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是,我我……他们……”
没等年轻人费力的把这些字一个一个吐完,只听那红袍人说了一句:“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长老你都知道?”年轻人扬起头,用怀疑的语气问道。
“修行先要修心,天心最慈。无论你是什么人,只要你有一颗善良向上未泯的本心,其他过往都不过过眼云烟。”虽然看不到红袍人的表情,但那些虚无缥缈的话从他口出说出却有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年轻人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咧着嘴笑道:“其实我还想问问长老,为什么你一直不肯让我叫你师父呢?”
“师傅如牛粪,牛粪如长老,既然修行又何必管那么多?”红袍子人淡淡道。
“那你为什么要教我修行呢?”
“因为你有颗不灭的本心,是注定的修行之人。”红袍似乎很惜字,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
“那长老可有其他徒弟?”红袍长老并没有应声。
过了半天,年轻人挠挠头,乐呵呵的笑着说:“我真是笨,见到长老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怎么会有徒弟的。恐怕我是第一个吧,那就是开山大弟子喽!”说完又笑了起来。
“不是,你是第二个。”红袍人道。
“哦,那么说我有师兄的,他修行的境界一定很高了吧。”年轻人好奇的问道。
过了好{炫&书&网}久才听红袍人说了一句,“我没有教过他修行。”那声音仿佛是从天外传来的。
“为什么呢?”年轻人歪着脑袋问,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
“因为他不适合修行。”这次那红袍人回答的很快。
“那你当初又为什么收他为徒呢?”年轻人不依不饶的问道。
“左左,你今天问的太多了,看来你心基未稳呀。”红袍人悠悠叹了一声道。
年轻人正是神殿的小祭祀左车力,他吐了吐舌头再不敢问一句。因为每次长老叫他左左的时候不是心情很好,就是心情很不好的时候,眼下看来是第二种情形的成分多一些,自不敢再问。
“好了,为师要闭关了。”说着袍袖一摆负手而去。
坐在蒲团上的左车力突然跳了起来大笑道:“你终于肯承认是我师父了。”走出几步的红袍人似乎略微一顿,摇摇头又向门外走去。
※※※
张世彻底疯狂了,也彻底绝望了。面对再厉害的敌人也没有让自己绝望,可是这个怪物让他彻底绝望了。砍下了那怪所有的头颅,切断了他所有的四肢,把它的身体砍的四分五裂后,不一会那些碎肉就汇聚到了一起。聚成一个圆球的形状,它就用圆球般的身体滚来滚去,每当它滚过一次,地上的残肢碎肉就全附到了它的身上。
现在它居然又站起来了,虽然好似还没有完全构造好身体,头上长着脚,脚下踩着头,有的地方还挂着碎肉,但是它确实是又站起来了。
张世纳闷了,他在想一个问题,是这怪物本身具有这种断肢再生的能力,还是在这个血泉里它才能拥有这种能力。如果是后一种,将它送出血泉谈何容易;如果是前一种,那它就是无敌的。
到了这里不但连锁情珠的影子都没见着,却被这个怪物缠入到无尽的战斗中,莫非是白狼骗了自己?那它说的炼魂又在那里?
这一会功夫那怪物的样子又发生了变化,肩的正上方留了一颗猪头,在左右两肋下各夹着一颗人头。腿只留下三条,呈三角之势。一脚是两瓣的,明显是猪蹄的样子,另两脚却仿佛是人的两只左脚,向同一个方向偏着。胳膊有四只,左右两边看似形状比较正常的两只,垂到腰间。另两只却仿佛是一刀一剑的形状,尤其是那个刀型的手臂,张世怎么看都和怒斩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连刀柄处吸附着的那块怪石,都被它模仿的惟妙惟肖,在那块刀型臂上多了一快突起。
张世心惊道,原来这怪物似乎还有很高的智商,现在它这具身体不但比上一具美观还实用了好多。甚至它还可以模仿出对方的武器来,那攻击呢?他不敢想下去了,当一头怪物拿着类似怒斩的武器,使用着和自己同样的攻击,那会是什么结果……
现在那个怪物似乎还在修复和完善身体,张世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等它修复完毕一定会比上次更难对付。
罩门,一定有可以摧毁的办法。他调起神识在那怪物身体上扫描着。
一件物事引起了他的好奇,就是那根脐带,还有脐带稍端的肉球。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就有的,自己将他大卸几块后,好像它先动就是那根脐带。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肉球站起来的时候别的地方是胡乱组合的,只有那个地方和第一次见的 时候一模一样。
难道,这里才是它真正的要害?
是呀,现在才意识到,那个肉球也很奇怪。莫非?
张世已经挥动怒斩扑了上去,就在同时似乎那怪物也终于完成了全身的改造,一把肉臂做的怒斩向张世挥来。
该死,果然是同样的攻击方式,甚至连刀风走向的轨迹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它发出的刀势比张世还甚,滔天的血浪,一波对着一波迎了上去。
两道血浪像两座山峰一样撞到了一起,大些的山峰被撞去了山头,小山峰直接轰成了粉末。
张世的手臂被震的发麻,刚那一碰又一次让他气血翻腾起来。那一碰让他头疼不已,因为他发现那怪物重塑身体比上次强悍了十倍不止,刚那一刀仿佛触到金石上一般。现在已经不能轻易斩下它的肢体了,再加上那比上次强势十倍不止的攻击,自己还真是小视它重塑的这具身体了。
怒斩在自己手里嗡嗡叫着,水波在它的周围一圈一圈的荡起。张世感觉到从刀身里传来一种深沉的愤怒,仿佛刚接触的那一下也同样激起了它最底层的愤怒。
嗡叫声越来越大,怒斩周围荡起的水波也越来越大。这嗡叫声似乎在遵循着某种固定的频率,却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清亮,仿佛在催人振奋似的。张世不觉融入到这种振奋人心的嗡叫中,他强大的自信再次被激发出来。
见过怒斩刀气迸裂的样子,但是在水中还是第一次。那丝丝如烟般无形的刀气,在水中就仿佛是怒斩拖动的一块红色的绸子。刀身周围的血水要比其他地方淡上许多,怒斩的颜色终于在嗡叫声中变成了通红,和血水融为一体。更让人惊讶的是 刀柄下方的那块怪石居然也变成了红色,现在看起来就像怒斩在张世手中凭空消失了一般。
那怪物的双目茫然的看着张世,看看自己的手臂,似乎不明白那把刀为何会突然消失。机会来了,张世出刀,向那怪物砍去。
它仿佛在一愣神间感应到了张世的袭击……
'第七十九章'墨龙
它仿佛在一愣神间感应到了张世的袭击,同时扬起了‘怒斩’,同上次一模一样,一座山峰向张世移了过来。
张世仿佛是空手握着什么物事,向那座山峰劈去。只见山峰从中间断开,一分为二,似乎他是穿山而过一样。正是普通的一式:力劈华山!
山劈开了,刀势并未住,摧枯拉朽般向山后那怪砍去。那怪仿佛方才意识到危 3ǔωω。cōm险来临,三臂齐出,看似比较正常的两只 手臂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贯胸袭来,另一剑臂取中正平和之势向张世右肋刺下,这一剑比刚才那双臂更为阴险,也更难应付。
血水突然在张世双手处分成两股,呈隐隐的龙形,一条向那怪正常的双臂迎去,另一条向那剑臂的方向游去。
前一条龙似快实慢,后一头龙似慢实快,但几乎在同时迎上了各自的目标。龙口张开,将那怪物的三臂吞了下去。
为何说三臂,没有说怪物的那只刀臂?只因为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说来总嫌慢,那怪的刀臂在砍出的那刻还没来得及收回,更没有变招的时间。而张世断山,怪物另三臂的策应,刀气化二龙,二龙吞三臂几乎都是在同一时刻发生的。
刀气化成的二龙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只是稍微阻挡了那三臂的攻击。龙形逐渐淡去,刚被吞没的三臂又若隐若现出来。
张世心里早有计较,虽然二龙没有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却为他换来了宝贵的时间和机会。过招间隙赢得了那怕毫厘的时间,和微末的机会,就可以决定战斗的胜利!
一股浓稠的鲜红在血水中咕嘟咕嘟冒了起来,张世手中已经握着一物,正是它脐带上连着的那个肉球。
看不到张世发出那一刀的形态,但是无疑这一次他把时间和机会都把握的相当出色,简直是绝佳。
似乎是有点不一样,之前并没有见到从那怪物身上有血流下来,而割断它的脐带后居然冒出了血来。张世并没有猜错,这里果然是那怪物的罩门所在,是它全身的控制枢纽。
庞然的身形几乎没有伫立多久就倒了下去,血水开始变的混浊,它身上的血肉开始一块一块的剥落下来,游离于血水之中。
张世似乎有些明白这只怪物的存在意义了,他见过一种鱼,在水里专食污浊之物为生。有了它的存在水才变的清澈,而这个怪物存在的意义似乎和那鱼是一样的。只是它为什么会对五系法术免疫,会武技的攻击,还有那断肢再生,更另人难以想像的学习能力,这些都是一个迷。
也许一切都要从自己手里这个物事上解开了,这个东西软软的,有些黏手,张世感觉到它里面还有一个硬核。将那个肉球抛了起来,操起怒斩,沿着肉球的边缘割开。刚割出一个细缝,额头上的定心就大亮了起来,几乎将这泉底照成了白昼,因为血水的缘故,感觉天地间都飘荡着红色的云朵。
张世笑笑,心道终于不虚此行,里面定是锁情珠无疑。割破表皮后,一颗红色珠子落了下来。他正要伸手去接,不料突生变故,从怒斩身体里窜出一条龙来,张口便将那红色的珠子吞了下去。
刚才和怪物大战的时候,张世用刀气化龙,也只是略有其表罢了。现在这条虽然看起来也是虚化的身体,但是样子却惟妙惟肖,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颈似蛇,腹似蜃,麟似鱼,爪似鹰, 掌似虎,耳似牛的家伙,和真龙无疑。自从吞下那颗珠子后它的身体从淡淡的白色开始变成红色,红色有越来越深的趋势。
张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怒斩身体里怎么会有条龙呢?它吞了这个珠子自己又如何向日后交差……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龙这种生物,活的生物,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龙这种生物存在的?不过看它的形态也有可能是拟化的,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它吞了珠子倒是真的,并且吞下以后它的身体仿佛在不断变化。张世心头突然有种明悟,想起自己刚开始的狼身是灰白的皮毛,经过定心吸纳能量的洗礼后变成了纯白,那似乎是一种进化的过程。而现在这条龙的身体仿佛也同自己当日一样,是某种程度上的进化。龙身的红色越来越甚,从鲜红到血红,现在呈暗红色。
这个过程很漫长,定心的光芒却越来越亮,亮到可以让张世隐约看到一个淡白色的珠子在那龙身体里滚来滚去的样子。
那颗珠子不是红色的吗?怎么会变成淡白色呢?难道那红色被这条龙吸收了?那也是一种能量吗?
这些张世都不知道,现在那条龙的颜色已经有从红到黑转变的趋势了。恩?为什么自己眼前看不到那些红色的云朵了?
张世一愣,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泉水里的血色已经消褪。虽然还很混浊,但那血色真的已经消褪了。他撤去身体上部分火灵力后感觉到这里的温度也不是那么冰凉了,还隐隐有些回温的趋势。
大概都和这颗珠子有关吧,那条龙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黑色,黑色渐浓,和墨汁一般,终于停止了变化。在定心的照耀下它肚中的那颗珠子却越来越白,越来越亮,似乎在呼应着定心。
那条龙在水底翻滚起来,带起涛天的巨浪,还好它的身体并不是很大,这个空间足以让它翻滚,游曳。
张世像个局外人一样旁观着,心里却急的要命。没有了珠子就不能完成日后的任务,不能完成日后的任务就不能离开这里。现在看样子那条墨龙丝毫没有要归还的样子,怎么能不急……
那头墨龙把泉底搅动的更为混浊,现在的泉底只能隐约看到一龙一人而已。刚才那怪物身上掉落的碎肢不时从自己眼前飘过,猪蹄,人耳,血手……
它舞的张世怒起,在水底暴喝一声:“住!”
水波沿着他的嘴角一圈套着一圈,向泉底四处荡开。这一声造成的效果不小,音波化成的水波碰到泉底周围的石壁上,石粉簌簌落下,又融入到混浊里。
那条龙回头看了张世一眼,似乎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情愿的游了过来,身体像一缕烟般从怒斩的刀尖进去,直到完全没入,消失不见。
张世觉得手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张开一看,正是刚在那墨龙肚里的那颗珠子,通体白色,晶莹剔透。
这就是锁情珠吗?为什么白狼又叫它炼魂呢?
张世拿着那颗珠子在手里摩挲着,这时从那颗珠子上升起一条彩带来,这条彩带向着自己的额头衍生。
定心的光芒开始暗了下来,越来越暗,现在只能看到那条七色的彩带,它果然和自己额头上的定心连了起来。
手里一颗,额头一颗,通过这条彩带连成了一道水下彩虹,张世完全被这美景所沉醉。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丝黑气从锁情里出来,沿着那条虹桥,隐匿在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的光晕中,又从定心钻了进去…。。
【昨晚喝多了,回来迷迷糊糊更了一章就睡了,现在才起来,不好意思。刚添了张图,虽然刀的样子不太像,但是墨龙的样子差不多,呵呵】
'第八十章'剜心
张世站在月牙泉边,泉水已经不是自己跳下时那种血红,月牙泉水很清,很清……
从江湖到军伍,从天涯一悟到那未知的天堑。前行的路上,自己没有退缩过。即使知道自己再有一年的命,也没有放弃过,可是今日……
看着泉水映出的那张沧桑的面容,他攥起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水花四溅,水珠落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从坦露的胸前流下……
泉还是泉,水还是水,脸还是那张脸。
他五指成爪状,手心里聚起一个炽热的火球,又一次狠狠的砸入水中。水汽蒸腾起来,在月牙泉上方形成一团白雾。不时那白雾再次散开,变成一颗颗小水珠,有的又滴落在泉里,有的落在泉边的张世身上。
任水珠在身上滚落,张世手上绷紧的青筋慢慢松开,长长的叹了一声。面对无道的轮回,注定的命运,让他涌起一种无力的感觉。就像这水,一拳的力量再大也不能伤到它分毫;火温再高也只是将它变成水汽,最后还是要变成水的。
命运嗬,真是无法挽回么?
张世苦笑一声,再没有看泉中的影子一眼,转身向生长的那个银树的台阶走去。再次行走在这几道石阶上,他的心情却和上次完全不同。
开始迈的很慢,踏的越高,越往上他走的越快起来。向上也许是踏向另一个巅峰,也许又是轮回的深渊,可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出选择来。从张狂少年入世,到嚣张不可一世的张世,自己欠下不少人情,还的清的还不清的,数都数不清。
可这次欠下的却不是情,而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才能还清的东西。孤独的人是不需要欠别人什么东西的,孤独的人那怕欠一条命也可以还的清,因为他没有牵挂。
但张世呢?他孤独不假,那他真的没有牵挂吗?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了,因为今日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他已经走到那株银树底下了,树下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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