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嫌弃!
气愤不已的安平草草跳完最后一段舞,而后便气哼哼的坐回了原位,连喝几杯闷酒。
本来打算看一场柳若汐吃醋,当场失礼好戏的柳涟雪见状,心里也是顿时感觉无比失望……这个齐辰逸莫非是木头不成,反正都是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装什么正人君子坦荡荡!
笛声毕,柳若汐守礼节的行了退礼,方才坐回到原位,缓缓落坐的同时,清冷的眸子在宫宴上众人的面上一一扫过,而后轻笑一声,笑容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任凭你们怎么想要激怒,她就是不动,谁又能将她如何?一群跳梁小丑,拿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殊不知人心是最难拿捏的。
“安平公主,不知对若柔笛师的笛艺,做何评价呢?”德贵妃笑着开口问安平道。
安平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的便回道:“还可以吧,算不得什么上乘的!”
此言一出,宫宴顿时寂静了下来,座上的皇帝面色一沉,看着安平的眼里涌上一股雾气,说不清是怒气还是别的。
秦王见状心头“咯噔”一声,心中虽暗恼安平的无脑之语,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该斥责她的时候,急忙站起身来,笑道:“安平这是在夸若柔笛师的笛艺超凡呢,陛下知道,小女儿心思嘛,总是特别的,见到比自己好的,心中虽然佩服,可是嘴上总是不愿承认的”
轻轻松松的,秦王将安平的殿前无礼转述为了是她的性格使然,嘴拙不会说话,而不是故意冒犯。
皇帝自信不信秦王这勉强圆场的说辞,况且,安平又不是三岁小儿,就是再嘴笨也该分得清好话坏话,该说不该说吧?分明就是故意那么说的。
心中虽然明镜似的,但俩国的联谊才刚刚开始,犯不着为了一个刁蛮公主的失言而闹不愉快,思量了会儿,皇帝还是决定顺着台阶下来,勉强笑道:“安平公主的性格还真是独特”
这便是不予追究了。秦王松一口气:“让陛下见笑了”,说完,他缓缓落坐的同时怒瞪安平一眼,示意她别再失仪了,否则后果自负!
安平根本不怕这个五哥,看见了他的威慑眼神只当没看到,因心中尚不忿着,一股热血冲到头顶,猛的站起身来又道:“陛下,历南一共有十七位皇子,个个骁勇匹敌,文武双全,不知齐国的诸位皇子是否也是?安平见完了女子风韵,还想看看诸位皇子的风采呢,不知陛下可否给安平一睹为快的机会?”
皇帝闻言一阵气血上涌,若不是皇后及时在旁边冲他使了颜色,他只怕要当场就发作了。
若安平好好说话,他允了也无不可,可她竟然先搬出历南皇子,再提齐国皇子,是有心要拿俩国的皇子比一下吗?还说历南皇子哥哥骁勇匹敌,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他历南很强大吗?!若这话是她无脑下说出来的便也罢了,若是有人在背后教她……那事情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眼看着齐国皇帝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秦王脑门上急的出汗,他倒不怕皇帝恼了安平,就怕他误会什么!要知道父皇这次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务必要与齐国联盟成功,自己若是办不好,别说日后无望登上皇位,就凭父皇的火爆脾气,他的小命都难保!
“陛下,安平的意思是……”秦王站起身来,忙要跟齐国皇帝解释点什么,却被齐国皇帝语气阴沉的打断:“秦王不必说了,摆驾马场!”,不是要见识齐国皇子的风采么,朕今天让你们一睹为快!
秦王将余下的话生生吞回了腹中,转头怒瞪一眼安平,恨不能给她俩个大耳刮子,带她来本来是有用的,没想到却如此坏事,真是失算!
秦王长叹一口气,知道后悔无用,便跟在皇帝和众皇子身后,往马场走去,同行的自然还有宴上众人。
到了马场,众人落坐以后,皇帝便开口道:“秦王可愿与某位皇子切磋一下箭术么?”
秦王起身,向前一步,道:“自是愿意的,不知是与哪位皇子呢?”
☆、259。第259章 哮喘
不等皇帝回话,齐辰逸便抢先道:“与三哥吧,听说最近三哥的剑术精进了不少呢!”,众所周知,齐国三皇子的箭术在众皇子中是拔尖的。
齐子然看一眼齐辰逸,不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齐辰逸没理齐子然,而是与柳若汐交换了个眼神,柳若汐瞬间明了他的意思,勾唇浅浅一笑,眸底意味闪烁不明。
让齐子然与秦王切磋箭术,这也是皇帝的意思,见齐辰逸替他说了,便接着点点头,看向齐子然道:“那便让子然去跟秦王切磋吧”
“是”皇帝都下令了,齐子然自然不能找借口推脱,应一声后,起身与秦王并肩而站。
很快便有侍卫给二人递上弓箭,秦王是客,齐子然自然要尽地主之谊,让他先来。
秦王也不推脱,不动声色的与齐子然交换一个眼神,而后举起弓箭,向前方的箭靶射出了第一箭。
结果是正中靶心。
“秦王好箭法”齐子然看着前方箭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像是在由衷夸赞秦王的箭术。
秦王心中苦笑一声,面上却是从容的一笑:“三皇子,请”
齐子然举起弓箭,在射出箭的前一秒,身体微微倾斜,前一秒,众人不解他为何要有此举动,下一秒,当看到他的箭矢直接穿过秦王插在箭靶上的那支箭的箭尾,从而牢牢与靶心契合之后,均是惊呼一声。
这三皇子齐子然的箭术,果然名不虚传啊!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惊叹不已的声音,柳若汐缓缓的笑了,秦王输,齐子然赢,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结果,相信在场有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可偏偏还在装作惊叹的样子,当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齐辰逸谁的反应也没看,只独独注意了安平一个人,当看到她已经开始用钦佩的眼神看着齐子然的时候,他满意的笑了——嗯,不错,达到他想要的一半效果了,接下来,他该圆另一半了。
趁秦王还没坐回去,齐辰逸忙起身跟皇帝道:“父皇,儿臣也想跟秦王切磋一下箭术”
齐子然替齐国长了脸,皇帝本就在兴头上,听着齐辰逸的提议,联想到他的箭术不在齐子然之下,便也允道:“去吧”,齐辰逸会知道轻重,知道不赢,而是平手的。
虽不知齐辰逸在打什么鬼主意,但秦王知道不能推脱,否则显得他怕了他一样,再说了,他已经输过一次了,于情于理,这一次都不必再输,齐辰逸来的正好,刚好拿他挽回方才失去的面子!
“这次八皇子先请吧”秦王一脸客气的道。
“那我便不客气了”齐辰逸欣然应道,举起弓箭的同时,脸迅速变的涨红,预备拉弓弦的手一抖一抖的,用尽拉了几下都没拉开。
“咦?”齐辰逸额头上急出了汗珠,继续用尽全身力气拉动弓弦,可连着试了几下,弓弦就是纹丝不动,不仅如此,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他面色涨红的同时还咳嗽了起来,并且一咳就停不下来。
众人见状纷纷面面相觊,这八皇子是怎么了?怎么连弓弦都拉不动?
“八皇子这是……”看着齐辰逸古怪的举动,秦王面露疑惑道。
齐辰逸叹一口气,面色为难道:“唉,不中用啊,多年哮喘病又犯了……咳咳咳”
此言一出,众人像是炸了锅似的,你看我,我看你,面上都露出惊骇的神色……可有聪明人,在看到安平神色陡变的那一刻起,瞬间明白了齐辰逸的意思,紧接着一传十,十传百,场上众人除了安平以外,皆明白了齐辰逸这是什么意思。
柳若汐见状不禁失笑出声,齐辰逸这法子和演技,真是又俗又假,在场的恐怕除了安平以外,就连秦王都不信他有什么所谓的哮喘吧?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在场这些人知道真相还缄口不言呢,看来这个安平果真是不招人待见,齐辰逸的做法,算是引起她们的共鸣了。
秦王有那么一瞬是真信了齐辰逸的话,可扭头一看齐子然,读懂他眼神里的“有诈”二字后,他瞬间明白了过来,冷冷的一笑:“没听说过八皇子有哮喘之疾,这次这是……”,这句话,他是故意说给安平听的。
齐辰逸连连摆手道:“秦王有所不知,我这哮喘之疾并不重,发病也并不频繁,秦王这才第一次来齐国,自是不知此事的”
秦王闻言一怔,知道齐辰逸这是在给他下套,若是继续说下去,很有可能就将他前段时间来过齐国的事不小心暴露出来,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好苦笑一声:“那这切磋……”
齐辰逸举起弓箭,一脸无奈道:“你看我连弓箭都举不起来,更别说切磋了,反正秦王要在齐国做客许多时日,来日方长,改天吧”
秦王点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言罢转身坐回到原位。
齐辰逸也在侍卫是搀扶下一咳一咳的走回到原位,路过柳若汐身边时,还冲他眨了眨眼睛,看的柳若汐哭笑不得。
皇帝与其他宫中人自也是知道齐辰逸这是故意在做戏给安平看的,不过除了德贵妃以外,也都是一副默认的姿态,可见安平方才的言行有多不受人待见了。
德贵妃见皇上和皇后都没有说话,知道自己若是多嘴肯定会引起反感,所以便只能缄口不言的坐在原位,看着齐子然摇了摇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安平……”秦王等不到宫宴结束,就想跟提醒安平一下,齐辰逸方才那是在做戏,而不是一个真的身有疾病,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
没想到安平却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冷声打断道:“五哥,你别说了,空有外貌的人我见多了,不差这一个!”,历南的那个第一美男子也是,一阵风来了都像是能刮倒他,原以为这次碰上个内外兼修的了,却不曾想还是个废柴!
“安平!”
“五哥,不想我失态,你便先别说了!”
☆、260。第260章 巫师
安平的语气中明显带了刻意压制的怒意。
秦王知道安平的性格点火就着,为了避免再生不必要的事非,他只能生生的将余下的话吞回腹中,一直压到这场接风宴结束。
宴会结束,众人散去。
离去之际,秦王与齐子然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而后再无交流。
夜晚,三皇子府,书房内。
看着独身一人前来的秦王,还有他那笼罩着层层黑雾的眉间,齐子然便知他这是没能说服安平了。
“秦王的口才虽不能说是子然见过最厉害最犀利的,但也绝对不差,可就连历南皇帝都说得动,为何说不动一个公主呢?她就是再嚣张任性,不听人言,也是个女子啊,秦王府侧妃小妾那么多,难道秦王周旋在她们之间,就没有什么技巧么?”
秦王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上就差没将“阴郁”二字写出来了,对于齐子然问都没问他就断定他没能说服安平一事,并不觉得奇怪,闷哼一声,道:“三皇子,你有所不知,这个安平……唉,总之一句话,在历南,她就连父皇和母后的话都不听,更别说我们这些皇兄皇弟了!”
“她生母是皇后,父皇又喜欢她,从小便跟夜明珠似的捧在手心里宠着,脾气不好,嚣张跋扈也就算了,关键她还一根筋,只要她认定的事,别说八头牛,八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就比如上次,父皇赏了一只鸳鸯猫给一个宠妃,偏偏她看上了,非要占为己有!”
“后来把宫中闹的是人仰马翻,最终得到了那只鸳鸯猫,可隔天就给掐死了,理由就是她不开心了,你说,这样一个人做事毫无章法,想法随时在变的人,我就是舌灿莲花又有何用?她现在认定齐辰逸是个绣花枕头了,那谁说也没用,除非她自己意识到了改变想法,我总不能掰开她脑袋给她灌输思想吧?”
说着,秦王又是一声叹息,他现在是真后悔把安平带来齐国,原本以为能利用她的这一根筋拆散齐辰逸与柳若汐,却没曾想事情不仅没如能如他所愿,反倒还添了这么多麻烦!
经秦王这么一说,齐子然大致知晓了他烦闷的缘由,无非是原定好的计划不能顺利执行了,这也没什么,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这计不行还有下一计,关键是安平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放在身边,实在是与大局无利。
想到这,齐子然开口道:“秦王不必如此,既然没了利用价值,你寻个由头让她回去就是,何必……”
秦王语气无奈的打断了齐子然的话:“三皇子有所不知,我何尝不知道她留在我们身边没了用处,就得立刻打发回去,以免坏事?下午我已经跟她提过回国的建议了,没想到她却……却跟我说看上你了!”
有那么一瞬间,齐子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秦王,你说什么?”
秦王没有再重复,他知道齐子然已经听清楚了。
秦王的黑眸清楚记录了齐子然一张如玉般的面容由白转黑的画面,他足足愣了半晌,才开口道:“因为白天那场射箭?”
秦王点点头:“是,来这里之前,我足足听了一下午她的痴话,她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回历南了,一门心思的非要当你的三皇子妃,我跟他说你有正妃了她都听不进去”
齐子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看着秦王问:“你跟她说我有正妃了,她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无非是一些狠话,说要踢正妃下位之类的,后来知道未正式册封,更是来了劲,若不是我劝着,早跑到陛下面前求赐婚了!”秦王现在只觉得无比头大,面带歉疚的看着眼前脸色越变越阴沉的齐子然,道:“三皇子,现在只能让你当面拒绝她了,否则就算是我,也真是算不准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既知没有本事掌控安平,当初就不该带她来齐国!现在出事了,你没办法收场就让我来替你么?一时间,齐子然心中对秦王生出了诸多不满,但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所以尽管脸色难看,心情也差到了极致,说出口的话听起来还是十分稳当。
“安平的事,我们先放一边,到了必要时刻,我会想办法稳住她的”齐子然暗自深吐一口气,将积郁在心头所有的不满先行搁置,看着秦王正色道:“你说的那个巫师呢?何时引荐给父皇”
秦王知道事关大局,齐子然既说出就肯定会做到,也就同他一样,先把烦心安平的情绪放到一旁,开始与他讨论正事:“我将他安置在了宫外,这几天,我会寻个机会将他引荐给陛下,三皇子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静候佳音么……”齐子然的指关节轻轻敲打的桌子,意味不明的眸光轻轻从秦王的面上扫过:“这一次,秦王该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再出错了吧?”
被联盟的对方质疑,换了谁都会觉得难堪,秦王自然也不例外,不过碍于先前的事他的确是办的欠妥,还要连累对方来给他收场,所以当下只能赔以齐子然笑脸,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三皇子放心,这一次,万无一失”
“好,那我便如秦王所说的,静候佳音了”齐子然开怀一笑,笑容看起来既真诚又友好,宛若对面坐着的秦王是他最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
二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关于巫师的具体事宜后,秦王便离开了三皇子府。
五天后,相府若心苑,这几天因为要陪着柳老夫人日夜抄佛经,讲佛经,听佛经的缘故,柳若汐缺下了觉,今天因下了暴雨的缘故,柳老夫人未着人唤她前去沉香苑,她便想着好好睡一天,养养精神。
用完午膳,恋儿便伺候着柳若汐准备午睡,看一眼自家小姐微微有些发白的面色,恋儿心疼的瞥瞥嘴,道:“老夫人也真是的,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