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写药方。给他一百两银子。”声音说道。
“一,一百两银子?!老大夫差点被这个惊喜给吓得跪在地上。
只是,自己眼睛被蒙着,怎么写药方呢?
“我,我的眼睛?”他提醒那个冰块人。
“带他去自己医馆,写药方抓药。”那人简洁的说着,仿佛再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他的时间。
一只大手伸过来,如同来时一样,将他的衣领提起来,紧接着便是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
“一会会有人送闺娇最新章节热水与衣服来,你帮她好好清洗一下身子,换身干净衣服。”平敢当注视着张雪莹,突然头也不回地说道。
月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答道“是,将军。”
“女子一般喜欢什么?”停顿了一下,平敢当突然又面无表情地问道。
“啊,女子当然喜欢美丽的衣裙,精美的首饰,还有胭脂水粉了。”月娘这次回神的较快,立刻答道,想了一想又道“还有淋浴用的香露什么的,听说从波斯过来的香美人是现在市面上最好的,寻常人家的女子是买不起,也买不到的。还有擦在脸上的什么香脂啊什么的,很多。”
说完后,她突然又鬼使神差的多了一句嘴“不过,雪莹是不能用这些的,因为她是节妇。”话刚一说出口,她便回过神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屋内的空气一下子冻结成冰,平敢当虽仍是面无表情,眼睛却露出一股杀机。
他看着月娘后悔而害怕的样子,突然舒展了一下唇角,说道“你马上到街上去,挑最贵最好最美的衣衫、首饰,香露什么的。我这没有女仆,只能劳烦你走一趟了。”
说完,一把拉开门,大喊了一声“来人!”
月娘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面前便多了一个人站在门前,正恭敬地低着头“将军吩咐。”
“陪这位夫人上街,到帐房取一万两银子,她买什么,你只管付银子,拎包袱便是。”平敢当说道。
一万两银子?月娘不争气的腿一软,差点摔个大马趴。
黑衣人眉毛都没动一下,只简短的回了个是字。
“去吧!”平敢当向月娘偏了偏头。
月娘轻飘飘的出了门,轻飘飘来到了热闹的大街上:天啦,一万两银子?!最贵最美最好的?!
她突然胸脯一挺,快步进了那家最大最豪华的成衣店。
虽说银子不是她的,但她今天也要过一把阔太太的瘾。
买、买、买……月娘健步如飞,精神百倍的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的两人捧着如山一般的货物。
直到暮色渐浓,她才回过神来:天,还要给雪莹洗澡、喂药呢。
她狠狠一跺脚,飞也似的向将军府跑去。
当她喘着粗气倚在房门上时,便看见平敢当一脸悠闲的坐在那里,身上换上一件月白色的道袍,束起的头发有些湿意,人更加俊美迷人了。
“不急,她还没醒。”平敢当看着她,慢悠悠吐出一句。
“呼!”月娘出了一口长气,抚着胸口,慢慢蹭了进去。
往床上一看,张雪莹果然还睡着。
后面跟着的人将大包小包搬进来,放在桌上,桌上放不上直接堆在了地上。
平敢当站起来,饶有兴趣的一件件看过去。
“如果她不喜欢,便重买。”他突然说道。
月娘已经能跟上他的思维与节奏了,马上答道“是,将军。”她发现,只要自己会说这三个字,就没问题。
“我叫人抬水进来,你唤醒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她出汗了,应该会很不舒服。”平敢当说完,人立刻没了影子。
当月娘扶着昏沉沉的张雪莹从澡桶中出来,替她换上干净衣服时,平敢当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她怎么样?”他放下药碗在小桌上,想走过来,却又不敢。
“她好些了,身上没那么烫了,刚才还睁开眼睛和我说了几句话。”月娘小声答道。
“雪莹,我是平敢当!”他终于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
张雪莹眉头皱了皱,嘴中嘀咕了一句什么,不过没听清楚。
平敢当大喜,又向前小心翼翼地迈了一小步,嘴中轻声道“雪莹,我是平敢当,记得我吗?”
“平敢当?你快跑。”张雪莹突然小声而急促的叫了一声。
“没关系,没关系,咱们都安全了,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着我。”平敢当一激动,又走上前拉着她的手。
“啊!不要碰我,走开,走开。”张雪莹又闭着眼睛尖叫起来,双手乱挥,劲大得吓人。
“啪!”平敢当一愣,月娘也愣住了,张雪莹一巴掌干脆利落的打在了那张俊脸上。
“将军,她不是故意的。”月娘吓得腿发软,立刻跪了下来。
“出去!”平敢当冷着脸,咬着牙,挤出两个字。
“将军!”月娘吓得脸都白了,仍是勇敢地跪在那没动。
“来人,拖出去。”平敢当大喝一声。
两个黑影扑进来,拉起月娘便跳了出去。
“放开我,不要伤害她!”月娘害怕担忧的叫声传进来,随即便只能发现“呜呜”声了。
房间里,平敢当坐在床沿上,更加靠近了张雪莹乱挥的双手。
“雪莹,你打我,你打,只要你能好起来,只要你心里好过些,你打,随便你打。”他低沉的说着,声音慢慢带上了哽咽之意。
张雪莹许是累了,双手渐渐无力的耷拉下来。
平敢当小心的捉住她的手,将自己的脸凑上去“打吧,打吧,我该打,我该死。我为什么当时没有阻止你,你不知道,你出事了,我多么地害怕,后悔。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雪莹,雪莹”。
突然,他感到自己眼睛一热,他低头看着张雪莹手心中那颗晶莹的泪珠,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自己居然流泪了,简直可笑。
他飞快地抹了一下脸,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想立刻离开这个让自己屡屡失控,身不由已的女子。却又迈不开脚步,他叹息一声,认命地坐了下来。
“你命中总会遇上那么一个女子,让你与她同悲同喜,不能自控。”父亲曾经说过的话,突然响在了他的耳际。原来,自己真的已经遇见了。
张雪莹慢慢放缓了呼吸,沉沉睡去。平敢当托着腮眼也不眨地看着她,脑中再一次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惊奇的发现,两人相识时张雪莹的衣服颜色,首饰,所说过的话,做过的动作,自己都清晰无比地记得。
原来,早在我不自知的时候,心中就已经住进了你!
“这位小兄弟,不,大人,求求您,跟将军求求情,我妹子不是故意打他那一耳光的。她人糊涂着呢,不是她自己的意思。”一旁的厢房里,平正刚一拿掉月娘口中的帕子,月娘便哭着哀求道。L
☆、第二百二十二章噩梦连连
平正吃了一惊,终于明白平敢当为什么让人把月娘拖出来了。他呲了呲牙,脑海中想着那个打将军的女子目前是一副怎样的惨景?!
一剑穿喉?四肢皆断?死无全尸?不、不、不,这些好像都太轻了,居然敢打将军?你比贵妃娘娘、皇上、少傅还牛,还大胆,还真想不出哪种死法适合你!
他同情地看着月娘,开了口“人死如灯灭,怪你妹子没福气。千载难缝的好机会呀,明明将军在意她的,唉,节哀吧!”。说完,走了出去。
他要去问问将军,接下来要怎么处置这个小妇人。若要按他的意思,干脆一了百了,免得出去不知轻重乱说话,坏了将军名声。
留下月娘怔怔的跪在地上,泪如雨下,伤心不已。
“奶奶,别走!”床上的张雪莹伸出手在空中虚抓了一下,嘴里小声地叫着,声音很是伤心、委屈。
平敢当立刻起身走过去:奶奶?她应该没见过她奶奶吧?可怜,烧得都说胡话了。
他拧起旁边水盆里的帕子,小心而轻柔的替她拭了拭脸颊与额头。
他记得在自己重伤时,她便是这么做的,自己虽然昏迷着,其实偶尔也能听到声音。这叫物理降温!
“妈妈,? 你不要死!”张穿成炮灰表妹最新章节雪莹又伤心的叫了一声。
妈妈?听李柏说过,教她医术的便是一个她小时候照顾她的老妈妈,唉。我的雪莹真是一个重感情的好女子啊,自己家去世多年的老仆人都记得这么清楚,梦见了还如此伤心。
他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可爱人儿的脸颊。
张雪莹抽噎了两声,又叫道“你们为什么不理我?不要走。要走便带我一起走吧!”声音有些大,而且坚决。
平敢当大急:不好了,她是不是梦见鬼差了,听娘说过,临终的人都会在昏迷中见到鬼差与去世的亲人,然后跟她们一起走的。
他扑过去,摇着张雪莹的肩膀。嘴里焦急地叫道“雪莹。醒来,不要跟她们走,雪莹,你醒来啊。你跟她们走了我怎么办?”
他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害怕。就像小时候。见到自己生母躺在那具昂贵的棺木中一般。伤心、害怕,孤独又无助。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张雪莹的脸上。嘴里喃喃叫着“雪莹,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你醒来,就算是我求你了,醒过来吧!”
张雪莹嘴里发出两声模糊的嘟囔声,人又昏睡了过去。
平敢当颤着手,将手指放在她鼻下感受了一下她的鼻息。
颓然倒地,露出一丝微笑:太好了,她没狠心抛下自己。
他也不起身,就跪坐在地上,将头伏在床沿上,也慢慢睡了过去。
京城幸福胡同,门口挂着张府两个字的一个宅院里。
梅氏尖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
她一下子坐起来,拥着被子,身子瑟瑟发抖,发现自己全身冷汗,底衣早已被浸得湿透了。
“夫人!”睡在外间榻上的张妈妈被她的惊呼声惊醒了,担忧的叫了一声,跟着点亮蜡烛,走了进来。
“夫人你梦魇了吧?假的,做梦呢!”张妈妈放下蜡烛,一边安慰女主子,一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
却发现自己触手之处冰湿一片,她一惊,收回手“夫人您底衣全湿透了,我去端盆热水给您擦擦,马上把底衣换掉,不然您会生病的。”她边说边往外面走去。
却没有发现梅氏一直没有与她说话。
梅氏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睛一片惊慌之色。
刚才的梦太真实,太可怕了。
她甚至分不清楚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被张妈妈推开忘记掩上的门透过来一阵清风,吹得她一激灵。人也慢慢清醒过来。
“莹儿!”她嘴里叫了一声,走下床来到窗边,看向漆黑一团的夜空。
“唉呀,夫人,怎么站在窗边吹风呀,当心邪风入体!不要以为是夏风就能随便吹,您可是底衣都湿透了。”张妈妈不满地唠叨着,推着她往里间屏风后走去。
梅氏任由她为自己褪去湿透的底衣,为自己擦拭,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张妈妈为她换好干底衣后,她突然叹了口气“张妈,你说,现在莹儿在干什么呢?”。
张妈妈一愣,原来夫人是想三小姐了。
她堆着笑容,略带嗔怪“当然是在睡觉罗,肯定也梦到了您呢!”
梅氏露出一个恍惚的笑意,又有瞬间敛去,摇了摇头“不,她可能是出事了。她……!”她气越喘越急,却说不出话来。
“夫人,您怎么了,不要着急,只是一个梦而已。”张妈妈小声的劝道。
梅氏又摇了摇头,喘气声越来越大,胸腔传来“咕噜”声。
“夫人,您怎么了?可不要吓老奴呀?”张妈妈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
“怎么了?夫人怎么了?”旁边屋子睡着的喜鹊披着外衣跑了进来。
“快,快去找大少爷,大少奶奶。夫人刚才做恶梦,被吓着了。”张妈焦急地说道。
喜鹊被吓了一跳,边穿衣服边向张雪聪夫妻的院子跑去。
张妈看着脸色通红似血,喉间也传来“呼哧”声的梅氏,急得团团转。
她突然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是了,是了,三小姐说过,若是病人着急上火,痰迷心窍,要将病人枕头垫高,或是侧卧。”她走过去,将梅氏上身托起来,让梅氏侧躺着。
“对了,接下来呢,接下来是……”张妈紧张地回忆着。
“是了是了,我应该跪下或坐下,将夫人的脸朝下放在膝盖上。”她边自语边把梅氏拽到床沿边,脸朝下。
“第二步,让夫人头部低于胸部,并让其头部靠在我的前臂上。我的前臂靠在自身的膝盖或大腿上,支撑夫人头部。再单手托住夫人头部与下颌。”她一边背诵着,一边按顺序做着动作,头脑越来越清晰,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好了,我用手掌在夫人肩胛之间用力拍背5次,嗯,第四步,用手掌托住夫人后脑,翻转夫人,抱住夫人头部,使其脸朝上,头部仍低于躯干。”她一边背,一边又吃力地将梅氏翻过来。
梅氏喉间发出“咯咯”声。
“夫人,您忍住啊,马上就好了。”她一边安慰,一边又背道“要在夫人胸部中央两乳连线稍下进行5次胸部快速按压。”她做完后,看了看梅氏,发现梅氏嘴角流出些许涎液,白而黏稠。
她大喜,来了精神,又背道“重复5次拍背和5次胸外按压,直到异物清除或病人没有窒息感。”她用力的做着以上的动作,突然,梅氏头一抬,啊一声吐了出来,紧接着发出一声舒畅的呻吟声。
“夫人,您醒过来了?”张妈大喜过望,扶着梅氏躺好在床上。
“嗯,吐出来就好了,头脑也清楚了。你不错嘛,跟着莹儿偷偷学了一手。”梅氏声音虽低沉,神智看来是完全恢复了。
“唉,多亏三小姐当初一时兴起,教我这一招啊,不成想真用上了,您刚才多危险啊,若是无限崩坏最新章节那痰一直卡在喉咙,就糟糕了。”张妈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
“娘!”外面响起张雪聪焦急的声音,人已跑了进来。
“婆婆怎么样了?”媳妇汪氏也火急火燎的跑进来了,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光着,看来是刚才跑掉了。
梅氏一见便皱起了眉头“赶快,给少夫人拿鞋来穿上,这要是踩在石头上伤着了怎么办?”
“娘,喜鹊说您不好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张雪聪看着自家若无其事的老娘,有些疑惑。
汪氏转首向喜鹊看去。
喜鹊缩了缩脖子“刚才夫人真的很不好!”
“是呀,刚才夫人从噩梦中惊醒,身上全是冷汗,又站在窗户边吹了夜风。一时痰迷心窍,说不出话来,幸亏我记得三小姐教我的法子,这才将夫人救醒了过来。”张妈上前一步回道,说到后面有些小得意。
“娘,你做了什么梦,把你惊吓成这个样子?”汪氏上前一步,将梅氏扶上床去,自己与丈夫坐在床沿上。
梅氏抚了抚胸,叹了口气“我梦见莹儿……”莹儿两个字刚一出口,泪水就流出来了。
“您梦见小妹怎么了?”汪氏柔声问道。
“吓死我了,梦见莹儿掉到一个深坑中去了。我想扑过去拉住她,土却慢慢合拢了。她就那样伤心而害怕地叫着‘伯母,救我,伯母’”梅氏学着张雪莹的口吻,眼泪糊了一脸。
汪氏与张雪聪互看一眼:又是小妹。
这段时间梅氏频频梦到张雪莹,而且都是意境恐怖的噩梦。为此,已不知道诵了多少经,上过多少次香了。今晚,看来更严重了。
“娘啊,只是一个梦而已嘛,您呀,就是太过忧虑。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天亮后,我陪您到白马寺,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