,果然立即站停下来。

这时在中针的五个汉子前面,已经多了一个手拄天棘藤杖,皓首白髯,脸如黄腊,枯瘦士瘪的黄衫老者,目光朦膜,朝地上五人看了一眼,哼道:

“太阴针、透骨针,你们两个女娃儿,年纪轻轻,手段是倒毒辣得很,你们先去把针起出来,跟老夫回去,听候发落。”

个子高的相公披披嘴道:

“我们为什么要把针起出来,跟你回去,听候发落?”

黄衫老人道:“因为你们用透骨针打瞎我七弟子双眼,又连用透骨针、太阴针,伤我门下四个弟子,不该由你们起出针来,听候老夫发落吗?”

个子稍高相公道:“你是他们师父?”

黄衫老人道:“不错。”

个子稍高相公哼道:“你既是他们师父,总该知道我们如何动手的吧?我们在面馆并未招惹他们,他们却一路跟到这里,拦住去路,口出污言,尤其是七弟子,使出来的招式,十分下流,我妹子只打瞎了他双眼,没有取他性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这四个人疯狂抡攻,我们只有两个人,等于以一敌二,如果我们两人中有一人落败,必然会血溅荒郊,没人会加以援手,不使飞针,我们有别的办法解围吗?”

黄衫老人看她侃侃而言,双目似睁似开,只是静静的听着。

个子较高相公咽了口口水,续道:

“人到了危急的时候,自会有什么使什么,老丈迟不现身,早不现身,却在我们制住了令高徒之后,才挺身而出,不责怪七个令高徒拦路挑衅在先,却好像是怪我们不该自卫似的,天下居然会有曲意护短,不讲道理的师父。”

黄衫老人忽然哈哈一笑,双目乍睁,射出两道慑人的光芒,说道:

“老夫如何护短了?我门下弟子有五个伤在太阴、透骨针下,而且还有人被打瞎了双眼,老夫是他们师父,能不管吗?”

个子稍矮的相公气道:

“你七个徒弟,有两个没受伤,就站在你身边,你可以问问他们……”

黄衫老人道:“所以老夫要你们先把针起出来再说。”

“不。”个子稍矮相公尖声道:

“我们要替他们起下针来,还用出手射他们吗?”

黄衫老人沉笑道:

“好,你们以为老夫起不出他们身上的针来吗,且看老夫起出他身上针来,再找你们算帐。”

说完,一步跨到老七身边,双肩微耸,提起右手,一下按到老七双眼之上,口中大喝一声,右掌倏地朝上提起,这一瞬间,大家都可以看到他掌心冒着丝丝白气,两支透骨针已被他吸在掌心。

老七虽被点了穴道,但两支针从他眼中吸出,也痛得他身子起了一阵颤抖。

这下直看得两人年轻相公相顾失色,老实说,他们虽然会使飞针,但要他们把飞针从对方身上起出来,却是无法做到的事。

黄衫老人丝毫没停,依次运用双掌,在四个徒弟身上,把太阴针、透骨针一一吸出,差不多总共有二三十支之多!

针是起出来了,四个汉子还可以没事,但老七的双眼被透骨针打瞎,是无法复明了。

黄杉老人掂着掌上银针,倏地回过头来,目射精芒,嘿然道:

“你们两个女娃果然够歹毒的了,老夫要是把这些针打到你们身上,你们以为如何?”

个子较高的相公冷冷的道:

“我刚才说过,你怎不问问两个没负伤的徒弟,是非曲直,总有一个理字吧?我们在人数上比你七个徒儿少,在武功上,也不是你七个徒弟联手围攻的对手,我们若是不使暗器,早就没命了,我们师父又不在这里,有谁替我们出头呢?”

“哈哈!”黄衫老人大笑一声道:

“你们师父是谁,还当老夫不知道吗?太阴针只有天南山庄姬夫人盛锦花会使,你非她门下,就是她女儿,至于透骨针出自排教,你师父不是排教教主闵长江,就是他师兄方灵子,对不?”

躲在杂树林中的丁少秋听得心头猛然一震,这两个年轻相公听口音似是极熟,但看她们面貌又并不相识。

此时经黄衣老人这一说,顿时教他想起两个人来,一个是盛锦花的女儿姬青萍,一个是古灵子的女弟子池秋凤。

会是她们!莫非她们脸上戴了面具不成?

个子稍高的相公哼道:“是又怎样?”

突听一个尖沙的老妇声音说道:

“老头子,你怎么了?光说不练,是不是咱们的徒弟好欺侮?”

随着话声,从林梢倏然飞坠一个手拄鸩杖的白发鸩面老妇人,接着尖声道:

“你是不是碍着盛锦花和古灵子的面子?他们纵然送来了一份厚礼,但老七双眼被她们银针打瞎了,变成终生残废,你做师父的若是不管,人家还以为北峡老人怕了天南庄呢。”

黄衫老人突然双目乍睁,厉声道:

“老夫怕过谁来?”

说到这里,转脸朝两个年轻相公喝道:

“女娃儿,你们把自己的飞针接过去,接得,是你们幸运,接不住,你们就认命了”。

右手掌突然一抬,掌心三十支“太阴针”、“透骨针”一起从掌心飞出,朝两个年轻相公身前激射过来。

丁少秋看得大吃一惊,双足猛地一顿,一道人影比闪电还快,从林中穿出,迎着一蓬飞针投去,双手朝外一分,就像现在游泳使的蛙式一般!他这双手一分,把一蓬飞针从中分开,随着他手势朝左右两边泻出!

这一下来得太以突然,两个年轻相公正待挥起长剑,眼前人影飞闪,身前已经泻落一个中年青衫人,把一蓬飞针挡了开去。

黄杉老人更是深感意外,以他的功力,打出去这蓬飞针每一支都势道劲急,何异挽起强弓所射出去的长箭,居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汉子双手一分,就向左右飞出,他一双精光熠熠的眼神注着丁少秋,嘿然道:

“好身手,阁下是什么人?”

丁少秋抱抱拳道:“在下季少游,方才为了急于救人,来不及向老丈招呼,还请老丈恕罪。”

黄衫老人呵呵笑道:

“老夫并没要你救人,你出手横挡,那是没把老夫看在眼里了?”

“老丈此言差矣!”

丁少秋正容道:“以老丈的功力,一把飞针,贯注真力打出,这二位姑娘如何接得来下?”

黄衫老人道:“接不下来是她们的事,她们仗着这些小巧暗器连伤我五个徒儿,老七还被打瞎了双眼,难道老夫不该回敬她们吗?”

丁少秋道:“此事始末,在下一直在林内,全看到了,老丈七位令徒从面馆一路跟踪下来,到了这里,拦住人家去路,不但口出污言,而月出招更是下流,那个老七被打瞎双眼,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不用说了。”

黄衫老人截着嘿然道:

“你有本事横挡,就接老夫几招试试,接得下,就放过你。”

丁少秋道:“在下话还没有说完呢,方才老丈现身之后,也不问问清楚,就以大欺小,出手毒辣,在下说的是公道话,老丈又迁怒于我,在下实在不明白老丈何以如此不讲道理?”

个子较矮的相公接口道:“就是嘛。”

黄衫老人大笑道:

“讲道理?天下那有什么道理?”

白发鸩面老妇人比道:

“老头子,既然没有什么道理好讲,还和他咱讲什么?”

“说得也是。”

黄衫老人和方才打出银针的神情一样,双目瞪着丁少秋厉声喝道:

“小子,你接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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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掌抬处,凌空拍了过来。此人一身功力,果然不可轻估,手掌甫发,就有一道无形压力,像浪涛般卷来,周遭一丈,都被令人窒息的气压所笼罩,但却不带丝毫风声。

“无形掌!”

丁少秋心头暗暗叫了一声,也立即运起“乾天真气”,右掌一竖,迎着推出。

“乾天真气”当然也不带丝毫风声,两股掌力,在两人中间接触上了,依然没有砰然大震,只是两个人好像被人推了一把,上身微向后仰,各自后退了一步。

这是说双方谁也没有输给谁,秋色平分。

但这对黄衫老人来说,却大大的感到无比震惊,以他五六十年的修为,竟然只和一个三十出头的无名小子打成平手,他自然不肯相信,目注丁少秋,嘿然道:

“好,你再接老夫一掌。”

倏地跨上一步,可臂一振,右掌内陷,劲力外吐,又朝丁少秋凌空劈来。这一掌他运起十成力道,当然比方才那一掌更见凌厉。

丁少秋已和他交过一掌自然不敢对他轻视,微笑道:

“好,在下就再接你一掌。”右掌一抬,立掌朝前推出。

要知“乾天真气”乃是玄门正宗练气功夫,遇强即强,黄衫老人加强了掌力,丁少秋虽未运气加强,真气本身一旦遇上外来压力,也会自会行加强。

两道掌力又无声无息的接触上了,事情和刚才第一掌交击,几乎完全相同,两人上身微向后仰,身不由己的各自后退了一步。

又是株锱悉称,谁也没胜过谁!

这下可把黄衫老人激怒了,厉笑一声,右手突然一把抓起天棘藤杖,挥手朝丁少秋迎面击来,杖势呼然有声,宛如泰山压顶,当头直落。

丁少秋道:“怎么?老丈动了真火?”

左手握着连鞘长剑往上架去,但听“扑”的一声,剑鞘和藤杖交击,架个正着,一个尽力下压,一个全力上架,从剑杖交击时起,就停半空,形成胶着!

白发鸩脸老妇呷呷尖笑道:

“小子,看不出你真还有一手。”

手中鸩杖突然朝丁少秋后心捣去。

出后甚决,这是奇袭,看得两个年轻相公忍不住叫出声,比道:

“你还要不要脸?”

丁少秋左手架着黄衫老人藤杖,回头笑道:

“不要紧。”

话声甫出,右手呛的一声,四尺长剑出匣,一道青光随着身形右转,斜向直奔向后的鸩头杖上削去。

这一下出手虽在鸩脸老妇之后,但快到剑光一闪,几乎像和鸩杖同时出手的一般,只听“嗒”的一声,立时把鸩面老妇袭来的杖头——鸩头削去一半。

黄衫老人和鸩面老妇几十年夫妻,自然心意相通!一生之中,不知有多少次遇上强敌,联手出击,此时乍见鸩面老妇出手,已知鸩面老妇的心意,这年轻人身手如此之高,决不能留他。一念及此,下压的藤杖突然往上一挑,划起一道弧形像流星一般朝丁少秋拦腰扫一来。

这一杖是配合鸩面老妇的偷袭,才出手的,志在一击克敌,自然使上了十成力道。

那知丁少秋手法之快,剑势后发先至,几乎还在鸩面老妇前面,迎着鸩杖,一下削去了半个鸩头,左手剑鞘一拨,又是“嗒”的一声,把黄衫老人的杖势朝左拨出。

三人各自后退了半步,鸩面老妇发现鸩头杖上的鸩头已被削去了一半,这一气非同小可,口中发出尖厉的喝声:“小子,你仗着利剑,削断老婆子鸩头杖,老婆子要你拿命来赔!”

手中鸩头杖突然一紧,唰唰唰,宛如乌翻海,眨眼之间,漾起十七八条杖影,张牙舞爪,朝丁少秋凌空扑攫而来,气势极为骇人!

丁少秋嗔目喝道:

“老婆婆,你是上了年纪的人,方才出手偷袭在下,才会被我削去一截杖头,要怪也应该怪你自己,但你一开口就说拿命来赔,可见你平日就是个穷凶极恶之人,那就休怪季某不客气了。”

倚天剑随着话声,振臂一剑,朝杖影横扫过去。

黄衫老人眼看老伴发动攻势,也立即挥起藤杖,朝丁少秋夹击过来。他们几十年的默契,两支杖配合精妙,一攻一守,截长补短,可说极攻守之能事,使人找不到一丝空隙。

但两人也已看出了少秋手上的倚天剑剑锋森冷耀目,是一柄削铁利器,因此虽是全力抢攻,但再也不肯和他长剑接触,此攻彼守,此退彼进,以快打快,全以招式变化取胜。

就在三人剑杖挥起一重重剑光杖影之际,丁少秋耳边就听爹以“传音入密”的话声:

“少秋,北峡二老平日除了刚愎自用,并无恶迹,你和他们动手,不可使他们太难堪,以免各走极端。”

要知丁少秋练成“护华剑法”,可说是武林中最快的剑法,“崆峒九剑”是剑法中最具威力的剑术,再加“避剑身法”忽左忽右,飘忽不定,使人不可捉摸,因此任凭黄衫老人、鸩面老妇双杖联击,绵密无间,还是对他并未构成威胁,相反的他们击出的杖势,只是顺着丁少秋身侧劈下,不时的落空。

转眼工夫,已经打了五六十招,丁少秋不耐的道:

“二位打了这些时候,应该知道了,再不住手,休怪在下兵刃无眼,伤了二位。”

黄衫老人和鸩面老妇奋力抢攻,依然无法占得上风,他们不知是丁少秋听了爹“传音人密”剑下已经留了情,认为丁少秋一味的闪避,没有还击,乃是渐渐出现败象,自是不肯在这即将得手的时候罢手!

鸩面老妇呷呷尖笑道:

“小子,你有多少能耐,只管使出来,老婆子会叫你死而无怨……”

接着尖叫道:

“老头子,加紧些,宰了这个狂妄小子。”

丁少秋听得大怒,朗笑一声道:

“好不知死活的老虔婆,季某就要你识得厉害!”

倚天剑突然向天一振,没有人看清他这一招是如何出手的?但见刹那之间剑光纷披,青气暴涨,每个人都可以听到清晰的九声“嗒”“嗒”轻响,宛如削瓜切菜一般,把鸩面老妇手中一支纯钢鸩头杖截成六段(中了五剑),黄衫老人的藤杖截成五段(中了四剑),他这一招之中,等于发了九剑,

两人手中各自剩了尺许长一截。

这下直把黄衫老人和鸩面老妇看得脸色煞白,怔立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黄衫老人双眼望着丁少秋,问道:

“年轻人,剑法果然了不起,你是华山门下?”

丁少秋颔首道:“季某忝掌华山门户。”

“哈哈!”黄衫老人仰首大笑道:

“好、好,看来咱们北峡山早就不该开门收徒了。”转身欲走,一面朝鸩面老妇道:

“咱们技不如人,还不走吗?”

鸩面老妇沉哼道:

“年轻人,你给我记着,除非咱们两个老骨头老死在北峡山,否则咱们总会有见面的一天。”

丁少秋听得剑眉一挑,喝道:

“二位请留步。”

黄衫老人回头道:

“你还有什么事?”

了少秋右手喀的一声返剑入匣,凛然道:

“在下希二位回去之后,把今天这场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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