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剑》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护花剑- 第7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翻腕又是一掌,横击过来。

向凤亭哼道:“排教翻天掌,兄弟领教过了,再接你几掌又有何妨?”

说话之际,左手又直捣而出,拳风呼然有声,凌空撞去。

双方在这一掌、一拳之上,自然又加强了几成力道,拳掌出手,两人之间又响起蓬然一声大响,因为双方都加重力道,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三步之多,依然秋色平分,铢锱相称,谁也没占到上风。

向风亭忽然把打狗棒交到左手,右手握拳,又是一记“打虎拳”奋力击出。

鄢茂元听出风声有异,岂肯退让,他“翻天掌”练在左手,不用换手,但右手紧握细铁竿,拄在地上,左掌一横,又横击出去。

这一下两人都以杖拄地,支持身体,蓬然一声大响之后,谁也没有被谁震退半步。

但鄢茂元右手是一根纯钢铸成的铁秆,又细又长。受到震力。人虽然没被露退,铁竿却一下弯了过来,有若弯弓一般。

这可是鄢茂元有心让它弯过来的,细铁竿弯到九十度,他就藉着铁竿的反弹之力,一个人呼的一声凌空飞起,左掌一抡,闪电朝向风亭当头扑击而下。

向风亭大喝一声:“来得好。”拳迎空击去。

这回一个下扑,一个上迎,一掌一拳结结实实的击着了。这一记双方已是出了全力,“拍”的一声,拳掌交击,鄢茂元平空一个筋斗,翻了出去,他急使千斤坠身法,落到地上,还是站立不稳,双足交换,后退了三四步,才算稳住,一袭青衫,拂拂自动,心头也感到阵血气翻腾。

心头也暗暗自惊凛:“自己这一招‘翻天压地’,从未有人接得下来,这姓向的果然不愧丐帮传功长老,一身功力,和自己毫不逊色!”

向凤亭也打狗棒拄地,没被震退,但一支打狗棒却把坚硬的青石板戳了个洞,深陷下去足有四五寸深,站着的人胸口起伏,气喘如牛,同样感到今晚遇上了真正旗鼓相当的劲敌。

这一招双方都已流露出惫态,再打下去,最多也只是两败俱伤之局。

李铁崖正待出声,想叫两人住手,突见鄢茂元忽然疾冲而上,左手横掌朝向凤亭胸前印去。

他这下说打就打,事前既未出声招呼,而且正在喘息不停之际,直冲上去,自是出人意料之事,尤其身法之快,出手之准,当真动作如电,快到无以复加。

向风亭正在调息的人,忽觉人影一晃而至,等到发觉,鄢茂元的一记“翻天掌”已经到了面前,相距不过两尺光景。

心头暗暗吃惊,急切之间,右手握拳,迎着全力捣出,右拳甫发,左拳紧跟着迅雷般击出。

这两拳击出虽然稍有先后之分,其实也不过是毫厘之差而已,但它的效果却有着极大的不同!

右手这一拳,是看到鄢茂元冲到面前才发的拳,虽然全力迎击,总究比人家边了半步。

所谓先下手为强,迎拒总是及不上一鼓作气疾冲而来的气势较盛,因此在拳掌交击,发出“拍”的一声脆响之后,鄢茂元前冲的人收不住势,(身怀上乘武功的人怎会收不势?就是双方力搏之后,已成强弩之末)上身一晃,几乎扑倒。

向风亭却因发拳较迟,人家已经到了面前,击出的拳劲,无法发挥,吃了大亏,一个人被震得往后连退了四五步,双膝一软,跌了下去!

不,他跌倒地上,是因第二拳(左手)正好继右手和对方手掌击实之际,重重的击中鄢茂元右肩,用力过猛,后退之际,双脚互绊才跌坐下去的。

鄢茂元可不同了,他左掌击出,前冲之势未衰,右肩突然如中巨石,蓬然一声,把他一个人击得打了一个转,向左首撞出一丈来远,砰然摔到地上。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跌倒下去。

双方的人急忙抢出,扶着两人退后几步,在地上盘膝坐好,引气归元,缓缓调息。

常清风左手拂尘一挥,朝李铁崖打着稽首道:“贫道想跟李帮主讨教几手,不知李帮主肯不吝赐教吗?”

白继善嘿然道:

“常清风,凭你也配跟李帮主叫阵?”

常清风大笑道:

“这么说,是白长者想和贫道动手了?”

白继善道:“白某正是这个意思。”

常清风又是一声长笑道:

“白长老认为配和贫道动手吗?”

白继善怒笑道:

“你马上就会知道。”手中打狗棒倏地一挑,喝道:

“白某让你常观主先出手,请。”

常清风唰的一声从肩头掣出长剑,大笑道:

“看来贫道非出手不可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有僭了。”

话声出口,左手拂尘随着朝前扬起,轻轻一抖,就化作一蓬银丝,朝白继善迎面拂来,拂尘甫发,人已一个轻旋,转到白继善左侧,右手长剑一招“斜指北斗”,一缕寒芒朝白继善左太阳穴射到。

出手之快,几乎一闪即至,你还没看清他拂尘的变化,剑尖已经从侧面袭到,仅此一招,已可看出他剑、拂配合之妙,功力精纯,名不虚传!

白继善相当沉稳,任你旋身发剑,他始终站着不动,直等对方长剑刺出到离身侧一尺光景,右手才朝上抬起,身向左转,“叮”的一声,架开剑势,左手执在打狗棒中间,由下而上,朝前推出,这一记类似“倒打金钟”,一点棒头直奔对方咽喉。他不动则已,一动快速无比,上面堪堪架开长剑,倒过来同时也打到了。

常清风上身一仰,左手拂尘已朝棒上挥来。白继善嘿了一声,左手一放,打狗棒呼的一声,“泰山压顶”朝对方当头击落。

常清风又是一个轻旋,避开棒势,剑使“云横秦岭”

拦腰横扫过来。他这一招绕着白继善身外飞旋,剑先划起一道银圈,左手拂尘同时快速无伦的朝打狗棒上缠来,只要被他缠住打狗棒,剑招的攻势就落实了。

白继善棒头点地,身子嗖的腾空跃起,冲上两丈来高,双足在梁上一点,右手连挥,舞起一片棒影,棒先人后,朝常清风扑攻而下。

常清风避无可避,只得挥动长剑硬接,但听一连响起八九声金铁交鸣,才算把白继善的一轮攻势硬行架开,白继善落到地上,还被震得后退了两步,常清风虽然接下来了,但也往后连退了三步。

双方这几招下来,已知对方并非易兴,至少两人功力悉敌,要想胜过对方,并不容易,因此两人再次交手之际,谁都不敢稍存轻敌之心。

一个剑拂同施,有守有攻,一个右手打狗棒,左手也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劈空掌”,一记又一记的劈击而出,掌力雄浑,棒法精纯,一路大开大阖的打法,虽没把对手逼落下风,却也把常清风打得守多于攻。

十几二十招下来,白继善愈战愈猛,逼得常清风连连后退了四五步,就在此时,但听一阵嗤嗤细响,常情风左手抬处,从他拂尘中连续射出七八支极细的寒芒。

原来他拂尘中间暗藏玄机,可以用机连续发射七十二支天蝎针,针上喂的就是蝎毒,中针之后,立时会使人全身麻痹,昏迷不省人事。

他天蝎针出手,白继善果然大叫一声,往后倒去,手中打狗棒也脱手飞出。

常清风阴笑一声,左足倏地跨上一步,右手长剑一举,正待刺下。

白继善突然翻身坐起,大笑道:

“你也试试白某的零碎玩意。”

右手扬处,一蓬细碎的东西,从他掌心激射而出。

常清风大吃一惊,急忙举拂尘朝外拂出,原来只是一把石子而已。

那是白继善发现常清风打出天蝎针,自己左肩一麻,已经中了他一支飞针,急忙封住左肩穴道,故意大叫一声,往后跌下,才算避开连续射来的蝎针,同时在打狗棒脱手之际右手掌用力拍在青石板上,再劲运五指,抓了一把被掌力击碎的石屑,随着上身坐起,扬手打出。

这把石屑当然伤不了常清风,但就在右手打出石屑的同时,左手凝足十成力道,打出一记劈空掌,掌力出手,他身子忽然又往后仰跌下去,这下可是真的毒发昏迷了。

常清风挥出拂尘,才发现白继善是以一把碎石作掩护,用以分散自己注意,真正目的,是一记十成力道的“劈空掌”,双方距离极近,掌力猝发,十分劲急,急切之间,只好长剑护胸,剑光像扇面般展开,硬挡对方的掌力。

只听一阵锵锵剑鸣声中,常清风忽然大叫一声,身子往前一扑,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扑倒下去。

原来白继善发现自己左肩中了对方一支蝎针,伤处发麻,心知对方针上可能淬过剧毒,心头暗暗切齿,自己既然支持不了多久,对方也决不能留他,因此故意发出一声大叫,身往后倒,右手打狗棒也随着脱手飞出。

就算中了毒针,打狗棒也不会脱手的,打狗棒的猝然脱手,正是他的一记杀着——“迥光返照”,打狗棒脱手之际,他已经暗中运上回劲,就是说打狗棒飞出去到了一定的远近,它就会以极高的速度,倒打回来。

因此他故意抓起一把石子当暗器打出,藉以分散对方注意,左手再打出一记劈空掌,让对方认为这记劈空掌是真正的目的,要他全力化解,这时打狗棒也正好反射回来,可以击中对方后心了。

这一切果然完全在白继善预料之中,常清风剑光像扇面般展开,堪堪接住对方一记劈空掌,飞出去的打狗棒也在此时笔直电射而来,棒头击中常清风后心,发出砰的一声大响,常清风口吐鲜血,终于扑倒下去。

这原是眨眼工夫的事,双方又落了个两败俱伤。

就在白继善打狗棒直飞出去,掉头朝常清风背后激射过来的同时,言凤姑看出不对,右手飞快的凌空拍出一掌,她发这一掌的目的,自然是想把反射回去的打狗棒击落。

就在这时候,李铁崖突然沉笑一声道:

“双方动手,应该公平,言女侠怎可以第三者的身份出手相助。”

口中说得较慢,右腕抬处,点出二指,一缕指风已迎着言凤姑掌风击出。

李铁崖使的是一记“天罡指”,指风锐利,言凤姑不敢和他硬碰,一招手收回掌风,愤然掣剑,冷喝二声:

“李铁崖,现在该咱们下场了。”

这时王有福已把昏迷不醒的白继善平放在地上,一下撕开左肩衣衫,仔细察看了伤势。抬头道:

“帮主,白长老好像是中了常清风的细小喂毒暗器。只怕非他独门解药不可!”

李铁崖道:“你去看看常清风身上,可有解药?”

王有福应了声“是”,直起身待朝常清风走去。

言凤姑长剑一横,喝道:

“谁敢过来?”

李铁崖道:“言女侠,王长老只是想从常清风身上找取解药。并无他意。”

言凤始厉声道:

“双方交手难免互有死伤,这怨得了谁。你们想从常观主身上取得解药,就先要胜得了我手中长剑。”

李铁崖手持紫金打狗棒,忽然洪笑一声道:

“要胜你言女侠手中长剑,这又何难之有?”

说话之时,笃的一声,把打狗棒插入青石板中,右手正待从腰间去摘取长剑!

忽然只听有人说道:

“李帮主且慢,目前是救人要紧。”

随着话声,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穿青布长杉,手中持一个四尺长青布囊的汉子,这人约莫三十出头,面貌平庸,一脚朝躺在地上昏迷不省人事的白继善走来。

王有福立即迎着拦在前面,目注对方说道:

“阁下是什么人?”

他正是戴着面具的丁少秋,是以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

丁少秋朝王有福微微一笑道:

“王长老,在下不是说过救人要紧吗。在下是谁,并不重要,只要能救治得好白长老才是重要的。”

王有福迟疑的道:

“阁下能救治好白长老吗?”

丁少秋含笑道:

“这个自然,否则在下还会进来吗?”

李铁崖实在看不出这个貌不惊人的汉子有何异处,但因来人口气托大,不觉颔首道:“王长老,就让这位朋友看看白长老也好。”

王有福听了帮主的话,就身形一侧,说道:

“朋友请看,白长老伤势如何?”

丁少数朝她微微一笑道:

“白长老中了常清风拂尘中射出的一支毒针,当时射出的毒针,有八支之多,差幸他只中了一支,要是全打中了,那麻烦就大了。”

王有福当时站在门口,并未看到常清风拂尘中射出毒针有八支之多,但李铁崖却看得很清楚,白长老一下仰卧下去。避开了常清风连续射出的毒针,心中不禁暗暗奇怪,此人说的竟如亲眼目睹一般!

王有福从布袋中取出一块拳头大的磁石,一面说道:

“阁下只要有解药就好。”

这话的意思是说只要有解药,他就可以吸出白长老肩头毒针,用不着丁少秋动手。他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当然怀有戒心。

丁少秋朝他笑了笑,伸手朝白继善左肩按去。

王有福右手暗暗提聚功力,一面说道:

“朋友解药呢?”

丁少秋及时收回右手,手掌一摊,说道:

“王长老请看,毒针在下已经起出来了。”

王有福听得不由一怔,他不相信丁少秋手掌在白继善肩头按了下,就把毒针吸出来了,举目,只见丁少秋手掌心果然有一支极细的寸许长钢针,针上还带着血丝,分明是从白长老肩头吸出来的了,一时之间,直看得王有福怔住了,连李铁崖、言凤姑都暗暗惊异不止!

独角龙王敖天佑目中神采连闪,呵呵笑道:

“年轻人好手法。”

丁少秋抱抱拳道:“前辈夸奖了。”

接着从身边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四颗药丸把两颗纳入口中,嚼了几下,敷到白继善左肩针孔上,随手把另外两颗药丸递给王有福,说道:

“王长老把这两颗药丸给白长老服下,大概有盏茶工夫,就可以清醒了。”

王有福接过药丸,依言纳人白继善的口中。

常清风伤势极重,这时已由言凤姑喂他服下伤药,经独角龙王助他运行真气之后,已可自行坐起,闭目调息。

育风姑不信被常清风独门暗器天蝎针所伤的人,没有他的独门解药,外人能救治得了。

当然丐帮帮主李铁崖和王有福也有同样的心情,因此喂白继善药丸,大家都盯注着白长老,看他是否真能在一盏茶工夫清醒过来?

厅上登时静了下来,盏茶工夫,转眼就到,白继善昏迷的人,果然在这时候,倏地睁开眼来,口中咳了一声,翻身坐起。

王有福喜道:“白长老果然醒过来了,哦,你快运气试试,是否还有什么地方……”

丁少秋笑道:

“白长老只是中了一支毒针,针已取出,体内剧毒已解,应该不会有什么了?”

白继善望望丁少秋,朝王有福问道:

“王长老,这位……”

王有福哦了一声,笑道:

“白长老方才中了常清风一支毒针,是这位朋友施救的。”

他们说话之时,独角龙王敖天佑已经缓步朝丁少秋走来,含笑问道:

“这位老弟,老夫好像在那里见过,尊姓大名,可以见告吗?”

他虽在含笑说话,但两道熠熠眼神盯着丁少秋,好像两把利剑,要刺穿丁少秋的面具一般!

丁少秋抱抱拳道:“前辈见询,可否到外面去说?”

敖天佑嘿然道:

“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老弟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可以吗?”

话声甫落,突听耳边响起极细的声音说道:

“我小兄弟要你到外面来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是不是怕了?”

分明有人以“传音入密”和自己说话。

敖天佑双目乍睁,洪笑道:

“敖某一生怕过谁来?出来就出来。”

一面朝丁少秋冷嘿一声道:

“老弟原来还有帮手等在外面,好,咱们出去。”

话声一落,手拄龙头杖当先大步往外行去。

丁少秋听得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自己几时有帮手在外面了?心中想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