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兄,你会不知道?”雪儿仍是不肯相信陌晴,笑道,“武夷山的尼姑们全都见了阎王,你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还说不是同谋?”
“什么,姐妹们全都死了,那师父呢?”陌晴惊问道,并开始回忆当日情景:那天在武夷山上,娘来看我,说不得几句话便要我还俗回家,相根本不允许我说半个‘不’字,可娘与师父是师姐妹,怎么可能……其想到此处激动的拉住雪儿手臂,急问道,“是不是师父还活着?”
雪儿闻言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这可奇了,难道你们都是学算命的么?”
“一定是娘!”陌晴说着疾步奔了出去。
“喂,你疯啦?”雪儿叫着欲跟着出去,突觉一股强大力量迎胸而至,一时承受不起,立时飞起摔向后墙,与此同时,“啪”的一声,右脸重重的受了一掌,“再不堵住你的嘴,我要了你的命!”
“哎哟嗬,”雪儿挣扎着起身四望,却是无半点人影,欲夺门而逃,却是不能,因为不知何时大门又重新上了锁。
“喂,老巫婆,你只会乘人之危,暗箭伤人,有种的放我出去,看姑奶奶不把你的狗窝扫它个片甲不留,剁你个两百八十块儿,拉去喂野狗!死老太婆,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雪儿已是一天未进米水,此时已有有气无力,只得坐下休息,并回想刚才陌晴的话,她怎么知道忘缘没死?还说什么‘一定是娘’,难道是老巫婆与忘缘串通好了的?还有,自进峰以来,见到之人,除了万俟怪之外,全都是些大小巫婆,会不会与“狗头“有关呢,想到这,雪儿突然面显喜色,哎呀,看来是有好玩的啦,唉,虽然目前状况不是很好,但正所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雪儿如是想着,心中倒是轻松了不少,可毕竟腹中饥饿,又叹道,“唉,就是虎穴也该有点吃的啊。”正说着,突见一物从空中打来,落到眼前,却是两个馒头和一碗鸡肉,其心中暗惊,哇,好功夫,居然滴油未洒,想着环顾四周,却仍未见半个人影,心中又道,“这儿也真是够奇怪的,每个人都是神神秘秘的,来无影去无踪,唉,能给点儿吃的就不错啦,可送饭之人又是谁呢?”其边想边叫道,“哼,想毒死我,可没那么容易,我才不会上当呢。”
送饭之人正是万俟怪,其平日里少言寡语惯了,怕见到雪儿无从解释,原打算躲在暗处看其将饭吃完便悄然离去,谁料雪儿竟怀疑其中有毒,一时心急,慌忙道,“菜里哪会有毒,还是快些吃了吧。”
“哈,好奇怪,你终于肯说话啦,我就知道是你!”雪儿说着抓起一只鸡腿,嗅得一嗅,笑道,“哇,这么香的鸡肉,我怎么会舍得浪费呢。”说完咬了一口,接道,“哎,你忘了么,我是最爱喝酒的,快去给我烧壶好酒来!”万俟怪见自己又上当了,况且目的已经达到,不便久留,忙飞身离去。
雪儿当然知道万俟怪不会送酒给自己,于是一气狼吞虎咽,待肉干碗净之后,便躺下大睡一番。
陌晴冲入宇文子美房间,想大喊大叫却又不敢,只低声问道,“娘,您为什么不让女儿继续待在武夷山?”
宇文子美早知陌晴会来,故在牢房之中打了雪儿后立即赶回,稍等了片刻,才见其冲了进来。
“也用不着拐弯抹角了,你无非就是想知道那些尼姑为什么全都死了。”宇文子美直言道,“不错,她们都是娘杀的,因为我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其情绪略显激动。
“娘,您为了折磨一个人却害死了多少无辜,她们死的太冤了。”陌晴心中想着往日姐妹均是做了娘的刀下冤魂,不禁气泪交加。
“冤?你同情她们了?可又有谁知道这十八年来娘是怎么熬过来的,娘是怎么把你拉扯成人的,谁要我受苦,我便要他加倍偿还!”
“娘,”陌晴初见娘的霸道样子,不满道,“可那跟雪儿有什么干系,您抓她来干什么?”
“什么干系?干系大了,这个小杂种,惟有把她生吞活剥,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陌晴实在猜想不出娘当年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于是又问道,“娘,您到底有什么恨呢?”
“别问了,以后你自会明白,”宇文子美将陌晴揽入怀中,手抚其头,轻声叹了口气道,“乖孩子,你可是娘的宝贝女儿,不过你要记住,”突又抚住其肩,郑重道,“那个丫头若是跑了,我唯你是问!”
“是,娘,您放心吧,我是不会放她走的。”陌晴说完长做一揖,“娘,女儿先回房了。”说完跨出门去,边走边想:奇怪啊,娘怎么会和雪儿结怨呢,雪儿虽是顽皮,但也不至于要了她命啊,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那……,“啊……”陌晴不觉一头撞在正迎面匆匆走来的万俟怪怀里,“师兄,你这么急着去哪儿?”
万俟怪脚下不停,只道,“雪儿会有生命危险,我去向师父求情!”
陌晴一把将其拉住,劝道,“别去了,娘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就是刚被她老人家赶了出来。”
“正因为师父心情不好,才会拿雪儿出气!”万俟怪斩钉截铁道。
“可娘她会……”陌晴一想到娘那严厉的面孔心里就发毛,是以颤声劝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万俟怪说着又转身匆匆而去。
“师兄,我和你一起去。”二人一前一后跨进宇文子美房中。
宇文子美心中自知二人所为何来,是以不悦道,“你们整天不知道做些有用之事,跑来跑去的干什么,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很累了,出去吧!”
二人仍旧站立不动,沉默片刻,万俟怪拱手言道,“师父,请恕徒儿不孝,正有一事相求,望师父成全……”
“若是替那个小妖女求情,那就不用说了,为师是不会答应的。”宇文子美抬手止住道。
“师父,徒儿虽不知雪儿哪里不合您意,但却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她一定不是坏人,请师父放过她吧。”万俟怪冒天下之大不韪,硬着头皮接道。
“啪,啪”宇文子美身形极快的欺到万俟怪身前,两掌落于其脸,又回到原位,“混帐东西,你想造反不成?!”脸已气得发紫。
“师父,您要立威江湖,切不可……”
“放肆!何时要轮到你来教训为师?你敢再说半个字,为师立时便要她五马分尸!”万俟怪知道师父向来说一不二,怕自己如此劝下去真会害雪儿早死,是以低头不语,却也不想就此罢手。
陌晴甚是机灵,其见刚才一幕,深知劝是劝不活了,只得想个办法以退为进,便道,“对,雪儿是该死。”见到万俟怪惊疑的眼神也不理会,上前一步接道,“娘,不能这么便宜就让她死。”
宇文子美也是吃了一惊,问道,“晴儿,你这话怎讲?‘
陌晴听问慢慢道来,“孩儿曾无意中听娘提起过一种神术叫做‘偷魂换魄术’,何不以此来折磨折磨她,也让她知道知道娘的厉害!”
宇文子美也无暇顾及陌晴是如何偷听到此种绝学,闻其所言甚是激动,点头称好,心头暗想,不错,我要让欧阳凡丰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将他辛苦维护的基业搅毁!想到这儿,其狂笑几声,道,“嗯,不愧是我玉面妖妹的女儿,晴儿,这几日你好好待她,月圆之夜便是我施术之时。”突又严厉道,“不过,你切忌不必做无功之事,你心里应该清楚,她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娘也一样能把她给抓回来。”又转向万俟怪,严肃道,“怪儿,为师早已将晴儿托付于你,若你还敢有非分之想,我便要你死无全尸,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宇文子美对自己的女儿既怜又爱,对万俟怪也是赏识有加,是以热切希望二人能幸福此生。
二人依言退出,“师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雪儿若真是受了此术,便不再是雪儿了。”万俟怪急道。
“师兄,”陌晴赶忙解释道,“我这也是缓兵之计啊,如果照你那样说下去,娘非得立时杀了她不可,如今尚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们或许可以想个办法救她啊。”听其所言,倒显得比之万俟怪更高明些。
“哪有什么办法啊,师父武功出神入化,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逃得掉?!”万俟怪甚是激动。
“哎呀,师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慢慢想吧,我可要去找雪儿了。”陌晴带着一脸天真的笑容跑开了。
陌晴将雪儿从铁牢里拉了出来,却并未将实情告之于她,只说要带其到峰上四处游玩,雪儿也正想从此地侦察“狗头”一案,既然重获自由,也就不便多言。
第十六章 落花风雨更伤春
话说那日雪儿在客栈被人掳走后,万俟怪与可笑、红旭周旋片刻,并未伤及性命,不多时便也撤身离开了。可笑二人自知武功难以敌及万俟怪,是以也不追赶,见到地上躺满黑衣人,便欲从其身上找到线索。
红旭赶忙上前扒开一个人的小臂,定睛细看,却又大失所望,“唉,没有‘狗头’,也许是另有其人。”
可笑仍存侥幸心理,挨个儿查过,却仍是毫无所获,二人一筹莫展,担心雪儿安危,却也不知所措。
本来店内小二已被满地尸体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暗骂倒霉,便见可笑与红旭上前搜索,贪财之心陡起,便也上前乱翻了起来,还算他幸运,刚一上手便摸到一个十两银子的大元宝,立时眉开眼笑,将其一角放在嘴里咬得一咬,“嗯,是真的。”拿到面前再一定睛细看,“我的娘哟,原来是金府的人啊。”小二大叫一声,手中银子落地,面如土色,两腿不住的打颤,晃了几晃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笑与红旭对“金府”二字特别敏感,闻其所言,又见他这副模样,赶忙上前,一人捡起了地上的银子,一人蹲下身抚住了小二肩头,可笑拿过银子递与红旭,二人均看不出其中端倪,惊奇万分,是以同时转向小二。
“小二哥,不用害怕,你怎么知道是金府的人?”可笑沉声问道。
小二仍在发抖,沉默半晌才结结巴巴道,“能用金府的银子……还……能会是别人?”金府的大名令久居京城之人闻来如雷贯耳,想来定有不凡之处。
“你又从何知道这是金府的银子?”可笑又问。
小二拿过红旭手中的银子,“你们一定是初出江湖的吧?”其见二人点头,面显自豪之色,手指银底中心一点黄道,“呐,这个黄点就是金子,可是金府的独家标志啊。”又摆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道,“别人谁会这么大方,在银子上贴金子?”
其实,金府的对外形象一直是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外人见其财大气粗,又是武林人士聚集或常来常往之地,心中便已料定他是一个是非之地,是以便对其府中之人心生胆怯也是不足为奇。
可笑二人闻小二所言,再一细看,果是一粒黄豆大小的金子,心中便也认为定是金府之人,见其也起了杀害雪儿之心,不由得忧心更甚,二人对视一眼,均起身落座,却是一言不发。
小二见得此情此景,心中害怕极了,于是赶忙变坐为跪,叩头如捣蒜,语带哭腔道,“二位客官,二位大爷,快将这些尸体弄走吧,小的们做的是小本生意,可得罪不起金府啊。”
“小二哥,”可笑上前将其扶起,又问,“在下素闻金府名声甚好,你却为何要如此怕他?”
“哎呀客官,你不知道哇,十七年前,金府为了不知一剂什么草药,便血流王家庄,杀了他全家老少七十五条人命啊。”小二说着脸色更是难看,想是心有余悸。
可笑稍稍点头,“小二哥,你去忙吧,这里我们自会处理。”
小二站在原地只呆呆点头,想是尚未回过神来,恐怕也有看他二人作何打算之意。
“是阿貂,一定是他跑去跟金彪通风报信,然后再派人来杀我们的。”红旭闻小二所言,甚是气愤,“真看不出他居然是这种卑鄙小人!”
“阿貂对雪儿喜爱有加,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他怎么可能暗害于她?”可笑驳道。
“他当然不会加害雪儿,只是想摆平你我这两个眼中钉肉中刺而已。”红旭深有感触道,“突又若有所悟道,”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会不会是把雪儿掳到金府了呢?”
“我看不大可能,黑衣人的武功显是高出万俟怪许多,二人若与其同路,蛮可以正大光明的将雪儿带走,何必要多费周折,偏要将这许多人杀了不可?!”
“这正是金彪的奸邪之处啊,为掩人耳目,有什么做不出来!”
可笑也明白知人知面难知心,对雪儿更是担心,便不再有疑虑,道,“那我们赶快收拾一下,去金府!”说着扭头便向客房冲去。
“客官,这些死人怎么办啊?”小二见二人说话间便要离开,急问道。
“我来处理吧。”红旭望可笑进房后接道。
可笑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便跨入红旭房内,欲代其劳,收拾是无意中发现枕下压着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正是香魂散,心中不免其道:二弟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突又转念:难道是……情急之下,手心已沁出汗珠,心中想着自己与雪儿、红旭的关系,不由得悲从中来,愣一会儿神,便将纸包揣入怀中,拎起包袱走回大厅。
红旭早已找人将尸体抬至后宅,用“化尸粉”将其化了个一干二净,小二正在打扫。
可笑只与小二道了声别便拉起红旭向门外走去,二人快马加鞭,不久便行至郊外,可笑突然勒住马步,双目如电,直射向红旭,红旭不明所以,拨马而回,“怎么了,大哥?”
可笑缓缓伸手从怀中掏出纸包,摊于红旭面前,“你有什么解释?”
红旭见状一怔,继而醒悟道,“不错,这是我的,所有的一切害人杀人的假象包括中毒都是我一手策划的。”说得倒颇坦然。
“你不感觉太过份了么?”可笑有些气愤,加重语气质问道。
“大哥,你有没有易地而处,考虑过我的感受?如果雪儿被阿貂抢走,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红旭激动的说着,顿得一顿,又道,“你可以认为我自私,但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这一生,我只爱雪儿一个,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抢走。”
“江湖道义,兄弟之情难道都不顾了么?”
“雪儿最重要,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红旭坚定的说。
“你认为这样雪儿便会开心么?”可笑提到了关键性的问题。
“我……”红旭倒真是忽略了此点,其沉默片刻,突又语带恳求道,“大哥,你我八拜之交,千万要替我保守秘密,不能让雪儿知道这件事,只要她愿意在我身边,我宁愿付出任何代价!”
“你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可笑只叹口气道。
“我绝不后悔,大哥,你没有经历过,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
可笑心想,我怎么会不明白,我又岂只不想和你一样?可我没有勇气,我怕雪儿知道真相后会生气,会不愿认我这个大哥,唉,其想着情绪低落,黯然神伤。
“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雪儿的。”红旭激动道,又抬头望了望天空,“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儿赶路吧?”
可笑又想,不用担心?我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了雪儿,一时冲动与你反目成仇?其心中琢磨着,答应了一声,双腿一夹,疾行而去,红旭则紧随其后,其将久藏心底之事人倾吐出来后感到无比舒畅,更对马上能见到雪儿信心十足。
且说阿貂见红旭被炸而死,雪儿又是不知去向,料来更是凶多吉少,确是吃惊不小,突然想到自己府上的“七星轰”定然有此功效,其心地善良单纯,并未考虑周全便认定是爹因上次雪儿大闹金府而要将其铲除,解铃还需系铃人,是以赶忙快马加鞭,欲赶回府里要解药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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