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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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毒-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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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忧的马车驶入宫门,而殷然的护送之责到此也算圆满完成。一过宫门便是后妃的所在地,外臣不得皇帝允许是不能擅自入内。所以他只能立在宫外门,默默地看着那辆载着他至爱人的马车一点点地向着深宫处驶去。

    离忧终是忍不住回过头撩开车帘,看到的一门之隔的殷然直直地立着,身形如同竹竿一般笔直。明明那么高大伟岸的身影,为何看在离忧的眼中却是那样的萧索?两目交织,在彼此的眼中依然有难掩的情意。原以为心够硬,为何还会痛?原以为早已不会再落泪,为何在此时竟还忍不住泪盈满眶?而那个身影也在泪眼模糊中,越来越模糊……

    “吱”宫门缓缓地阖上,一点点地将他与她的视线隔开。在大门逐渐合上的缝隙中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他那恋恋不舍的目光逐着离忧的车驾。“轰!”宫门彻底的闭上,再也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一门之隔,隔断的又岂止是他们彼此凝视的眼神,还有那缕似断未断的情缘。

    至此之后,他是将军,她是皇后,彼此再无瓜葛。

    至此之后,前缘种种,如梦散。

    至此之后,咫尺成天涯。

第三卷风云变 十年叹 第二十三 和亲真相

    十年叹 第二十三 和亲真相

    “娘娘,重华殿已到,请娘娘下车。”侍从的声音,打断了离忧的思绪。她挥了挥袖,抹去眼角最后一滴泪,然后缓缓地跨出了马车。

    南韶的皇宫,萧夜是特意命人仿造成长安的朝华宫,九华殿是依然是作为国君的寝宫,而重华殿自然是皇后的寝宫。

    九重宫阙,高不胜寒,唯有帝后,两相依。

    重华殿前,无数宫婢太监林立恭迎。按大韶千百年来传下的规矩,皇帝纳后,未行大礼前,帝后不得相见。所以萧夜并未出现在此处,只派了后宫中有品级的妃子,前来迎接。此时那些衣衫华丽的嫔妃们尽都罗列于宫门内等着新后的到来。

    离忧随意地扫了一眼,便看到那些迎驾的妃嫔中竟有一个熟悉的人——云容。她站在所有人的最前头,穿着黄色的衣裳,头上是珠钗环绕,贵气逼人。虽已过了十年,但她的面容并未显得苍老,反多了成shu女人特有的韶味。众人都是垂头敛目,唯有云容直直地凝视着离忧,眸子中依然是难掩的恨意。十年的时间,依然不能够抹平她心底的疮伤。

    离忧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回去吧,大热的天,不必在此忤着。”

    众人闻言,福了一礼后纷纷退去。只有云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旧盯着离忧直瞅。

    离忧回视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云贵妃还不走么?难不成还想和本宫一叙旧情?”

    云容眼中的异样尽散,高贵的笑容在唇边浮现,道:“姐姐不愧是一国公主,架式十足。十年不见,难道姐姐就不想和容儿叙叙旧么?”

    叙旧?离忧冷笑连连。自铸剑山庄满门被灭后,云容和离忧的姐妹之情也随着十年前的那场大火而烟消云散。还有什么旧情可叙?瞧她的模样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既如此,离忧也不会板着脸下逐客令。遂道:“既然云贵妃想叙旧,就请到殿内去吧。外头怪热的。”

    重华殿不仅名字与长安的重华殿相同,内部的格局装饰都丝毫不差,甚至连殿后的“潋滟泉”都有。只不过长安的潋滟泉乃是一方天然温泉,而襄阳的潋滟泉只是一方才人造浴池。画形画骨,终是难画神。

    “是不是很奇怪,为何这里的宫殿和长安的如出一澈?”云容淡笑着问。

    “有何好奇怪的?萧夜一心想复大韶当年的辉煌,但一时之下又难以攻下天篁,所以就仿造了朝华宫。”离忧说着,又挥退了殿内的侍从。奢华而空阔的重华殿内只余下了云容和她,相对而立。同样的衣冠华丽,同样的倾城之色,同样微微带笑的唇角,笑容之后却都同样的各怀心事。

    云容扫了眼周围奢华的景象,道:“陛下自登基以来,醉心国事,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一律从俭。连他的九华宫也只是陡有其表,里头的装饰却连一些官员的府邸都不如。地板用得是用普通的花岗岩,桌椅也只是普通的楠木。再看这座重华殿,地板是奢华的汉白玉铺就,桌椅床塌都裹着金边,到处都是金光闪闪。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离忧下意识的发问。

    “因为你。这重华殿一直是空置的,是三个月前他决定和亲之时下令修缮的。”

    三个月前?那时不正是离忧刚刚回到长安之时么?他那时便开始修缮重华宫,难道说他早就预知了和亲之事么?

    云容似乎洞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冷然一笑,道:“没错,三个月前他就知道会有和亲之事。因为和亲本就是他算计之内的事情。”

    似乎是想看看离忧震惊的表情,云容故意顿了顿,然而她看到的依然只是离忧微微带笑的模样。早就猜到和亲之事必不会如此简单,云容的话不过只是证实了离忧的想法而已。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帝王所重视的不过只是利益,爱情与他们而言只是可以利用的一枚棋子。一个帝王若是连点权谋之术都不懂,又如何能坐稳江山?所谓的善良之人,说白了只是心思单纯的人,那样的人是只能作单纯的事,而无法掌控利权这类复杂之事。

    没达到预想的效果,云容似乎有些失落,她又有不甘,继续道:“你一回到长安,陛下就已得知。其实并不是天篁想和亲,而大韶想和亲平息战事。南昭不甘屈于南方小地,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三个月前集结大军,意图犯我边境。若只是区区一个南韶也就罢了,然而一但开战,以江华的为人,决不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必会发大军从后来袭。到时两面加攻,于我大韶将大大不利。所以陛下就想到用和亲这个手法,来稳定住北篁好专心对付南昭。也算是天助大韶,正好,黄河、长江相继成灾,江霆又死。于是陛下便派出大军驻扎江岸做出烊攻之态。他知道北篁这个时候自顾不暇根本无意再战,而平息两国干戈的唯一方法便是和亲。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江华不敢再战,只能把你这个姐姐送来和亲,而南昭得知我们两国联姻后也不敢再来进犯。

    姐姐你说,如此一举数得之事,是不是只有陛下这样英名之君方才能做到?姐姐,你真以为你是来做皇后的吗?你以为这座宫殿装饰得如此奢华是陛下用来讨好你的么?是,确实是用来讨好的,不仅是讨好更是为了稳定你的心。因为现在的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但你记住,你不过只是在大韶、北篁需要时的一枚棋子,待到无用之时,必将弃如蔽屐。”

    离忧虽已能猜到几成,但此时听到云容将前因后果道出,心头还是微微范酸。到头来她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如此可笑。皇后、公主,那高贵耀眼的身份背后,竟然是如此龌龊的交易。她何辜?要沦为旁人利用的棋子?百姓又何辜?要成为少数人利欲熏心下的牺牲品。可是又能如何?她一身绝世武学,足尖一跺便能轻易地逃出这场局,那万千百姓呢?这是一场局,一方是她的自由,一方是万千百姓的性命。两害相较,择轻而取之。

    无暇再理会云容,离忧只觉身心疲惫不堪,挥了挥手,道:“本宫累了。云贵妃说完了,就请回去吧。”

第三卷风云变 十年叹 第二十四章 大韶皇子

    十年叹 第二十四章 大韶皇子

    仅仅只是一瞬间,可是云容还是看到离忧眸子中闪过的黯然颓废之色。那一席话到底还是伤了她。云容的心头一瞬间闪过一丝快感。她就要看着离忧不痛快的模样,就是要故意刺激。谁叫这个女人总是要跟她过不去!青梅竹马的爱人被她抢走;至亲的家人被她的父亲屠害。为了复仇,云容费尽心机接近萧夜,甚至不惜将父母私藏下的万千家产尽数献出以搏取萧夜的信任,助他充盈军费。她也确实换得了想要的一切,江霆已死,大仇得报。就在她以为能守着这个不爱的男人过一生时,她——那个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对手,又凭空出现。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她丈夫的正室!如今,她成了皇后,而云容只能是妃子;她若是有了儿子自然也是嫡子,而她的吟戈只能是庶子。苍天,为何总是如此不公平,为何她总是处处高过她一头?云容不甘!如何能甘心?她不好过,也决不过叫这个女人好过!

    “江离忧,你不该回来的。你若不回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为什么要回来?”云容声声地质问,尽管已是极力的刻制,但情绪依然稍显激动。

    “是呀,我为何要回来?”离忧冷笑着自问。若不回来,就不会陷入这种地步。眼不见为净,不回来,她就看不见硝烟之下的民不聊生;看不见权利之争下的阴谋算计;再看见不殷然那个落寞身影,以及带着深深不舍的眼神。

    大婚定在三日后,这几日萧夜虽不曾露过面,却不断派人来吁寒问暖,各类礼物赏赐源源不断。青莲等众宫女多是欢喜不已,现在就这般恩宠,待成了婚公主就更加受宠了,而他们这些陪嫁来的婢女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都说云贵妃是这个宫里最尊贵的人,哼,咱们公主比起来,名份上还不是要低上一头?

    而离忧的面上依然是淡淡的,无论是怎么的赏赐,她只是淡笑着的接下,情绪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微笑,那不过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姿态,没人知道她的心内是怎么样的凄凉景象,如同是深秋的树林,唯一剩下的只有残枝枯叶。

    大婚之日的前夕,殿内早被布置得喜气一片。大红的绸布映红了双目,喜字贴满在殿内的各处。连宫女太监们都换上了最光鲜的衣裳,每个人脸上都扬溢着喜悦,对婚礼充满了期待,仿佛他们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而离忧则更像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

    夏夜的风穿过大殿敞开的窗子,拂过离忧的面上搅起她垂散下的长发,四散飞扬。离忧移步走到窗前,仰头看去,如墨般深浓的苍穹之上,一轮残月高悬其上,清冷的表情千年不变。虽是残月却总有月圆之时,哪像人间,只见分离却少团聚。

    “狗奴才你们是什么身份,也敢拦本皇子?都给我闪开,不然本皇子对你们不客气。”

    一个清嫩的稚子声打乱了离忧的思绪,待回头时已看到一个身着缎袍头戴华冠的孩子似一阵旋风冲进殿内,身后是一众卫,想要拦着他闯宫,又因碍于他的身份而不敢和他动手。那孩子的气焰却更显嚣张,边走边嚷道:“哼,我倒要看看北篁的公主到底长什么模样,竟然到我们的地界上妄想勾引我父……”话未说完,便看到离忧出现在面前,登时一惊:“仙子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离忧挥退了众人,淡淡一笑,道:“你不是想要看看北篁的公主长什么模样么?现在瞧见了,感觉如何?”

    自从萧夜决定娶离忧后,云容一直郁郁寡欢。吟戈眼见母亲心绪不佳,自然也能猜出其中原由。为给母亲出气,冲动之下直撞重华殿,想当面给那个公主一个下马威。然而竟未想到她竟然就是当日救过他,之后令他又一直念念难忘的仙子姐姐。

    “仙子姐姐,你就是北篁的公主,我父皇要娶的新皇后?”吟戈早已将原本的来意忘得一干二净,除了震惊之外,不何为何心中竟微微有些泛酸。

    离忧点头道:“不错,就是我。是想替你母亲出气么?有什么招不妨使出来我瞧瞧。”

    吟戈垂着头,默默不语,完全失去了方才的嚣张气焰。片刻后,方道:“仙子姐姐你能不嫁给我父皇么?”

    离忧盈盈落坐,泯了口茶,漫不经心地道:“为什么?因为你母亲么?”

    吟戈摇了摇头,道:“因为我觉得父皇配不上你。除了我母亲外,父皇还有三妃两嫔,以后或许还会再有其他的女人。跟那么多女人共侍一个男人,这样的仙子姐姐不会快乐。就像我的母亲一样,表面看虽然是光鲜亮丽,但实际上心里的苦却只有自己能懂。能跟仙子姐姐共渡一生的男人,应该是只爱姐姐一人,以姐姐为中心的人。”他语气诚恳,一字一句条理分明,丝毫不像是出自一个八九岁孩子之口。

    离忧苦笑了一声道:“哪有这样的男子?即使有,我也没有那个福气。”

    吟戈的垂头沉吟了片刻,忽地抬头,道:“有,有的。吟戈可以做那样的男人守护姐姐一辈子。”

    离忧正端茶饮了一口,蓦地听到吟戈这句话,“扑哧”一口水喷出。正想放声大笑,又见吟戈满面泛红,清亮的眸子中,却是一派坚定之色。这才知道这孩子竟是动了真心,遂压下笑意,一脸正色,道:“吟戈你还小,大人的事你不懂。当日我从林霸天手下救过你,只是偶尔为之,你并不需要因此感怀于心。”

    “我,我……”吟戈结结巴巴地道了半天,却始终无法将心中的话表述清楚,此时的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想说些什么。只觉脸颊一片滚烫,双手交搓,生平竟从未像这般尴尬过。他咬了咬唇,一扭头就冲了出殿去。

    夜风微凉,拂过吟戈的周身,令他脸上的温度降去了不少。他一口气跑过几个宫殿,却在一个转角处与一个黑影撞了个满怀。冲劲之下吟戈一屁股坐在上,他只以为是哪个奴才,看也不看来人,张口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竟然冲撞本皇子!”

    然而习惯中的惶恐告饶之声并未传来,反是一声极不客气的男声在头顶炸响:“哪来的小屁孩,乱吼乱叫什么!咦?你是那日被林霸天抓走的小屁孩?”来人似乎认出了吟戈,一把揪过他的衣领,拎到眼睛仔细瞅了瞅,忽地呵呵笑道:“哎呀,小屁孩真是你。也对这里是南韶的皇宫,你是南韶的皇子自然在这儿。”

    吟戈此时也已认出,但被说成小屁孩,又被拎着领子悬在半空,他极为不爽,手足乱挥,嚷道:“快放开我,我才不是小屁孩。我是皇子,你再敢对我无礼,我才不管你和仙子姐姐是什么关系,非叫侍卫教训你!”他大吵大叫的声音在深夜之中更显突兀,登时便引得巡逻侍卫的注意。

第三卷风云变 十年叹 第二十五章 去留之选

    十年叹 第二十五章 去留之选

    白丁注意到有人靠近,忙捂住吟戈的嘴巴,叮嘱道:“不许乱叫,否则叔叔可对你不客气了。”他抱着吟戈,旋身一跃落到了一处房顶上,警惕地观望着四周。他是潜进来的,若是叫侍卫发现了,必会惹出麻烦,所以不得不小心。直到底下侍卫走过后,他方才松开了吟戈,连恐带吓地道:“不许乱叫了啊,不然把你丢到底下摔死。”

    吟戈本以为白丁是跟着离忧一同入宫的,但看到这一幕方才知道他竟是偷潜入的。他问道:“你为何要偷入皇宫?难道不知道,律法规定,偷入都禁宫都按刺客论处,那可是要杀头的。”

    白丁不屑地笑道:“切!律法算个屁,凭我的能耐能叫他们抓住么?我是来找我姐姐的,小孩,你知道我姐姐在哪里么?”白丁趁夜潜入,转了几圈都没找离忧,本想抓个太监逼问,不料却遇到了熟人,正好给他省了事。

    吟戈想套他的话,遂故意道:“你找仙子姐姐做什么?按宫规,新皇后是不得随意见外人,更何况你还是个男人。”

    白丁一听新皇后那三个字,登时怒从心来,道:“什么皇后不皇后的,我姐姐才不稀罕做!还有你那个爹,真是不要脸,老婆儿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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