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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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不胜寒-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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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个随文章进度而能为同学们慢慢接受的幸福,好8好?
关于小政同学,偶就8指天发誓鸟。反正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为安全计,偶还素消停些吧。
假如可以,星期天晚上再来更新。




☆、第五十一章  迎亲使(一)

  两天后,嬴湄收到蒙政的密令,可以据此逮捕朔方郡参与策反的州郡大员。她急急赶到郡城,向太守出示诏书。太守甚是惊慌,忙与她一同去往那位官员家中。岂知他们慢了半步,那官员居然在半个时辰前坠马而死。嬴湄原也不曾抱有太大希望,现见如此,也就罢手。
  
  她才回到仟陵县,又听说裴英在被押往咸阳的道上,几回泻痢,小命竟呜呼哀哉了。至此,她越发谨慎,将所有的心思全放在政务上:一春一夏,不是劝桑农课,就是减免租税,待到秋叶黄时,除了收得一个丰年,仟陵的繁盛旧观,亦不知不觉的恢复过来。百姓感念她恩德,想为她修一座生祠;她知道后,固辞而不受。
  
  时光荏苒,转眼一年过去。在大秦迈入天兆四年的第二个月,缠绵病榻一年多的司马炎驾崩。虽然他生前作了种种安排,竭力保证皇位的平稳交接,然却挡不住邻国的凶猛攻势。原来,因着胶池会盟悬而未决的领土问题,位于晋国西南方的楚国和西北方的齐国,竟联手围攻晋国。外忧未除,内患即生;司马炎的弟弟司马肃连龙椅都还没有坐热,就被同宗兄弟的造反搞得焦头烂额。没计何奈,他只好腆着脸,向距离楚、齐两国最近的秦国求援。蒙政以为有利可图,征得三位辅政大臣的同意,于三天后发兵。统兵的元帅自然为大司马顾岳,但凯歌高奏的时候,大秦广为传颂且建功最大的将领,乃是建章校尉顾翦和广羽将军杜确。因着战争的大获全胜,蒙政声望愈隆,开始有大臣提议让他早日亲政;蹊跷的是,廷议方罢,此大臣便被查出渎职罪,据秦律而问斩。大秦内部的这点不和谐音律并未损害它因武功而获取的威严,四国大战趋向终结时,大秦不单从楚齐两国割得大片土地,亦轻而易举的从晋国捞到四座城池。末了,司马肃还得献出亲妹,渴求与秦君结为秦晋之好。
  
  咸阳方面一片欢腾。廷议只开了半个时辰,不单敲定迎亲使团的名单,连该从晋国拿到什么样的嫁妆都列得清清楚楚。晋国赔了佳人又折土地,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喘,惟乖乖照办。
  
  嬴湄最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位在迎亲使团之列。于是,接了圣旨,忙忙打点行装,领着亲近人等,赶在春末结束前返回咸阳。
  
  十天后,顶着落日余辉,她才眺望到玄武门的阙楼,便看到前方的土坡上立着一队人马。为首者高而巍峨,向阳的半边脸,光月霁散。
  
  她花了眼,只觉一片光芒直扑入怀。才眨个眼,那道光源便策马纵奔,穿越夕阳而来。她的心禁不住一颤,待醒悟时,那位英俊的青年已近在跟前。她急忙下马,欲行大礼,那人则弯下腰,长臂一伸,轻轻松松的将她捞到马背上。
  
  她受惊不小,下意识挣扎,哪知身子被一双铁臂箍得紧紧的,半分也动弹不得。偏偏这时,他一直高昂的头颅软软的挂在她的肩上,那些暖暖的气息,一阵一阵的袭向她白腻的颈项。
  
  她大是窘迫,又张扬不得,唯低低哀求:“陛下,陛下,快放臣下来。这里人多眼杂,没的坏了陛下的圣誉。”
  
  他却朗朗大笑,答非所问曰:“湄儿,夕阳下的咸阳城壮阔非凡——来,寡人带你去看看。”
  
  言罢,他不等她回答,就腾出一手抓住缰绳,双腿再狠夹马腹,跨下坐驹便撒开四蹄,腾云驾雾般飞出。身后,诸人茫然失措:欲追,怕天子动怒;不追,又怕意外横生。进退两难间,谁也不及姬冰的眸色来得晦暗。
  
  那人的言语,那人的作为,他皆不放心上;他在意的,是她眼底一闪即逝的迷惑!
  
  那会,坐在马车内的姜瑶和马婶闻得前方无端寂静,忍不住好奇,便掀帘探首,恰见一骑飞过。错身前,除了看到嬴湄五味陈杂的脸,亦瞧见搂着她腰肢的手臂——那手臂上的稠衫,龙腾虎跃,端的气派。
  
  她二人讶异得无法言语:原来,大秦的皇帝竟是这般年轻,这般英挺!
  
  热风呼呼的吹,碰着人面时,倒转作一种别样的惬意。直到攀上一个土坡,蒙政才勒住马,改为缓辔而行。彼时,夕阳西沉,只剩一点柔和的光辉。远处那一抹方正伟岸的城墙,及城墙内或高或矮的阙楼,在这点金光的涂抹下,既辉煌,又妖娆。随着角度的变换,咸阳城一会如巨人蛰伏,一会又如美人亘卧;那一派万种风情的美,生生超过了古往今来文人搔客嘴里吟咏的诗词歌赋!
  
  美景当前,嬴湄赏心而悦目,多少有些忽略了箍在腰间的手臂。他却伏下头,嘴贴着她的耳:“湄儿,隔了一年零两个月,咱们又见面了。”
  
  这呢喃的声音,似喜还涩,似乎还蕴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她心底微澜轻漾,寻思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多谢陛下惦念,臣不胜惶恐。”
  
  他扳过她的脸,让她直直看着他的眼。
  
  那双血丝隐现的眸子,深情得让人心慌。她一阵头晕目眩,赶紧低下头,再不肯和他对视。他却不肯放过她,搂腰的手固定住她的身子,另一手则托住她的后脑,强迫她抬起脸。
  
  眼看他的唇就要欺上她的唇,她忽然极冷极冷道:“等等。”
  
  他迟疑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她瞅着他不防,身子一缩,硬是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滑到马下。他又惊又怒,探□子就抓。
  
  她已跪在地上,一边叩首,一边正色曰:“陛下想要嬴湄如何自处?”
  
  他没有答话,那双逆光的眼微微眯着,在那半开半合的缝隙间,别有一种吓人的光。
  
  她偏要梗着脖子,狠心道:“陛下若是仅仅需要一个女人,嬴湄纵是搅得天翻地覆,想来也是飞不出陛下的手心,终要在宫里郁郁而亡。陛下若是需要良臣争霸四方,嬴湄虽然不才,不比张良韩信,但是萧何陈平的手段,尚还做得一二。嬴湄本来以为,陛下用我治理仟陵,已是选了我的才,如今陛下此举,倒叫我迷惑不解。陛下,您就明示吧,给就给个痛快,勿叫嬴湄上下悬心,进退不能。”
  
  他的眼慢慢张大,里边的光剧闪不停;可面上,沉静得似一潭死水。她也铁了心,扬起头,没有丝毫退避。
  
  风寂静,夕阳沉,马上马下一双人。二者相顾无言,谁也不肯让出一分。苍天瞅着,青山望着,直揪得彼此的心肝老了一轮又一轮!
  
  很久很久后,蒙政才冷笑道:“你在威胁我么?”
  
  “陛下,嬴湄不敢。嬴湄只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苍穹下振翅高飞的雄鹰,还是在草丛中苟且偷生的小虫?”
  
  他握着马鞭的手,筋脉根根暴起,似乎惟有狠抽一鞭才能泄愤,然而他终究没有动手,只盯着她,极缓极慢道:“嬴湄,你睁大眼瞧着,也竖好耳朵听着。只要是这夕阳照得到的江山,我定会拢入怀中;只要是能让这江山失色的佳人,我绝不让与他人!”
  
  嬴湄面色煞白,手握成拳,不尖的指甲几乎将掌心扣出洞来。
  
  好巧不巧,身后马蹄哒哒。蒙政冷着面,眼珠一斜,但见羽林郎和姬冰结伴跟来。也不等他们请安讨示下,蒙政便拨转马头,淡淡道:“仟陵令,夕阳已经落山,美景也已欣赏完,你千里颠簸,甚是辛苦,还是早点回‘蒹葭园’休憩吧。”言罢,狠狠抽了马一鞭,竟自己先跑马离开。
  
  嬴湄似傻了般,连“恭送圣安”之类的套话都说不出来。还是姬冰将她扶上马背,带她离开。
  
  一路上,她心事重重,全无说话的兴趣。见她如此,姬冰亦体贴的跟着缄默。直到踏进“蒹葭园”的院门,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跳出来,张着短短的胳膊,拦在前方。瞧着孩子胖乎乎的脸蛋,嬴湄的唇边终于绽开笑容——这不是她家的小管子么?
  
  她往里一望,果见绯烟和管强笑吟吟的迎上来。原来,在十余天前,这夫妻俩便以扩展生意为由,举家来到咸阳。乍逢亲友,纵有烦恼萦绕,此刻也消了大半。于是,嬴湄抱着已经四岁了的小管子,与绯烟等人说说笑笑,并肩入内。
  
  是夜,孩子的笑,大人的笑交替起伏,园里园外,到也喜气洋洋。
  
  那蒙政也已回到咸阳宫,然一想起嬴湄的态度,心里犹是气愤难消。他摒退所有的宦者宫娥,连晚膳也不用,就独坐窗下。
  
  恍惚中,似有什么东西不知好歹的蹭着他的腿脚,一遍又一遍。他大是烦恼,伸出脚尖,预备将那讨人嫌的东西一脚刨开。没想到,那东西软软的“喵”了一声,紧紧的挨上他移动的腿。他不由得低头,先就看到一对尖尖的耳朵和一个圆圆的脑袋。他记得,这好像是掖廷令木子美孝敬给柳媛的白猫,叫什么“小梅儿”——呸,就凭它这鬼鬼祟祟、毛毛耸耸的滑稽模样,居然也敢取个与湄儿相似的名!
  
  蒙政气不打一处来,举手就想揍它,岂知梅儿猫已仰起头,瞪着水灵灵的猫眼,可怜兮兮的仰望他。那目光是那样的怯,那样的娇,简直柔媚似水,仿佛绝色佳人都比不了。蒙政愣了愣,大手缓缓垂下,待落到猫头上时,已是极温柔,极温柔。梅儿猫甚知人意,一面优雅的摇着尾巴,一面黏黏的蹭着他的衫摆,那粉红的小嘴一开一合,“喵”得一声更比一声娇腻。蒙政本已点点冰消的心,这会早化成一滩水。他索性将梅儿猫捞起来,才想搂在怀里捋一把,梅儿猫忽然抢出一爪,朝他的手背狠狠一爪;顿时皮绽血飞,疼得他龇牙裂嘴。
  
  蒙政大怒,将梅儿猫狠狠摔在地上。梅儿猫倒也身手了得,就势一滚,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外。它弓着身,长长白毛全都炸开,好似蓬松的刺猬;那圆圆的腮帮子鼓了又鼓,发出怪异的呼呼声。瞧着它不自量力的小样,蒙政恨恨的踱步上前。梅儿猫忙缩成一团,凄惨大叫。殿外,随即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小梅儿,你又欺负皇帝哥哥了么?”
  
  蒙政先是愕然,随即翻了一下白眼:可不是么,这死猫将堂堂大秦皇帝抓伤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淡粉的娇小影儿才飘然进来,梅儿猫便“噌”的一声,窜到来人的裙裾之后。蒙政抬头,但见柳媛捧着一个托盘站在五步开外。那托盘里,碗碗勺勺,似乎是膳食一类的东西。他皱起眉,道:“做什么呢?”
  
  对面的女娃一边将托盘放在桌上,一边嗔道:“谁叫哥哥你不用膳,媛儿只好送来了。”
  
  “我不想吃,撤了。”
  
  小女娃巴眨着眼,大大的眼眶居然红了:“媛儿辛苦了那么久,哥哥……就不尝一尝?”
  
  他看了看那些碗勺,又瞧了瞧她红红的眼,无可奈何的走到桌前。拿起象牙筷子,看着一碗碗色香味全没调好的菜肴,不禁踌躇不绝。她却是等不及,凑上来,热心的点着菜碗道:“哥哥尝尝这个,很好吃的——呃,虽然颜色不大好——不过哥哥你想,有些颜色好看的菜,其实也是难以下咽的,对不对?”
  
  眼前的娇娇小鼠太殷勤,他只好勉为其难的夹了一块,塞到嘴里。
  
  看着他嚼动的腮帮子,她的小心肝亦跟着高低起伏。直待他艰难的咽下去后,她才鼓起勇气道:“哥哥,媛儿的手艺还过的去么?”
  
  他努力挤出笑容,微微点首。
  
  她顿时眉飞色舞,拍手笑道:“我就知道哥哥会喜(87book…提供下载)欢!适才我给小梅儿尝遍菜肴,它也只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这个呢。”
  
  蒙政大为光火,冷冷睥睨梅儿猫。偏这小东西不怕死,倒从粉红裙裾边探出半张圆脸,瞅着他,似笑非笑,甚是奸诈。他愈发恼火,遂狞笑着站起身。
  
  “呀,皇帝哥哥,你真的被小梅儿抓伤了!”她眼尖,看到他手背的伤,忙扑过来。一番检查后,她跑到旁边的书架上,寻到一些膏药,急急给他敷上。
  
  瞧着小女娃特别尽心的模样,他有些快意,就等着她教训她的爱猫。谁想,敷好药,她倒望着他,一本正经曰:“皇帝哥哥,以后你先别急着招惹小梅儿。一定得等它爬上你的膝盖,把你当作贴心的伙伴了,你才能抱它呢。”
  
  他瞠目结舌,想不通为什么是自己错。转眼瞧那死猫,那小东西居然蹲在柳媛的脚旁,一面举起后爪挠痒,一面没好气的瞪着他。想是嫌他看它太久,它甩了甩头,直接对他嗤之以鼻。蒙政大怒,道:“是它先来蹭我!”
  
  “我知道。可是哥哥你要晓得,猫这东西脾气大,从来都是来去自由,扭不得、强不得。你若指望它主动和你亲近,就得顺着它,加倍的对它好。一定要好到抓不怒,咬不打,久而久之,它自己就能觉察到你的好。到那时,你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撵都撵不走呢。”
  
  他低下头,发现她细细的手腕上,似乎有淡淡的抓痕。他有些心疼,捧起她的手,道:“是它干的?”
  
  小女娃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抽出手,将梅儿猫举到他面前,笑盈盈道:“哥哥你瞧,小梅儿的眼睛很漂亮吧?我总觉得,就是倾国倾城的佳人,也未必能有这么美丽的眸子呢。”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娃,谁说佳人的眼不如猫眼?
  
  蒙政嘴角轻扯,才想笑,脑里却窜出另一双眸子——那是她的眼!
  
  直到今夜,他才发现,湄儿的眸子从来就像猫眼:桃核一样的形状,极大极深的瞳子;明明已是最奸最滑,偏偏纯净得没有一点杂色!——她的性子,不也如猫儿一般么?
  
  他忽然笑了,面上是从来没有过的笃定。柳媛迷惑的瞧着他,他则挨近她,从她身后伸出手,轻抚梅儿猫毛戎戎的头。梅儿猫分明是嗅到了异样的气味,它弹了弹尖尖耳,然看到主人晶莹光洁的脸,不免放松了警惕。
  
  蒙政的心真真实实的愉悦起来,眼底一片温柔。
  
  湄儿,过去是我做得不够,我应该还可以给你更多!你要什么就给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
  
  总有一天,你会察觉到我的好,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五来更新!
第一篇:蒙政与嬴政(二)
话扯回来,据说至此后,始皇陛下的后宫红颜花儿朵朵开,可愣没有谁被立为王后。包括他最心爱的儿子扶苏公子的母亲也没盼得这样的彩头。似乎,一切征兆都应征着史学家们的观点:秦始皇,就是个手狠心狠的暴君典型!
但是,就在这些唾沫横飞的口诛笔伐里,乏着黄光的冰冷史书,偏偏散逸出一丝很不协调、很桃花很桃花的暖暖色彩。
那朵桃花开在哪里呢?就是今天的四川,从前的蜀国。
那时,蜀国已改称为蜀地,被纳入大秦的版图,是大秦征服其余六国的天然粮仓。
热爱八卦事业的同胞们应该要感谢这片土地,考虑到始皇陛下在中国历史上无与伦比的影响力,由此地水土滋润的美人所带来的香艳色彩自然要比后来的任何一个王朝的佳丽们更具魅力。假如你感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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